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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炊煙的散文(精選2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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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復一日的學習、工作或生活中,許多人都寫過散文吧?散文的特點是通過對現實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達作者的觀點、感情。那麼,你知道一篇好的散文要怎麼寫嗎?以下是小編爲大家收集的關於炊煙的散文,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關於炊煙的散文(精選26篇)

炊煙的散文 篇1

有多久沒有看到炊煙了?記憶中那一縷輕曼的炊煙,好像已飄得很遠了。夕陽西下,信步走到郊外,看到遠處村落升起的縷縷炊煙,迴旋繚繞,似煙非煙,似霧非霧,似夢非夢,飄蕩搖曳,營造着幾分夢幻。夕陽、村落、炊煙這些生命的元素,勾勒出一幅“彩霞夕陽映村落,詩情畫意有炊煙。”極致、古樸、典雅的鄉村畫面。

炊煙是鄉村的,鄉村的炊煙是有香味的,但是卻說不清是哪一種香。有人家燒麥秸,有人家燒枯葉,有人家燒樹枝,鄉村可以用來燒火的東西很多,每樣柴火都散發出一種香,各種香味纏繞在一起,當黃昏緩緩走來時,村裏就瀰漫着濃濃的味道,一種醇厚綿長的人間煙火味。嫋嫋升起的炊煙裏,滿含着香甜的家的味道,遠遠地看見,心裏便忍不住感動。淡淡的炊煙,讓黃昏變得朦朦朧朧,蓄滿溫情。掩上門,把一抹暮色關在門外,花影淡淡的投到窗子上,光影交錯,便含了許多胭脂的顏色。

炊煙,是一個村落的精魂。是紅塵裏最真實的一幕。平淡而溫和,古老而聖靈,是鄉村最原始的風景。村莊因炊煙而美麗,有了炊煙的村莊,便有了靈氣和生機。炊煙是一種溫暖,一種快樂,一種幸福,一種家的感覺,總有一種情愫系在院落的柴門,總有特殊的感念在心底流轉,那人、那屋、那事、那些年,是最美好的記憶。

樸實的鄉村生活。感受到鄉人們那種純真、質樸的情感;想起小夥伴們端着飯碗嬉戲打鬧,感受到生活熱鬧和諧的氛圍;吹着竈膛裏的柴火,嗆人的煙味繚繞,母親圍着鍋臺忙上忙下,感受到家的溫暖與溫馨,無法釋懷的一幕幕的往事,都定格在了這裊裊炊煙中。村鄉的炊煙,總是最早迎接黎明最後送走黃昏,像一部流動的歷史,記載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淡生活。炊煙是一個村莊的重量,是人們的希望。炊煙,對我是靈魂的意義,從炊煙自然景觀中感悟到:人的精神家園不能沒有炊煙,有炊煙,才能讓生命保持長久的美感。

不經意間,許多的美好已逝去,恍惚中,就連四季也變得不那麼分明。

隨着歲月的流逝,炊煙已被風化。告別了那如詩如畫的炊煙。一絲悠長,一縷久遠的裊裊炊煙,竟幻化成思鄉的絲帶,時間越久,纏繞得越緊。那縷縷的炊煙中有和藹的鄰居,玩趣的稚童,有甜美的牧歌,黃昏的寫意。欣賞它,感念生命的質樸與真情;細品它,咂摸着人生樸實的生活況味。人對遠去的,難忘的,濃郁的,深刻的斑駁記憶,有一種無法釋懷的感覺。穿過歲月的廊橋,在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忽然很懷念暮色掩映下的鄉村,懷念村子上空裊裊炊煙的味道……

炊煙的散文 篇2

早晨,公雞們早早地就穿上褲子,撲騰着翅膀,迎接太陽的到來了。喔喔的叫一聲,銅鑼般在鄉村滾一動,其實最先迎接的並不是太陽的光芒,而是飄飛在鄉村上空的炊煙。鄉村裏,起得最早的,還是那些勤勞、樸素的村民。他們的手拽着生活的絲線,牽着親情的雙手,挽着好客的胳膊,拉着幸福的衣袖,扯出的纔是最壯觀、最複雜,又最溫馨的風景。而那炊煙,則是他們放出的生活信號。

炊煙則是一羣無骨的動物,善於表達幸福、溫馨、熱情、喜悅等等情感。它們如同沁水一般,從瓦縫裏、門縫裏、窗戶縫裏、煙筒裏,汩一汩冒出來,無可阻擋,激|情四射。一進入天空,就如同牛羊進入開闊的草原,任意馳騁。也彷彿流水奔入寬闊的海洋,隨意奔涌。在天空中張揚着、奔跑着、舞蹈着。把幸福扯成一片片的旗幟,把溫馨擰成一股股繩索,把熱情放飛成一隻只風箏,把喜悅扭成一支支舞蹈,生動、優美、豪放。我的老家鄂西子娘園,曾經經歷過最爲嚴酷的饑荒。那饑荒就是一把無情的劍,斬斷過鄉村的炊煙。沒有炊煙的鄉村,死寂成一片沉默的山岩,荒涼堆滿整個山谷,蕭條一片。而只有炊煙活着,鄉村纔是生動的圖畫。

炊煙也是一羣娃子。最初他們養在各家各戶中。但一到半空,它們就糾纏到一起,分不清哪是你家的,哪是我家的。然後,它們就如同鄂西山裏,被苞谷、洋芋、紅苕養大的山裏娃,有着羊羔般的熱情和牛犢般的野性,玩着捉迷藏、過家家的遊戲,追逐着,叫喊着,嬉鬧着。鞋兒跑掉了,辮褡子跑散了,釦子扯脫了,但他們依舊笑着,喊着,追着,鬧着。把鄉村的未來,塗成蔚藍的天空。

炊煙也是一羣舞女。迷戀風的柔情,嚮往開闊的舞臺,又有着膠一般的一團一結力量。在那純得如濾過的天空中,用最優美的形體,跳得最優美的舞蹈,舞出的是萬種風情,跳出的是不屈的靈魂。而那雙明亮的眼睛,和堅韌的心靈,則永遠向上,向着藍天和白雲飛昇而去,直到永遠。

炊煙更是生命的音樂。它譜寫的是盤中豐盛的餐,歌唱的是豐收的禮讚。只要炊煙一起,主婦們的雙手就忙成了一對翻飛的蝴蝶,採了地裏的菜,舀了缸裏的米,割了炕上的肉,洗淨,淘清。或蒸,或煮,或炒,或燉,或炸和烤。那白菜、蘿蔔、辣椒、茄子、南瓜、豆腐、臘肉等等,就張開五顏六色的嘴,開始集體大合唱。那盆、碗、鏟、瓢、匙,就亮了清亮的喉,開始不停地演。忙到一桌子飯菜端上來,那擺着的則是亮晶晶的親情、慈愛、熱情和幸福。那嘴裏咀嚼的、暢飲的,則是光燦燦的勤勞、美味、盛情和甘甜。而生活的手,又是永不停息的水車,不停地轉動,撫一弄鄉村的四季,盤動日月星辰,那欄裏散歡的豬、圈裏養着的雞、河裏遊一動的鴨、塘裏歡快的魚,坡裏放牧的羊、倉裏裝滿的糧,就成了生命的五線譜,鄉村不老的歌,保證炊煙連綿不絕。只要人間煙火不斷,生命就生生不息,生活就滔一滔一不一絕。

炊煙的散文 篇3

2021年春天,那是一個晴天的傍晚,我吃飯以後,趁閒暇之餘,去“涼風洞”看我曾經所買的那塊屋基。路過一位老人的門前時,她站在門外,朝我看了一眼,輕輕地問道:“你回來了!”

我回過老人的問話,伴隨火桶中冒出的濃濃炊煙,盡情猜想老人的生活,以及那些炊熟生活的柴草……其實,老人並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老人。或許是老人有些眼花,認錯了人,因爲我很少路過那兒,她根本無法認識我;或許她從來就是那樣,面對過路的人,不管認識與否,總喜歡給人溫暖的問候。但不管怎樣,老人的禮貌行爲,值得我學習。從此,我也就記住了她。

四年以後,我被城市開發擠掉七十平米的舊房,拉着搖搖擺擺的家,唯有退到那塊屋基上去修房造屋,於是我與老人成了鄰居。從此,每當進出的時候,老人又多了一句問候——你要出去?特別是冬天,只要看到我過路,她會順便抓一把垃圾到火桶裏,希望我能在那裏烤一烤,暖和身子,手腳不僵,去做什麼都可以。

後來,我發現老人的行動,並不是針對我個人而言,而是隻要有人過路,她就會問候人家,便從自身的感受出發,聯想到他人的寒冷,順便添把柴禾,給過路人送點溫暖,似乎理所當然,因爲那些撿來的垃圾,又沒有花一分錢。

有一天,鄰居給我介紹,說:“老人今年八十四,老伴死得早,兒媳待不得,嫌她老了,髒髒臭臭,不講衛生,叫她單獨在一樓住。她吃住都在一間屋子,糧食也是兒媳過給她。平時,她愛煮就煮一頓,不愛煮就餓一頓,即使有毛有病,不管多少天,也沒有人管她。每年,即或過年過節,兒媳頂多是叫孫子們擡一碗去放在她屋裏,至於喜不喜歡,吃多吃少,全然由她。

我發現老人最節約,捨不得隨便丟掉一點東西。有一天晚上,我開會回家,路過老人的門口時,只見火桶燒得通紅透亮,鍋裏煮得呼呼熱響,照在牆上的火光映到鍋裏,不斷嚼噬着那些熱氣騰騰。我隔遠就聞到味道有些不對,於是上前與老人打招呼,問她鍋裏煮的什麼。老人站起來,回答說:“酸菜稀飯,還是前幾天剩的,因爲當時頭痛,沒有吃完。”

我告訴老人家,稀飯變質了,吃不得,能不能煮點別樣?可是,老人添了一把垃圾在火桶裏,說:“我鼻子聞不着,倒了又可惜,管他點呢,老了也死得了,還總(反正)造孽!”我反覆勸她不要吃,可她還是固執。當晚,我回到家裏,半夜睡不着,心頭總想,老人過得了今晚嗎?

第二天,我清早出去,看見老人坐在火桶邊,雙腳前伸,安然地烤着火。此時,我一夜懸着的心,總算落了下去,因爲老人安全了。

說到老人的牀鋪,讓人擺腦殼,別說狗窩,連豬窩都不如。且看一張老牀,黑如墨漆,冷落牆角,像一個乞丐蹲在那裏,面對晚來的飢餓,雖有渴望,但終究無語。至於牀上墊些什麼,不得而知。單看蓋被,爛得稀奇,千瘡百孔,如同一張遮陽網,毫無溫暖之感。牀上放些衣服,好似地上的柴禾,亂七八糟,與垃圾沒有兩樣。

許是老人慣於古老,不會現代化,關乎電的東西,如太空人到地球,根本不認識。聽她說:“最初安得有燈,後來燈炮燒了,就成爲擺設……”從此,她就在黑夜中過日子,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反正自從我認識她以來,她屋裏就從來沒有亮過燈。老人日常進出,全憑自己的感覺,有時只能借柴禾取點光明。她就像回到了原始社會,過着原始的生活。

再看老人的柴禾,也是十分艱難。老人雖然老了,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但也不得空,因爲生存的需要,時間對於她來說,依然很寶貴。她每天都要爲自己的柴禾而不斷行走,以及細心的尋找,那街道岔口的垃圾桶,常是她欣然的嚮往。有時老人也走得很遠,不是因爲找不到垃圾,而是因爲去遲了,被“世上的媽媽”喊走了。所以,她常是起得很早,要趕在“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之前,不然只要垃圾車過路,她又要面臨遠行的尋找。她想了,只要自己活一天,就要與柴禾打交道,就得依靠自己,除非生病起不來,或離開了這個世界,不然老人都是沒有辦法的。

那些撿來的垃圾,老人將它存放在屋裏,每當需要的時候,她就會抱出來,點燃生活的希望,特別是一日兩餐,更與煙塵膠臭有着不解之緣,甚至成了唯一的依靠。有時,她也燒起烤火,特別是冬天,常燒得大火連天,也許老人就要這樣,才感到很舒服,這似乎也成爲她驅散寒冷和化去家庭冰窖的最佳方式。

塑料和膠皮燃燒時,散發着一股難聞的臭味,尤其是那些泡沫,更是煙塵霧重,四散黑灰。爲此,經年歲月,白變黃,黑更亮,老色更深,黑屋如苕洞,讓人摸門不着。每當我路過老人的門前,只要看到炊煙升起,就知道老人的生活已經有了着落,於是老人又過了一天,其活着的痛苦就少了一天。

我在鄉下工作,有時因爲繁忙,三五月不得回家,但只要回家,路過老人的門前,不管她在不在,總是不自學地要朝她門邊看看,或徘徊一會兒,猜想老人是否健康、是否還在世、是否生活有所改變,包括她兒媳們的態度和思想認識。

2021年四月二十六日,天下暴雨。之後,我回家查看房屋,路過老人的門前,看到路邊的殘灰,以及未燃過的爛衣片時,就知道老人的去向了,哽咽而嘆:“老人啊,你終於解放了!其實,你活着也是痛苦,走了還要好些,祝你在天國快樂和幸福!”人老來還小,更多需要的是照顧,不是你的活法有錯,而是兒媳們沒有尊嚴。

老人走了,問候還在,幾年過去,其生前的炊煙依然縈繞在我的心頭。我有些慚愧,畢竟三年過去,我都沒有將她寫出來。實話說,還是老人在世的時候,我就想好的題目,一直存放了十多年。有一天晚上,我夢見了老人,她還在原來的門前燒火烤。當我過路時,她還是那句問候:“你回來了!”我明白,老人有她的心願——小毛啊,你愛好文字,手頭有支筆,又能寫,怎麼不把我寫出來?所以,時至今日,我還得將她翻出來,寫個踏踏實實。

有時,我總在想,也許這樣,我才真正對得起老人,以及老人的兒媳與子孫們;也許這樣,我才放下心來,既不欠自己的賬,也不欠社會的賬;也許這樣,我才更平靜一些,因爲我說出來了,使老人不再在我心頭滾來滾去。不然,每當我從她原來門前路過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要想到老人曾經的炊煙,就像她生前還在那裏煮飯、洗碗、烤火,漫過餘生的日子。

炊煙的散文 篇4

遼西山區所有的村落都大同小異,樹木掩映着低矮的木石結構平房依山鄰水而建,周圍是高低不平的田地。我老家的村落也是如此,村後是一座低矮的荒山,村子南面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河的兩側長着楊樹柳樹,河的南面,一直到遠處的南山腳下,是大片的莊稼地。

河水清澈見底,寸許長的小魚自由自在地遊着,水面上盪漾着細密的波紋,田地裏的莊稼褪去了綠色,呈現出誘人的金黃,河邊楊樹的葉子也開始泛黃,只有柳樹的葉子還綠着,深秋季節還頑強地顯現着生機。秋季是豐滿的季節,天高雲淡,秋風吹走了酷熱的暑氣,吹熟了地裏的莊稼。

今年是農村實行包產到戶的第一個年頭,人們一改過去的懶惰習性,都變得勤快起來,往年河邊地頭的荒地都被開墾出來,種上了玉米,我們這裏把玉米叫做“苞米”。丘陵地貌的遼西,十年九旱,黃土地乾硬板結,適宜於苞米的生長,所以人們只種了少量的高粱和穀子,大部分地種的都是苞米。中秋節一過,莊稼泛黃,苞米、高粱、穀子都相繼成熟,人們就開始忙着收秋了,收穫的是真正屬於自己的糧食。

俗話說:三春不如一秋忙。各家各戶都是男女老少全上陣。上午,男人們就把半綠半枯黃的苞米秧割倒了,整齊地橫放在壟上。簡單地吃過午飯後,老人和女人負責把苞米棒子從秧上掰下,裝進袋子裏,孩子們有的幫着掰苞米,有的負責裝袋子,幹些力所能及的的活。男人們負責把裝苞米的袋子從地裏扛到路邊,再運送回家,有馬車的用馬車,沒馬車的用驢車,馬車驢車都沒有的只能用手推車往家推。午後的秋陽依然熾熱,男人們脫掉上衣,古銅色的肌肉上滿是汗水,陽光照射下,好像塗了一層油。

今年是個風調雨順的好年頭,春天種下的種子就是希望,經過耪草、間苗、施肥以及一夏天的細心伺弄,纔有這沉甸甸的收穫。苞米穗子足有七八寸長,穗穗籽粒飽滿,金黃悅目,一個穗至少能打半斤苞米。粗糙的手、細嫩的手都在忙碌着;皺紋縱橫滄桑的臉、紅彤彤稚嫩的臉,一張張滿是汗漬,一張張都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忙碌中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是傍晚時分,主婦們得回家做飯去了,男人和老人留在地裏繼續幹活,以前幹活是在生產隊裏掙工分,如今生產隊解體了,土地分到各家各戶,這回是給自己幹活了,人人都恨不得一天就把活幹完,不到天黑是絕不肯收工的。

炊煙升起來了,村裏散發出燃燒荊條和乾草的甜絲絲的味道,沒有風,炊煙升得很直,如同一根根柱子,升到樹梢的高度,才散開,所有的炊煙融合在一起,瀰漫在村落的上空,瀰漫在小河兩岸的樹林中,瀰漫在割倒了莊稼的田地裏。日落西山,晚霞如火,籠罩在村落樹林上空的炊煙也沾染上了晚霞的色彩,樹林和村落宛如披上了一層橘紅色的薄紗,輕柔淡雅,曼妙無比。

暮色悄悄地來臨,炊煙籠罩的村落裏熱鬧起來,家家戶戶的堂屋都冒出騰騰的熱氣,主婦們各自尋找自家的豬呀雞呀,呼喚聲此伏彼起,這是誰家散養的豬雞還沒有歸家;兒呼父,弟喊兄,遙相呼應,這是呼喚回家吃飯的信號,遙遙的,一片人丁興旺的景象。

家家的飯菜都是千篇一律,飯是熬得很稠的高粱米粥,大鍋熬好盛在沙盆裏,不一會兒就凝成一坨,菜是土豆燉豆角,還有大蔥蘸大醬,秋天的大蔥很嫩很嫩,都是自家園子裏出產的。雖然是簡單的粗飯淡菜,人們卻吃得十分香甜。

炊煙在夜色裏消散,月色溶溶,安靜的小屋裏,昏暗的燈光下,男人們捲上一支又粗又長的旱菸,美滋滋地抽着。此時,是勞累了一天的人最舒心的休息時刻,安享這豐收的喜悅和滿足。

炊煙的散文 篇5

昨晚,和妻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忽聽新郎和新娘共同唱起老歌《又見炊煙》,我頓生感動!這首歌應該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歌曲,好像由鄧麗君原唱的,在我們上大學時就流行得無以言表。

細細地聆聽着,品味着,這首久違又熟悉的旋律一下子把我帶回了四十多年前的故鄉。

“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照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故鄉?我夢中的故鄉?故鄉的炊煙?故鄉的親人和朋友?你現在在哪兒呢?優美的旋律中,想起存放在心裏已久的故鄉,我不禁黯然失落起來!

原來,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故鄉的炊煙了!

今年的寒假,匆匆丟下手中的工作,我攜着妻兒,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故鄉,我想再一次看看故鄉的山山水水,看看清晨和傍晚那片厚厚濃濃的炊煙。

一路上,聯想到要回到故里,不由得讓我再一次回憶起兒時生活的甜蜜;聯想到我自己要見到故鄉的炊煙、我的兒時夥伴和故鄉的親人,要感受老家的溫情和久別的鄉音,幸福之情一下子填滿了我的全部心靈,那種久違的甜蜜,一直佔據着我的整個心扉,以至於一路上我的小曲不斷,笑聲不止。可一到故鄉,我和妻便立刻傻了眼,僅僅七年的時間,故鄉的變化讓我有些眩暈,我怎麼也不敢相信我的視覺,怎麼會這樣呢?如今,戶戶新樓,家家庭院,還有煤氣竈、熱水器、電磁爐……多年未見的故鄉的炊煙,似乎一下子已從我的記憶中銷聲匿跡了,失望之餘,不免由衷的感嘆,故鄉的炊煙,你還在嗎?到底在哪兒?

現在鄉村的炊煙真的少多了,還和以前大不相同,我們小時候,家家戶戶都是煙囪,也只有在早晨和傍晚才能看得清楚,那是一種特殊的信號,早晨的炊煙一冒,我們就就該上學了,伯伯們也要去田裏做活……傍晚的炊煙升起,在外面玩瘋的我們就知道要回家了,在田裏幹了一天農活的伯伯似乎也聞到家裏飯菜的芳香……可如今的炊煙甚少,還和煙囪無關,只是偶爾在人家新店開業、辦喜事或喪事時多了些鞭炮的煙霧,可伴隨那些煙霧的不是飯菜的芳香和家的吸引力,而是刺鼻的硫磺味道。

沒有了炊煙,我無限的惆悵,甚至多了些許傷感。走在村落裏,望着家家戶戶的變化,我依舊感恩今天的生活與美好日子的延續。傷懷中,便走過我家老屋前那幾棵高大的香樟樹,來到鄰居謝家的戶外小園,小時候的那片鬱鬱蔥蔥的竹園,現今已經變爲菜地,望着那一顆顆被白雪覆蓋的青菜和蘿蔔,心裏卻沒有了醉意,那片記憶中的大竹園呢?小時候,我和我的夥伴砍竹子當魚竿、做水槍、編戰帽、作弓箭……竹園不在了,我的那些夥伴也不知去了何方!在平和寧靜的夜晚,我和妻傾聽着母親述說村裏的往事,好幾位當初抱過我的村鄰已經撒手人寰,和我一起摸魚偷瓜的黑蛋在去年也不幸去世了,村頭表哥家的孩子上個月剛剛離婚……等到夜深人靜時,我的心裏依然保持那份感慨、渴望的姿態,只是這些姿態慢慢在冷風中飄散了,散得無法尋覓。原來,在故鄉減少的不僅僅是炊煙,還有竹園,還有老屋,還有我的親情,還有……

“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照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冬天的早晨,我獨自披衣外出,寒冷中忽見村頭煙霧繚繞,擡頭遠眺,竟被遠處幾縷炊煙感動得奪去了眼眸,那是村邊魚家嫋嫋生起的炊煙,雖然孤獨得有點寒意,卻鎖不住炊煙那份飛揚、飄渺、悠然的美麗與風情。

炊煙是我難以抹去的記憶,更是延續生命的音樂,它譜寫的是盤中豐盛的飯菜,歌唱的是農家豐收的喜悅和幸福家庭的預兆。我們小時候的鄉村,日日與炊煙相伴,只要炊煙一起,村婦們的雙手就忙成了一對對翻飛自如的蝴蝶,採菜,舀米,割肉……或蒸,或煮,或炒,或燉,或炸……那盆、碗、鏟、瓢、匙,就亮了清亮的喉,開始不停地演唱,待忙到一桌子飯菜端上來,那擺着的則是家的親情、父母的慈愛和全家人的幸福。

人的一生,始終與煙和土爲伴。來時一絲不掛,去時一縷青煙,最後歸入泥土。人生其實就是那麼的簡單。我的一位朋友,是一個很著名的實業家,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帶着妻兒去火葬場瞧瞧。有人不解,究其原因。實業家說,只要到了火葬場,看着人生的最後一道炊煙,你浮躁的心就會很快安靜下來,就會把名利和財富看得很輕很淡,就會把很多東西統統放下,做到置身於喧囂浮華的世界,始終堅守心靈的一方淨土;做到寵辱不驚,獨善其身;做到面對種種致命的誘惑而心如平鏡,凝神專注,心無旁騖。

“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照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時代在變化,社會在進步,故鄉的炊煙也在減少,可我們這些身在他鄉的遊子卻在時時思念着自己的故鄉。故鄉是什麼?故鄉就是小時候拼命想離開、到老了卻一心想回去的地方;故鄉還始終存在你的夢裏,那是你對故鄉和故鄉的親情割不斷、剪還亂的深深思念。

炊煙的散文 篇6

仲夏的斜陽,慵懶地倚着西去的雲朵,陽光的絲線如隱約的絲絲琴絃,被燥動的蟬鳴彈奏着暮色來臨前的序曲。綠蔭掩映的村莊,披着霞光,在溫熱的微風中等候暮色,然,燥熱在青秸翠杆的上空盤旋,那抹清涼躲在夕陽背後,遲遲不肯降臨。

聒噪的可能只是這些鳥蟲,田野裏,地頭間,卻是一片寧靜安然:揹着夕陽的鄉村漢子,躬腰埋首,輕揮着鋤頭,熟練地躲避着青苗;路邊,幾根旱菸飄渺在斑駁的樹影裏,閒聊着一年的農事,咂磨着四季的辛苦;一陣暖風吹過,青秸嘩嘩作響,一頭老牛拉車而來,響徹原野的鞭哨,伴着高亢的吆喝聲,清擾了隨風搖擺的夕陽。

擡起被黃土地牽扯的腰身,發現,若大的田野,只剩一人被無邊的青綠包圍,目光落在遠處,掩在及膝青苗的田間小路,田野裏的寧靜,似乎在隨着夕陽地搖擺,慢慢彙集到那裏,簇擁着漫散歸家的身影,變得熱鬧起來:聽,女人們,高聲喝嗓,不羈的鄉語土話,連夕陽都羞紅的臉;看,男人們,甩着手中的毛巾,丟落一天的疲勞,不忘調侃身邊的女人,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卻又引來女人的一段數落;幾個還未走進學堂的孩子,摘着路邊的的野花,追逐着打鬧着,不小心踩倒田裏的青苗,招來大人的連聲斷喝。

而低矮綠色的盡頭,小村正在準備迎接黃昏時刻,最濃情的沸騰。綠蔭深處,一縷炊煙,輕展飄來。不禁凝神臆想,是誰將柴草早早點燃,嫋嫋升騰,悄悄地,不必等到暮色,不去與誰相約,愜意地繚繞,漫步在小村上空。是老街獨居的太奶,爲自已和那隻老貓煮一碗清湯稀面,還是哪家勤勞的婆娘,爲上學的孩童和勞累一天的男人,點燃了一天的盼望。每每看到炊煙升起,心裏總會激盪着滿滿的感動,不管是走在路上,還是駐立在田間,彷彿看見炊煙下的那份守候,彷彿觸摸到曾經擁有的歲月裏,走失在忙碌裏的那些絲絲牽掛。更多時候,安靜的目光裏,只爲欣賞那縷輕煙,如絲如霧,在青翠的上空,美了那抹斜陽,溫馨了古樸的村莊。

沒有相約,卻似相約而來,夕陽的猶豫染紅西山頂的雲霞時,小村上空已是炊煙四起。挽着田野上一縷斜陽,隨着歸家的人羣,走回小村。招呼四起的小村,可能是因了那縷霞光,或者因了那抹柴煙,發現,黃昏的小村變得異常美麗,尤其是夕陽掛在村頭老槐樹枝頭,由西到東通透着整個街道的輝煌,更讓小村沉浸在暮合四起前短暫的絢爛,連夕陽中的影子,柴煙裏的犬吠,都似賦予瞭如畫般顏色,如詩般韻味。

小街上來來往往的鄉人變得密集起來,迎着霞光,揹着夕陽,踩着一地金黃,嘴裏不停歇的問候,卻止不住歸家的步伐。做爲他們其中的一員,深知那些腳步匆匆的急切,深知眼角輕掩笑容背後的憧憬。是的,此時,人們心裏,眼裏,唯有那縷熟悉的炊煙。

印象裏,炊煙漸起的小村是一天中最溫馨的時候。霞光裏,孩童等候父親回家的身影;柴煙裏,婆娘在嘈雜的聲音裏聆聽熟悉的車鈴;夕陽下,蹣跚腳步的爹孃,一遍一遍望去拐角的衚衕,那個莽撞的影子,總會飛速停在眼前。而那縷縷炊煙也在無聲喧鬧着,葫蘆藤和架瓜秧爬滿的矮牆內,炊煙已不滿足屋頂那個小小的通道,推開門,蜂涌着散落在小院角落。偶爾有柴煙躍牆跌落,風吹草動,驚擾了柴草垛裏的母雞,“咯咯嗒”聲漸漸遠去。

坐在門前的石階,喜歡聽着這些已生根在心底的聲音,看着熟悉純樸的笑容。只是,遠望村頭那棵不清楚年歲的老槐樹,已掛不住墜落的夕陽,被歲月磨得青亮的石板凳也沉澱了太多滄桑,心裏便會突然變得有些沉重。

樹下,那些孤獨的身影,望着炊煙的遠去,小村嘈雜的聲音似乎與誰無關般屏蔽在身後。而村裏最年長的太奶,總是裏面來的最早,離開最晚的一個,記不得她從何時開始,坐在老樹下,也許,是那年太爺被抓當兵後,也許,是兒子熬不過清苦生活,離家出走後。幼年的記憶裏,那棵老樹就像太奶的家,西望的背影,如一尊雕像,靜靜地默守着年華。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在石板凳淺淺凹痕裏,太奶瘦小的身軀,坐穿了歲月的沉重,換來渾濁的目光在黃昏裏淡泊着寧靜。長大了,才深深體會,太奶千萬個孤獨的日子,眼裏年輕的霧花破碎的疼痛,那縷炊煙燃盡了希望,染白了華髮的無奈。然而,太奶還能等來什麼,是遠去不知歸期的遊子,還是遠去,沒有歸程的那縷炊煙。人來人往的小村,沒有人回答,只似聽見聲聲嘆息,隨煙西去。

人生總會有這般的無奈,漫長的等候,憧憬的相守,只是命運開了一個輕薄的玩笑。太奶終沒有等到那縷炊煙點燃,讓遺憾成了永遠。

走在繁華的城市,面對匆匆而過的人生,已不知自已倫爲何物,偶爾,想起孤單的身影,在炊煙下的渴望,那份心裏的沉甸,猶如天邊漸落的夕陽,走向夜的彷徨。我們選擇離開,並不是選擇拋棄,坐在夕陽映照的明窗前,那抹柴煙淡淡的味道,依然是濃濃的思念。也許,我們離開那縷炊煙太久,對親人的眷念,對家的渴望,如渴望甘霖的土地,卻不知何時,能讓等候成爲相守的幸福,能親手拭去眼裏那抹傷痛。

戀家的人,不會讓那縷炊煙燃斷,不久遠的將來,你是否會懷着一份素潔的心境,兌現那份幸福的承諾。夕陽西下,與那瘦小的身影,坐在村頭的老樹下,看最後一縷夕陽被收斂進雲層裏,望着炊煙裊裊遠去。暮色漸濃時,讓心隨着那簇煙火慢慢燃燒,直到燃盡成灰,方覺得迴歸到久違的寧靜。也只有那抹柴草的味道,能讓心寧靜,讓浮燥,在炊煙中慢慢沉澱,沉澱成小村人眼裏特有的淡泊。

炊煙就像一根長長的纖繩,一頭連着你,一頭連着小村,只是,不知道誰拉着誰走過歲月的河。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青絲變成滿頭白髮,無論,容顏落滿滄桑,不變的永遠是那縷炊煙,燃在家的方向……

炊煙的散文 篇7

在城市生活得久了,常常想起鄉村裏的炊煙.炊煙下寧靜的土屋,果實累累的棗樹石榴樹和悠閒的雞鴨羊羣,更常常想起炊煙裏的母親。

只要在鄉村生活過,有誰不懷念村莊上空那嫋嫋升起的炊煙?嫋嫋的炊煙,在房屋的脊樑上盤旋,在樹梢的鳥巢旁飄蕩,在衚衕的拐角裏踱步.最後都凝聚成片片朦朧的煙霞。那溫暖的煙霞裏,有母親的呼喚,有奶奶的目光。也有父親洪鐘般的聲音。

對炊煙的記憶,是一個人心靈深處的情結,是一個人大浪淘沙之後的頓悟,是人生歸於平靜的從容。

有多久沒有看到過炊煙了?城市裏沒有炊煙,城市裏用的是煤氣液化氣。即使有了些許的炊煙,也是有害的氣體,是不會讓人留戀的。況且,城市裏的人們,也沒有時間留意炊煙,大家都匆匆忙忙,誰會有時間在意稍縱即逝的炊煙?炊煙只屬於寧靜的鄉村,只屬於渾厚的黃土地。

對於有着鄉村生活經歷的人們來說.童年的時候,炊煙是娘做好的可口的飯菜。夥伴們成羣結隊去村外的田野裏玩耍.去村頭的小河裏嬉戲,興致起來,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回家。這個時候不知道誰說一聲,我家房頂上沒有煙了,娘做好飯了。大家立刻都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村裏,紛紛尋找自己家的房頂。不久前還嫋嫋升起着的炊煙,都已經漸漸散盡了,娘把飯都做好了。大家自然都收了心,趕快追逐着跑向村裏,跑回自己的家裏,那裏有娘可口的飯菜等着啊。再不回家,娘就要到村口呼喚兒子了。

炊煙是漢子們心底的溫暖。太陽升起來了,漢子們趕着牲口,拉着牛車。說說笑笑地到村外的田地裏勞作。到了中午,漢子們累了的時候,村裏的炊煙也升起來了。這個時候,大家紛紛卸下牲口,在地頭坐下,點燃一支菸,大家的目光都會朝向通往村裏的小路。那條小路上,漸漸地,成羣結隊的婦女.提着飯菜從村裏的炊煙裏走來了。漢子們的疲勞消失了,那不盡的溫暖撲面而來了。

炊煙就是遠行的遊子心中的家園。不論到了天南海北還是在都市廟堂,不論你名滿天下還是腰纏萬貫,最讓你動心的,一定是故鄉茅屋上升起的那裊裊炊煙啊。不論你遭受了多麼深重的創傷,那隨風漂浮的縷縷炊煙,頃刻之間就把你隱藏在了無邊的溫暖裏。

當我們憶起年邁的母親,母親的身影多半是在炊煙裏。有多少回啊,當我們從野外回到家裏,當我們喊孃的時候,母親的身影正在炊煙裏忙碌。我們的姐妹呢,她們的身影在竈前的火洞邊,把小辮子甩在身後,正往爐膛裏填着玉米和高粱秸稈。手上和鼻尖上都早已經變成了黑色,像一個演戲的大花臉。

沒有風的時候,炊煙是一棵樹,從家裏的竈房裏生長起來。然後與全村的樹聚合成一棵參天大樹。有風的時候就不同了。家家的炊煙剛剛冒上房頂,就迅速彙集一片。變成一片片灰色的雲,漂浮到村莊的上空,最後都消失到無邊的曠野裏。其實,不論是有風的時候還是無風的時候,鄉村上空的炊煙都是一幅動人的畫卷,像飛流直下的瀑布,像豔麗多彩的錦緞,像婀娜多姿的少女,像飄忽散淡的煙霞。可是炊煙與畫卷又不同,因爲炊煙裏還有麥子的香味,更有母親殷殷的目光。

炊煙的散文 篇8

生活在城市,遠離了炊煙,但炊煙卻一直嫋嫋地升騰在我心裏,溫馨了我的記憶。想起炊煙,就想起鄉村那些紅磚藍瓦房來。伴隨着雞鳴,伴隨着母親的咳聲,炊煙在高高低低的屋頂嫋嫋升起,盤旋,又在風兒的吹拂下,向着四處飄散,順着窪地蔓延。

無論是早晨還是黃昏,炊煙都給了我寧靜溫暖熨帖的感覺,不急不徐。那淡灰色的縷縷炊煙在房頂與高大的梧桐樹上繚繞着,你覺不出那是炊煙抑或雲彩。每每這時,那些白髮蒼蒼的穿着如炊煙一樣顏色的母親或者頭髮黝黑的穿着粉色小褂的母親們在竈前忙碌着,蹲下身子往竈膛裏續上麥秸、玉米杆,這些莊稼杆從地裏收回來,在竈膛裏焼着,亮着,也把母親的臉映得紅紅的,點燃着母親們的希望,還有知足和一種淡淡的憂傷。做飯,燒菜,續火,都是母親一個人的事。她們樂於這樣做,從未覺得苦和累。其實那菜就是白菜和南瓜苗,奢侈一點就是和麪條一起煮的,飯是一鍋地瓜加幾個玉米餅子,如果有幾條小螞蚱是再好不過了,麪條和螞蚱都是稀罕物,不能常吃。於是,母親的味道、地瓜的味道、螞蚱的味道、豬食、牛糞便的味道相互糾纏着,以及院子裏雞鴨鵝豬的叫聲,在炊煙的拌合下,形成了一種獨有的鄉村的甜甜的酸酸的生活味兒。

炊煙是鄉村生生不息的希望,就像生生不息的莊稼一樣,看見炊煙,山裏人覺得踏實。清晨的日出把炊煙塗抹成一縷縷金黃,門吱呀一聲開了,喚兒聲,雞叫聲,新的一天開始了。上學的,上山的攪得小村沸騰了。孩子們揹着書包上學,男人扛着掀撅趕着牛兒上山,女人目送他們離開,心裏有碩大的希望上升着。

傍晚,夕陽湮紅了山村,炊煙緩緩地蠕動着,像是一幅水墨畫,塗抹着安寧與閒適。母親站在家門口,翹首盼着親人迴歸,就如心有靈犀一樣,似是聽到了母親的呼喚,聽到了炊煙的呼喚,夕陽裏扛着犁具的父親和老牛的身影同時出現了,像一座小山,緩緩走近。村裏的燈火次第亮起來了,竈膛裏的火也越發亮了,把山裏人的嘆息憂傷與壓抑的情感和對生活的嚮往全部吞進去了,過濾成炊煙縷縷升起,彎彎的,嫋娜的,像母親低垂的睫毛,把一切心事和夢收藏。

我的童年少年時光是在鄉村度過的,看到炊煙總會想起母親慈祥的臉,想起我離開鄉村求學時的情景,每一次我回家或者離家時,母親都站在門口看着我走近,看着我離開。那一刻,母親心裏一定是不捨欣喜相互糾結的。多少年過後,母親獨立門口的這一幕仍在我眼前不斷地上演着,一波一波的炊煙在母親身後升起,母親就那樣站在平房上,心裏裝着對親人的期盼和希望。假如你沒有在鄉村生活過,你沒有感受到炊煙的繚繞、滲透、溫潤,你就不會懂得炊煙一詞的真正含義,你就無法理解鄉村生活的恬淡、質樸、安寧和憂傷。

有村子就有炊煙,有炊煙就有父親、母親及他們繁衍的後代,就有雞鴨鵝豬牛等牲畜。不同的是,現在的鄉村以老人居多,孩子們長大了,都離開了鄉村,離開了炊煙,走向了大城市,這是社會文明發展的標誌,但空巢老人多了,炊煙升起的時候,你很難聽到母親的喚兒聲了。

我曾反覆勸說母親離開鄉村,到城裏來住,但她從未曾產生離開村子的念頭,她說有雞鴨鵝的,有菜園,有熟悉的鄰居,她離不開了。她說就是踩着泥土、糞土,心裏清涼。去城裏悶得慌。她沒有文化,她說的話卻像哲學家一樣深刻,耐人尋味。我的同事說,你別勸了,她習慣了,如果離開了一個熟悉的環境,老人容易生病的。我想母親離不開村子,離不開炊煙了。

是的,會不會有一天,村人搬到樓裏,不允許燒柴了,炊煙不存在了,天空的蔚藍不存在了,那些工廠的煙囪如一條條蟒蛇污染了我們的眼睛、喉嚨,我們再也回不去了,那有着縷縷炊煙的安寧的我的鄉村?而我們的後代再也無法真正懂得炊煙的含義?

炊煙的散文 篇9

滴雨的時候,有幾分微涼。看看天氣,向晚。昏鴉枯樹,小橋流水。有小雨淅瀝,有清寒撲面。暮然間,感覺人世之薄涼。一抹微雲,遠山塗抹,一際溪流,圍繞村郭。當一縷炊煙慢慢升起,立時,心底頓覺生暖。看鳥兒,匆匆的急着歸巢,看蟲兒家禽兒各種小動物們也行色匆匆,都急着往家裏趕呢。那麼人兒呢,也彷彿被縷縷炊煙催促着,有種想家,想回家之感。

炊煙,莫要小看了這炊煙。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壯觀,就是這嫋嫋的炊煙,那“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看似虛無縹緲的景色,其實真實可靠落筆的也還是這炊煙。那“炊煙漠漠衡門寂,寒日昏昏倦鳥還“再不用多言,已經很明確了。就是這炊煙,早已接地氣的令人想不銷魂,也難。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喜歡上了這炊煙,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已離不開這炊煙。小時候,家就住在北大荒,那一個個的楊木杆圍成的小院,那一片片紅瓦紅磚的房屋。整齊,有序。親切,安暖。

幾乎每家每戶都差不多的樣子。最是欣喜之處,就是晨風裏的炊煙裊裊。好似軍號吹起似的,那般一致的步調一致。幾乎同一時間,幾乎同一個方向。在藍天白雲下,舞動成了最美麗的一道風景。催促着人們早早起來,早早吃飯,去工作去上學去忙碌。

而到了夕陽西下。又那般的一致,灰白色的炊煙,在夕陽下,在火紅的火雲窯燒下。一縷縷,嫋娜的如扭着小蠻腰的女兒家似的,嬌羞而純情,一縷縷從紅磚的煙夕裏飄出,升騰在紅瓦房上。彷彿間,在呼喚着晚歸的人兒,好似能聽到那聲音:回家了,天黑了……

兒時的我,喜歡到處玩耍,卻從來也沒誤了回家吃飯,就是那炊煙向我發出的信息呢。只要,看着自家的煙夕升騰起縷縷炊煙,就知道媽媽已經下班回家了,媽媽已經在做飯了,家裏就要吃飯了。不再貪玩耍,趕緊回家。一定是的,媽媽早已在家,等着我回家吃飯了。

哥哥們若是闖了禍,不敢輕易回家。怕被爸爸責備,怕挨爸爸的打。就躲在外面,遠遠的盯着家的煙夕,只要有炊煙升起,那就是媽媽在家,就不害怕爸爸打了。因爲媽媽總是用說教來教育爲主,不會輕易用棍棒來教育孩子的。

炊煙,不僅能告訴你母親在不在家,還能暴露一家的勤勞與懶惰呢。勤勞的人家,那炊煙就似縷縷祥雲,輕盈飄飄,如行雲流水,在房屋上空輕鬆歡快的飄飄蕩蕩。

而那懶惰的人家,那炊煙就似烏雲翻滾。沉重的好似一頭笨牛,哞哞的憋得好似犯着肺病,舉步維艱,慢騰騰,踟躕不前。

原因很簡單,人勤,柴禾就乾燥,在竈膛裏嗶嗶啪啪好似開心小鞭炮,爆着火花呼呼的着,火旺煙就輕盈。而懶人家的柴火總是不幹燥,雨溼雨淋,不晾曬。或者家裏總也沒有乾柴燒,總是等米下鍋了,纔想着去弄柴回來燒呢。

柴溼半煙半火,知道的是在做飯,不知道的還以爲在放火呢。半個天都被他家的黑煙薰染得黑沉沉的,連鳥兒也不喜歡去那家檐下壘巢,連只蝴蝶也拐着彎的飛到別處去了。

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教育我要勤勞,要節儉。好日子是一天天過起來的,不是等來的不是靠來的。父母不會給你很多,只給你一個好身體好習慣。一切要靠你自己,去闖去幹,能闖個什麼樣就什麼樣。但,無論怎樣,要走正路,要活得理直氣壯。

父母親都非常勤勞,每天都起得很早。他們一直堅信勤勞人家,定會過上好日子。母親從來也不慣着我睡懶覺的,只要她起牀,就把我們叫醒,就算不幹什麼活,也起來,哪怕是讀讀書,哪怕是出去走走路,也不要窩在被子裏。

因此,早起已成習慣。這麼多年,無論我在哪裏。無論上學工作,成家立業。早起,都已成習慣。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總是感覺自己很笨吧,更是要笨鳥先飛,我會很自覺的早起。

炊煙,伴着我一天天成長,伴着我讀書寫字,伴着我歌唱跳舞。好似沒有留意,忽然就長大了,就離開了家鄉。

住進了城裏,住進了高樓大廈。很少見到炊煙,以爲會淡忘。其實,那炊煙卻愈加清晰起來。而且,離家越遠越久,那嫋嫋的炊煙就越是纏繞在心頭,久久不肯散去。

炊煙,好似一幅畫,那畫軸橫在心海里。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抖開。一卷思鄉的山水畫圖,洇潤在遊子的山河歲月裏。不依不饒的生了根似的,春來一片片如茵草綠。秋來,一貼貼葉紅秋江,鴻雁傳書。冬來,恰好似一片片雪花,夾裹着家鄉的炊煙縷縷,不斷向我襲來,襲來。

似花香縷縷,似鳥語聲聲,牽引着我的思緒,一遍遍行走在家鄉的山山水水間。一次次彳亍在家鄉的田野上,留連忘返。此種時候,立刻,那小小村莊,那楊木小杆圍成的小院子,那一排排整齊的瓦房,那房上煙夕裏嫋嫋升起的炊煙,現了在眼前,溢滿了心底。暖暖的,溫馨,甜蜜。

哦,還有那麼多的夥伴,曾經一起野地裏挖野菜,山上摘野果子,河裏洗衣摸魚兒……還有白雪飄飄的時候。一起打雪仗,一起溜冰,一起滑雪,一起進山套野兔。甚至一起去尋找過冬眠的狗熊,看看冬眠種它的樣子。也好似商量着一起去尋找過狼,好想弄一隻小狼回來養着。

也經常在想,那些山裏的狼和狗熊們,是不是也羨煞了我們家家戶戶的炊煙呢?因此才三番五次暗暗造訪村莊,因此才戀上了村莊附近的山林,不肯遠去。是否,也好想過一下炊煙裊裊的普通百姓煙火日子。

炊煙,記得離家的早晨,父母親一直握着我的手,送到村口很遠很遠。母親不停的抹淚,行囊裏沉重的提不動了,母親還是覺得有好多的東西沒有給我帶上。

母親一句一句囑咐,沒完沒了,我就點頭說:記住了記住了,放心吧。最後,父親回過頭指了指家房頂上的炊煙說:“妮兒,記得如果有一天,在外迷了路,這就是回家的路標。”

哦,炊煙,家的方向,有爸爸媽媽的地方,人生最溫暖的地方。那裏有嫋嫋的炊煙升起,有香甜的飯菜;那裏有一個檐下,有一個避風遮雨的屋檐;那裏有老父老母,有一雙慈愛的父母親;那裏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一個可以避風雨的港灣。

炊煙,一副自然天成的水墨畫;炊煙,一首無韻無平仄的詩詞。炊煙,風吹來家鄉的氣息,十足的煙火味道。炊煙,雨飄起,細雨潤物無聲的慈母老父的牽掛,十十足足的家的味道。

我想,炊煙的時候,回家。沿着炊煙升起的路標,依舊是彩霞滿天,燕子低飛。炊煙裊裊,老父老母竈上忙碌。貓兒在花樹下戲耍,牛羊在欄圈裏反芻。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

而我是歸人,不是過客。而我是回家,是歸去來兮。其實,這麼多年,我的心一直就住在家裏,心一直就安放在故鄉的熱土上。合着縷縷炊煙一起癡纏,一起繚繞。從沒離開,從沒走遠。一直都在,一直守着舊牆老屋,一直守在老父慈母身旁,守着山水依依。一直一直,就如那炊煙,暖暖的飄在家的屋頂上,永遠,永遠。

炊煙的散文 篇10

最近聽歌時聽到了鄧麗君的《又見炊煙》。我想在我的生命中是有一些炊煙的情結的。現在住在城市裏,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裏,特懷念。兒時在家鄉,每當清晨或傍晚,家家瓦房後面矗立着的煙囪,會飄起裊裊炊煙,我就知道那是每家起爐燒飯了。

那些年,煤氣竈、電磁爐,我們是聞所未聞,那時的燃料便是木材和種莊稼收穫後剩下的秸稈之類的柴草,如玉米杆、麥杆等。我們家就堆在屋外,我還跟同伴們在柴堆上做遊戲,記憶中,炊煙是與菜乾飯、南瓜湯、烤紅薯聯繫在一起的,到快過年時,家家會做糯米糖,整個村子便充滿着年的味道。我們在屋裏屋外鬧着,不時跑進竈房裏,看看糯米糖是否做熟了,若是做好了,母親高興時就會讓我們吃上一塊,我和小夥伴們在炊煙裏度過歡快的童年,在家裏守候着那一縷炊煙,那一片醉人的溫馨。

從小鎮上路,離開家鄉外出讀書,繼而參加工作,炊煙似乎慢慢地遠離了我,或者說我慢慢遠離了炊煙。所謂的充滿文明味兒的城市裏,炊煙顯然早已絕跡。城裏人用煤球,用電燒水,沒有柴草,沒有煙囪,哪還會有炊煙。時代在飛速向前,似乎炊煙與繁榮格格就不入。

炊煙讓我眷戀,更多的是給我心理上的感覺,這種感覺永遠是溫馨的。但在古老的鄉村是炊煙的最後一塊精神領地。我曾記得有次去夫家,看那些小村莊,小橋流水、瓦房錯落、雞鳴狗叫、牛羊叫聲陣陣,還有村莊上勞作的人家,一切都令我感到十分的親切。早晨或者黃昏,當一縷縷炊煙裊裊悠悠地從農家紅牆黑瓦的小院升起來,便會使我產生無限遐想。我羨慕這些莊戶人家,一家人守着一縷香噴噴的炊煙,就是守着幸福。

我看見老公公在做飯,我就幫着往爐子裏添柴,有玉米稈、麥秸稈、乾草稈,竈旁煙氣騰騰,薰得我兩眼難睜,淚涕漣漣,那時我特討厭炊煙,可是有次我跟愛人走親戚,遠遠看到他親戚家煙囪升起下裊裊炊煙,纔開始感受到炊煙的親近。我想是他親戚家燒飯了,後來吃上了特豐盛的菜,那些飯菜真香,肉香味悠悠地飄散出來,在院子裏四下瀰漫,這就是我喜歡上炊煙的原因。

如今我有時走近郊區,去看看人家升起的炊煙,好想再一次,聞一聞故鄉炊煙的味道,想問問炊煙你要去那兒,好想再一次,聞一聞鍋臺旁邊騰騰的熱氣……“人類懷着鄉愁的衝動到處尋找精神家園。”如今,雖然不能守候着那一縷炊煙,但我時常在夢裏走近炊煙,走近村莊,而我的思念像就像炊煙一樣悠遠綿長。

炊煙的散文 篇11

無論我身在何方,腦海裏永遠揮不去童年的記憶,尤其是故鄉縷縷炊煙銘記於心中,炊煙是我心中永不調謝的美麗畫卷。

故鄉的炊煙富有詩意,它是‘夕陽有詩意,黃昏有畫卷’的風景,欣賞它,可以袒露自己的胸懷,放鬆心情,它是‘秋色連波,上寒煙翠’的意境。

夕陽西下,這時村裏的炊煙次第升起,當看到自家煙筒飄出淡淡的炊煙時,總能聽到人們驅趕牛羊的吆喝聲,還有三兩人相伴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爲村裏的人知道炊煙是收工的的信號。

炊煙是一根長長繩索,牽着飯菜的清香,牽着那鄰家小孩垂涎欲滴回家的渴望,當裊裊炊煙升向天空時,無論你身在世界任何角落,只要看到悠然飄升的炊煙終能找到回家的方向,空氣中散發着柴草燃燒的清香,聽到那風箱傳來節奏的呼哧聲,那竈膛李噼噼啪啪的火苗聲,心裏頓時會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溫馨,嫋嫋升起來的炊煙裏含着香甜家的味道,遠遠地看見,心裏便忍不住感動。嫋嫋的炊煙,從千律一篇的煙筒中升騰出,載着淡淡草木灰的香氣,飄向蔚藍的天空,微分拂過,炊煙被扯成絲絲縷縷。懶散地涌入白雲的懷抱,和白雲親密地擁吻着一起做着甜溫的美夢。

淡淡的炊煙,縷縷,迴旋繚繞似煙非煙,似夢非夢,飄蕩搖曳,營造着幾分夢幻,夕陽,村落,炊煙這些生命元素,勾勒出一副‘彩霞夕陽映村落,詩情畫意有炊煙’極致,古樸,典雅的鄉村畫面,輕輕掩上門,把一抹幕色關在門外,樹影淡淡的投在窗上,光影交錯便含了許多胭脂的顏色。

炊煙的散文 篇12

清晨,走到頤和園南門的船營村時,突然被從樹林裏飄出的炊煙驚住了腳步:多麼親切的炊煙啊!我似乎很多年不見了,它縹緲似夢,此刻讓我不知道身在何處何時,恍惚讓我回到了故鄉的感覺。

故鄉的炊煙是最早生起的一縷溫暖。每當冬夜裏雞叫過三遍,母親起身點亮煤油燈,爲去集市賣菜的父親做一點麪湯。擀麪杖響起時,炕爐子也點燃了,那一道躥出煙囪的炊煙,慢慢氤氳地覆蓋在故鄉的池塘、樹林上空,升騰起鄉村的第一縷炊煙。

父親要早早地起牀,把自留地裏秋天種的菠菜、芫荽等蔬菜送到八里之外的天寶集,或者六裏地之外的宮裏集,或者十六裏之外的樓德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賣掉趕回家來,還耽誤不了去生產隊參加勞動。趕集賣掉蔬菜,是爲了補給一個個長大的孩子上學的費用。

麥苗上的霜,溝溝坎坎中的雪,河溝裏厚厚的冰,增加着冬天的寒冷。喝下一碗蔥花和白菜熗鍋的麪湯,星光砭人的寒夜也會溫暖一些。遠處村莊裏的狗叫聲,此起彼伏的雞叫聲,誰家的煙囪也跟着升起了一縷帶着火星的炊煙。半路上生產隊的牛棚裏燃燒的火光,知道今夜又有小牛犢降生了,喂牛的老人又是一夜守護着小牛犢,爲這幼小的生命烤火取暖。一邊的爐火上燒着沸騰的茶炊,父親推着獨輪車吱扭吱扭經過牛棚前時,打盹兒的老人也驚醒過來,叫住父親喝上幾杯熱茶,故鄉的炊煙是溫馨的。

每當我們兒時撒歡兒玩,常常不知道跑到了哪兒。是去河邊捉魚,還是去樹林裏捉鳥,還是去場院裏玩遊戲?慢慢籠罩下來的黃昏也沒有打消我們的忘情和快樂。只有母親的喚歸聲,和炊煙一樣升起,我們會來不及穿上鞋子,邊跑邊看屋頂上的'炊煙,才感到肚子已經餓得扁扁的。回家來不及洗手,就端起黑瓷大碗喝着有豆粒的粥,玉米或是地瓜面的貼餅子也能美美地吃上三五個,吃得肚子圓鼓鼓的,然後又到熱鬧的大街上瘋跑瘋玩。後來我在外地讀中學,有時候一個月纔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遠遠地看見村莊周圍的樹林裏瀰漫的炊煙,那種思鄉之情和接近故鄉的感覺是如此迫切,故鄉的炊煙是甜蜜的。

黃昏後,故鄉的炊煙都飄到了村外的樹林裏。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年輕人會悄悄來到有炊煙的樹林裏沙灘上約會自己心愛的人兒,單身漢大虎叔又在河壩上吹起了那支竹笛,幽怨的笛聲迷離,能傳到對岸的鄰村,增加着夜晚的幽深。我們又在炊煙和月光裏玩着百玩不厭的各種遊戲,故鄉的炊煙是浪漫的。

當兵離開了故鄉,最想念的是故鄉的炊煙。無論走多遠走到哪裏,故鄉的炊煙總是牽着我的思念。每一次離家前,母親在低矮的柴火棚裏給我煮雞蛋還是給我炒花生米,我都蹲在母親的身邊,故鄉的炊煙飄滿了四合院,炊煙的味道是嗆人的。此刻,不知道我的淚水和母親的淚水是被煙火嗆出來的,還是用煙火來掩飾心裏的離別憂傷……故鄉的炊煙是深情的。

一次次離家歸家,如今我在外漂泊了二十幾年,已經過了不惑之年。每一次再回家時,總是怯怯的。離開故鄉再回去時,奶奶已經長眠在故鄉的河邊,看着我長大的鄉親老人們,每次回去都一個個永遠不能再和我蹲在牆角下聊天,冬日暖暖的牆根下顯得有些落寞。從前那種盼着數着日子回家的心思不再像從前一樣強烈了。這時我才體會到唐代宋之問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心境,故鄉的炊煙又是如此讓人揪心。

船營村的炊煙又嫋嫋地升起,是從故鄉飄到了我寄居的地方?讓我情思綿綿,如夢如幻。此刻,我也想變成一縷輕柔溫馨的炊煙,飄在故鄉的上空,浸染在故鄉的樹林和暮色裏,沉醉在故鄉的懷抱。

炊煙的散文 篇13

故鄉的炊煙,從籬笆掩映的小院升起,飄落出纏綿的感覺。在炊煙的映照下,世界格外生動。

炊煙在鄉村額頭飄過,掛在我兒時的記憶中。成爲溫暖的心思,從竈間拔節,垂直抑或彎曲的傾訴,讓人們在陶醉中聆聽了千年萬年。

炊煙寫在村莊亢奮的臉上,很有韻味。很多生命便破殼而出,在炊煙中放縱自己的意念。

在黃昏,我們走入炊煙仁慈的祈禱,走入博大的寬廣中。那時節我們心滿意足,倘佯在炊煙中,如同欣賞家鄉古樸的山水畫,讓那縷炊煙陽光普及在視線的每個角落,述說永遠也講不完的故事。

生活在鄉村總會收穫,黃土地孕育的莊稼人的胃口,完全包容了全部粗糙與細膩,讓所有熟悉的人驚喜。

鄉村面色紅潤的女子,袒露的襟懷總不願保守祕密,炊煙瞅準時機,將香噴噴的的結局嫋嫋擴散,在高天大野生動的背景,剪輯出走遍天涯的姿勢。

如同一種長勢良好的莊稼,炊煙健康的體格使風也冷清雨也稀疏。鄉村那些胸脯豐滿的女子,通過炊煙的感覺,將一生瘦弱的光景精心哺育,總能讓後生們一個個變得高大健壯。使年歲漸長的農業,旺盛的精力有增無減。

面對炊煙無動於衷的人,鄉村最精粹的哀傷也難壓抑。

鄉村與城市在一起,共同讓熾熱的感情反覆在炊煙中蒸蒸煮煮,將一種香香甜甜的答案寫進史書。讓我們古老的祖國,始終結實的牙齒一年四季都咀嚼舒坦和幸福。

炊煙很濃很烈地塗抹於我們的視線的深處。

我們敞開豁達的胸襟,讓悠悠的炊煙演繹成我們目光的嚮往。

炊煙的散文 篇14

細雨霏霏,纏綿不休,霧波漫漫,大朵大朵的雲在煙霧間穿行、交織。莫名地,思緒似乎也化作了雲煙,飄回了我的兒時的福地。那裏,有可以串成一串項鍊戴在歲月脖頸上珍藏的歡笑,有小貓、有小狗,小白兔,還有兒時的夥伴。那裏,有故鄉的炊煙、故鄉的夏夜……太多太多的懷舊符號,多年來一直魂牽夢縈。

春天的風是從南方吹來的,從記事時就聽老人們說過。春風,輕輕淡淡,裙袂飄飄緩緩走來,爲大地換上綠色裙裝,靜穆了一冬的枝椏斜斜逸出一抹醉人的嫩綠,寧靜而喜悅,這是初春鄉間一首素色而多情的詩歌。更令人稱奇的是,只是一夜間,春風,就拂開了千樹萬樹的梨花點點。花紅柳綠中,五穀之神便在人們心中悄悄播下了希冀豐收的種子。

炊煙,本是大自然的饋贈,是人對大自然的恩謝,也是人對自身的慰藉。炊煙對於我,曾經是呼吸,是日月,是風雨,是四季更迭,是一首古典田園詩的韻腳;是母親竈間忙碌的身影。一縷一縷飄散的炊煙,是美食即將出爐的訊號,是人們默認了的作息時間的指示。天剛破曉,綹綹炊煙從房頂上一躍而起,驚醒了睡意未除的星星,催發了農人忙碌的一天。中午的炊煙很直、很長,像擎天巨柱,將天空撐得像大海一樣寬敞。暮色中的炊煙,軟弱無力的在空中搖曳,無聲地呼喚人們歸家。

春風帶來了奼紫嫣紅,也帶來了淅瀝春雨。立春後,小雨與陽光爭相亮相。雨中的炊煙,則是另外一番模樣。雨絲紛飛中,炊煙剛從煙囟口探出頭,便被雨點嚇得掩面而逃,壓得低低的,四下散去。這時的炊煙,慵懶而散漫。它像一個生命的詢問,更像一個生命的隱匿,它的升起就是爲着消逝。

裊裊炊煙與日月星辰相伴,與我的成長相隨。縷縷炊煙,慰藉着過幾代人的饑饉,牽繫着多少人童年的夢想。炊煙,是糧食的一縷香魂,繚繞在村莊上空。炊煙依然是天下蒼生們的一根命脈,血液一樣寫在土地上空。炊煙,升騰而出,或灰或黑,帶着草木灰氣味,空中飄散,被微風扯成絲絲縷縷,嬌羞不勝地撲入白雲的懷抱,親密地擁吻着,一起做着甜溫的迷夢。

無數個又見炊煙的夏夜,就會溫柔地哼唱起甜蜜的搖籃曲,間或伴有蟲鳥的低鳴。不知名的花香空氣中輕輕流動。無數個燥熱的夜晚,在母親的蒲扇扇出的清涼中黯然收場。而我,總在這樣的清涼氣息的輕輕撫摸下,慢慢沉入夢鄉。

可惜,城市裏沒有炊煙。久違的炊煙,也就成了我心中的一道風景,更是成了思鄉的由頭。那是我在月光特別嫵媚的晚上,無數次用夢書寫着懷念與呼喚。那是一份無可取代的氤氳在心中的情結。意念中,那絲絲縷縷淡青色的炊煙,已定格成了一幅“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的寫意畫面。

炊煙的散文 篇15

我對炊煙有種難解的情結,每當踏上故土,遠遠地望見屋頂上的炊煙,我心裏就特別踏實。我彷彿看見母親從一縷炊煙中走出來,用粗糙的雙手,拍打掉身上的灰塵,理淨髮裏的草渣,像一隻在窩旁守候的老鳥,張望着村前的小路。

我的母親一生不識字,她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從我記事時起,她給我的印象似乎總是與炊煙相伴,油膩膩、溼乎乎的竈臺就成了她人生的舞臺,磕磕碰碰的鍋碗瓢盆成了她的道具,藍幽幽的炊煙成了她人生的主旋律。

那些年,天剛麻麻亮,公雞打鳴,母親就硬撐着起牀升火做早飯。每天睡眼朦朧中,我就常聽到竈膛裏“嗶嗶剝剝”柴草燃燒的聲音,聞到炊煙裏早飯做熟的味道。早飯做好後,母親就出門打豬草,割滿一大背篼揹回家,匆匆吃完早餐後,又到生產隊出工幹農活。汗水溼透衣服,中午回到家,就又匆匆升火做午飯。午飯後抽空到自留地忙碌一會兒,又得出工到生產隊地裏幹活。日薄西山,生產隊收工後,母親還要割一背篼豬草帶回家。回家後又要切豬草,升火做晚飯,一直忙到晚上十點過後才吃晚飯。勞累了一天,母親腰痠臂痛。然而,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又要硬掙扎着起牀,重複着昨天的勞作。

後來我長大參加工作後,和母親相處的時間少了。每當節假日,母親常打聽我啥時回家,然後掰着指頭算,待我回家那天,她早早就升火,在竈房忙碌起來。我還離家老遠,就會看見家裏屋頂上炊煙飄飄蕩蕩,心裏禁不住涌出一股暖流。待到家時,母親早已備好熱氣騰騰的洗臉水,然後又端上熱乎乎的麪條、荷包蛋……

現在生活條件好了,我鄉下的三個弟弟家家都做了樓房,都裝上了空調,安裝了太陽能熱水器,用了液化氣,但母親還捨不得丟掉柴竈。她說液化氣她用不來,用柴竈好使,還能省錢。爲了不違背母親的意願,三個弟弟家都做了柴竈,那是如今村莊裏僅有的炊煙,一看見裊裊炊煙升起,那準是老張家的在做飯了。

今天,母親已73高齡,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比以前顯得更瘦小些,臉上也有不少老人斑了,大部分牙齒已脫落,僅留下幾顆下齒和板牙,吃飯要反覆咀嚼,比以前慢多了,但她仍不輟勞作。仍然圍着竈臺轉,總是任勞任怨地坐在竈膛前的小板凳上,嫺熟地往竈裏添柴加草。在默默勞作和綿綿不盡的炊煙裏,母親漸漸紅顏褪盡,皺紋刻滿了面龐,身體變得佝僂,步履變得蹣跚……她把一生的寶貴年華,一生的憧憬和摯愛都融入了炊煙,融入了對兒孫的慈愛中。

炊煙裏,我看見母親的身影是那麼瘦小,然而卻是那麼偉岸!

炊煙,溫暖如母親的胸膛,輕柔如母親的笑容,如母親的嘮叨,如母親的愛,深遠綿長。炊煙是母親隨風飄揚的灰白頭髮,是母親飽經風霜,或深或淺的皺紋,是母親顧家愛兒無私的,但已有點渾濁的眼神。

當我孤獨失落的時候,我心靈的腳步,總是悄悄走回我的故園,走回那個珍藏我記憶的,那個溫馨的家。母親那光潤的笑容,像聖母一般的慈祥。我仍在眷戀着黃昏時刻,輕輕地坐在母親的身邊,將頭靠在她單薄的肩膀上,聽着她均勻的呼吸,安靜地看着火苗在竈膛裏面熱烈地舞蹈。聽着母親慢悠悠地講着,她已經重複了無數次的古老故事,溫馨、安寧,像蜜糖一樣,沁入我的肌膚,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炊煙的散文 篇16

去山裏採風。大清早,登臨山頂,極目遠眺。山村人家正在做早飯,嫋嫋升起的炊煙,輕盈、縹緲,或濃或淡,一縷一縷,像極了一個人綿延的思念。

很久沒有看見炊煙了,心中不禁翻滾起懷舊的情愫。想着兒時村莊上空那如藤蔓般向上延伸的墟里青煙,我微微閉起雙目,使勁嗅了嗅,想從這靜靜升騰的炊煙中,嗅出一種久違的親切的氣息。

年少時,我在一所鄉村中學求學。學校離家並不太遠,每日上下學,我都是徒步來往。放學總比上學時急迫,彼時,上了一天課,餓得心慌,就想早點回家,吃上母親做的可口飯菜。

依稀記得那些夕陽向晚的秋日,霞光滿天,鄉村公路兩旁,一隻飛鳥冷不丁從田裏飛出,撲閃着翅膀,飛向另一片田地。不遠處,村莊的上空升起了炊煙,有時,會有一股清風改變着炊煙的方向,空氣中頓時瀰漫着青煙的味道。我喜歡這種味道,想象着母親坐在磚砌的竈臺邊,添加着一把又一把柴草,炊煙的味道里就有了母愛的氣息。

那時,村子裏燒飯用的柴草多半是麥秸和豆秸,也有從田野裏割回來的蒿草。母親最喜歡去田野裏割一些枯萎的蒿草回來生火。因此,從我家煙囪裏飄出來的炊煙,有着青草好聞的味道。

回到家的時候,總能看到母親獨自一人在竈臺前忙碌。柴草堆滿了牆角,有時還能聽到蛐蛐在裏面吟唱。這時,我會快速放下書包,幫着母親燒火。爐竈裏,火苗歡快地跳躍,舔着鍋底,燃燒的柴草發出噼啪聲。乾草的氣息混合着燃燒的柴草的氣息,一直讓我陶醉其中。

母親常做的菜都是一些時令菜蔬。青菜、豆角是隔壁菜園子採摘的,蔥、姜、蒜都是自家地裏種的。柴火燒出來的菜,更多的是一份本真。我喜歡坐在竈臺旁燒火,靜靜地看着火苗升騰,靜靜地聽着炒菜時噼啪作響,就像是在慢慢地享受農家日子裏流淌出的平淡和溫馨。在一碗一碟間,在炊煙裊裊處,在與父母一起共度的時光中,絲毫不覺得自己會長大。農家飯、炊煙,讓我的童年積澱着生命的感恩和純粹。

很久沒吃母親做的農家飯了,就如同很久沒看見炊煙一樣。這幾年,農村發生了很大變化。村子早已告別了燒草做飯的年代,炊煙,和鄉下的老屋、農具一樣,像一份久遠的記憶,被歲月慢慢珍藏。

而我依舊想念炊煙的味道。不僅是在記憶裏、夢裏,還是在心裏的最深處。那份淡淡的青煙的味道,燃燒着柴草的青煙,從村莊上空飄出,就像村莊寫給遊子的家信。大老遠,就能嗅到家的氣息,牽着生命的根,叮囑我,讓我在異鄉的每一個夜晚都不孤獨。

炊煙的散文 篇17

我常常想起老家屋頂上的炊煙。那捉摸不透、飄忽不定的炊煙,象徵着世界的奇妙與生活的歡樂。煙霞蒸騰日,只因炊煙來。炊煙有時乳白有時密不透風,有時疏可走馬有時雅詩萬行。若遇花花太陽花花雨,你就分不清哪是雲霧哪是炊煙了。然而最與炊煙同在的,是悠閒覓食的雞,是晝伏夜出的貓,是哼哼蹭癢的豬,是護院撒歡的狗。炊煙升起不久,必定傳來母親的呼喚、父親的朗笑。

沒有風的時候,炊煙如同一棵樹,從竈房裏發芽,很快冒出房頂生長上去,與村莊四周的樹木合成一片林子。有風的時候就不同了,炊煙成了迎風走動的樹,搖曳着,舞蹈着,變幻莫測婀娜多姿,浮游在村莊的上空,如一團仙氣,最後消失在家對門那個叫"仙人腳"的地方。其實無論有風無風,炊煙都是鄉村上空的一幅或動或靜的畫。然而炊煙又與畫卷不同,因爲畫卷沒有味道,而炊煙則是一幅裹着飯菜香味的畫卷,那是柴米油鹽的畫卷,勾人涎水的畫卷,慈愛的母親操着鍋碗瓢盆繪製出的畫卷。

凡是童年在鄉下長大的人,都知道炊煙意味着口腹之樂。玩伴們田野裏瘋跑,小河裏游泳、樹林裏捉蟬,一切都忘到爪哇國了。不知誰個喊了一聲,我家房頂冒煙了,我娘做飯了!那時普遍飢餓,感覺肚子永遠是個無底洞。不一會兒,又一個夥伴嚥着唾沫說,我家房上也冒煙了!大家紛紛回望村莊,搜尋自家的房頂。依次確認後,你追我趕往回跑,家裏的一鍋可口飯菜等着啊。

我上小學的時候,家裏很拮据。由於經常吃不飽,所以一天到黑盼着房頂冒炊煙。假期裏參加生產隊勞動,要爬很高的山坡。但是不管爬多高多遠,目光總是不時地瞄一瞄自家的屋頂,巴望炊煙出現。一進家門,放鋤頭的同時就喊“媽”,就是要吃哩。母親正在竈前竈後的忙活,煙熏火燎的。我是不怕煙的,餓啊,急往竈門口鑽,拼命地塞進乾柴;或是朝紅鍋裏舀半瓢冷水,再把那風箱拉得呼嚕嚕吹得火苗哈哈笑。

想起那清貧但不乏詩意的過去,那縷縷炊煙幻化而成的絲綢絹帛,如同來自母親手掌的輕輕撫摸,於是眼前的塵埃被拂去,頓時出現一個明麗的世界,彷彿瞬間脫胎換骨了!於是不由哼起那首兒歌:"煙子煙,煙上天。莫煙我,煙河那邊的抱雞母!上天去,雷打你;下地來,火燒你;鑽洞洞,蛇咬你!"炊煙完全人格化了,任你怎麼“欺負”它,它都脾氣很好的樣子。沒有什麼哲理,但是生動感人、恬靜美好。

人生幾十年,如果沒有被炊煙薰染過浸潤過,那實在是個遺憾。甚至說人生就是不完整的,因爲生命中少了不能缺少的根鬚。炊煙不僅是母親揮動的印花頭巾,更是哺育我生長開花的生命元氣。所以公務再纏身、應酬再頻繁,要想心態不浮躁,要想平淡和安靜,我就回味一番遙遠的"炊煙圖"。

我時常自責:是人間煙火氣薰染了我,是家鄉的炊煙喂大了我,我究竟還需要什麼、還有什麼不滿足呢?難道還有比家鄉的炊煙更樸實、更基本,因而更重要、更美好的事物嗎?

當然沒有!

炊煙的散文 篇18

小時候,因爲我特別喜歡和夥伴在外邊一塊玩耍,所以屋裏吃飯的時辰老拿不準,常常不是回去早了,奶奶的飯還沒有做好,就是晚點到家,害得奶奶一直等我。直到有一天,奶奶告訴我說,當院子裏煙霧繚繞的時候,就是吃飯的最好時刻,我這才第一次明白,炊煙還能給我帶來口腹之樂。從那以後,我懵懂的心靈開始慢慢地飄進了炊煙,在炊煙的薰染中,我也漸漸長大。

奶奶說的炊煙,是從老院子廚房的煙囪裏吐噴而出的。煙囪自然是破舊而又凋敝,十幾塊土坯不太筆直的圍壘成了一個方柱狀,約有兩米高,最有看點的是煙囪的頂端用了兩塊小瓦,支撐成了一個三角帽,以防止雨水流進筒內,看着就像一位戴着帽子的老人靜靜的駐守着這個老院子。由於煙囪砌的年久,開裂的縫隙處,時有悠然的小螞蟻爬過,角落裏還長出了幾根盈盈的小草。多年殘留下來的煙油漬已浸透了煙囪牆皮,滲印出幾朵不太規則的暗花圖案。每天,煙囪的醺味和飯菜的醇香融合在一起,灌滿院子的每一處,當蛋青色的夕陽在煙囪上沉落的時候,偶爾飄落的葉子把升騰的煙波隔成柔長的煙靄。那景象,就是一幅看不厭的畫卷。

曾記得當初那個煙囪又低又矮,平時出煙不是很順暢。用父親的話說,就是煙囪缺乏一種向外的吸引力。在天晴沒風的日子,炊煙還能順勢扶搖而上,自由散盡。遇到雨天或者大風,煙囪僅能冒出一縷稀薄慘淡的青煙,而大部分的濃煙是從鍋頭口那邊涌擠而出,在窯內瀰漫一會,才無奈地再竄出窗外,迅速糾纏住外邊等候已久的青煙,甜蜜地依偎一起,瞬間合成一條扯不開的婚紗,緊緊攀引住老院畔那些棗樹的枝頭,把所有枝椏都悄然無聲的包裹起來,在院子上空坦然縈繞一番之後,就輕巧的靈動飄逸,綿延數裏不斷。而那一刻,窯洞裏鍋頭的竈膛已變得通亮,火苗噼啪作響,盡心迎合着奶奶熟練的操持着鍋碗瓢盆做飯。受煙霾的辣嗆和蒸霧的浸潤,奶奶她早已是眼角流淚後背溼透,從中,我卻享受到的是一份家的濃濃親情。

父親很孝順我的奶奶,心裏面一直想着把那個舊煙囪刨掉,重用紅磚砌起一座又高又直的新煙囪,讓奶奶做起飯來不虯煙燜火,也不薰嗆人。有一年的秋季,一週的連陰雨,最終還是把那個煙囪淋泡倒塌。可當年,家裏很清貧,根本沒有錢買紅磚,所以父親最後就不得采用了一種最原始的土辦法,壘築起一座比較獨特的煙囪。父親從鍋頭的出煙口,沿着院落的牆面,刻鑿了一條深深的土槽,約三丈多高,直通窯頂的場面。土槽長寬一尺見方,裸露面用大小合適的土坯鑲嵌緊密後,再用和着麥草的稀泥粉刷一遍,形成了一個冗長的煙道。最後,煙道的最上端,以窯頂平面爲基底,盤有一截圓狀土煙筒,筒孔留的特別大。這種簡陋的構造,在當時那個破舊院子的格局中,顯得直白而真實。煙囪做成功後,幽幽的青煙不是徐徐的均勻泛冒,而是似乎被什麼東西急切的牽引着朝外噴泄,當鍋頭底下火旺時,還能帶出來星點的小火花,人站在院子擡頭送目,感覺日子瞬間就能蒸蒸日上了。

從最初奶奶讓我通過觀看炊煙升騰來掌握吃飯的時機起,我就不僅感念着炊煙帶給了我五穀的醇香,而且也鍾情於它那種變幻莫測的美顏。每每看到炊煙飄蕩的時刻,我都會咽起點滴唾液,驟增食慾,從炊煙不同的逸散形狀裏,我也漸漸體味出一種別樣的感受。平日裏我發現,當炊煙又黑又密濃濃的迭涌時,那是剛起火燒水。當炊煙變成透明清雅的白色條煙時,鍋裏的飯菜將熟。如果炊煙只剩下片斷淺淺素素的絲煙時,飯菜己經出鍋。炊煙的不同,層次清晰的演繹出飯菜的製作過程。在奶奶的招呼下,父親的爽朗笑聲中,多少次我端着飯碗,坐在院裏的石磨上,吃飯間,看着那座煙囪頂上,驚奇的長出一株手指粗壯的槐樹苗,還有覓食時在上邊歇息的小麻雀,抖摟煙囪裏的落灰後,又自唱自答的飛走。那時的院落,就像是一張動態的壁紙,而在這壁紙上,不但塗鴉有奶奶養成的閒情轉悠的母雞和晝伏夜出的花貓,而且描摹出父親喂大的哼哼噌癢的肥豬和護院撒歡的小狗,這一切在炊煙的觸摸滑動中,都展現着一幕溫馨的農家場景。

七十年代,農村人經濟拮据,燒鍋的來源主要是地裏的秸稈柴草,最好的燃料要數村民在村子南邊的嵯峨山上撿回來的乾硬柴。於是,我上初二的暑假那一年,便和父親第一次上了山拾柴。記得那天剛下過雨,大山裏非常清秀,只見山峯蒼翠,草坡碧綠,林間山雀啾啾叫個不停。我和父親撿了一晌午,架子車還是沒有裝滿,我們便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從布兜裏掏出兩個蒸饃,悠閒的吃着充飢。隨意仰頭極目遠眺,一畦一畦的鄉村盡收眼底。以那幢高高的教學樓爲座標,我找尋出了自己的村莊,映入眼簾的它就像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櫻桃一樣,明淨爽心至極,並閃爍着誘人的色澤。那會正是午飯時分,一縷縷、一絲絲的炊煙開始浮游在村莊上空,翩若驚鴻,宛如游龍,和雨後彩虹融爲一體,自有一番景緻。首次看到生我養我的家鄉,竟讓炊煙點綴得如此美麗,我內心即刻就對炊煙產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情愫。在那一刻,我忽然懂得,炊煙其實還是村莊的一種靈魂,它能使我的村莊活力四射,血液流動,脈搏跳躍,在有炊煙的家鄉,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父老鄉親們才得以安居樂業,幸福融融啊!這種大型投影下的炊煙影像,從那時起,開始啓蒙了我的思想情操,讓我早期就陶冶在比陳年老酒還要醇厚的鄉情、還要綿長的鄉音裏。

有人說過,炊煙是人們生活貧富的晴雨表,從中能分辨出日子的好壞。這一點,我感同身受。如果把時光倒流到我剛高中畢業回家那兩年,我就會想起那段煙稀薄,煙氣細短,時時斷炊,甚至不冒煙生火的艱難生活。當時,奶奶生病臥牀不起,父親不會做飯,我成了一家人飽腹的唯一期盼。每次我在地裏幹完活,已是飢腸轆轆,瞄瞄家的方向,多麼渴望家裏的炊煙出現,能有一碗可口的飯等着我。當我拖着沉重的雙腿往回走時,看着日子紅火的人家早已煙霧籠罩,我就想起家裏親人那等候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加快着腳步。多少個天寒地凍的冬天,昏黃的暮色在朔風中都顯得軟弱無力,我的手幾乎被凍得毫無知覺,但我還是點燃起竈火,學着做飯。有時,我欲將放棄堅持,飄揚的炊煙猶如一塊塊絲綢絹帛,像父親的手掌般輕輕撫摸着我的心頭,眼前的那些苦悶煎熬都被拂試而去。炊煙,托起了我在那個清貧年代奮鬥的希望!

多少年後的今天,老院子的炊煙雖在我成長的腳印裏漸行漸遠,但新居的屋頂依然炊煙裊裊。煙囪已是磚混結構,高大豎立,直奔雲霄,妻子一直還愛用老式的大鍋竈做飯,其中濃厚的親情就像燃燒的那腔熱火,點滴的關愛恰似延綿的那片炊煙,把一切都變得美好而溫暖。如今,我最喜歡坐在屋面上,零距離的一邊看炊煙徐徐,一邊品歲月情懷,悠悠往事凝聚在胸間,別有一種感觸。

忘不了炊煙飄蕩的時光,揮不去一份厚重的親情,炊煙在,家就在,愛也在!

炊煙的散文 篇19

小時候,炊煙是村莊的魂。

我一直認爲,炊煙升起的時候,那是一個村莊最溫暖的季節。在鄉野玩耍的孩子,在大楊樹下扎堆的人們,在田裏禾鋤的父輩,下班的工人;他們踩着綹綹炊煙,唱着民間小曲,欣欣然的涌回村莊,此刻的村莊活在唐詩宋詞的炊煙裏。活在父親的喇叭煙上,活在女人恬靜地眸子中,檐瓦上的狗尾草和炊煙展開深情的交談。

炊煙一年四季,彎曲或者筆直的嫋嫋在村莊上空。炊煙,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炊煙,我們常常在時光的地平線上,追逐炊煙的升起又落下,這是孩子眼睛裏純淨無比的世界,或許,隨着炊煙,孩子們可以走出茫茫蒼蒼的大山。隨着淡白,淺藍的炊煙,我們幻想着小鳥一樣飛翔,在村莊任何一個角落,都會聞到炊煙的味道,炊煙召喚我們歸心似箭的腳步。

炊煙,慢些飄,帶上我們,小小的心靈,渴望小鳥般擁有整個天空。我的成長與炊煙有關,有村莊有關,男人女人只要有家,就有炊煙,所有母親們,不管日子怎樣清貧,晨鐘暮鼓,她們必然升起炊煙,讓日子活色生香,放學路上,貪玩,擡頭望見村莊上空一綹綹炊煙,趕緊往家跑,炊煙中飄蕩的飯菜香。

對於炊煙,每個人的理解不同,我眼裏的炊煙,那是值得敬畏和尊重的,它不僅僅是村莊的魂,更是幾代代人,生命的寫照,炊煙無聲的交流着對世界的態度,風不解風情,總喜歡以它的意志轉移炊煙對村莊的愛。很多年,我就是枕着這一綹炊煙沉睡的,我希望自己也是炊煙,在物慾橫流塵世,守着我的村莊,久久的不肯消散。每一次離別,對於行走在高樓大廈之間的遊子,沒有了炊煙的地方,哪裏可以清澈的安眠,每一次和村莊依依惜別,我的脊樑彎了。

一個離開村莊的人,在霓虹閃爍的城市,迷茫,焦躁。而一旦雙腳踏上村莊的土地,那種暖,驚濤拍岸。

炊煙是村莊的魂,我這麼說,是因爲一次次被陶醉,在雨中,炊煙繚繞盤旋,你可以看到炊煙的美,如女子的娥眉,淡淡地橫旦着,這樣的一位女子,在無限的煙雨中,舉步輕盈,和村莊,和這雨,卿卿我我,令我心生妒忌。

悠悠然的雨,扯起一池蛙。起風了,風搖曳着炊煙,跌跌撞撞地飄向遠方。

母親,安靜地納着布鞋,給我們講着故事。屋檐下的廣播,正在播放《楊家將》。一窗的斜雨輕風,裹挾着房頂淡淡的炊煙,一川煙雨莊重,接近神明。

還是冬天的炊煙,粗線條的潑墨,爐火旺旺,加上竈火,並駕齊驅的擠到煙囪處,炊煙的喘息有些厚重,倔強地伸向高空。一家人圍爐,吃着火鍋。所謂的火鍋,不過是一隻鋁鉢填些水,放上切好的白菜,五花肉,奢侈的擱點紅薯粉絲,山芋,一塊剔淨肉的豬骨頭。

圍在火爐旁,眼巴巴瞅着鉢子裏的湯水沸騰着,望一眼檐瓦上被風雪推的踉踉蹌蹌的炊煙,父親呷一口散酒,夾一口白菜。稠密地暖色調,栽種在心底,揮之不去。

雪糾纏着炊煙,溫情脈脈地凝視着村莊。世間還有比這更純淨的炊煙和雪嗎?

後來,住進了城市。在鱗次櫛比的樓層間,我怎麼也找不到一綹炊煙。因此,很多回,我腳步鑽入一條低檐瓦的老街。在他們關着的院門處,默默地遞去眸子,觸摸我很久沒有親近的炊煙。

我閉上眼,大口大口呼吸着,炊煙裏驅不散的鄉愁。只是,泊在城市的炊煙病懨懨地,彷彿林妹妹。我可以聽到它孱弱地呻吟,完全沒有村莊炊煙的活色生香。

不在故鄉的人,到哪裏都是一種流浪。沒有炊煙的地方,如何繁華,靈魂也無法抵達。

我清楚,我的每一次跋涉,疲憊或者憂傷。我必會悄悄來到這條街,藉助檐瓦上寧謐的炊煙,爲心療傷。

我想我還是會返回村莊,倚着炊煙的歲月,慢慢地老去。

炊煙的散文 篇20

那朵來自故鄉的雲,帶着人間煙火的味道,從我的頭上慢慢飄過。恍惚裏,我又看到了農舍間,那點綴着夕陽的炊煙,還是熟悉的模樣,婀娜的姿態。

還記得很清楚,在那個使用柴火的年代,屋頂的炊煙是我全部的希望,寄託着所有的安全感。我經常站在放學回家必經的路口,朝着自家的屋頂仔細的看。屋頂只要有炊煙升起,就能肯定父母已回家了,鍋裏還有可口的飯菜。我便會加快回家的步伐,走向那個避風港,開啓我的幸福時光。

記憶裏的飯菜總是那麼可口,無論是米飯還是麪條,吃下去,胃裏都覺得很舒服。每一口飯,都能品出慢工細活的過程,還能感受到母親做飯時的專注和濃濃愛意。我並不挑食,卻吃不了現在的快餐,它的味道總是讓人感受到做飯人的急躁和倉促,就算吃下去了,也沒有小時候那種融合感。

很多無以言表的東西,卻能意會得那麼真切。媽媽飯的味道,說不明白,卻一直霸佔着整個味蕾,牽扯出一地懷念。記憶裏,只要是媽媽做的飯,都是剛剛好的五味摻和,恰到好處的鬆軟嫩脆。

今天恍惚裏的炊煙,就帶着那年媽媽做飯的味道,讓我流下來不知是驚喜還是心碎的眼淚。很多人事,早就在我恍惚間消失了,如當年那裊裊炊煙一般,不留下任何可以找尋的痕跡,就連回憶都只剩下殘缺。

往事在思念和牽掛中,陸續走了出來,在那段平淡的歲月裏,竟然埋藏了那麼多奢華的幸福。竈臺前母親忙碌的身影,一直都那麼漂亮,鍋裏冒着熱氣的飯菜,永遠飄散着勾引味蕾的香味,屋頂的炊煙,從來都是溫柔纏綿。這些都是我人生幸福的經緯線,標誌着我的喜怒哀樂。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表妹說她要給我驚喜。我愣了幾秒,問她,山花是否來了,如果是,就拍幾張照片吧,算我沒有辜負春光。

炊煙的散文 篇21

那裏也有母親燃起的炊煙。

每天,天剛矇矇亮,母親就悄悄地起牀,生怕吵醒一家人,躡手躡腳地進入廚房,來到竈膛前,燃起一天第一縷炊煙,爲家人準備舒適的早餐。做好早餐的母親,就親切地叫醒她心愛的兒女,沉睡中的我們:“起牀了,起牀了,吃了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吃完早餐的我們,各自紛飛。看着我們奔走的身影,母親忘卻了一早的勞累,反而欣慰地笑了。

母親就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不知犧牲自己多少睡眠,把那份希望融進溫馨的早餐裏,融進嫋嫋的炊煙裏。把一天的開端,打造得喜氣洋洋。讓家人高高興興出門。如母親所說:“清晨一笑,一天佛到。”其實,那是母親心中的佛,心中的祝願。長此以往,炊煙成了家人生活的嚮往與憧憬。

歲月崢嶸,歲月持恆。母親一生熱愛生活,無論是貧窮,還是後來好轉,母親總把日子過得津津有味,井井有條。

記憶中,父親喜歡在田溝,湖岸、堰口捕魚撈蝦,捕回的細魚細蝦,巧手的母親把它洗得乾乾淨淨,加上少量鹽和麪粉攪合,用文火在鍋裏烤,烤成二面焦黃後,就把它搗碎,最後反覆在鍋裏翻炒,炒成小坨坨,盛在大碗裏,端上餐桌,一家人嚐到:既有魚味又有蝦味。焦嫩香酥,個個都吃得滿意,讚不絕口。這是母親有名的拿手好菜,有時,母親還多炒些,送給灣裏鄉親們共同分享。

每當收割了小麥的時候,母親就趕快叫父親軋回麪粉,做貼鍋粑粑給我們吃。記憶中,在那時,母親每天晚上,發好面,第二天早餐時,就在鍋裏炒一大碗菜,然後就在菜的周圍貼着鍋做一圈粑粑。母親很會掌握火口,既要粑粑熟透,又不讓鍋巴燒糊,總讓鍋巴焦黃焦黃的。當母親揭開鍋蓋時,那滿鍋的粑粑白白泡泡的,圍在旁邊看稀奇的我們饞得直流口水。

母親一起添在竹筲箕裏,叫家人都來吃。村裏人都誇母親的貼鍋粑粑做得好,有時大家都來分享。因爲南方地區以大米爲主,吃到這樣的粑粑,好像是一種新鮮味。母親毫不吝嗇。一生總對人總那麼熱情、豪爽,這是村裏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如今市場上也有仿做貼鍋粑粑的,可總感覺沒有母親做的好吃。

炊煙的散文 篇22

暮色臨近,天空中漂盪着細雨,我靜佇在門口,細看村莊上空嫋嫋升起的炊煙,那炊煙觸動了那些藏在很久之前的記憶。很多記憶早已被塵封,但是,我從來都不曾忘記那裊裊炊煙,炊煙中有媽媽的味道。媽媽的味道成了我一生的記憶,它如一縷清新的風,輕輕拂過內心的深處,帶着欣喜、帶着幸福、帶着我回到了以前充滿母愛的時光……

記憶中的清晨、中午或傍晚時分,家家戶戶的廚房上空先後飄蕩起或白,或青,或灰的縷縷炊煙。那炊煙似一條條飄帶,那柔美的線條飄逸而美麗。尤其是在細雨綿綿的日子,炊煙如霧,淡淡的瀰漫在屋頂上、天空中,那一派朦朧景象讓整個村莊增添了無比的魅力,炊煙渲染成的一幅幅水墨畫,不知陶醉了多少詩人和畫家,讓人沉醉其中,不捨離去。

如今,村裏的竈火已漸漸被液化氣、電磁爐等替代。現在的村莊,我已很難再見到那縷縷炊煙了,但是,每每下班回家,我總不由地望一望那一家家屋頂,目光不斷地去搜尋那熟悉的炊煙。尋找那淡淡的炊煙,尋找那幸福的味道,還有記憶中媽媽那勤勞的身影。

在那時,媽媽從不讓我學做飯,不管是忙還是閒,總是她一人忙裏忙外。每當忙碌的媽媽端上那可口的飯菜,還有吃飯時,媽媽時不時地向我碗中夾菜的場景。總覺得媽媽做的是天下最最好吃的,那場景、那味道至今記憶猶新。

有一次,媽媽沒在家,我好奇的學着媽媽的樣子生火做飯,鍋裏添了滿滿一鍋水,費力地放在冒着黃煙的竈火上,就開始忙着攪麪糊。同時心想,攪麪糊要和媽媽做的稀飯一樣才行,攪着攪着比媽媽平時做的稀飯稀了一點,就再添點面,再一看稠了一點,再添點水。

就這樣我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直到鍋裏的水開了還沒有達到媽媽做好稀飯時的樣子。看着鍋裏那翻騰的水,再沒有時間想那麪糊的稀稠了,一股腦兒的倒到鍋裏了。當我忙完這些爸爸才從學校回來了,看到這一幕他驚訝了,看見鍋裏那可以看到人影的稀飯,沒有責備我,只是告訴我,“以後不要自己生火做飯,小心被開水燙傷,你還小還不會做”.說着把鍋從竈火上端了下來。最終我做的飯也沒吃成,這是我第一次生火做飯,也是我今生難忘的一次做飯。

後來外出上學和參加工作,偶爾也會看到嫋嫋升起的炊煙,這時會想念家中的炊煙,那是村莊上空淳樸的風景,是詩人眼裏遠離城市喧譁的一首抒情詩,是畫家筆下不可抹滅的線條,是遠方遊子對家的思念。在我眼裏,它是若煙若霧,風情萬種,那一縷縷飄曳的炊煙便是一道道美麗的風景。故鄉正是因爲有了那一縷縷炊煙,才使原本寧靜、平淡、詳和的空間多了一筆色彩、多了一份親情、多了一份鄉情。

在那裊裊炊煙下,有我溫馨的家,有我對媽媽的回憶。再回首,那些炊煙瀰漫的那些日子,雖忙碌,卻幸福。

村莊的炊煙依舊在升起,裊繞不絕。記憶深處,那是母愛的延續……

炊煙的散文 篇23

在城裏是見不到炊煙的。城裏人做飯燒天然氣或用電飯鍋,而鄉下人做飯燒的是柴禾。因此,炊煙只屬於寧靜廣闊的鄉村,它是鄉村上空的一道獨特而美麗的風景線。在鄉村生活過的城裏人或在城裏打工的農家子弟,誰不懷念那鄉村上空升起的一道道炊煙呢?

每日,天剛麻麻亮,鄉村的女人們已經掃完了院子,洗完了手臉,開始做飯了,廚房裏奏響了鍋碗瓢盆的交響曲。這時候,炊煙就從千家萬戶的煙囪裏緩緩蠕動着探出了腦袋,繼而扯出長長地一縷縷輕淡的身影,嫋嫋地升起在半空裏。男人們洗漱完畢,慢慢騰騰地收拾農具或者行李準備出門,孩子們也都在整理書包準備去上學。鄉村的一天就這樣輕輕拉開了序幕。

當太陽照在頭頂的時候,炊煙再次從農家的煙囪上升起。男人們從地裏出來,拖着疲憊的身子零零散散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外出的人也都騎着自行車或摩托車急匆匆往家裏趕。他們一進家門,潑一杯濃茶,然後就圪蹴在大門口或房檐下,打開收音機聽戲,嘴裏吧嗒起旱菸,等待着自家女人那一聲急切的呼喚:“吃——飯——來”。這時候,孩子們也放學了,他們剛開始還排着整齊的長隊,可走着、走着就散亂了,在通向村口的路上追逐着、嬉鬧着,心裏都猜想着今天母親會做什麼飯。

夕陽墜入山溝的時候,家家戶戶的煙囪裏又開始冒出了一道道炊煙。一道道炊煙在鄉村的上空嫋嫋升起,有些筆直,有些彎曲;有些濃重,有些輕淡;有些粗獷,有些細膩……不管什麼樣的炊煙,很快就交織在一起,瀰漫在天空中,和晚霞、暮靄匯合在一起,天地之間漸漸渾沌、暗淡起來。勞頓了一天的鄉親們吃罷晚飯,洗完手腳,關上門戶,上了土炕,整個鄉村忽然就陷入一片靜謐的黑暗之中。

晴朗的日子,鄉村的炊煙是緩慢、溫柔的,像一棵樹一樣慢慢地在房頂上生長,由低到高,最後直直地插入到高遠湛藍的天空。有風的時候,炊煙慢慢地探出眼睛在煙囪口張望半天,在煙囪頂上盤旋一陣,然後就迅速被風胡亂吹散,不見了蹤影。飄雨的天氣,炊煙像病了一樣,掙扎着沉重的身子向上升騰,但出了煙囪口沒多久很快就消融在了無邊的雨幕之中。

鄉村人家燒火做飯的燃料是豐富的,秸稈、樹枝、枯葉、柴草等等,因此每一道炊煙都有各自的味道。炊煙裏摻雜着柴禾的芳香、泥土的清新、陽光的溫暖,再混合上各種飯菜的味道,合成了一股股溫暖、樸實、濃郁的農家生活的氣息。

鄉村女人是炊煙的製造者。每一道炊煙裏都隱藏着一個鄉村女人的故事。從嫁入夫家之日起,三尺竈臺便成了她們的工作崗位。一日三餐,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青絲漸漸薰成了白髮,小媳婦也慢慢熬成了老太婆。鄉村女人的青春和美麗就這樣隨着鄉村上空炊煙的飄散而漸行漸遠……

炊煙裏有鄉村男人的辛勞和幸福。鄉村裏的男人往往是家裏的“頂樑柱”,他們是炊煙真正的主人。農忙時節,他們到田間辛苦地勞作,農閒時節還要去外面打工掙錢,爲的就是讓自家的煙囪上每日裏能冒出那一道道炊煙。他們的辛勞換來了炊煙,換來了一日三餐,他們也在炊煙裏感受到了生活的幸福和人間的溫暖……

炊煙裏也有着鄉村孩子的歡笑和喜悅。當鄉村上空的炊煙裊裊升起的時候,孩子們經常沒等飯菜做好就三番五次地往廚房裏跑,問母親做什麼飯菜,什麼時候才能做好。他們玩耍得正起勁的時候,一聽到母親的呼喚,就知道飯菜做好了,然後就放下一切,撒腿往家裏跑。他們在炊煙裏慢慢長大,然後走出家門,走出鄉村,去了外面闖蕩世界……

炊煙是鄉村上空一幅生動優美的水墨畫,是鄉村母親胸間一顆無法回報的慈心,是鄉村男人胃裏一個不能打消的記掛,是異鄉遊子心中一縷牽扯不斷的鄉愁。

鄉村上空的炊煙啊,婀娜多姿、美麗溫暖。鄉村上空的炊煙啊,像一個五線譜,不斷變換着音符,譜寫的是盤中豐盛的飯菜。鄉村上空的炊煙啊,像一支動人的歌謠,質樸、清新,歌唱的是四季豐收的禮讚。

炊煙的散文 篇24

提上行囊,邁開步伐,又要告別這生我養我的地方。每走一步,心就被痛楚折磨增加些許沉重的力量。在家的時候總嫌無聊與乏味,一心要離開她展翅飛翔;可如今真要離開,心裏卻有一種難以言白的失落與淒涼,苦的惆悵,酸的神傷,總想大哭一場。

看看足下的土地,還是那麼熟悉,那麼值得思緒馳蕩,那麼令人黯然神傷。我蹲下,撫摸了一把枯草敗葉,它們已經不再是往日的平凡甚至可惡,而讓我感到分外的親切,十分的留戀,我從心底深處愛上了它們,彷彿它們就是我的親人,我的兄弟姐妹。我再也不忍心擡起腳去踐踏它們,再也不忍心露出笑容去取笑它們,而是有一種想抱抱它們的衝動。

回首再看看那熟悉的村莊,已經沒有了春節前後嗩吶聲的飛揚,沒有了那熱鬧快活的空氣,也沒有了來來往往趕集的鄉親們,只有幾座粉色白的樓房,也已經是人去樓空,成了擺設的空殼子。柏油路兩旁的白楊,雖然是林子,然而禿禿無枝葉,絲毫沒有春的氣息,樹與樹之間默然相對,沒有一絲生氣,更給人增添些許孤寒的力量。

回想過年前後的那些日子,走親訪友,平時難得一見的親戚朋友,幾多親熱,幾多歡顏,幾多憨實的問候,溫暖着我們的心田。有時候我們還可以放放鞭炮,玩玩雪,拾起童年的玩具,尋回曾經的兒歌。可如今,親友爲生計四處奔波,我也要別家遠客,那原本就脆弱孤寂的心更加傷感,任苦煩的淚水屈曲迴環,對着我至親至愛的村莊放肆奔流。站在這,雖然離家不遠,但是一看行李,頓感與家有千里萬里之遙,禁不住心中憂翻苦騰,痛滾愁涌。我的雙眼已經潮了,模糊了。我鼓足了勇氣調頭飛奔,剛剛幾步卻又停下,把頭轉回來,心在疼,身在抖,淚在流,情在傷。

猛然間擡頭,看見從村裏竄出縷縷炊煙,排空直上,我不由得擦乾淚眼,睜大了原本懨困迷茫的雙眼:那炊煙雖然飄在空中,也逐漸離開了村莊,但是它的後繼者不絕,有的還停留在村子裏,緩緩走向了生命的終結。它雖走了,但還有無數的“它”仍然沒有走,儘管以後還要走,可是還會有“它們”來繼承。走了,心還在牽掛,還在掛念着煙囪;別了,心還在想念着生養自己的家啊!

由此,我的心頓時豁然開朗:炊煙與我是多麼的相似啊!雖然都離開了生養自己的地方,可心卻永遠與家鄉拴在一起,因爲家鄉有我們的牽掛,有我們的夢想,有我們的爹孃,有我們的根啊!

炊煙的散文 篇25

當十月的秋風步履輕盈地走下了雪山,草原上那一縷縷炊煙便飄蕩於屋檐和雲朵之間,宛如藏家人歡樂而又喜慶的歌謠。歌唱着草原上的金秋時光,沉靜在雪山下歌聲不歇的景色中。

在這個能讓人陶醉的季節裏,那飄蕩在藏家人新房上的裊裊炊煙,總是依戀着動人的豐收景象。送走了一個忙碌於秋收的太陽後,又迎來了一輪慶賀豐收的月亮。

哦,是太陽和月亮照亮了藏家人的幸福日子,在草原上的炊煙中,總是彌散着誘人的芬芳。那糌粑面的噴香、奶酪和酥油茶的美味,還有青稞酒的甘甜,早已隨十月的秋風飄散到了四方。

飄飄渺渺的炊煙,像那弦子舞中陣陣飄逸的長袖,而那踏過音樂的瀟灑步履,便是我們走進幸福而又安康的腳步。再也沒有饑饉的日子,只要走進炊煙,便走進了豐衣足食的日子,走進了音樂伴奏的時光,走進了百花盛開的家園。

因此,飄蕩在十月秋風中的炊煙,總會連接着藏家人的追求和希望,連接着我們的愛情和幸福;連接着雪山的歡歌和喜悅,連接着草原的豐收和祝福。阿媽在那炊煙下唱唸着吉祥的祝詞,讓那升騰煙雲纏繞着美好的願望;阿爸在炊煙下點燃神龕上的酥油燈,讓那晃動的火光輝映着幸福的時光。

吉祥的神鷹總是披着彩霞盤旋在藍天,守望着風光秀美的草原,飛舞出一片遼闊寬廣的景象,讓那坐落在草原深處的美麗家園,更加溫馨而又生動……

炊煙的散文 篇26

早晨,送閨女上學的路上,偶然間打開了車裏放了很久的CD,聽到了“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罩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一首很熟悉又覺得陌生的歌,驀然勾起了我的思緒。

炊煙,是多麼的熟悉和親切呀。小的時候,伴着晨暮,三面環山的小山村深處,那縷縷炊煙,如絲如霧,嫋嫋升騰,一束,兩束……沒有相約,卻似相約而來,當晶瑩剔透的陽光爬過山頂,它們好似一個個美麗的少女,未施粉黛,青衣素裹,自由自在升騰着、追逐着自己的夢想;似山間的一際清流,不染纖塵雜念,輕鬆愉快的奔淌流動着。是那麼的寧靜、純潔、輕盈、縹緲。小時候的炊煙,是各家勤快的標誌。誰家的煙囪的煙冒的早,在村民的眼裏,他家就最勤快。小時候的炊煙,也是回家吃飯的集結號,那時候,無憂無慮的我和小夥伴們整天在外面瘋跑玩耍,看到自家的看炊煙散盡,聽見媽媽一聲聲的呼喚,就必須趕緊往家裏跑。那時候的早飯,吃的最多的就是蒸白薯,稍微改善一下就是在蒸白薯的屜下面的水裏放一些蘿蔔條。其實即便是這麼簡單的飯,一家人吃的也是津津有味,而母親每次都會把皮烤焦點的,留出一點油的白薯給我和弟弟吃,每次給我倆盛的蘿蔔條也多。炊煙是有味道的,

每當快過年的時候,隨風飄來炊煙裏就充滿着各種美食的氣味,有豆腐的清香,有炸糕的甜美,還有燉豬肉的誘惑。我和弟弟最喜歡的就是吃肉,剛出鍋的肉本來是留到年三十吃的,我們也會偷偷地撕一點解解饞,等到過年的時候,早已把大人教的“好吃的要先讓給爺爺奶奶吃”的話忘記腦後,也顧不得在外面瘋跑後不能立即吃飯的叮囑,眼裏只盯着那碗肉,還相互數着對方吃了幾塊,吃的大的小的,肥的瘦的,生怕自己吃虧。想想那時的吃相,真是不可思議。

伴着母親點燃的一次次炊煙和一聲聲“回家吃飯了”的呼喚,我和弟弟已經長大。那看似平常、普通的炊煙,與其說是柴草竈火化成的幽魂,其實更是母親心血的昇華;那簡單樸素的一日三餐,與其說是母親的勞動,其實更是飽含母愛的作品。那炊煙,那呼喚,彷彿一條無形的繩索,無論你走的再遠,再遠,讓你無法割捨,無法不思念,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

離開家鄉已經很久,小時候記憶的裊裊炊煙的畫面更多的是留在了記憶裏。儘管現在家裏都使用的是天然氣,安裝了抽油煙機,但每當看見煙囪裏冒出的炊煙,一天工作的身心俱疲頓時會煙消雲散。當母親點燃的炊煙,交接到妻子手中,她一樣在默默地爲全家操持着一日三餐,看似普通卻是偉大。看着緩緩升起的裊裊炊煙,是感動,是溫暖,是牽掛。如果說小時候的炊煙,我們可以聞到的是美食的味道,現在的炊煙則是瀰漫着家的味道,炊煙裏裹挾的米飯清香,小菜的清新,飽含着一家的幸福,生活的甜蜜。看見炊煙,是多麼的幸福。那是靈魂的迴歸,是人生快樂的源泉。

炊煙是一種記憶,每道炊煙之下都蘊涵着母親的汗水,一日三餐,日復一日,青絲被炊煙薰染成了白髮……炊煙是一種傳承,每道炊煙之下都浸透着妻子的汗水,簡單重複,嘔心瀝血,美麗被煙燻吹走。炊煙很濃,濃得厚重;炊煙很淡,淡的溫馨。炊煙永遠是一根長長的線,一頭連着你,一頭連着家,既有故鄉也有現在的家,無論你走到哪裏,不變的永遠是那縷炊煙,燃在家的方向……

法國作家法布爾說過:“母性是三倍神聖的泉源,難以想象的心智靈光潛藏在那裏;母性愈顯著,本能愈優越。”望着升起的炊煙,我被深深地感動,因爲炊煙背後是那雙手,那顆心。

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