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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下落提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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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窗簾拉開”牀上,媽媽微弱地吩咐。她的身邊,是她的兩個孩子。

菩提下落提琴響

“曉落,和哥哥去,幫媽媽把窗簾拉開。”哥哥牽着曉落的手,來到窗邊,拉開那扇落地窗。陽光照了進來,彷彿整個房間都明亮了,媽媽平躺在牀上,頭髮散落在枕頭上,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像海藻一樣油亮。

“誒……”媽媽微微張開嘴,想對哥哥說點什麼。

“媽,你好好休息,我一定會照顧好妹妹的。”哥哥跪在牀前,安慰着媽媽。媽媽聽了這話,輕輕點了點頭。“曉落……來媽媽身邊。”媽媽向曉落伸出一隻手,曉落死死拽住媽媽的胳膊,不敢放手。

“曉落……你一定要……聽哥哥的話……不能調皮……”曉落什麼都不說,只是一直靠在媽媽的肩上,一動也不動。“還有,曉亮。你是哥哥,以後媽媽走了,這個家就只有你了……”哥哥低着頭,小聲的哭了起來。

病魔好像有點不奈煩了,它像死神一樣走過來,吞噬這媽媽的生命。媽媽突然感到胸口悶,呼吸十分困難,她眉頭緊鎖,汗,一滴一滴往外流。

“媽……”

“快,去把我的小提琴拿來,我要最後演奏我的歌曲。”哥哥立即起身,走到儲物櫃前,拿出那把已經三年都沒有拿出來的小提琴。他輕輕撫了撫,擦掉上面的灰塵。他想教給媽媽,又不敢交給媽媽,他怕如果讓媽媽演奏完後,媽媽就永遠離開了他們這個家。

“這就是了,曉亮,拿過來”一邊的曉落什麼都不懂,向前搶過小提琴,交給了媽媽。“好孩子,扶媽媽起來。”曉落和哥哥一起扶着媽媽,在地上媽媽明顯很眩暈,站不穩。但還是,拉響了她自己寫的《菩提樹落》。

曉落和哥哥坐在小凳子上,聆聽着美妙的琴音。

“啊……”媽媽,輕微叫了一聲,琴聲停了。“媽媽!!!!”媽媽離開了他們永遠的離開了他們。那時,曉落才八歲

曉落的姨媽她們知道這件事後,趕到了他們的小鎮上,在幾個親戚的幫助下,她們把媽媽火化了,理由是方便,不用花太多的錢。路上,哥哥一滴淚也沒有落下來,安慰着八歲的妹妹,“曉落,媽媽要去很美麗,很幸福的天堂了。”

“哥哥,天堂是什麼?”

“天堂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是要心地善良的人才知道它的路,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在那的人,都是天使,他們能長生不老,永遠不會生病。”

“那哥哥,天堂那麼好,爲什麼媽媽不帶我們去?”曉落用稚嫩的童音問着哥哥。

“如果曉落以後心地善良,關愛他人,也一定會去天堂的。”

“那曉落以後會不會和媽媽一樣漂亮,一樣善良?”哥哥笑了,苦笑着摸了摸曉落的頭髮。

曉落是看着媽媽進入火葬爐的,她還天真的以爲,那是通往天堂的門。可是,等曉落再一次見到媽媽的時候,卻是一個小盒子。

媽媽,是一所音樂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專修小提琴,她畢業那年,小提琴已經拉得非常棒了,獲得了無數的榮譽證書,不過媽媽喜歡在小河邊的一顆菩提樹下拉她自己寫的《菩提樹落》這原本媽媽可以衣食無憂,做個富人,可是,她遇上了爸爸。爸爸是一個社會的混混,曉落三歲那年,爸爸開始揹着家裏吸毒。直到曉落五歲那年,爸爸因吸毒販毒案進了監獄,而媽媽也和爸爸離婚了。媽媽的病是在曉落七歲生日是發現的,已經是晚期,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現在,整個家就只有曉落和哥哥

曉落和哥哥回家後,鄰居的王大嬸幫他們申請了低保補助,哥哥放棄了上學,一心一意培養着妹妹,他希望妹妹以後能考上好的學校,做一個和媽媽一樣優秀的小提琴手。

又是一個早晨,曉落睡着在窗邊,那陽光重窗簾的小縫裏射進來,刺眼極了。曉落懵懵懂懂的眼神大量着四周。“哥哥!!!”曉落大叫一聲,空空的房子顯得格外幽靜。哥哥上哪裏了?她心中佈滿着疑問,來到了後院。後院中央出現了一顆小樹苗。

“曉落,你醒了。”哥哥走過來,牽着曉落的手。“這棵樹叫菩提樹,是象徵神聖。”

“神聖?哥哥,是不是媽媽從天堂裏帶來的?”

“是的,曉落,這棵樹就是媽媽,她希望,曉落做一個優秀的小提琴手,拉響那首《菩提樹落》”

曉落走到樹邊,拍拍周圍的泥土,摸了摸還很矮的菩提樹。

四年後,哥哥花重金讓曉落在頂級音樂學校學了小提琴,教提琴的何老師,誇讚着曉落有一雙天生就是拉小提琴的手。那一年,曉落在比賽中獲得了冠軍,並且還得了一萬元的獎金和獎學金。曉落懷着興奮的心情,捧着獎盃,回到家中,她想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曉落跑啊跑,一點都不覺得累,她激動的掏出鑰匙,打開門。“哥哥,我獲得了……”可是,這個家就只有她一個人。桌上留有一張紙條。

曉落,哥哥有事要出去一下,可能幾天後纔會回來,自己照顧好自己。哥哥。

紙條邊放着一百元左右,看到這,曉落跑到了陽臺。看着自己贏回來的獎盃,哥哥會去哪裏呢?哥哥,會不會不要她了?“媽媽!”曉落向整座城市大叫一聲,可是沒有人回答,能聽見的只有迴音。

哥哥回了一趟媽媽的老家,他不信,這些親戚有這麼的無情。還記得,媽媽在的時候,老是帶着他和妹妹到老家的水塘邊玩,那時,媽媽會一手牽着哥哥,一手牽着曉落。哥哥站在水塘邊,看着湖水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高挑的身子看上去很是俊朗。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老奶奶。“奶奶。”哥哥叫住老奶奶“我想請問,那邊山頭的人家還在嗎?”哥哥指向小姨家的方向

“年輕人,你說的是那邊啊。那邊山頭上的人家早就搬走了。”

“那奶奶你知不知道他們搬到哪去了”

“據說是搬到城裏去了,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愛享受,唉……”老奶奶一邊嘆息一邊搖頭走開了。哥哥就想不明白了,莫非,他就真的成爲了孤兒?十六歲的少年第一次下了酒館。

他在酒吧裏,想喝一杯很烈的酒,最好是一杯灌下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哥哥喝了個爛醉,天快暗了下來,這時,他想到了曉落。

曉落一直蹲在陽臺上,她在等哥哥,也不想去做飯了,就這樣餓着。哎呀,曉落擡頭看看天,天已經快黑了,哥哥呢?曉落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房子。是那麼的黑,那麼的安靜,她的心裏冒出了一絲害怕。。。。她也不敢去開燈,她怕一開燈就會看到一個妖怪。那都不敢去那都不想去。在陽臺最起碼,還會有星光。

咚咚咚!!門響了。“曉落,快開門,哥哥回來了。”曉落一聽,是哥哥,忘記了所有的恐懼,跑向了門。

“哥哥。你上哪去了”曉落扶着哥哥,覺得哥哥一身酒氣。曉落趕緊打了一盆熱水,爲哥哥洗了臉。

“曉落,對不起。”哥哥睡着了,曉落卻在一邊哭了。她到後院,看了看菩提樹,菩提樹現在已經很高了,還能看到一些菩提花,美極了。

從那次哥哥喝酒之後,曉落開始變得懂事起來,她用獎學金在巷口給哥哥開了一家小提琴店,生意勉強,能供這一個小家。

一天,小店裏來了一位很特別的客人。他的表情很冷漠,推着一個輪椅,輪椅上,是一個很萌動的小女孩,她的目光呆板,難道……她是一個盲人?

“您好,請問你需要什麼?”曉落很客氣地問,她可以看出那小女孩的雙手,是一雙拉小提琴的手。

“小妹妹,能給我看一下你們最貴最好的小提琴嗎?”

“可是哥哥,你給你的妹妹買琴根本不用這麼好的,太好的琴,不適合她。”

“我就要最好的,你們賣不賣?”

曉落有些不耐煩,告訴那個富人現在這把琴暫時沒有,讓他以後來看。

哥哥知道後,帶着笑問曉落“那他還會來的,你打算怎麼辦?”

“那麼頑固的人,我就說那把琴被別人買走了。”

那個富人好久都沒來了,大概是一個月後,他來了,只是這次是他一個人。

“哦,大哥哥,你來了那把琴……”

“那把琴我不要了,我妹妹,她再也不需要了。”

“爲什麼?”

“她死了,眼癌。她是一個小提琴手,可是一直都沒有獲獎,她的理想是用她的獎金,買一把最好的小提琴。我想你也是一個很優秀的小提琴手,你要愛護好眼睛,樂手,眼睛壞了,你的天賦再好,也不會有多大成績。”

“貴客請等一下。”哥哥叫住了哪個富人。他們出去聊了一會,後來,富人請我和哥哥吃了一頓飯。原來,他是一個醫生,姓蘇。是一家大醫院的眼科醫生,難怪他爲什麼這麼自責。蘇醫生和我們結下了不解之緣,因爲他,哥哥在二十歲那年成爲了一名醫生。曉落也考上了一所好的高中。本來,這一切都會好的,可是,哥哥得到了一個消息。

曉落晚上會去夜場表演。那麼天真的女孩不會學壞的。蘇醫生的生日時,他告訴曉落,她的眼睛已經達到需要動手術的地步,讓她不要去趕夜場。”而曉落卻說

“那有什麼嚴重的,我自己的眼睛我自己清楚。”

曉落上了高中,也沒和哥哥怎麼交談,菩提樹,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

曉落十六歲那天,她和同學一起開了一場生日宴會,回家時,她一點都沒注意到一輛車,會改變她和哥哥的命運。

“哩哩啦啦啦啦啦”曉落哼着歌回家,可高興了

“前面的姑娘,小心。”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司機一邊鳴笛,一邊呼喊警告。

“啊?”曉落來不及反應就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黑,然後就跌坐在地上。“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我的眼睛……”

“曉落?”蘇醫生正好路過,連忙趕過來。“曉落,你的眼睛怎麼了?司機,把她送到醫院。”蘇醫生抱起曉落上了出租車,開往醫院

曉落就像做夢一樣,第二天依然睜開了眼睛。可是,她睜開的眼睛卻什麼都看不見。“蘇醫生,曉落的眼睛還是又黑又亮,一點都不像失明的人啊。”哥哥,在一邊問着。

“曉落的眼睛是因爲受到高輻射,再加上極度的燈光的打擊,纔會失明,所以必須換眼角膜才能讓她復明。”

“你過來。”哥哥把蘇醫生拉到門外。“把我的眼睛給她。”

“你瘋了,你把眼睛給曉落那你呢?”

“我纔沒瘋,我有兩隻眼睛,我給曉落一隻,我自己還有一隻。”

“你清醒點,你這是何必,我可以去找和曉落符合的眼角膜啊,如果你要捐給曉落,我就不給她動手術。”

“好,蘇醫生,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一個星期類,必須找到合適的眼角膜。”

“曉落。”哥哥走進病房,握住曉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