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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精選1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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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葫蘆的祕密》是中國著名兒童文學家張天翼(1906—1985)1958年創作的童話;1963年上海天馬電影製片廠攝製了黑白影片;2007年由中國電影集團公司重新投拍了同名彩色動畫影片;此外,還有同名電影版圖書與同名歌曲。下面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僅供參考,歡迎大家閱讀。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精選13篇)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1

我來給你們講個故事。可是我先得介紹介紹我自己:我姓王,叫王葆。我要講的,正是我自己的一件事情,是我和寶葫蘆的故事。

你們也許要問:“什麼?寶葫蘆?就是傳說故事裏的那種寶葫蘆麼?”

不錯,正是那種寶葫蘆。

可是我要聲明,我並不是什麼神仙,也不是什麼妖怪。我和你們一樣,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你們瞧瞧,我是一個少先隊員,我也和你們一樣,很愛聽故事。

至於寶葫蘆的故事,那我從小就知道了。那是我奶奶講給我聽的。奶奶每逢要求我幹什麼,她就得給我講個故事。這是我們的規矩。

“乖小葆,來,奶奶給你洗個腳。”奶奶總是一面攆我,一面招手。

“我不幹,我怕燙。”我總是一面溜開,一面擺手。

“不燙啊。冷了好一會了。”

“那,我怕冷。”

奶奶攆上了我,說洗腳水剛好不燙也不冷,非洗不可。

這我只好讓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愛洗就讓你洗。你可得講個故事。”

就這麼着,奶奶講了個寶葫蘆的故事。

“好小葆,別動!”奶奶剛給我洗了腳,忽然又提出一個新的要求來。“讓我給你剪一剪……”

什麼!剪腳趾甲呀?那不行!我光着腳丫,一下地就跑。可是胳膊給奶奶拽住了,沒有辦法。

不過我得提出我的條件:“那,非得講故事。”

於是奶奶又講了一個——又是寶葫蘆的故事。

我就這麼着,從很小的時候起,聽奶奶講故事,一直聽到我十來歲。奶奶每次每次講的都不一樣。上次講的是張三劈面撞見了一位神仙,得了一個寶葫蘆。下次講的是李四出去遠足旅行,一遊游到了龍宮,得到了一個寶葫蘆。王五呢,他因爲是一個好孩子,肯讓奶奶給他換衣服,所以得到了一個寶葫蘆。至於趙六得的一個寶葫蘆——那是掘地掘來的。

不管張三也好,李四也好,一得到了這個寶葫蘆,可就幸福極了,要什麼有什麼。張三想:“我要吃水蜜桃。”立刻就有一盤水蜜桃。李四希望有一條大花狗,馬上就冒出了那麼一條——衝着他搖尾巴,舔他的手。

後來呢?後來不用說,他們全都過上了好日子。

我聽了這些故事,常常就聯繫到自己:“我要是有了一個寶葫蘆,我該怎麼辦?我該要些什麼?”

一直到我長大了,有時候還想起它來。我有幾次對着一道算術題發楞,不知道要怎麼樣列式子,就由“8”字想到了寶葫蘆——假如我有這麼一個——

“那可就省心了。”

我和同學們比賽種向日葵,我家裏的那幾棵長得又瘦又長,上面頂着一個小腦袋,可憐巴巴的樣兒,比誰的也比不上。我就又想到了那個寶貝:“那,我得要一棵最好最好的向日葵,長得再棒也沒有的向日葵。”

可是那隻不過是幻想罷了。

可是我總還是要想到它,那一天我和科學小組的同學鬧翻了,我又想到了它。

“要是我有那麼一個葫蘆,那……”

嗯,還是從頭說起吧。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2

那天是星期日。我九點鐘一吃了飯,就往學校奔,因爲我們科學小組要做一個電磁起重機,十點鐘開始。

可是那天真憋氣:同學們淨跟我吵嘴。例如我跟姚俊下的那盤象棋吧,那明明是我的佔優勢,我把姚俊的一個“車”都吃掉了。可忽然——不知道怎麼一來,姚俊的“馬”拐了過來,“叭!”將我一軍。我的老“帥”正想要坐出來避一避鋒,這才發現對面有一隻“炮”,隔着一個“炮架子”蹲在那裏。我問姚俊:“你那個‘炮’怎麼擺在這兒?”

“早就在這兒了。”

“什麼!早就在這兒了?怎麼我不知道?”

“誰叫你不知道的!”——哼,他倒說得好!

我們就吵了起來。看棋的同學還幫他不幫我,倒說我不對!我就把棋盤一推:“不下了,不下了!”

後來我們動手做電磁起重機的時候,又有蘇鳴鳳跟我吵嘴來。

你們都不知道蘇鳴鳳吧?蘇鳴鳳是我們的小組長。其實他這個人並不怎麼樣,他打乒乓還打不過我呢。可是他老愛挑眼。他一面幹着他自己的那份工作,一面還得瞧瞧這個,瞧瞧那個。

“王葆,這麼繞不行:不整齊。”

一會兒又是——

“王葆,你繞得太鬆了。”

同志們!你們要知道,我做的這個零件,是我們全部工程裏面最重要的一部分,在科學上叫做電磁鐵:起重機要吸起鐵東西來,就全靠它。

同志們,你們要知道,我做的這一份工作可實在不簡單。

我得把二十八號的漆包線繞到一個木軸兒上面去,又要繞得緊,又要繞得齊。假如讓女孩兒來做這樣的工作,那就再合適不過了。而我呢,恰巧不是個女孩兒。問題就在這裏。

可是蘇鳴鳳簡直看不到這個問題。你瞧,人家做得非常費勁,鬧得汗珠兒都打鼻尖上冒出來了,蘇鳴鳳可還一個勁兒提意見,不是這樣就是那樣。

我動了火:“這麼做也不行,那麼做也不行——你做!”

蘇鳴鳳說:“好,我來繞。你去做絞盤上的搖柄吧。”

這個絞盤上的搖柄——可再重要不過了。只有等我把搖柄做好安上去之後,你才能轉動絞盤,使起重臂舉起來。要不然,就不能算是一個起重機。所以我也很樂意做。我很願意對這整個工程有這麼重要的貢獻。

可是忽然——蘇鳴鳳嚷了起來:“不對,王葆!你把它弄成‘之’字形了。這兩處都得折成直角才成。”

等到我把它一矯正,蘇鳴鳳又來了:“這成了鈍角了,不行!”

“怎麼又不行?”

“這麼着沒有用處,搖不起來。”

“你怎麼知道它搖不起來?”

有人插嘴:“這實在不像個搖柄,倒像一個人——站在游泳池邊剛要往下跳的姿勢。”

這真有點兒像。大家笑了起來。我把東西往地下一扔:“嗯,還興諷刺人呢!我不幹了,我退出!”

我狠狠地把地上的東西順腳一踢,就往外跑。

蘇鳴鳳追了出來:“王葆,王葆!”

“別理我!”

“王葆,別這樣!你這是什麼態度?”

“噢,就是你的態度好!好極了,可了不得!等着《中國少年報》登你的照片吧!”

“王葆,你這麼着,可不會有人同意你……”

“我不稀罕你們的同意!”——我頭也不回地走,眼淚簡直要冒出來了。

蘇鳴鳳準會追上我,勸我回去。……可是別的同學都攔住了他,“讓他走,讓他走!”

這麼着我就更生氣。

“好,你們全都不講友誼!……拉倒!”

我回家發了一會兒悶,我想再回到學校去,瞧瞧他們做得怎麼樣了,可是……那怪彆扭的。後來我對自己說:“得了吧,什麼電磁起重機!——不過是個玩具,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麼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寶葫蘆。我當然從寶葫蘆聯繫到電磁起重機,然後又聯繫到別的許多許多問題。這些問題我現在不講了,要不然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並且,後來我究竟想了些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了,因爲我瞌睡上來了。

睡呀睡的,忽然聽見一聲叫:“王葆,釣魚去!”

“誰呀?”

“快來,快來!”

我這才記起,彷彿的確有同學們約我今天去釣魚。你瞧,連魚餌都準備停當了,在桌上擱着呢。我就趕緊拿起釣具,拎着一隻小鐵桶,追了出去。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3

我出城到了河邊。可是沒瞧見一個同學。

“他們都哪去了?幹麼不等我?這還算是朋友麼!”

後來我又對自己說:“這麼着倒也好。要是和同學們一塊兒釣,要是他們都釣着了許多魚,我又是一條也沒釣上,那可沒意思呢。還不如我一個人在這兒的好——正可以練習練習。”

可是這一次成績還是不好。我一個人坐在河邊一棵柳樹下。我旁邊只有那隻小鐵桶陪着我,桶裏有一隻螺螄——孤零零地躺在那裏,斜着個身子,把腦袋伸出殼來張望着,好像希望找上一個伴兒似的。

我不知道這麼坐了多久。總而言之,要叫我拎着個空桶回城去,那我可不願意,頂起碼頂起碼也得讓我釣上一條纔好。我老是豁着釣竿。我越釣越來火。

“我就跟你耗上了,啊!”

太陽快要落下去了。河面上閃着金光。時不時潑刺的一聲,就皺起一圈圈的水紋,越漾越大,越漾越大,把我的釣絲蕩得一上一下地晃動着。這一來魚兒一定全都給嚇跑了。

我嚷起來:“是誰跟我搗亂!”

有一個聲音回答——好像是青蛙叫,又好像是說話:“格咕嚕,格咕嚕。”

“什麼?”

又叫了幾聲“咕嚕,咕嚕”,——可是再聽聽,又似乎是說話,好像說:“是我,是我。”

“誰呀,你是?”

回答我的仍舊是“格咕嚕,格咕嚕”叫了一遍又一遍,漸漸的可就聽得出字音來了:“寶葫蘆……寶葫蘆……”

越聽越真,越聽越真。

“什麼!”我把釣竿一扔,跳了起來。“寶葫蘆?……別是我聽錯了吧?”

那個聲音回答——還是像青蛙叫,又聽得出是一句話:“沒錯,沒錯,你並沒聽錯。”

“怎麼,你就是故事裏面的那個寶葫蘆麼?”

“就是,就是。”——字音越來越清楚了。

我還是不大放心:“喂,喂,勞駕!你的的確確就是那個寶葫蘆——就是那個那個——b,ao,bǎo,h,u,hú,l,u,lú——聽準了沒有?——就是那個寶葫蘆麼?”

“我的的確確是那個寶葫蘆。”回答得再明白也沒有。

我摸了摸腦袋,我跳一跳,我捏捏自己的鼻子,我在我自己腮巴上使勁擰了一把:嗯,疼呢!

“這麼看來,我不是做夢了。”

“不是夢,不是夢。”那個聲音又來了,好像是我自己的回聲似的。

我四面瞧瞧:“你在哪兒呢,可是?”

“這兒呢,這兒呢。”

“啊?什麼‘這兒’?是哪兒呀,到底?”

“在水裏。” 哈,我知道了——

“寶葫蘆,你還是住在龍宮裏麼?”

“唉,現在還興什麼龍宮!”——那聲音真的是從河心的水面上發出來的,字音也咬得很準確,不過總不大像是普通人的嗓音就是了。“從前倒興過,從前我爺爺就在龍宮裏待過……”

我忍不住要打斷它的話:“怎麼,你還有爺爺?”

“誰沒有爺爺?沒有爺爺哪來的爸爸?沒有爸爸哪來的我?”

不錯,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那麼,我奶奶說的那個張三——嗯,是李四……那個李四得到的寶葫蘆,大概就是你爺爺了?”

它又“咕嚕”一聲,又像是咳嗽,又像是冷笑:“什麼張三李四!我不認識。他們都是平常人吧?”

我告訴它:“那是一個很好玩的故事。說是有一天,李四跑出去……”

“少陪。我對它可沒有興趣。”

這時候河裏隱隱地就有個東西漂流着,好像被風吹走似的,水面上漾起了一層層錐形的皺紋。

“怎麼你就走了,寶葫蘆?”

“我可沒工夫陪你開故事晚會,”那個聲音一面說,一面漸漸小下去了,還彷彿嘆了一口氣,“其實我是專心專意想來找你,要爲你服務。可是你並不需要我……”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4

唉呀你們瞧!原來它是專心專意找我來的!我又高興,又着急。我非叫住它不可!

“回來回來,寶葫蘆!” 我睜大了眼睛瞧着河裏。我等着。

“回來呀!”

河裏這才又潑刺一聲,好像魚跳似的。我怎麼樣盯着看,也看不清水裏的是什麼東西,因爲河面上已經起了一層紫灰色的霧。

可是那個聲音——你聽,你聽!——它回來了。

“你還有什麼指教?”

“你剛纔怎麼說?我不需要你?誰告訴你的?”

“你既然需要我,你幹麼還淨說廢話,不趕快把我釣起來呢?”

“就來釣就來釣!”我連忙檢起釣竿,仔細瞧着水面上。”你銜上了釣鉤沒有?銜上了沒有?”

“咕嚕。”

水面上的釣絲抽動了一下,浮子慢慢地往下沉。我趕緊把釣竿一舉,就釣上了一個東西——像有彈性似地蹦到了岸上,還“格咕嚕!”一聲。

真的是一個葫蘆!——溼答答的。滿身綠裏透黃,像香蕉蘋果那樣的顏色。並不很大,兜兒裏也裝得下。要是放在書包裏,那外面簡直看不出來。

我把它拿到手裏。很輕。稍爲一晃動,裏面就有核兒什麼的“咕嚕咕嚕”地響——仔細一聽,原來是說話:“謝謝,謝謝!”

我在心裏自問自:“怎麼,這就是那號鼎鼎大名的寶葫蘆麼?這就是使人幸福的那號寶葫蘆麼?那號神奇的寶葫蘆就是這麼一副樣兒麼?”

這個葫蘆又像青蛙叫,又像是核兒搖晃着響似的,它答話了(原來我心裏想的什麼,它竟完全知道!):“這你可不用懷疑。你別瞧表面——我跟別的葫蘆一個樣子,可是裏面裝的玩意兒,各個葫蘆就都不一樣。我的確是一個可以使你幸福的葫蘆,保你沒錯兒。我這回好容易才找上了你。你該做我的主人。我願意聽你的使喚,如你的意。”

聽聽它的話!可說得多親切!不過我還得問個明白:“你爲什麼誰也不去找,偏偏要找上我呢?你爲什麼單要讓我做你的主人呢?”

“因爲你和別人不同,你是一個很好的少年……”

我連忙問:“什麼?我怎麼好法?我哪方面好?你倒說說。”

它說,我在各方面都好。我聽得真:它的確是這麼說來的。可是我總希望它說得更具體些。可是它——

“那怎麼說得出!”

“那怎麼說不出?”

“你太好,太好,好得說不出。”它這樣咕嚕了一聲,好像是讚美什麼似的。又很誠懇地說:“請你相信我:我是挺了解你的。”

“不錯。”

“你呢,你也挺愛我。”

“對,對。”

“我知道,你正想要有我這麼一號角色來替你服務。我這就來了。”

“那麼——那麼——”我又驚異,又興奮,簡直有點兒透不過氣來,“那我就能——就能——要什麼有什麼了?”

“當然。我盡我的力量保證。”

哈呀,你們瞧!

我該怎麼辦呢?我捧着這個自稱寶葫蘆的葫蘆,兩隻手直哆嗦。……這當然是一個寶貝,沒有疑問。嗯,我要試試看。可是我一時想不出一個題目。

“我該向它要什麼呢?”我左看看,右看看,就把視線落到了那隻小鐵桶上。“我要——我要——魚!”

於是我定睛瞧着桶裏面,一動也不動,瞧得連眼珠兒都發了酸。

桶裏可仍舊是那半桶水,紋風不動。桶底裏還是躺着那一隻螺螄,毫無變化。

一分鐘過去了,還是老樣子。

三分鐘過去了,四分五分鐘過去了,什麼動靜也沒有。

“要魚!”我又叫,“給我魚!聽見了沒有?魚!”

忽然我聽見簌簌的響聲。……我吃了一驚。擡頭一望,原是微風把柳枝兒吹得搖擺了一陣。再瞧瞧桶裏,仍舊是那靜靜的半桶水。

我想,別是光線不好,沒有看明白吧?

我蹲下來仔細觀察觀察:桶裏還是隻有那一隻老螺螄,懶洋洋地掀出了半個腦袋。

“哼,欺騙我!什麼寶葫蘆!”

我把那個葫蘆一扔,還狠狠地踢了它一腳。它咕嚕嚕直滾了一丈多遠。

我拿起釣竿,拎起桶來,氣鼓鼓地走回家去。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5

那個葫蘆一面滾着,一面咕嚕咕嚕地叨嘮着。它好像在那裏埋怨,又好像在那裏嘆氣。

我可不理。我走我的。

可是那個葫蘆叫了起來:“王葆!王葆!”

你聽聽!它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最樂意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所以我曾經立過這麼一個志願,將來要當一個作家——不過還沒有十分確定。

那麼,你想,我能不理會這個寶葫蘆麼?我心說:“它既然能知道我是誰,既然能瞭解我,那麼,它總不會是騙人的假貨色了。”

所以我打了回頭。心裏實在忍不住高興,不過不給露出來。

“怎麼樣了?”

那個寶葫蘆又像嘆氣,又像咳嗽似地咕嚕了一聲:“唉,瞧你多性急!”

“哼,還說我性急呢。只怪你自己——你不靈!”

那個葫蘆着急地搖晃着,嘰裏咕嚕分辯着:“不價,不價!你聽我說。假如你真的肯做我的主人,讓我做你的奴僕,那我一定聽你的使喚:你要什麼有什麼,可是現在——你和我的關係還沒有確定呢。”

“要怎麼樣纔算確定?”

“有一個條件。”

“你說。”

寶葫蘆就說:“你得到了我,你得絕對保守祕密。”

“噢,這個呀?”我放心了。“我還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呢。你不早說!要保密,不是麼?這正是我們高興做的事。我老實跟你說吧,我們小隊每逢排演一個什麼節目,我們總是誰也不讓知道。就連我奶奶那麼刨根兒問底,也打我這兒問不出什麼來。我們一做軍事遊戲,那——嗯,可更得保密。你要知道,那是我們的紀律。不論你是我怎麼好的好朋友——只要你不是和我一隊的,我就決不對你漏出一個字。那一次我當偵察兵,可好玩兒呢,我接受了班長的命令,我悄悄地……”

可是寶葫蘆打斷了我的話:“不行。關於我的事,就連你那個什麼隊的人,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那也行,”我想了想,就也同意了。“那麼,我光只讓好朋友知道就是了。”

“不行。你們的什麼好朋友也不能知道。”

“什麼,就那麼機密了?”

寶葫蘆答應了一聲:“唔。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是我的主人,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知道我的祕密。”

接着它還告訴我:假如我泄露了一點點,假如世界上有第二個人知道我有了一個寶葫蘆,這個寶葫蘆就完了蛋,就再也變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同志們!請你們替我考慮一下吧。我該不該答應它的條件呢?假如你們處在我王葆這時候這樣的境地,你們怎麼辦呢?

我呢,我可沒有工夫好好考慮這個問題,因爲寶葫蘆一個勁兒直催我:“請你告訴我:這一點你辦得到辦不到?要是辦得到,我就是你的。辦不到——我就走。”

它搖了兩搖,似乎想要滾下河去。

“呃,別忙!”我喊住了它。“誰說我辦不到?”

我辦得到。我可以保守這個寶葫蘆的祕密。我也不去訴好朋友,也不告訴班主任和輔導員,也不告訴家長。別的事我可以向同志們講,只有一件事——就只有這麼一件事——是我玉葆和寶葫蘆共同的祕密。

“對了,對了!”那個寶葫蘆接上碴兒來。“這個想法纔對路。”

哈,它完全知道我的思想!這真是我的好寶貝!

這麼着,我們就談判好了。這個寶葫蘆就是我的了。

這麼着,從此以後王葆就跟以前的王葆不一樣了,無論什麼事就都能辦到了。

“那我——什麼工作都不成問題。我能爲大家服務,我能。”

你想,那還了得起!

我要一具電磁起重機——馬上就會出現。我要一個飛機模型——那容易!哪,這兒!我要一篇文章去投稿,難道會沒有麼?有,有,現成!

誰要是樂意跟我比賽——請他出題目就是。栽樹也好,釣魚也好……

可是我忽然聽見潑刺一聲,是我那個小鐵桶發出來的。我趕緊跑去一看——一桶魚!

“啊哈,真的來了!”

桶裏的半桶水也漲到了大半桶。各色各樣的魚在那裏遊着,有的我認得,有的我認不得。有幾條小鯽魚活潑極了,穿梭似地往這裏一鑽,往那裏一鑽。鯉魚可一本正經,好像在那裏散步,對誰也不大理會。

最叫我高興的是,還有一批很名貴的金魚。有兩條身上鋪滿了一點點白的,好像鑲上了珍珠。還有兩條——眼睛上長兩個大紅繡球,一面遊一面漂動,我再仔細一瞧,才發現還有幾條金魚黑裏透着金光,尾巴特別大,一舉一動都像舞蹈似的,很有節奏。

那個葫蘆——那真是個道地的寶葫蘆!——也舞蹈似地晃動了兩下:“這麼着行不行,王葆?”

“那還不行?好極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格咕嚕”一聲,寶葫蘆跳到了我手上,還像不倒翁那麼搖了幾搖,似乎是對我點頭:“我從此以後就屬於你了。我立誓要爲你謀利益,處處替你打算。請你相信我,我什麼事都能合你的意。我是你的忠僕,你可以靠我得到你的幸福。你是我的主人,我可以靠你發揮我的作用。咱倆是分不開的,不是麼?”

聽聽它說的!

唉,我真感動,眼淚都要冒出來了。我親親熱熱地抓住這個寶葫蘆,想要把它裝到兜兒裏去,可是忽然咕嚕一滑,不見了。

我大吃一驚:“又哪兒去了?”

正在這當兒,我兜兒裏發出了青蛙叫聲:“格咕嚕,格咕嚕。在這兒,在這兒。”

“怎麼回事呀,我的寶貝?”我這才透過一口氣來。

“我呀,不用你吩咐,就自動裝進來了。”

哈,這可好了,這可好了!我在地下打了一個滾。我多快活呀!又打了一個滾。我真恨不得跑去告訴奶奶,告訴媽媽和爸爸,說我得到了幸福,什麼事都有了辦法。我也真恨不得跑去告訴我的同學們,告訴我們輔導員和班主任,說我將來要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準有成就,不是當英雄就是當模範。這可一點也不是誇大,也不是吹牛: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可是我不能對任何人泄露一個字,我得保密。可是我又有滿肚子的高興,關也關不住地要迸出來。

我沒有辦法。我只好嘴裏大聲唱着——說也不好意思,我簡直成了一個小娃娃了,不過好在沒人瞧見——又打了兩個滾。

可還是感覺到不夠勁。我於是把腰彎着,把頭頂着地,叭噠翻了一個筋斗。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6

天漸漸黑了下來。上弦月早露臉了,獨自個兒待在天上,一個伴兒也沒有。仔細瞧瞧,遠遠的稀稀朗朗有一兩顆星星。你一數,可又添出了幾顆。

可是在地下,就彷彿只有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同志,也沒有朋友——只是兜兒裏有那麼一個寶葫蘆。

我得趕快回去。我還想去找找我的朋友,去找找幾位同學。不知道爲什麼,這時候我實在希望能見到熟人——哪怕跟我吵過嘴的同學也行——我得跟他說說話兒,跟他打打鬧鬧,好讓他知道我心裏多麼快活。

我一骨碌爬起來,拎起桶來要走。可是我的手軟軟的。我一瞧桶裏的魚——真奇怪,就忽然想起食品店裏的薰魚來了。一會兒又想到了滷蛋,還附帶想起了蔥油餅和核桃糖。這些個東西我向來就挺喜歡。

思路剛剛一展開,地下就忽然冒出了一個紙包——油汪汪的。打開一看:薰魚!……一轉眼又發現兩三個紙包,就恰恰都是我挺喜歡的那幾樣東西。

我愣了一愣。老實說,我對這樣的幸福生活還不十分習慣呢。

寶葫蘆可在我兜兒裏響了起來:“甭客氣,甭客氣。”

我放下了桶,用發抖的手把滷蛋送到嘴邊。我這才發現:原來我早就餓了。就因爲這個緣故,我吃東西的樣子也就不很文雅,不大注意禮貌了。

並且,我這個人的思想是挺活潑的,很容易聯繫來,聯繫去。所以我手心上陡地又涌出了一堆花生仁。一霎眼工夫,忽然又有兩個蘋果滾到了我的腳邊。我剛要撿起蘋果來,地裏猛地又豎起兩串冰糖葫蘆,像兩根霸王鞭插在那裏似的,迎風晃了兩晃。

我趕緊叫住自己:“得了得了!快別再聯繫了!再聯繫——可就得造成浪費了!”

寶葫蘆接嘴:“不在乎,不在乎。有的是,有的是。”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7

我吃了一個飽。我瞧瞧桶裏的魚——正在那裏活蹦亂跳,越看越愛。我忍不住又要想起寶葫蘆的問題。

“這寶葫蘆的確有本領。要魚就有魚,要吃的就有吃的。可是這只不過是些小玩意兒。難道我老是隻要這麼些玩的吃的麼?”

停了一會,我又想:“我得要一點兒大東西,要一點兒貴重的有意義的東西。行不行?”

我又停了一會,靜靜地聽了聽。可是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我自己打了一個嗝兒。我忍不住叫:“寶葫蘆!”

“咕嚕。”

“我還當你睡着了呢,”我有點不滿意他說,“喂,寶葫蘆,你猜我這會兒心裏想些什麼?”

“我知道。”

“那你有什麼意見?”

“你要什麼,你吩咐就是。不用問我能行不能行。”

“那——那——”我跳了起來,興奮得胸腔裏都癢癢的。“那我就吩咐,我要……”

這時候四面都靜極了,好像在那裏等我發佈命令似的。我想了一想——

“我要一座房子!……呃,慢着!”我馬上又改口,“讓我再考慮一下。”

房子放在哪裏呢?難道可以放在這兒河邊上麼?

放在……我又想了一想,忽然就想起我們學校後面有一塊空地——聽說暑假裏要蓋新校舍呢。

“不錯,要在我們學校後面變出一座樓房!三層樓。有亮堂堂的教室。窗子外面是球場:你就是坐在裏面上課,也可以一晃眼就瞧見別人在那裏賽球。”

我一考慮好了,撒腿就跑。我要到學校裏去瞧瞧這幢新校舍,看蓋得合式不合式。

天已經黑了,已經完全是晚上了。可是不礙事:有月亮。我總可以看出一個大概來。我這就飛跑過一條條的街道,直奔學校的大門。剛剛跨進大門,忽然有一個人和我憧了個滿懷,我差點兒沒仰天一跤。

“誰?”我嚷。

“誰?”他也嚷。

“哦,楊叔叔!”——我好容易站穩了,才認出他是傳達室的楊叔叔。

“哦,王葆!你忙什麼?又是落下什麼東西了吧?”

“落下東西?我就那麼粗心大意呀?……呃,楊叔叔,”我一把拽住楊叔叔的胳膊,“咱們快去瞧瞧,趕快!”

“我還有事呢。我沒工夫跟你鬧着玩兒。”

“不是鬧着玩兒。這可是個奇蹟。”

“什麼?”楊叔叔被我拉得踉踉蹌蹌地走。

“楊叔叔我問您:您聽見後面有什麼響聲沒有?”

楊叔叔睜大了眼睛瞧着我,他摸不着頭腦。

我問:“您有沒有覺着震動一下?——比方說,好像地震似的那麼一下。或者說,好像打地裏鑽出一座山來似的。”

“你怎麼了?你是編童話還是說真事兒?”

“您什麼也沒覺出來麼,剛纔?”

“別跟我耍滑頭,王葆,我沒工夫……”

我拼命拽着楊叔叔往後面走,一面告訴他:“楊叔叔,這可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喜事。我捐獻給學校一件好東西……”

“是什麼模型吧?”

“什麼模型!那怎麼能比!”我嚷起來。“模型不過是個模型,總不是真的建築物。可是我這會兒這個禮物——可好呢,您要是……”

忽然我說不下去了,舌頭好像打了個疙瘩似的。我詫異的了不得。我站在通往球場的門口,停了步子。手也從楊叔叔胳膊上鬆了下來,拿來摸了摸我自己的腦頂:“怎麼!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我們學校後面那片空地——仍舊空蕩蕩的。四面有隱隱約約的亮光,彷彿是一抹橙黃色的霧。半個月亮斜掛在一棵槐樹尖兒上,好像一瓣桔子。這空地上就染上一層淡淡的雪青色,看來以爲是降了霜。我簡直鬧糊塗了。我使勁抓一下楊叔叔的手:“我是不是做夢?……楊叔叔,楊叔叔!”

“什麼毛病,你?”

“您瞧見沒有?您瞧這兒——有沒有什麼變化?”

“喲,你別嚇唬我,王葆!什麼變化?什麼東西?你說什麼?”

我可不服氣——

“這怎麼可能呢?怎麼會沒有呢?”

我往球場那裏跑,往後面空地裏跑。說不定那幢新校舍躲在什麼角落兒裏呢。我繞過那幾棵大槐樹,穿過那個小花園,到處找——那座三層樓建築可連個影子也沒有!

楊叔叔還在門口等着我:“你落下了什麼了?”

“您不知道,您不知道!”我一轉身就直往外跑。

楊叔叔一面追一面問:“到底是什麼不見了?告訴我,我給你找。”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8

楊叔叔給我找?那可怎麼找得着!

“甭了,甭了!”我一面跑一面回答。

我一口氣跑出學校的大門。我心裏又生氣,又失望,又害臊,哼,別人還以爲我愛吹牛呢。我恨不得把這個什麼寶葫蘆馬上扔掉。

“格咕嚕,咕嚕。”它在兜兒裏響了起來。

“哼,這傢伙!剛纔你一聲也不吭。現在事情過去了,你倒又開起口來了。”

我上了大路。很快地走着,生着氣。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我不想回家。該拐彎也不拐,直往北。也不想上哪個同學家裏去。

寶葫蘆又不安地“咕嚕”了一陣。接着就像漏了氣似的,噝的一聲。

我還是不停步:“你嘆氣呀?嘆氣也白搭。反正你失了信。”

“不是失信,不是失信。”

我小聲兒說(生怕路上有人聽見):“不是失信,那就是你沒有本領。叫你變出房子來,你可就辦不到了,是不是?你說!你到底能行不能行?你說!”

“我能行。只是得多使點兒勁,多費點兒氣力就是了。”

“那你……”

“可是這會兒問題並不這麼簡單。”

“怎麼?”

“你要蓋房子,你首先就得有一塊土地。”寶葫蘆慢條斯理他講它的道理,“土地,我可沒法兒給你變出來。這片地是公家的,那片地是合作社的,又有幾塊地還是私人的。總不能在這些地上又給你冒出一塊土地來。”

“怎麼沒有土地!我們學校後面那一片是什麼?”

“唉,那是學校的地呀。你幹麼偏偏要選在那裏住家?學校依你麼?”

瞧這寶葫蘆!真可笑!

“你這糊塗蛋!原來你一點也沒體會到我的意思!嗯,我幹麼要在學校後面住家?誰那麼打算來着?告訴你吧:我是要給我們學校添新校舍,明白了沒有?校舍——可不是住家用的,明白了沒有?”

“不明白,不明白,”它咕嚕着。“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用鼻孔笑了一聲:“哼,什麼好處?好處可大得很呢。我們學校不用花一個錢,就能有這樣的一座大樓,那還不好?”

“我是問,這對於你自己有什麼好處。我不是問你們學校。”

“什麼問不問我們學校!學校是我們的學校,該讓它更好……”

寶葫蘆不等我說完,就沒命地唉聲嘆氣起來。

“唉,完了,完了!”它發出陰沉沉的聲音,“你分明是要害我,要把我斷送掉。你一點兒也不愛惜我!”

我急得跳起來:“什麼!我要害你?我叫你乾的事兒你幹不了,你不承認錯誤,倒來誣賴我?怎麼着,給學校添了新校舍就是害了你?”

寶葫蘆在我袋裏搖晃了一下,“咕”的一聲,好像咳清一下嗓子似的。大概它準備要做長篇大論了。它說:“你不想想,要是你們學校裏忽然來了這麼一座大樓,大家一發現,會要怎麼着?大夥兒不都得來問你?你怎麼回答?那不是就泄了密?一泄了密,那我不是就完了蛋?”

“嗯,我會泄密麼?別人能知道這是我乾的麼?”

可是寶葫蘆不大相信我:“怎麼,你幹了這麼大的好事兒,有了這麼大的貢獻,你還能半聲兒也不吭,一個勁兒傻保密?瞧瞧剛纔!——事情還沒有影子呢,你可早就跟你楊叔叔宣傳開了。你才巴不得讓大家都知道你的功勞,把你的大名登在報上呢。”

我一時答不出話來。

寶葫蘆又往下說:“我並不怪你想要登報出名。可是你要是在這麼一件事兒上弄出了名,那就不妙。這號事情可太令人奇怪,太不合理了,只有童話裏纔會有。別人準得往童話裏去找線索,打聽個水落石出,那你我怎麼辦?”

我不言語。它又繼續發揮:“並且,這號事情就是寫出來上了報,表揚了你,又有什麼教育意義呢?難道這能起什麼示範作用麼?難道叫青年們和少年們都來向你學習麼?叫他們向你學習什麼呢?難道……”

“得了得了!”我不耐煩起來,臉上直髮燙。“有那麼多說的!”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9

我嘴裏雖然噌它,我心裏可覺着它的話對。我剛纔的確沒有考慮到這一層。我可以靠這寶葫蘆來做一些事,不錯。可是事先總得想一想結果——看會不會泄露寶葫蘆的祕密。

於是我跟自己商量着:“真是。往後我得搞點兒合情合理的事情,別淨像童話似的那麼離奇古怪了。我可以給學校添辦一些個別的東西。我看,我們學校需要的東西可多呢,比如說……”

寶葫蘆忽然又傷心傷意地嘆一口氣:“唉,王葆,我勸你別一個勁兒耍闊了!你老是一會兒要捐獻這樣,一會兒要贈送那樣,何苦呢?”

“何苦?那有什麼苦處?”

寶葫蘆又嘆了一口氣,說:“我勸你還是好好兒利用我吧。趁我現在精力旺盛的時候,讓我多給你自己掙點兒好處吧。假如你老是叫我去辦那些個贈品,花費了我許多氣力,那你可就太划不來了:那,等到你自己需要什麼東西的時候,我也許已經衰老了,不能替你辦事了——你自己可什麼幸福也沒撈着,自白糟蹋了一個寶貝。”

這可真出我意外!

我搔了搔後腦勺:“怎麼!還有這麼個情況?原來你當寶貝是有限期的,當了一陣子就不當了?”

寶葫蘆第三次嘆了一口氣,說:“可不?你以爲一件寶貝就能永遠當寶貝使麼?天下可從來沒有這樣的事。不論是一件什麼活寶——使啊使的,它就得衰老,這時,沒用,把活寶變成了個死寶。”

噢,這麼着!當寶貝的原來還有這麼一條規矩!

麼——那麼——呃,寶葫蘆!我能使喚你多久呢?你能替我辦兒回事呢?”

我全神貫注地等它回答。它說:“那說不一定。走着瞧吧。往後你使喚我的時候,你可就得好好兒合計合計,別淨讓我去幹那些個不相干的事兒了。這麼着,我就可以全心全意給你謀幸福:等到你真正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了,我才退休。”

我聽了這些話,愣了老半天。

“是啊,我真得好好愛惜它……”

忽然之間,我覺得這個寶貝怪可憐的了。唉,我剛纔竟還那麼忍心罵它,對它發那麼大的脾氣!

忽然之間,我覺得這個寶貝更珍貴了。我輕輕摸了摸兜兒,不知道我的寶貝待在那裏面好受不好受——老實說,那裏面的清潔衛生條件可不太好,真不知會不會影響它的健康呢。我想把它捧到手上,可是又怕給人瞧見。我又摸了摸兜兒,生怕它有什麼不舒服。

“咱們回家去吧。”我小小心心站了起來。

我這回走得很穩,步子很輕,生怕寶葫蘆給簸得不好受。一面心裏打算着:“真是。可再不能亂出題目考它了。”

我彷彿對誰講話似地拿手一晃。……忽然我感覺到我手上少了什麼東西。我這纔想起我的釣竿和那一桶魚——你瞧我!剛纔那麼一跑,這些個東西全給跑忘了。

剛這麼一轉念,我的腳就“空通!”一聲,踢着一個鐵桶,濺了我一腳水。一瞧,不是我那桶魚是什麼!那根釣竿也陡的鑽到了我手裏。

“喲呵!”我停了步子,心裏實在有點過意不去。“這是你乾的吧,寶葫蘆?”

“是,是。”

“哎喲,那麼挺老遠的把桶拎回來!挺累的吧?”

“不累,不累。”

“唉,我看你還是歇歇吧。一桶魚算得了什麼!倒是別浪費了你的氣力。”

“你既然想到了,我就該給你辦到。”

“你真好,你真好,”我隔兜兒拍拍它。“我沒料到你責任心這麼強,工作這麼積極。”

忽然,我不打算回家去了,我倒實在想讓別人看看我桶裏的這些條魚。我這就向後轉。

才走了四五步,突然什麼地方“巴噠巴噠”的腳步響了兩聲,就有一雙手從我身後猛地伸了過來,一把矇住了我的眼睛。

“誰?”我掰那雙手,掰不開。“誰?”

摸了兩遍,可摸不透那是誰的手。只是聞到了一股挺熟悉的味兒:膠皮味兒帶着泥土味兒。

“誰呀?別搗亂,人家沒工夫!”

那雙手可老是不放。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10

那個蒙我眼睛的人可真有耐心。那雙手就好像長在我臉上的一樣。要不是我扔掉手裏的釣竿去胳肢他,真不知道他哪一輩子才放手呢。他一笑——活像喜鵲叫喚,這可就逃不掉了。

“鄭小登!”我叫起來。

小登不但是我的好朋友,而且是我們班上的大釣魚家。釣魚誰也賽不過他。他只要把釣竿一舉,就準有一條,保你不落空。要是魚兒耍狡猾,不來上他的鉤,那他就有本領跟它耗上,一輩子泡在那兒他也不着急。

我們有好些個同學都跟他學釣魚,我也是一個。可是我的成績總不大那個,反正——挺什麼的,彷彿整個魚類都對我挺有意見似的。其實釣魚的道理我全懂得,叫我做個報告我都會做。我只是一拿上釣竿,就不由自主地有點兒性急就是了。

這會兒我瞧見了鄭小登,我可高興極了:“我正要找你,鄭小登!今天是你上我家喊我來的吧?”

“沒有哇,”鄭小登拉着我的手。“怎麼,你不是去參加科學小組的活動了麼?”

“唔,唔……後來我——呃,後來——”

“喲,你釣魚去了?”他忽然發現了我拎着的桶。“還有誰?”

“什麼還有誰!一個人也沒瞧見!”

“那麼這都是你釣上的?”

我當然不能否認,只好點點頭。可是臉上一陣熱。

“呵,這麼多魚!”鄭小登高興得直嚷。“真行,王葆!你真行!你怎麼忽然一下子——哎?一下子就變成了這麼個老手了?怎麼回事?你一個人悄悄兒練習來的吧,你這傢伙?”

“嗯,別價,別價,”我臉上越來越發燙。“算不了什麼……”

同志們!我不得不承認:我這一回的確吹了牛,破天荒。

難道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行爲麼?那也不然。要是仔仔細細考究起來,以前可能有過,尤其是在我小時候。可是那時候只是因爲我還不懂事,不知不覺就吹了出來的。都不像這一回——這一回簡直是成心那個。因此我覺着怪彆扭的。

鄭小登可把我那隻桶拎到路燈下面去了。他一瞧,就又大驚小怪地叫起來:“喲,還有金魚!……這全是你釣上的?”

我只好又點點頭,他又問:“哪兒釣的?咱們那個老地方麼?”

我除開點頭以外,想不出別的辦法。

“真新鮮!”他叨咕了一聲,看看我。”河裏也釣得上金魚?”

“什麼?”

“怎麼,你沒瞧見你釣上的是些什麼魚麼?”

“我哪瞧見呢!”我差點兒沒哭出來。“我反正釣一條,往桶裏放一條,我也不知道哪號魚興釣,哪號魚不興釣。天又黑了……”

他高興得直嚷:“哈,大發現!”

“什麼?”

“這是一個大發現!王葆,這可有科學研究價值呢。”

我瞧着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呢,勸我去報告李老師——我們的生物學教師。然後,也許還可以把這些魚送到魚類研究所去,請他們研究研究。然後,就可以讓大家都知道這個新發現:哪,咱們城外那條小河裏竟有那麼美麗的魚——也許並不是什麼金魚,而是一種新的魚種,還沒有名稱的。

“那,就可以叫做‘王葆魚’。”

“得了,別胡扯了!”我身上一陣熱,一陣冷。

“呃,真的!”

“可是我……我老實說……”我想說“這是逗你玩兒的”,可是又覺着不合適。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11

我硬着頭皮跟着鄭小登上他家去。他姐姐果然在家。

不瞞你們說,我這時候可真有點兒害怕這位“老大姐”——這是我們給她取的外號,她聽着也不生氣,也許還高興呢。她雖然是初三的學生,只不過比我們高兩個年級,可是她顯着比我們大得多。尤其是打上學期起——她入了團,我們覺着她更大了,幾乎跟我們輔導員是同一輩的人了。

她安安靜靜聽着鄭小登向她彙報,簡直像個老師似的。鄭小登呢,有頭有腦地敘述着——他每逢做“敘事體”的作文總是得五分兒——說是王葆現在已經練好釣魚了,今天就有了很好的成績。最了不起的是,王葆今天還發現了一種“王葆魚……”

“什麼魚?”老大姐疑心自己聽錯了。

“唔,這是我們給取的名字……”

“是你取的,我可沒同意!”我插嘴。“其實就是金魚,就是普通那種金魚。”

“不見得。”

“嗯,是的!”

“恐怕不是……”

“是!是!”

“好吧,”鄭小登只好讓步。“就算是金魚吧,這可也不是小事。”

因此,鄭小登還說,因此他打算下星期日跟我去釣釣看,問老大姐樂意不樂意也去——不過這件事得保密。

老大姐聽了好一會,還是不大明白:“你這是說真的,還是什麼童話劇裏的一幕?”

“怎麼不是真的.?”

“你究竟是裝蒜,還是真傻?”

“什麼!”鄭小登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你知道金魚是一種什麼魚?”

“你說是什麼魚?”

老大姐就告訴她弟弟,金魚是鯽魚的變種。河裏只會有鯽魚,不會有這號金魚——這號金魚只能給養在金魚池裏,好看好看的。

她說到這裏,還瞧了我一眼。

我覺得我總該說幾句什麼了,可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我實在打不定主意:還是贊成她的話好呢,還是反對的好。

鄭小登的立場可非常明確,我很佩服他。他說:“難道你就愣不許河裏的鯽魚去變麼?——變呀變的,有一天就變成了金魚……”

“這不可能,因爲……”

“怎麼不可能!”

“這不合理,因爲……”

“怎麼不合理!”

聽聽!這可真糟糕,姐兒倆淨擡槓!我簡直插不進嘴去。我要是一插嘴,就得表示意見,可我不知道我究竟該幫誰。

照我評判起來,錯的是鄭小登那一邊。鄭小登怎麼就能一口斷定真有那麼回事呢?這不是主觀是什麼!

可是——雖然我明明知道老大姐是對的——我又不能表示同意她。我一表示同意她,就是反對我自己了。

所以我只好哪一邊也不幫,只是晃晃膀子:“得了得了,別打架了……”

他們倆都忙着辯論,沒聽我的。鄭小登還老是提到我的名字:“……不是王葆釣上的麼?難說王葆說的是假的?……噢,玉葆實在閒得無聊了,跑來吹牛玩兒來了,是不是?……”

我把嗓門提高了些:“嗨,有什麼可吵的呢!別吵嘴,別吵嘴,看我面上……”

忽然——鄭小登轉過臉來瞧着我,好像我是個陌生人似的:“你說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又怪聲怪氣地嚷起來:“呵,你倒真不錯!……我和老大姐是怎麼吵起來的?爲了什麼?爲了誰,我問你?”鄭小登還是盯着我,等我開口等了好一會,可是沒等着。“你倒自在,像沒你的事兒似的,不站出來說一句話,可抄手兒當起和事老來了!”

這可糟糕!連鄭小登都對我不滿意了。其實我這個人從來就懶得做和事老。無論誰跟誰擡槓,我總得站在一邊,反對一邊。我嗓門又大,別人都講不過我。所以凡是有什麼爭論,他們總歡迎我跑去幫他,好把對方壓倒。這麼着我的辯論熱情就越來越高了。

今天可是不行。今天我的地位太古怪了。嗓子也直髮幹。我對鏡子瞟了一眼,瞧見我腦頂上熱氣直冒。

“……王葆……讓王葆自己……”我覺得耳朵邊飄過這麼一句半句的。我定神一聽,才知道是老大姐問到了我頭上來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彷彿要答先生的考題似的。一會兒又坐下,因爲我馬上發現這根本用不着站起來。我瞧了瞧那一桶害人的魚。

“我——我當時只顧釣……”我把我告訴鄭小登的又講了一遍。我說我也許釣上了鯽魚什麼的,可是我一點也不知道這些條魚兒誰變誰。……後來一看……

“哎,這很明白,這很明白!”鄭小登一聽就解答了這一道難題。“準是這麼着:王葆釣上了鯽魚,放到桶裏——一變,就成了變種。”

老大姐還是不同意。她說動物的變種不比變戲法——放到桶裏,“一二三!”——說變就變的。

“這得有個相當的過程,”她像講書似地告訴我們。“我記得《科學畫報》上有過這麼一篇文章……”

她一提起《科學畫報》,我馬上就跳了起來,高興極了:“哈,《科學畫報》!對對對!那上面什麼都有,可有益處呢!老大姐你要看麼?可以借給你。”

“你有?”

“有有有!”我來不及地回答。“我們班上有。……嗯,不價!是這麼回事:本來我有,後來我就捐給我們班上的圖書館了。這是一本去年全年的合訂本,上面還有我的圖章呢。”

於是我就和老大姐約好,我明天去給她借這部書來。

“明天——不錯,明天我得參加象棋比賽……”我盤算了一下。“嗯,沒問題!明兒等象棋比賽完了,我就把畫報讓鄭小登帶給你。”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12

這天我回到家裏,已經很遲了。奶奶一瞧見我就問:“哪去了,這麼晚纔回來?餓壞了吧,啊?”

“嗯,才飽呢,”我一面回答着,一面往我自己房間裏走。

我很不定神,覺得有一大串極其複雜的問題叫我去想。

我連奶奶說了些什麼也沒聽清楚——她老是那麼叨叨嘮嘮的。她似乎在那裏催我吃飯。接着又說爸爸今天下班以後還得開會(爸爸是星期四休假)。她一面盤着腿坐在牀上補着襪子,一面隔着牆跟我說着話。後來她還提到了一些別的什麼事,誰也聽不明白。

“喂,喂,”我壓着嗓子喊我的寶葫蘆,“到底是怎麼回事?”

奶奶可又叫:“小葆,菜給你悶在屜裏哩,看還熱不熱……”

“我吃過了,奶奶。……喂,喂,寶葫蘆……”

“哪兒吃的?”奶奶又刨根問底的了。

“在同學家。……喂,那些金魚是怎麼回事,啊?哪來的?”

寶葫蘆在我兜兒裏響了一陣,才聽得出它的話聲:“你甭問,你甭問。”

“不能問麼?”

“你要什麼,我就辦什麼。你舒舒服服享受着就是。你不用傷腦筋去研究這個。”

“可是……”

“小葆你跟誰說話呢?”奶奶又在隔壁嚷。

我吃了一驚。我心裏說:“我跟誰說話?唉,奶奶,這個人你才熟悉呢。可就是不能告訴你!”——可是我當然不能這麼回答。我只說:“沒有誰。我念童話呢。”

“哦,你媽來了一封信,小葆!”——我聽見奶奶下牀走來了。“看我這記性!想着想着就忘了。你媽說明兒回來不了,又得耽擱幾天呢。”

不錯。媽媽給我們的信上寫着,她還得去跑兩個區。她還問我考了數學沒有,成績怎麼樣。

我匆匆忙忙讀完了信,就往桌上一放。可是我越有心事,奶奶就越羅唣:“呃,小葆,這是什麼字?我好像沒學過。你剛纔唸的我沒有聽準。”

“嗯喲,真是!”

“你又跟你同學打架了吧,那麼大的氣?”

“沒有,奶奶。都是你——你老是不按時間做事。今兒是星期日,可還老是讓我給你上文化課。你一點也不管人家有沒有工夫。我星期二還得考數學呢。”

她老人家這才走了,一面嘟囔着,“這孩子!”怎麼怎麼的。可是一會兒又打回轉,拿走桌上的信——一眼發現了我那一桶魚,又高興了:“喲,哪來的這麼些金魚?”

“唔,金魚。”

“那得有一個魚缸,把它好好兒養起來。”

“唔,得有魚缸。”

奶奶一轉背,桌上就忽然出現了一個挺大的玻璃缸——也不知哪裏來的水,濺得桌上都有水點,好像有誰扔進了什麼東西似的。幾條金魚就在缸裏遊了起來。

嗨,這個魚缸也真來得太性急了!——幸虧奶奶沒瞧見。奶奶大概又回到了她那“炕”上(她老是管牀上叫炕上),嘴裏可還跟我說着話。她擔心媽媽會冷,因爲媽媽出差的時候忘了帶她那件毛背心。

“總是忙忙叨叨的!”奶奶又嘆了一口氣。

她又惦念起媽媽來了,我知道。

要是以前——不說很遠以前,就說今天上午吧,那我一看到媽媽這麼一封信,心裏就會嘀咕:“幹麼又不能按期回來?工作進行得順利不順利呀?”老實說,我也想念媽媽,不過表面上不給露出來,因爲我又不是女孩子。

可是今天我忙得很,沒工夫去想家裏的事。我連媽媽來信也來不及細細地看。我腦子裏還亂七八糟地塞滿了許多東西,騰不出空兒來想媽媽了。

我想着今天一天的奇遇,又叫人高興,又叫人糊塗。

“嗯,我真得靜下來,好好兒動動腦筋,”我剛這麼約束住自己,一下子我又想起了老大姐——”她能相信我麼?她不疑心我是吹牛麼?”

我瞧瞧金魚。金魚瞧瞧我。我說,“哼,都是你!”

忽然——不知道是由於光線作用呢,還是怎麼的——金魚們一個個都變大了。它們都睜着圓眼盯着我,嘴巴一開一合的,似乎在那裏打哈哈。有一條金魚把尾巴一扭,一轉身,就有一個小水泡兒升到了水面上,“卜兒”的一聲。接着又是那麼一聲。聽起來有點古怪:好像是說一句什麼活似的。

“卜兒……葆,葆……”

“啊?”

“葆……王葆……”

寶葫蘆的祕密童話故事 篇13

“恐怕是我的幻覺……”我想。

可是金魚缸裏又“卜兒卜兒”的——乍一聽,好像是喊我的名字。再仔細一聽——

“葆,對不起……葆……”

這可的的確確是它們跟我說話!它們還衝着我晃動着身子,彷彿表示過意不去似的。

我就說:“你們也不用向我道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我只是要問問你們:你們這號魚到底是怎麼變成的?是打哪兒來的?你們的生活情況怎麼樣?”

它們搖搖腦袋:“不知道。”

我想,大概它們還沒有懂得我的意思。我於是又說了一遍,我整理出了幾個問題——當然都是科學性的問題,請它們做一個詳盡而又精確的答覆。我還告訴它們:“我對於你們是很感興趣的。我將來興許要當魚類學家呢。好,現在就請你解答第一道題吧。”

它們一個勁兒搖腦袋:“不知道。我們沒學過。”

“唉呀,真拿你們這些魚沒辦法!”我只好嘆氣。“什麼‘學過’沒‘學過’!你們連你們自己的來歷都不知道哇?”

“唉呀,真拿你這個人沒辦法!”它們也嘆氣,“你幹麼不自己觀察觀察我們?你自己不動腦筋,光讓我們替你做答題?”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它們。

它們也就不理我,管自己談開了。

“這個人跟那天那個人一個樣,嘿,”一條黑金魚把尾巴碰了碰旁邊那一條鑲白珠子的紅金魚。“你記得麼?那天那個人也是這麼着,嘰裏咕嚕問了個老半天。可逗呢。”

“噢,對了!不是那個要寫書的人麼?”那條鑲白珠子的金魚一連卜兒卜兒地吐泡兒。“對,他說他要寫一本書,叫做《金魚的生活》。他說他不知道要寫些什麼,淨要咱們幫他的忙,不是麼?好傢伙,他真愛叨咕!”

“那不叫叨咕。那叫做提問題。”

“好傢伙,他真愛提問題!——‘你們怎麼會變得這麼漂亮啊?你們變成了金魚之後,心情怎麼樣啊?有什麼感想啊?你們的思想情況怎麼樣啊?’……這個怎麼樣啊,那個怎麼樣啊,沒個完!”

這時候我可忍不住要插嘴了:“那你們怎麼答覆他的?”

“什麼也沒答覆。我們一條也答不上。”

這可就太奇怪了。我說:“這些都是關於你們自己的問題,怎麼會答不上?你們興許不知道你們自己是鯽魚變的,因爲你們沒看過《科學畫報》。可是別人問你們的思想情況怎麼樣——這,難道你們也答不上麼?難道你們連自己的思想情況都不瞭解麼?”

黑金魚本來掉轉尾巴要遊開去了,聽見了我這些活,它又轉過頭來:“那麼你呢?”它不等我回答,又加了一句:“你有一些思想情況——別人還比你自己瞭解些呢。”

“什麼‘別人’?是誰?”

“比如你的寶葫蘆……”

“什麼!”我很不高興。“你說什麼?”

可是魚缸裏再沒有一點聲音了。我等了好一會。還是靜得很。突然——這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大發現!——我發現不大對頭:“魚怎麼會說話呢?誰都知道,魚是沒有聲帶的。”

你們想想!一條金魚和一個人辯論!——這難道可能麼?這難道合理麼?不論你拿什麼理由來說……

“不合理!”我兜兒裏也發出了聲音。

“你也同意我的看法,寶葫蘆?”

“那當然,”寶葫蘆慢條斯理地發言。“事實確是如此。魚類不單是沒有發聲器官,並且它們的頭腦也長得有限得很,不可能有這麼多思想。”

不是!這可見我懷疑得很有道理。我是用科學態度來看這個問題的。同志們!我認爲一個人——哪怕他已經退出了科學小組,可總也得用科學態度來研究一切事情,那纔不至於錯誤。所以這會兒寶葫蘆也承認我的對,它也認爲……

“那麼寶葫蘆呢?”——我忽然聽見魚缸裏一個聲音問我。

寶葫蘆說魚類沒有發聲器官,難道寶葫蘆自己有這號器官麼?至於寶葫蘆的頭腦……嗯,對不起,根本寶葫蘆就從來沒有一個頭腦,連魚兒都不如!那它怎會說話呢?

不但這樣,寶葫蘆還會變出東西來——那又是怎麼回事呢?比如我先前在河邊吃的那些個東西,到底打哪裏來的?怎麼會一下子冒在我手上來?

不錯,這都叫人相信不過。我只要動一動腦筋,想一想這些問題,那麼……

“那麼這些事兒都不合理,都不能成立!”我的寶葫蘆接上了碴兒。

“那——那——”我十二分吃驚,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那你這寶貝……”

“那我就不是什麼寶貝,就沒有什麼神奇。那你‘要什麼有什麼’,也是不可能的事。那你白搭。”

我失望地嚷了起來:“那還行!”

寶葫蘆義正詞嚴他說:“那你就別懷疑我。什麼合理不合理呀,可能不可能啊——你對別的事儘可以這麼去研究,可別這麼研究我。你要是這麼研究我,那對你自己可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