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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是哪一個朝代的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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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出身官宦世家,少時學習詩作,是北宋人。本文淺談柳永詞風,歡迎閱讀了解。

柳永是哪一個朝代的詩人

柳永是哪一個朝代的詩人

北宋。

北宋詞人重要代表柳永詞風悲涼,包含其人生的蒼涼感觸,以及柳永對當時社會的深刻感悟;本文從分析柳永的詞風入手,來嘗試解讀儒家時代小知識分子的命運規律。

柳永詞風

中國古代的文學豐碑不少,有宋一代則以詞最爲出名,鼎盛於宋,作爲北宋詞人代表的柳永功不可沒,其於形式和內容上的變革,對於宋詞的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柳永以落拓文人身份生活於社會下層,其所著詞作,對生活感觸最爲顯著,其內容之多樣固不需多說,而詞風之特徵,同樣值得深入研究。

柳永出生於一個典型的重儒家道德的仕宦家庭,儒家的思想深入柳永的心裏,並培養了其經世致用之志。這種經世致用之志一直影響着其求仕生涯,使柳永即使面對接連的打擊,也不願放棄求取功名之心。

然而這種“動修禮法”的儒家思想卻也禁錮了柳永個性的正常發展,使其個性備受壓抑,聯繫柳永以後的生活、行爲可知,這種無處排泄的壓抑使柳永一接觸到秦樓楚館便被“佳景留心慣。況少年彼此,風情非淺”(《洞仙歌》)深深吸引,沉醉其中,流連忘返。

於此可知,柳永“奉儒守業”的家教文化傳承已經悄然給柳永的人生蘊育着矛盾危機:一方面無法放棄對功名的執着,另一方面因家教禁錮個性的正常發展造成對個性情感自由的執着,所以當他一離開家庭,便使這種矛盾爆發出來,註定了柳永悲劇人生的命運。果然柳永因其放蕩不羈而受到了“留意儒雅、務本正道”的統治者的嚴厲排斥,並一生處於顛沛流離之中,使柳永的人生變成滿是心酸的悲劇。

柳永少年隨父到京城,因其所填詞有真情實感,通俗易唱,而流傳甚廣,其創調填詞高手之名不脛而走,卻因後宮傳唱而使得標榜“留意儒雅、務本向道”的花花少帝趙禎及一幫道學官僚大爲惱怒,便借柳永出入曲坊伎館的行爲,深斥他“薄於操行”,並從題有他進士及第的榜上除名。由於自視太高和年少輕狂,柳永無法接受落榜的現實,由着性子寫了首牢騷極盛而不知天高地厚的《鶴沖天》: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姿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此次一變他纏綿多情的詞風,轉而恣意閎肆、直露率真,大膽的表示對功名的藐視,寫的'感情衝擊,所以傳播很廣,後來甚至影響了他的一生仕途。(宋仁宗)曰:“此人風前月下,好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詞去。”三變由此自稱“奉旨填詞”。後改名永,方得磨勘轉官。發牢騷的柳永只圖一時痛快,壓根沒有想到就是那首《鶴沖天》鑄就了他一生辛酸。

在汴京度過青年時期的他,生活放蕩,偎紅倚綠,使其聲譽大受影響;舉進士,屢遭斥黜。落榜後,他曾多次離開汴京,漫遊江浙、蘇杭、長安、成都等地,一方面更加放肆的與妓一女往還,表現了對仕途失意的感慨和玩世不恭的態度;另一方面,依舊熱心仕途,於宋仁宗景佑元年(1034)中進士,時已年過半百。

放蕩不羈的生活方式背後,隱藏的是無邊的痛苦和無盡的失落。“奉旨填詞柳三變”是柳永無力改變現實卻又不滿現實的內心之悲。但是殘酷的現實卻一次次證明,柳永的不羈性情和奔放才華並未能給柳永贏得功名,反而因其不羈而被上層社會進一步拋棄。在官場上處處碰壁,失意落寞的柳永仍沒有放棄反抗命運的不濟,他把眼光更集中於市井勾欄和秦樓楚館中去尋求認可和安慰,達到自我解脫和實現自我的價值。當柳永說出了“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的時候,就註定了柳永的一生必將陷入情感悲劇之中。

如果說汴京時期柳永詞的思想境界還不高(主要內容是抒寫男女戀情,反映妓一女的生活願望與要求,描繪京都的繁華和揭露貴族的奢侈生活,此外也有少量吹捧最高統治者和粉飾歌舞昇平的諛詞)的話,那麼這一時期以後柳詞才真正有了自己的風骨和韻味,才真正登上中國古典文學光輝的聖殿。此後提起柳永,人們自然會想起那流傳千古的佳句:“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詞寫得漂亮極致,情抒得極致漂亮。柳永的筆頭流淌着陽光、春雨、丹青。他描繪的江南有聲有色,有情有韻有味,讓身處江南的才子也心馳神往。柳永的心頭有天真稚氣,柔情似水,激情如火。平仄聲裏,如杜鵑啼血,似秋雨打萍,濺得宋詞好婉約。

經歷過仕途的不如意後,柳永先後多次外出漫遊,動輒“經年”,睽違“歲久”。幾次長遊,滌盪了柳永久困汴京的縈煩情懷,開闊了詞人的眼界。在這期間,他寫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小詞、長調,無論思想內容和藝術技巧,都臻至純熟之境。

柳永雖性格放曠,但內心卻也矛盾重重,甚至爲了他所“不齒”的科舉改了名字,這從它的詞作及經歷中均可見一斑。擁有“高志”的柳永還是無法忘記功名。恩愛雖深,但爲了功名,仍需別離,綿綿不絕又難以割捨的情感悲劇便浮現出來: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雨霖鈴》

這首代表柳詞風格而被傳頌千古的精品詞作,將戀人間難分難捨的真摯情感描寫的纏綿悱惻,扣動過多少懷有離情別緒的人們的心絃,又讓多少文人墨客醉心不已!形形色色的分別,無不貫穿着一個主題:分別痛苦。情思又迫使柳永寫下了另外一篇佳作來慰藉相思之苦: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鳳棲梧》

這種孤獨的守望、悲愴的執着,更將柳永的情感悲劇提升到無限的高度。

北宋實行的思想上禁慾,文人無法擺脫這種束縛,卻又不能抵抗誘惑,於是不能光明正大,就只能偷偷摸摸,不能名正言順,那就逢場作戲。而柳永與此大不相同。柳永以自己孤弱的筆與強大的封建正統思想相對抗,也許這是無意識的,但並不減弱他的詞中閃耀着的人性的光芒。其反映歌妓生活思想,愛情及表達自己赤裸裸的情感的詞本身就是對正統思想的嘲笑。

柳永的一生是在正統思想與反正統思想、封建的人生價值觀與在藝術中實現自我的人生價值觀的矛盾中度過的,他出身書香門第,受過儒家正統教育,卻又衝破其制約。柳永所寫歌妓的作品,雖有不少淫豔之作,但卻擺脫封建倫理的束縛。他的詞就像一道火炬,燭照了歌妓的黑暗世界,給盛行一時的理學以強大的衝擊。柳永突破了正統思想的侷限,以深沉的旋律去敲打世人的靈魂,呼喚着被封建禮教壓抑着的人性。更甚者,是對封建功名的輕視,發自內心的呼喊,使其成爲一個反正統思想的浪子。但由於諸多歷史條件的束縛,他沒能完全成爲封建社會的叛臣逆子,因爲他不可能擺脫思想中正統的一面,固然是柳永的侷限,但也是社會的侷限。儘管如此,他的反封建正統思想也對封建禮教形成巨大沖擊。從另一方面說,正是柳永的這種思想和他的生活際遇造就了他的詞,才爆發出那麼熾熱的情感,反射出叛逆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