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賞母親的守望

在我幼小的記憶中，母親總是顯得有點憂慮，很少看見她笑，白皙的臉上有股淡淡的愁。她小小的個子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每天像陀螺一樣運轉：田間-地頭-家裏團團轉，總有幹不完的活兒。

天剛泛魚肚白，母親就一手拎一桶髒衣服，外加一根搓衣棒，另一隻手拎一個大大的木盆，急匆匆的往門前的小塘趕去。看着母親麻利的放下大木盆，倒入髒衣服，用桶盛水進去準備搓洗。。。。。。

我的思緒隨着“咚咚”的捶衣聲串連成一個個唯美的畫面，只如母親所願：我們兄妹五人正值風華，各自都有稱心如意的工作，親愛的母親每天守在家裏，不用幹那些繁重的農活，隔壁左右串串門兒，拉拉家常，一臉幸福的模樣。

等到夕陽西下，我們下班回家，吃上母親熱騰騰的飯菜，陪着母親嘮嗑，心中些許的不快隨着你一言我一語，忘得一乾二淨。

等到發工資的日子，我們齊刷刷的把錢交由母親保管支配，讓她老人家快快樂樂的數啊數。。。數錯了，又再數。。。其實我知道，她數落的不是鈔票，而是幸福。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小幸福，平平安安的健康生活，不求大富大貴，只求承歡承意。

任日子像溪水一樣歡快流淌，將那些過往的傷痛奔騰至無垠的大海，繾綣成那一波波激盪的浪花，旖旎成海上初升的朝霞，隨着汽笛的拉響，紛紛飄灑成金色的喜悅，載起滿船斑斕，一路高歌，一路歡。。。。。。

斗轉星移，當年的“階梯”式組合，都已青春茂華，紛紛到了談婚論嫁之時，可憐的母親又開始張羅忙碌起來。那雙佈滿斑點的雙手，相繼迎娶了三個嫂嫂，還有姐姐淚眼婆娑的出嫁。隨着我的出嫁，母親感到從未有過的舒爽，如釋重擔，一門心思巴望兒孫滿堂，承歡膝下。

幸福的日子總是不知不覺，人生就像一道不定數的加法，數字的變換，最終的答案，恐怕沒人知道。披着“理想”的外衣，虛僞的走在季節的輪迴裏，瘋長斑駁成一股無形的力量，推着你蒼茫的跟着人羣混下去，盲目了原本的自我，惟遺念想與恐懼，隨着火車的轟鳴，被車輪碾壓作古，化作鼓漲的渴望與燦爛。

回頭的剎那，心裏酸酸的痛，來不及想母親縱千般不捨萬般無奈，但天下哪一個母親不希望兒女過得好呢？只淡淡的一句“：我走了，您們自己照顧好自己！”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深知母親定有千言萬語，摺疊深藏額角的.褶皺，哪一道不是牽掛的線？哪一道不是叮嚀的言？或深或淺，或長或短，一道道，一痕痕，堅韌的守着溫馨的時光。

一晃又快過年了，母親的倒計時又開始了，那小小的電話本密密麻麻擠滿每個兒女的電話次數。慈愛的母親喲！我知道電話想起，一聲”：我很好!"足以暖您們一季冬的寒涼，一頁頁薄薄的日曆，緊緊握在您的手上，久久的發呆。。。。。。

敬愛的母親！我們全家團圓的日子近了，您一定又開始失眠了，糾纏你多年的風溼一定又在痛了？爲了大年三十的那頓團圓飯，是怎樣的望眼欲穿，千里守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數着日子，數着季節，數着兒女的生日，數着滿屋的溫馨——默默的爲我們祈福!

雖說您每次電話裏都說“：我很好，請放心！”是啊！我們的心是放下了，爲了提高所謂的生活質量，拋家棄女，依然決絕離開了需要照顧的您們，於心何忍，情何以堪？

“兒行千里母擔憂，母在千里兒可安？”多少次我不停的責問自己，叩問良知，糾結不出完美的答案，只有淚水無數次潸然溼了枕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