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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拉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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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龍頭廟會的入口處有一家“拉麪王”麪館,掌櫃的姓王,手藝好,人老實,生意十分紅火。

民間故事拉麪王

沒多久,“拉麪王”斜對面又開了家“好勁道”拉麪館,老闆姓郝。“好勁道”裝修得窗明几淨,生意卻十分冷清。

老郝頭見“拉麪王”每天車水馬龍,自己的麪館卻門可羅雀,心中大爲不服,於是他給老王頭下了一封挑戰書,要來一場拉麪比賽,一試高低,勝出的留下,失敗的就抱着腦袋離開這老龍頭廟會!

誰知老王頭卻不應戰,拱手幾句“和氣生財”就把他打發了。老郝頭氣不過,接連派了幾個小青年到“拉麪王”找茬,老王頭無奈之下,只好同意接受挑戰。

拉麪大賽在兩家店面門前的空地上舉行,吸引了不少來看熱鬧的食客。比賽一開始,老王頭先是拿過一個早就醒好了的麪糰,在案板上稍加揉搓,就變魔術似的把麪糰變成了長條形狀的面坯,然後抓住面坯的兩頭,“啪”的一聲摔在案板上,兩手再往中間一湊,面坯便像個麻花一樣擰在一起,這樣反覆十幾次,面坯漸漸光亮透明起來。案板上撒上過篩過籮的精粉,開始拉長、扯麪,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圍觀的人們發出一聲聲驚歎。

再看對面的老郝頭也不示弱,把一塊麪坯舞得虎虎生風。老郝頭斜眼一瞥,見老王頭已經將麪條從滾沸的鍋裏撈出來了,如蜻蜓點水般調入各色調料和作料,牛肉湯的色清氣香,蘿蔔片的潔白純淨,辣椒油的鮮紅漂浮,香菜、蒜苗的新鮮翠綠和麪條的柔滑透黃交織在一起,雖然還沒到口,就已勾得人們要流口水了。老郝頭急忙加快了速度,幾乎在同一時間,兩人將兩大碗滾燙噴香的拉麪擺在了案頭。

圍觀衆人一片叫好聲,、隨即大夥兒就犯了難:拉麪只有一碗,這麼多人怎麼嘗?可是不親自品嚐又怎麼能評定誰優誰劣呢?

這時,只見老郝頭衝大夥兒一抱拳:“各位,評判優劣不見得非得親口嚐嚐,看也能看出門道來。”說着衝着老王頭一樂,轉過身拿出一雙筷子,衝着老王頭剛剛做好的拉麪碗裏就是一筷子!他夾起拉麪,一邊抖一邊挑釁地向着四周轉了個圈:“王老闆的傑作大家夥兒都看到了,真是不錯啊,怪不得每天都是客似雲來!”圍觀衆人裏有老王頭的熟客,替他抱不平:“對啊,這味道是我們每天都吃習慣了的,怎麼,你的更好嗎?”

老郝頭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見他一拍大腿:“衆位瞧好吧!”他說完便急急地轉過身去,將剛纔自己做的那碗拉麪放在了地上,又順手抄起一張條凳,擺在麪碗旁,抄起筷子,小心翼翼地蹲在了條凳上。只見老郝頭在凳子上俯下身去,伸筷子夾起一根拉麪的頭,慢慢站起身來。大夥兒不由看愣了,原來老郝頭這一碗拉麪就是一整根面!

老郝頭在條凳上站得筆直,把拿筷子的手高高舉過頭頂,衆人粗略一算,條凳高半米,老郝頭一米八,再加上半米多長的胳膊,乖乖,一根拉麪足有三米來長。更神奇的是,這三米來長的麪條就憑一雙筷子夾住一個頭拎着,不斷不折,這面上的勁道可想而知,真不愧了人家的招牌:好勁道!

圍觀衆人都鼓起掌來,老郝頭得意地從條凳上下來,笑眯眯地問老王頭:“王老闆,你能做出跟我一樣有勁道的拉麪嗎?”老王頭盯着剛纔那碗拉麪看了半天,搖搖頭:“我沒這本事,我認輸。”話音剛落,四周就傳來一陣唏噓聲,有熟客替老王頭說話:“比賽開始並沒說要比長短,不公平。”老郝頭聽了這話,把手一拍:“好,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一局就算平局,我們再來重新比過!”

此話一出,圍觀衆人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老郝頭又說話了:“這回咱們比粗細,看誰的拉麪拉得細,越細越好,你可不能再讓着我了!”話雖說得客氣,但底氣十足,彷彿抱定了必勝的信心。

老王頭點點頭,埋頭操作起來。平時的拉麪,粗細有如粉條,幹得得心應手,這往細里拉還真得下一番工夫才行。老王頭額頭漸漸冒出了汗珠,隨着最後一次拉動,老王頭把手一揮,一團精細如絲的麪條在空中劃過一道霧一樣的影子飄落在滾沸的鍋中。這邊老王頭剛一盛碗,那邊的老郝頭也已經做好了,兩個人的時間都不差分毫!

按照事先約定,兩人案板上都留了一綹未煮的生拉麪。老郝頭笑眯眯地摸出一枚鋼針,兩根手指拈起一根拉麪,輕輕鬆鬆地將拉麪從針孔裏穿了過去!圍觀的衆人連同老王頭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想不到老郝頭還有這拉麪穿針的絕技!老郝頭拿着那枚鋼針比畫着:“王老闆,您也試試?”老王頭搖搖頭,眼睛空洞無神:“不用試了,我這面穿不過去。”老郝頭“嘿嘿”一樂:“那今天這比試……”老王頭黯然神傷:“不用再比了,我認輸。”

一語出口衆皆愕然,大夥兒都知道這次比賽的“彩頭”,那就是爭地盤,輸了的可是要“抱着腦袋滾出老龍頭廟會”的。一個裝卸工湊過來拍拍老王頭的肩膀,嘴貼在他耳朵邊兒上:“老王大哥,甭在意,咱們窮哥們就是圖的你‘拉麪王’量大料足,整那麼長那麼細有啥用?花哨的東西咱吃不起,放心吧,我們都支持你,別那麼容易認輸!”

一席話說得老王頭的眼睛亮了起來:“對對對,不能那麼容易認輸。”說着,他衝老郝頭一拱手,“郝老闆,我還有個絕活兒想在您面前討教,不知道能不能給個機會?”老郝頭一聽,把頭一昂:“好啊,正想開開眼界。”說幹就幹,老王頭擼胳膊挽袖子再次上陣,把一個麪糰揉得光滑圓潤,“啪啪”幾下就拉成了條,剛要下鍋,想想不對,就又把拉好的麪條揉成了麪糰,再摔、再拉,直到麪條成了型,又猶豫起來,對着拉好的麪條直晃腦袋。老郝頭不耐煩起來:“王老闆,這拉麪可不是相面,您愣什麼神啊,有什麼絕活兒您倒是往外抖落啊……”

看看日頭漸漸升起老高,圍觀的看客們也有些着急。就在這時,突然聽老王頭大喊一聲:“好了,就是它了!”拉條、下鍋、裝碗、調料一氣呵成,一碗滾燙噴香的拉麪又端上了桌。衆人湊過頭來一瞧,愣了,這不就是一碗平時吃慣了的普通拉麪嗎?老郝頭也湊過來端詳半天:“跟剛纔的一樣啊,王老闆你這是演的哪一齣……”

只見老王頭呵呵一樂:“真的一樣嗎?郝老闆,您再仔細瞅瞅?”說着,將自己做過的三碗拉麪排成一排,再將老郝頭做過的一長一細兩碗麪也排在旁邊。老郝頭左看看右看看,猛然間臉紅了,支吾道:“好好好,領教了,領教了。”說完轉過身去,搬桌子,撤爐竈,那意思很明顯,認輸了。

圍觀衆人都感到疑惑不解,問老王頭,老王頭卻笑而不語,一個勁兒地衝大夥兒抱拳行禮:“耽誤大夥兒的時間了,中午都來拉麪王,我請客,拉麪管夠……”

沒過幾天,“好勁道”拉麪館人去屋空,換了一家賣鞋的。而老王頭也有了新動作,他重新裝修了店面,還特意換了招牌,將原來的“拉麪王”改成了“王家拉麪”。晚上對賬的時候,老王頭的女兒實在忍不住了:“爸,咱家的老字號挺好的,幹嗎改名?還有,那個郝老闆到底怎麼輸的?”

老王頭呵呵一樂:“我問你,咱們想要做好拉麪最講究什麼?”女兒說:“那還用問,高筋精粉、鹼和鹽啊。”老王頭一拍大腿:“對嘛,可是一個月前我上街,看見老郝頭從一家工業化工用品店裏出來,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東西,當時我就覺得納悶,咱們開飯店的怎麼會用到化工用品呢?這次比試較量時我突然明白了,怪不得他拉出的麪條又長又韌,細如髮絲,莫不是在面裏摻了工業級的水膠體?我就故意磨蹭時間,讓太陽把那麪條多曬一會兒,果然,咱們的麪條曬多久都沒事兒,他老郝頭的就不行了,曬得都有些發黑……”

“啊?”女兒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樣做生意也太黑心了吧,爸,你既然發現了咋也不管呢?”

“管了,怎麼沒管?”老王頭把鬍子一翹:“不然他老郝頭能關門歇業?我已經警告過他了,再讓我發現就向有關部門報告。不過做生意嘛,還是要和氣生財,比如咱這個招牌‘拉麪王’,多少有些目空一切,自吹自擂的成分,改成‘王家拉麪’就好多了。”老王頭頓了一頓,接着說,“記住嘍,做人切忌把事做絕,要不是他老郝頭三番五次派人搗亂,逼我比武較量,怎麼能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