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海岸的岸散文

倘到臺灣環島遊的話，東部海岸是必經之路。看看地圖，那一長條鈍刀切過似的海岸，庶幾沒有沙灘，沒有灘塗，彷彿只有山的邊緣，在島的東部沉睡着，令我的心忽地黯然起來，這樣的路至少要坐兩天的車，而沿岸除太平洋風光外，又有什麼可欣賞的？對一個生長在海島的人來講，茫茫的大海每天都在眼前掠過，已無多少新鮮感可言。我想，乘車在這樣的路上，最好的辦法便是在車上打盹憩息。

沿岸構成了穿越臺灣島東部的路，自蘇花公路起，一直到臺東的達仁，橫貫幾個市縣，其中的東部海岸景區就在花蓮至臺東小野柳之間長達一百八十公里的海岸線上。爲着這海，這海邊的岸，路就得建在高山的腳邊。岸邊的山延綿起伏，峻嶺陡峭，岸邊的路就穿越在這樣的山嶺邊上，一彎又一彎，時而穿行在燈光暈黃的隧道里，像是在山的腹中行駛，時而奔馳在懸崖邊上，卻又見不到路的盡頭。這逶迤曲折的路就在高山峻嶺間將東部海岸貫穿了起來，自然是一件了不起的工程。有了這樣一條項鍊似的路，就把東部海岸及其所擁有的珍珠般的景點串連了起來，東部海岸才突顯出了它魁偉又峻秀、簡潔又純靜的特質。這樣想着，我的心裏油然激盪起了波浪，不由張大眼睛，想一覽東部海岸的容顏，露出一種迫不及待的神情。

其實，臺灣東部海岸大都由山構成，是一條少有腹地的海岸。因地球板塊相互擠一壓所產生的中央山脈，綿亙於臺灣島東部，將崇山峻嶺延綿在太平洋西邊。高山林立便成爲了東部海岸所特有的景狀。黛色的山石裸露在山的陡坡上，望着這樣的青石，山似乎更雄壯，也更沉靜。稀落的樹木卻點染出片片蒼翠，給山們裝扮出了一點綠意。延伸在海中的山便成了岸，堅一硬，深沉，體現了偉岸的風采。這樣的岸，歷經千萬年風浪的侵襲摧打，依舊巋然屹立，露出一種不屈不撓的品格。望着，就令人感奮，令人敬佩。更令我驚歎的是，由於長年累月一經受海風沖刷侵蝕之故，岸顯示出一種變化多端的奇景，構成了一幅幅絢麗多姿的海濱絕壁、奇巖怪石，這些山岩所獨有的景觀爲我深深的折服外，海蝕平臺，珊瑚礁石，海蝕洞溝，海岬礫石等也時不時映現在我眼簾，一一串連成了一道海岸奇觀，將我的心也融化在裏面，涌現一種陶然之感。無怪乎臺灣人驕傲地稱這整條東部海岸爲“海濱公園”，而且是純天然的。

東部海岸的山脈岩層其實還較爲年輕，年輕就有變化的可能。比如石梯坪，是火山集塊巖長久受海蝕作用剷平後再隆一起的海階，一塊塊的石頭高低排列，形若階梯，其地質構造爲特殊凝灰岩，顏色呈灰白色，是東部海岸的特殊一景。比如小野柳，這一段四千米長的`珊瑚礁海岸，長生在砂頁岩互層的巖臺上，由於砂岩抗蝕能力較強，而頁岩較弱，形成了無數凹凸的單形地形，海岸上便呈現星羅棋佈的怪石，像雄獅，如青蛙，像鱷魚，似烏龜，形象生動，十分迷人。儘管這樣的美景在東部海岸不多見，但是因爲風化時間尚短，若藉以時日，東部海岸的景象說不定會比現在更令人誘一惑。

有岸自然離不開海，就如我居住的舟山羣島，島島皆有岸，條條岸線都與海相連，是海造就了島岸的存在。而臺灣東部海岸所面對的卻是浩淼無際的太平洋，彷彿這岸直接與洋親密地擁抱在一起，再也難捨難分，在海浪的吟唱中，擁抱出了一條甜蜜的弧線。確實，浸泡在遼闊多情的太平洋上，東部海岸也不由得激|情滿懷。看那海水，從淡綠到淺碧，從深碧到墨綠似的，由近及遠，層層疊疊地涌動着，令人心曠神怡，頓然涌起一陣激奮，多想在這般清爽明朗的海水中遨遊一番。陣陣海浪拍打在岩石上，時而溫情脈脈，撫一摸海岸似的，時而凶神惡煞，捲起千堆飛雪，望着這樣的海浪，心裏由靜及動，隨海浪而起伏。天是那麼純淨，幾朵白雲徐徐飄在那寶藍色的空中，給人一種晶瑩之感。碧海，藍天，編織成了大自然最純美的景觀，而這樣的碧海藍天呈現在原始般的東部海岸，加上東部海岸的陡峭峻險，便立體地展示了最自然的山海風光，原汁原味，令人讚歎不已。

依着東部海岸，還有不少的景點，彷彿給東部海岸點綴一般，脫離不了東部海岸的視線。除了小野柳、石梯坪外，著名的還有北迴歸線標牌和三仙臺景區。北迴歸線是北半球溫帶與熱帶的分界線，全球共有九座北迴歸線標牌，臺灣佔了三座。當我們站在花蓮舞鶴高高矗一立的北迴歸線標碑那道縫隙間，彷彿一腳站在熱帶，一腳站在溫帶，別有一番地理上的感受。自然，這北迴歸線標牌也豐富了東部海岸的景觀。三仙臺是一座小島，島上聳立着三座大小不等的山峯，傳說是鐵柺李、呂洞賓和何仙姑憩息的地方，相當靜逸純然，彷彿縈繞着一縷仙氣，給東部海岸增添了一道悠然的情懷。若東部海岸線再擴展一些，那還有清水斷崖，一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驚濤駭浪的太平洋，還有以雄偉壯麗、大理岩峽谷景觀而聞名世界的太魯閣公園，都給東部海岸點染出了亮麗的風景。

東部海岸蜿蜒連綿的峻山陡峭，造就了岸的雄偉氣勢，也衍生出與岸相連的海山景觀，而未加人爲開發的自然特性，又讓岸依舊樸拙，依舊深深地融入在太平洋中。這樣的岸，我想，我只有用心慢慢去咀嚼，去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