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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你沉默24小時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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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色板包是小朋友雨雙送我的,我喜歡,一直背在身上。爬竹山回來,拉鍊說壞就壞了,萬般無奈之下,我讓娟子幫我在網上淘了一個“藍格”小包,想尋個和雨雙送我一樣的,終是沒有搜到,竟淘到娟子擱置的一個大包,也好。

爲你沉默24小時散文

藍格小包,我看中的那種,只有卡其色適合我的口味,原本想要黑色的,包容的顏色。想要的總是得不到,也就放棄了。

之後,匆忙的出發。手機沒電,幾個小時內失去了和這個世界的聯繫,老公指責,家人埋怨,我鬱悶!

回家時,有氣無力,一是季節的微冷,一是難言的壓抑。

索尼相機是我剛買的,娟子爲我選購的我喜歡的淡玫紅色。內存裏有我拍攝的老屋,常山,盧山,竹山的風景照。遊記還沒下筆,在等心靜。

坐上班車迷糊。睜開眼時小偷的手就在我的包包裏,我的大腦混沌,小偷下車,小偷若無其事,我若無其事。

回到家,老公的臉拉得二尺長,懶得搭理我,我也懶得搭理任何人。

下午,呆坐電腦旁,腦細胞一激靈,才意識到我的相機被盜了。

發生的事情,後悔也沒用,該發生的你會拒絕得了嗎?

那個淡玫紅的,精緻的陪我去常山摘酸棗,去竹山拍攝欲開的山菊,抓拍盧山山頂上像極了鱷魚的睡石的相機,離開了我,豪不輕鬆地定格在我的記憶中,一個秋天蕭條的記憶,一個依依不捨的記憶,一個我想起來就厭惡這個小偷的記憶。

我戀舊,也懷舊!

只要我使用過的東西,感情傾注在上面,我和它的感情和朋友一樣。

腦海裏一直迴旋我的索尼相機,有錢的原因,更有我的不捨,其實,金錢與我,只要不拖欠別人的,一家人有飯吃,足矣。相機給我最溫馨的回憶就是我們五個女同學的相遇,然後結伴去地下江南吃魚,娟子買單。那些歡聲笑語的鏡頭,在相機裏,去了哪裏呢?

開始籌劃一個老師的散文作品研討會,佈置,打印開會材料還有一些瑣事,不是很忙卻不喜歡這種形式主義。好書,靠的是作者羣的認可和作品真正的生命活力,媒體的宣傳,一束燈光,刺眼!

那種濃厚的文化氛圍,也是剛剛喜歡,僅此了。

從四樓到一樓,再從一樓到四樓,感覺自己很像一隻猴子,上串下跳的,滑稽不堪,粗俗不堪。

人和猴子的淵源,長着呢。

事畢,去衛生間。還沒放鬆,手機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我的牛仔褲袋裏啪啪啪連續地翻滾跌進下水道。三個水孔,我站在最北邊,手機竟跌進中間的孔裏,之間有木門間隔的,一時,我恍然,愕然,驚然。

喊來傅主席,打我手機,手機在一米半多的下水道里發出哀鳴,我的心,顫抖不已。

無法救援,就像看着一個自己心愛的人溺水於大海,被海浪無情地衝走,卻沒有一點力量,那種無力,無助再一次擊傷了我。沉珂下去的悲涼再一次襲上我的心頭。我想起電影海信,那個足球和主人公的故事。在我的心裏,手機不是物,而是我的一個親密朋友。

我的手機是諾基亞7310,陪我很多年了,我一直不捨得換,手機對我只要能用就可。那時的工作不允許我每天掛在網上,多數時間我用手機寫東西,我的一些隨筆還有長篇小說【女子三街】都是用這塊手機寫的,我對它的感情進化爲一個知己,它知道我心裏想什麼,知道我要寫什麼,知道我心裏藏匿着什麼,知道我很多靈魂深處的東西。如果有一天手機老了,我要珍重地放在我的珠寶盒子裏,這個盒子我只是這樣命名,沒有一顆珠寶。只有我喜歡的一些小物件。朋友送我的清朝銅幣,郵票,還有一個朋友在手帕上給我寫的書法,我去一些地方淘到的一些小物品。比如,我去琅琊臺買的那根只有三元錢的珍珠項鍊,鏈子斷了我把它做成了一根手鍊,不常帶,只是偶爾的翻動一下,青山綠水就會溫暖地包圍我,繼而給我一些生命的東西,我真實而飽滿。

很早我和笛兒用紙殼和河邊的'野花做的卡片,我依然留着。銅幣當時詩友戲說是三結義的,看到它,我想起我說過的我的第二故鄉膠南,年少時的狂傲和張揚,歷歷在目了。

我設計過手機留在我盒子裏的美麗畫面,我會用那塊紅色的絲綢嚴嚴地包裹它,在我寂寞的時候,輕輕拿出它,那些散淡的輕柔的記憶浮上心頭的時候,我會找到一絲安慰自己的東西,手機還是我最忠實的夥伴。

十三知道我的手機溺水之後,和我去過物業辦公室,總務辦公室,想救我的手機於水深之中,都是徒勞,手機赴黃泉之決心,義無反顧,嗚呼哀哉!

晚上,我爲手機失眠。我想到一個傳說中的故事:一個司機開了一輩子車沒有出過一次事故,幾個晚上他連續做夢夢到自己軋死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他幾次被噩夢驚醒。有一天,他在路上確實遇到了一個和自己夢中穿一樣紅衣服的女人,就在離他二十米的地方,他下車,以重金買下這個女人的紅衣服,等女人走遠後,他開車從這件紅衣服上軋過去,從此,噩夢消失。後來他遇到一個看相的,這個人告訴他,衣服就是女人的命了,他也化險爲夷。

我再一次回顧我手機旋轉地快速度還有決絕的姿態,難道我的生命中也要遭受變故,是手機以自己的生命挽救了我,我深信不疑。

朋友們的安慰讓我感動。我的一個好朋友說,淡忘了不就可以了,還要糾結什麼,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我說我怎麼會忘記我的幾乎與我共患難的手機?

難道你也要去下水道?朋友喝住我。

他的一句話,我驚醒。手機之所以去了,是不願意與我再受人間之繁瑣,我何必哀傷悲慼,記住吧,像記住一段友情,像記住一位我心中的朋友。

不管你去的地方如何骯髒,在我的心裏,你依然是我嬌媚的紅顏知己。我的手機是淡粉色的,如同一層淡粉色的霧,飄蕩在我以後的生命中。

今晚,我做了一個奇特的夢:夢中是一大片我從沒有見過的原始森林,樹上是我沒有見到的透明的果子,葉片是金黃色,腳下是發光的金沙。我希望我的手機去了這個我夢中的地方,我會時時想起它。

那個晚上我就應該去買手機的,一些業務和工作不能沒有手機,沒有手機像掉了一半腦袋。人的魂魄也去了。昨天下午我才磨蹭着買來手機,爲你沉默24個小時,我對我的淡粉色手機的承諾,也是愧疚和悔恨。

24小時開機後,有13個短信和15個未接電話,卡上一個電話號碼也沒了,這些都可以再聯繫,可以再找回,我的手機卻永遠地離開了我,疼哉!

今天來辦公室,胡老師說你的黴運過去了。我說善哉,該來的還是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