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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歲月的沉香屑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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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散落歲月的沉香屑日誌

是十年前來到這座南方小城的。

十年,對於一個只有30歲的女人來講,不長,亦不短。

那年,不過只是未滿20歲的青春少女,從家鄉的一所財經學校畢業之後,便一頭扎進了南下打工的熱潮中。

年輕時候,是真正純粹而天真的,眼裏的世界完全沒有功利,不染塵埃,美好得讓人心靜。

我想,我一直是一個很容易自我開解的女子,並不是沒有經歷過黑暗、沒有遭遇過傷害,卻實實在在地,還是認爲這個世界美好居多,活着,就有美好,就是修行。

骨子裏頭,也有陰鬱的一面,許多時候,給人以多愁善感的感覺,而所在的城市,卻給人以朝氣蓬勃的感覺。我與我生活工作的這座城,是對立的,也是融合一體的'。

記得初來順德的時候,這邊還是很荒涼,完全不像我想象中那個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都市。來時,在一個叫做勒流的小鎮裏,在一傢俬企裏做統計工作,那時年輕,生活沒有壓力,也不懂得多孝敬家人,只是圖個輕鬆,圖個快活。

交往有一個知底曉根的閨蜜,有一羣狐朋狗友,有一些閒暇時光,那個時候,生活沒有煩惱,也便沒有動力,只要自己開心,便是天大的事了。

[2]

習慣惦記生活中的朋友。

也習慣依賴身邊的人。

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足夠堅強的人,哪怕外表柔弱得令人心疼。

好幾天沒看到大楊。

他忙,我也忙。

雖然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卻因爲忙碌,鮮少碰面。

今早推開玻璃窗,端一杯熱茶,茶香氤氳間,我看到對面三樓,大楊也在,隔着空氣,突然想大聲叫喚。

終沒有。

不可抑制,想起搬家期間,大楊,大唐我們三人同甘共苦的日子。

那一陣,跟在他倆後面,忙自己的活。

他們迫不得己幫着我,卻好象在忙活他們自己的活,那一段時間,好在有他們在,我纔可以如此順利完成自己的工作,感激的同時,我們也建立了濃厚的友情。

那時,累並快樂着。

大楊和大唐,他們就象藍顏,在所有的渴望之外,我們活在彼此的世界之外,關心,卻不走近。

那一陣,是我們最爲痛苦,也是最爲快樂的日子,一起忙東忙西,卻發現,流着汗,流着淚,流着血,開着玩笑,沒大沒小,沒心沒肺,就象親兄弟,情深意切。

[3]

大唐說我是"瘋子".

說我把自己部門的兩個小美女連帶瘋了。

大唐說我是個要工作不吃飯,是個對於休息沒有時間觀念的瘋子。

說這話的時候,大唐眼裏閃耀着光芒,他說:瘋子,瘋子!你就一瘋子!

我笑,瘋子咋了?你不也跟着我一起瘋嗎?

然後彼此相視而笑。

他有虎牙,我也有。

據說長虎牙的孩子,都比較單純,笑起來,都比較天真。

我想,我們就是。

那一天,大唐和大楊在飯堂吃飯,等我一起吃完飯去辦事。

可他們永遠無法想到我會被困電梯,進電梯前,給大楊打電話,可是當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剎那,電梯停了,信號沒了。

開始緊張,按鈴,拍門,然後,痛哭!

出了電梯的時候,一顆心還處於惶恐不安中。

走到飯堂,看到哭得鼻青眼腫的我,大唐問:咋的了?男人婆也會哭?誰欺負你了?

我說:被困在電梯裏,害怕,所以哭了。

大唐翻一記白眼:那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被困電梯嗎?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不是很堅強的嗎?很勇敢的嗎?

我繼續抹淚:人家就是怕,就是怕,怎麼的?那裏面那麼黑,那麼暗,手機沒信號,而且還那麼悶,我都快嚇死了,你還這樣?

大楊說:下次注意,有事就給我們電話。

我點頭,收拾一下心情,繼續工作。

從此,他們知道在我堅強的外表之下,也有一顆脆弱的心,也會害怕,也會驚懼,也只是一名女子。

[4]

有一次,在車上,跟大唐和大楊說:你們倆記得哦,我沒有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如果哪一天,我說跟他們在一起,或者我發很奇怪的短信息給你們,有可能是我遇上麻煩了,你們一定要救我。

他們點頭。

我繼續說:還有呀,我是路癡,去哪都分不清左右,東南西北,如果我找你們幫忙,一定要幫我,我很信任你們的。

他們繼續點頭。

那一天,去喝朋友家寶貝女兒的滿月酒,大楊問:小芳,這麼早就下班了?

我說:是呀,今天去喝喜酒,吃大餐,嘻嘻。

大楊說: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麼事,記得給我們電話,千萬要注意安全,知道不?

我說:知道,放心,那裏我熟悉的,找得到路。

掛了電話,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生活中不管這樣的朋友,彼此關心,彼此疼惜,彼此溫暖,卻不走近彼此的心,就在那一座之外,去探索情感的另一種意義。

那時,他們知道我只是個很單純的女子,有所有女子都渴望的溫暖,都希望得到的關心,而他們,也在給予,給予我作爲朋友,能夠給的關心。

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如風一般的女子,那陣風吹過,波瀾未掀,漣漪已泛起。

那麼讓我做那縷風兒,來也自由,去也自由。

[5]

每一天,我喜歡看到他們陽光的微笑。

在忙碌緊張的工作中,我惦記着他們的安好。

我喜歡微笑着,因爲我知道,微笑有時候是朵最美麗的花。

我喜歡在他們面前,象個男人婆,這樣也許他們更不會擔心我會脆弱。

那一天,知道大唐不舒服,是張哥告訴我的,責怪我不會關心人。

其實不是,大唐怕我擔心吧,沒告訴我他不舒服,我還在"指使"他爲我"服務".念此,心裏還是特別難過,淚,眩眩欲墜。

也許實在認真的人總是比較累,比較容易受傷,如我,如他們。我們都在生活面前,顛覆着自己的生活,我想我就是,無論多忙,多累,多苦,我仍舊會感恩,會記得別人給予的任何一點點好,也會遺忘掉別人給予的任何傷害。

這世間,沒有什麼可以永恆,日月星辰,情隨事遷,可是,活在當時,去享受當時的美好,去認真地活,去好好地過。

此時,秉燈行書,記憶裏翻轉着許多的汗與淚,許多的苦與痛,許多的悲與歡,許多一起走過的日子,付出的勞動,那些日子被收藏起來,然後,打包,成冊,裝訂,在我的記憶深處,暖暖珍藏,再不輕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