開拖拉機那點事兒散文

從拿汽車駕照至今，我已經有12年駕齡了，A2照（即原來的B照）。駕齡通常是從正式拿本兒開始算，而我的實際駕齡至少還要多五年。但我從來不敢拿那多出來的5年時間自吹，哈哈，因爲那段“前駕齡”是有水分的！

1996年秋季，因爲內弟參軍，岳父家裏的拖拉機沒人開，承包的幾十畝灘地的耕種成了問題。秋收時節，大家都很忙，幾乎找不到人可以幫忙的人，尤其是會開車的。幾經考慮，大家都把焦點聚到了我身上。先是岳父，後是岳母，都來勸我開拖拉機去河灘，內弟也從所在部隊打來裹着糖衣的電話，說不能誤了農時。再後來，夫人也加入了勸說團。形勢所逼，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被擠到牆角也就這一個選擇）。要知道，我每天可是騎着摩托車上班的，倆輪子突然變成六個輪子，反差也太大了吧？再說從家裏開車到渭河灘，要經過一個約四十度的二百米長坡。岳父說，拖拉機沒剎車，全靠檔位控制，掛檔要眼疾手快等等。我雲裏霧裏的發了一陣子暈，才說，好吧，明天正好是週末，咱就開車去河灘吧。

當年到底怎麼開車拉着化肥、旋耕機上的路，怎麼經過那段長坡，怎麼耕完了那些地又把車開回來的，已經沒什麼印象了。能想起的是我的拖拉機下坡和回來爬坡的時候，只敢用低一檔，恰好坡上沒什麼人沒什麼車；能想起的是我開車耕地的過程中，由於初學操作，不小心弄壞了旋耕機上的幾個軸承，好像還有一個什麼部件，挺要緊的；還能想起的是岳父揹着損壞的配件坐渡船過河去了服務站；還能想起我們回家已經深夜了。雖頗費周折，但好歹總沒誤了播種冬小麥。

非常操練結束以後，還沒等鬆一口氣，岳父又說河邊有堆以前曬着的柴火，讓緊接着的下週末再開車去拉回來，說冬季等着用。（後來才聽我老婆說：“令岳父實在不敢恭維你的開車技術，所以準備再加強一下練習，明年就放心了，哈哈”）。反正已經摺騰了一次，也不在乎多那麼一兩回了。大不了再勞煩老丈人跑一次服務站了，豁出去了！那次開車去河沿拉運柴火真是令人難忘。因爲即將要通過的，是一條鄉間小道，僅有三米寬，剛好能把可愛的`拖拉機開過去。不得不佩服老人家的眼力！那條路高低起伏的，還有一小段傾斜度稍大的坡，若遇會車，必得找田間地頭或者農家門前小院，比之現在駕校的訓練場地，那可是精品線路了！

我事先看了路線，基本想好了應對措施。然後回去開了車，岳父和一位堂叔站在車廂裏（現在想想，兩位當時可真是膽大）。一路都很順利，但就在車已開始下坡時，我滴神呀，十幾米外迎面來的一輛拖拉機拉着滿滿一車柴，排氣管冒着黑煙正吃力的從坡底往上爬着！這種情況我可沒考慮到，也從來沒遇到過！我猛的緊張起來，下意識的踩了剎車。踩下去纔想起岳父說過沒剎車，要用檔位別住的！我慌了，又胡亂來了一腳，結果錯踩了離合器，車少了發動機轉速的限制，如撒歡的馬駒一樣朝着對面的兄弟衝去！

小路左邊是兩米多高的土崖，我只好把方向往右打，一看右邊是幾米深的水窪地，又慌忙往左回到正路……

對面那位正開車爬坡的兄弟顯然已經給我的莽撞驚呆了！我也驚呆了！這種猶豫也就是幾秒時間。爲避免相撞，我大腦一片空白的把方向盤猛的打向了右邊……

當我大腦不再空白的時候，才發現那輛拉柴的拖拉機已經冒着黑煙遠去了，我的車廂正好掛住了路肩的一棵梧桐樹，因爲有牽引連着，所以主車沒掉下來！我，則給摔到了下邊的泥漿裏！岳父和堂叔好端端的站在車廂裏發呆呢。真感謝路肩的那棵梧桐樹！若不是它，我就：“犯罪”了，哈哈！

等岳父他們找人把我的車拖上來後，岳母堅決反對我再繼續開車，而可愛的岳父大人卻堅持讓我重新開車去把柴火拉了回來。

結果令人滿意：岳父在鄉親面前沒丟面子，我學會了開拖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