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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和詩人的才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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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又一代的作家、詩人疲倦得很快,上一代的波浪般涌去,下一代又滾滾而來。趙翼“各領風騷數百年”,現在看各領風騷幾十年纔是,也難怪當下的作家、詩人唯恐不紅,爭山頭,爭舵主,爭相炒作,想通過文本之外的手段千方百計顯擺自己。

作家和詩人的才具

學問界歷來有“不靠拼命靠長命”的說法,季羨林若是80壽終,那就顯然不會有現在的聲望。一個作家、詩人必須不斷寫下去使自己不從讀者面前消失,纔有可能供人崇仰,指望一下弄出一部甚而幾部大作決非現實,因爲畢竟90%的作家、詩人做的是普及文化的事情,自娛自樂而已;很多作家、詩人就像一個終生跋涉的香客,一輩子都在不停地尋找一座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神廟,即便歷史上文學鼎盛時期也沒有處在優秀、經典作品的井噴狀態,而那些巨匠、那些像太白金星一樣放射着無盡光彩值得加額致敬的天才作家、詩人,一百年年也出不了一個。

有些有着相當才具的老作家,在文學界的地位可能說得過去,作爲地域性的名人擁有一批擁躉,環顧左右也並無人取代位置,可年輕一代的作家對其幾乎流於輕薄了,顯然是因爲他即使爬上山頂也不可能長期留在那上面。老詩人山青先生系我同鄉,故去後子女爲他出了一本《山青詩文集》,有些精品之作得到了梳理和留存;陀思妥耶夫斯基去世時名氣有限,他的妻子安娜那時僅35歲,他去世前不止一次說只有在他死後纔會有人重視他、理解他,爲了丈夫死後的榮耀,安娜想盡千方百計7次爲丈夫出版全集,單行本更是不計其數,還創辦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博物館和以其名字命名的學校,直到她70多歲去世,使得陀思妥耶夫斯基60歲的生命延續到100多歲,有人說“托爾斯泰代表了俄羅斯文學的廣度,陀思妥耶夫斯基則代表了俄羅斯文學的深度”,從這一層面說也不爲過。

流行文化可能只是時代的陪葬品,只有真正的文學作品纔有可能流傳。時下某些作家、詩人熱衷於往晚報、時報投稿,因其稿酬高而投其所好,對晚報這種不能過夜的商品情有獨鍾,這不是真正的作家,也不是真正的詩人,看看他們現在寫的都是什麼東西啊?一看他們的狗屁作品,即使獲了XX文學獎的狗屁作品,就知道沒一點兒戲。

越是發達的社會,人的心理往往越是殘缺,報紙上的東西總是淺薄了些,敘述的不過現代人平面化的一點小情感、一點小趣味,現在的晚報小品文大都是垃圾,以營造虛假意識爲能事、抒發點滴的小感悟,催生的是城市的新污染。A.龐德就曾告誡過搞文學的一位年輕朋友:“從對上帝的愛出發,考慮一下有一次我對你說過的事情,任何爲了錢而寫的東西都一文不值;惟一有價值的是那種對抗市場的寫作。沒有比錢更有毒的東西了,如果有人收到了一張高額匯款單,他馬上會想到自己做了某件事情,但是很快他的血管裏流出的就不是血了,而是墨水。”一個作家尤其一個詩人有可能一輩子無法通過寫作掙到錢,只能東食西宿,但即便這樣,也不應該屈從市場的壓力,作家對社會的挑戰實際是其作品對社會的挑戰,迎合市場的作品大都是速朽的東西,和偉大的作品、偉大的詩歌比起來什麼也算不上。

“每一個作家在書架上都有他的.位置,只要還有讀者來閱讀,他就活了(高行健語)”。每一個時代的經典作品都像索引一樣保留在我們的大腦中,等待從記憶中召回。不同的作家、詩人因爲出身、地位、人生閱歷的不同,創作歷程既不能模仿也不能複製,每個人都在孤獨地行走,即便想把自己心中的財富傳送給別人,他們也沒有接受這些財富的能力。

清代葉燮曾提出“才、膽、識、力”,認爲“苟一有所歉,則不可登作者之壇”。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先生的所謂批判現實主義,其“膽”並不是一般作家能有的。藝術之高下終在境界,作品本身具有的含金量,可謂境界層上一步一重天,有人往往碌碌一生未曾夢見。因此說雖當下寫作者多如牛毛,但寫作這個活真能幹的了、幹得好的人並不很多,有人因爲早年相信了某一文化名人的鼓勵話,就筆耕不輟了幾十年,實際自己天分有限,再活一輩子離成名作還遠。所謂纔有庸雋,氣有剛柔,學有深淺,習有雅鄭,關鍵是用到什麼地方,一個詩人、一個作家寫作的意義,主要看的還是你能不能寫出更有意義的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