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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應臺人生哲理經典語句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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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你用什麼東西量時間?一隻漏沙裏細沙流完是一段時間。一炷馨香嫋嫋燒完是一段時間。一盞清茶,從熱到涼,是一段時間。鐘錶的指針滴答行走一圈,是一段時間。

龍應臺人生哲理經典語句摘抄

不是漸行漸遠,而是有一天終要重逢;你的名字,清楚地留在世紀的史記裏。

空蕩蕩的街,只有我,和那生了我的女人。

有些事,只能一個人做。有些關,只能一個人過。有些路啊,只能一個人走。

某些人在某一個特定的時機熱烈主張某一特定的正義,其中隱藏着深不可測的不正義。

他好像在聽一個不可及的夢想,又彷彿在夜行暗路上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輕輕呼喚自己的名字,帶點不可思議的嚮往與情怯:是啊,太湖邊,柳樹下,線裝書......

時間是一隻藏在黑暗中的溫柔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間,物走星移。

人對自然、對生命過度地暴虐、褻瀆之後,他究竟還有什麼依靠呢?如果勇敢領袖們的心裏深埋着仇恨和野心的地雷,敏感的阿拉伯芥又救得了幾個我們疼愛的孩子呢?

九十三歲的眼睛和四歲,竟是同一雙眼睛?靈魂裏,還是那看《史記》的孩子,深情而憂鬱的青年?

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着,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着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

在平凡和現實裏,也必有巨大的美的可能吧。

人生其實就像一條寬闊的平原走進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結伴而行,歡樂的前推後擠,相濡以沫,一旦進入森林,草叢和荊棘擋路,各人專心走各人的路,尋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擠擠的情感,那無憂無慮無猜忌的同儕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擁有。離開這段純潔而明亮的階段,路可以愈走愈孤獨。

理想主義者往往經不起權力的測試。

曾經相信過正義,後來知道,原來同時完全可以存在兩種正義,而且彼此牴觸,冰火不容。選擇其中之一,正義同時就意味着不正義。而且,你絕對看不出,某些人在某一個特定的時機熱烈主張某一個特定的正義,其中隱藏着深不可測的不正義。

“所有其他的人,會經歷結婚、生育、工作、退休,人生由淡淡的悲傷和淡淡的幸福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爾的興奮和沉默的失望中度過每一天,然後帶着一種想說卻又說不來的‘懂’,做最後的轉身離開。”

人本是散落的珍珠,隨地亂滾,文化就是那根柔弱又強韌的細線,將珠子穿起來成爲社會。當公民社會不再依賴皇權或神權來鞏固它的底座,文化、歷史是公民社會最重要的黏合劑。龍應臺

象棋裏頭我覺得最奧祕的遊戲規則,就是卒。卒子一過河,就沒有回頭的路。人生中一個決定牽動另一個決定,一個偶然註定另一個偶然,因此偶然從來不是偶然,一條路勢必走向下一條路,回不了頭。我發現,人生中所有的決定,其實都是過了河的卒。

百年老樹擋在一條都市計劃道路中間,是將老樹連根拔起拋棄,還是讓道路爲老樹轉彎?街頭藝人是增加了城市的魅力還是帶來公共秩序的混亂?在城市最嚴肅、最神聖、最大的廣場上,可不可以讓小丑撒野、幼兒奔跑?可不可以讓行爲藝術家以裸體諷刺,讓社會運動家以行動抗議?要回答這些挑戰的,是文化政策。

我們拼命地學習如何成功衝刺一百米,但是沒有人教過我們:你跌倒時,怎麼跌得有尊嚴;你的膝蓋破得血肉模糊時,怎麼清洗傷口、怎麼包紮;你一頭栽下時,怎麼治療內心淌血的創痛,怎麼獲得心靈深層的平靜;心像玻璃一樣碎了一地時,怎麼收拾?

每個時代都有思考和不思考的人。

中國人,你爲什麼不生氣?! 你怎麼能夠不生氣呢?你怎麼還有良心躲在角落裏做沉默的大多數?你以爲你是好人,但是就因爲你不生氣、你忍耐、你退讓,所以攤販把你的家搞得像個破落大雜院,所以臺北的交通一切烏煙瘴氣,所以淡水河是條爛腸子;就是因爲你不講話、不罵人、不表示意見,所以你疼愛的娃娃每天吃着、喝着、呼吸着化學毒素,你還在夢想他大學畢業的那一天:你忘了,幾年前在南部有許多孕婦,懷胎九月中,她們也閉着眼夢想孩子長大的那一天。卻沒想到吃了滴滴純淨的沙拉油,孩子生下來是瞎的、黑的!

思想需要經驗的累積,靈感需要感受的沉澱,最細緻的體驗需要最寧靜透徹的觀照。累積、沉澱、寧靜觀照,哪一樣可以在忙碌中產生呢?我相信,奔忙,使作家無法寫作,音樂家無法譜曲,畫家無法作畫,學者無法著述。奔忙,使思想家變成名嘴,使名嘴變成娛樂家,使娛樂家變成聒噪小丑。閒暇、逗留,確實是創造力的有機土壤,不可或缺。

幸福就是,平常沒空見面的人,一接到你午夜倉皇的電話,什麼都不問,人已經出現在你的門口,帶來一個手電筒。

理想主義者往往經不起權力的測試。

沙上有印、風中有音、光中有影。

現在絆倒了,你的修行開始。在你與世隔絕的修行室外,有很多人希望捎給你一句輕柔的話,一個溫暖的眼神,一個結實的擁抱,可是修行的路總是孤獨的,因爲智慧必然來自孤獨。

只能想象,他的內在世界和我的一樣波濤深邃,但是,我進不去。

回憶真的是一道泄洪的閘門,一旦打開,奔騰的水勢慢不下來。

幸福就是,生活中不必時時恐懼。幸福就是,尋常的人兒依舊。幸福就是,早上揮手說再見的人,晚上又平平常常地回來了,書包丟在同一個角落,臭球鞋塞在同一張椅下。

龍應臺:我其實也誠實地在問自己,思考了之後我自己覺得,天呀,如果我的孩子能夠平安而且快樂,不管傑不傑出,我都已經很感謝了,所謂的 成功好像真的不重要。事實上,這種情形已經發生了,很多我臺北、香港的朋友,他們的兒子女兒都在哈佛、劍橋讀書,頂尖的優秀,我的兒子還在尋找人生的意義和方向,而且並不以傑出作爲人生志向。以不能輸在起跑點上的邏輯來說,他已經差一大截了。但是那一次的陽臺夜話,我整理了自己的思緒,是的,我可以接受我的孩子平庸,重要的是他們在人生裏找到意義。 1975年我離開臺灣到美國去留學的時候,走在美國的大學校園裏頭,天上深藍深藍的一片雲都沒有,陽光照在綠油油的草地上,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地。8月,還沒有開學,美國18歲、20歲的人光着臂膀、穿着短褲、球鞋、騎着腳踏車在你面前悠來悠去,我最無法忘懷的就是:咦,怎麼他們每個人看着都那麼輕鬆,那麼沒負擔?從他們肢體的語言我就已經發現了,我們差別很大,他們身上沒有那個幾千年的國家重任。

如果,有人說,他們是戰爭的失敗者,那麼,所有被時代踐踏、侮辱、傷害的人都是。正是他們,以失敗教導了我們,什麼纔是真正值得追求的價值。請凝視我的眼睛,誠實地告訴我:戰爭,有勝利者嗎?我,以身爲失敗者的下一代爲榮。

孩子,我要求你讀書用功不是因爲我要你跟別人比成績,而是我希望你將來會擁有選擇的權利,選擇有意義有時間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謀生。當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義你就有成就感。當你的工作給你時間不剝奪你的生活你就有尊嚴。成就感和尊嚴給你快樂。龍應臺寫給兒子安德烈的一段話

怎麼就知道,你活得比我長呢?時間纔是最後的法官。

南美洲有一種樹,雨樹,樹冠巨大圓滿如罩鍾,從樹冠一端到另一端可以有三十米之遙。陰天或夜間,細葉合攏,雨,直直自葉隙落下,所以葉冠雖巨大且密,樹底的小草,卻茵茵然蔥綠。兄弟,不是永不交叉的鐵軌,倒像同一株雨樹上的枝葉,雖然隔開三十米,但是同樹同根,日開夜合,看同一場雨直直落地,與樹雨共老,挺好的。

現在這個男人當然完全地屬於你,做妻子的你;但是他的過去卻屬於我,做母親的我。

我也要求你讀書用功,不是因爲我要你跟別人比成就,而是因爲,我希望你將來會擁有選擇的權利,選擇有意義,有時間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謀生。

人生就是如此,你以爲已經從一個漩渦逃離,其實另外一個漩渦就在你的腳下。用力蹬一腳,就進去了。所以,不需要對生活太用力,心會帶着我們去該去的地方。

你能想象比被物質撐得過飽後的漠然更貧乏的存在狀態嗎?

人生其實像一條從寬闊的平原走進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結夥而行,歡樂地前推後擠、相濡以沫;一旦進入森林,草叢和荊棘擋路,各人專心走各人的路,尋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擠擠的羣體情感,那無憂無慮無猜忌的同儕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離開這段純潔而明亮的階段,路其實可能愈走愈孤獨。你將被家庭羈絆,被責任捆綁,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複雜和矛盾壓抑,你往叢林深處走去,愈走愈深,不復再有陽光似的夥伴。到了熟透的年齡,即使在羣衆的懷抱中,你都可能覺得寂寞無比。你的工作能給你多少自由? 走進人生的叢林之後,自由卻往往要看你被迫花多少時間在閃避道路上的荊棘。

爲了一個自認崇高的目標,整肅意見相左的人,不惜濫殺無辜,以製造震嚇效果,是民間做的,叫做恐怖主義。政府爲之,叫做國家恐怖主義。

母親,原來是個最高檔的全職、全方位CEO,只是,沒有人給薪水而已。

有些青年人追求時尚,不談政治,實際上就是隻關心自己的事情。社會就像一個巨大的滾動着的車,總有人在裏面自顧自地行樂。所幸的是,總有人探出頭來看看這輛車究竟跑在哪裏。

一個社會特立獨行的人越多,天分、才氣、道德、勇氣就越多。

錢可以買到房屋,但買不到家;錢可以買到珠寶,但買不到美;錢可以買到藥物,但買不到健康;錢可以買到紙筆,但買不到文思;錢可以買到書籍,但買不到智慧;錢可以買到獻媚,但買不到尊敬;錢可以買到夥伴,但買不到朋友;錢可以買到服從,但買不到忠誠;錢可以買到權勢,但買不到實學;錢可以買到武器,但買不到和平;錢可以買到小人的心,但買不到君子的志氣。

可是我感覺絲絲不安。畢竟文明和野蠻的中隔線,薄弱,混沌,而且,一扯就會斷。

人懂得尊重自己他不苟且,因爲不苟且所以有品位;人懂得尊重別人

金門的美,怎麼看都帶着點無言的憂傷。一棟一棟頹倒的洋樓,屋頂垮了一半,殘破的院落裏柚子正滿樹搖香。如果你踩過破瓦進入客廳,就會看見斷壁下壓着水漬了的全家福照片,褪色了,蒼白了,逝去了。一隻野貓悄悄走過牆頭,日影西斜。

父母親,對於一個二十歲的人而言,恐怕像一棟舊房子,你住在它裏面,它爲你遮風擋雨,給你溫暖和安全。但是房子就是房子,你不會和房子去說話,去溝通,去體貼它,討好它。搬傢俱時碰破了一個牆角,你也不會去說對不起。數十年以後,你纔會回過頭來,注視這沒有聲音的老屋。

貧窮的記憶,在事過境遷之後,像黑白片一樣,可能產生一種煙塵朦朧的美感,轉化爲辛酸而甜美的回憶。

表面上張牙舞爪,心裏其實深深呵護着一個青澀而脆弱的起點。

母親想念成長的孩子,總是單向的;充滿青春活力的孩子奔向他人生的願景,眼睛熱切望着前方,母親只能在後頭張望他越來越小的背影,揣摩,那地平線有多遠,有多長,怎麼一下子,就看不見了。

民主是什麼?民主就是發表了任何意見不怕有人秋後算賬;民主就是權利被侵犯的時候可以理直氣壯地討回,不管你是什麼階級什麼身份;民主就是不必效忠任何黨,不必討好任何人,也可以堂堂正正地過日子;民主就是打開電視不必忍受主播道德凜然地說謊;民主就是不必爲了保護孩子而訓練他從小習慣謊言;民主就是享受各種自由而且知道那自由不會突然被拿走,因爲它不是賜予的;民主並非只是選舉投票,它是生活方式,是思維方式,是你每天呼吸的空氣、舉手投足的修養,個人迴轉的空間。

現在石庫門根本是把上海原本的居民遷走了之後,先掏空它,然後把它弄得非常漂亮,進來消費的人都是有錢的某個階級的人,臺灣人、西方人、有錢的上海人,那是少數人。你把原來的我們所珍惜的市民文化拿掉,然後把一種新形態的、資本主義的殖民文化放進去,你要告訴我說這個就是傳統和現代的銜接的最好典範,那差太遠了。

只有一個人能聽的音樂,是一扇緊閉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