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花開散文隨筆

似乎不經意間，這小花開的滿地都是，田間地頭，溝溝嶺嶺，只要能盛開的地方。哪怕是石板街的縫隙裏，匆忙的腳步旁。

“苦菜花開，閃金光，朵朵鮮花迎太陽……”

不知它誕生在何時，記憶是從電影裏開始的，這樸素的小花，從戰火裏一直盛開到現在；也不知它何時成了人們果腹的食物，記憶還是從電影裏開始的，這苦澀的小花，從戰火裏一直被我們享用到現在。

苦菜在我們家鄉又名鵝仔菜，兔仔菜，有的地方還被喚作“窮人菜”，“救命菜”，這應是那些特殊年代裏，人們賦予它的最貼切的名字吧。但凡野地裏稱爲菜的，似乎都是可以拿來享用的。而苦菜應是野菜中的極品吧，因它非但是青黃不接的春季裏家禽的鮮食，且人們還知它還有清熱去火的功效，所以在乾燥的春季，苦菜成了諸多野菜中餐桌上的首選。

苦菜很普通，就連吃法也簡單不過。我們這兒一般都是生吃，如果嫌味道苦，只需沾點大醬，便美味爽口了。晾乾後，還可以泡茶喝，一年四季都可以。然不願意吃“苦”的人，恐無福享用了。

當然野菜大都有苦澀之味，而這叫做苦菜的是否深藏着更多的此種液體呢？若以甘與苦劃分幸福的`界線，苦菜顯然是一悲慼角色。然而即便如此，它仍會“隨風而起，落處即生”，與四季萬物輪迴共處，和諧相伴，終還要以一朵花的姿態盎然怒放在麗日藍天裏。

似乎明白了何謂“含辛茹苦”。再望那些或黃或白，密密匝匝，兀自綻放在靜寂的山野裏的小花，竟讀出了關於春天的祕密，生命的祕密。“誰謂荼苦，其甘如薺”。而人生呢？不也是風風雨雨，磕磕絆絆，一路踩着苦澀，一步一步走向那“一朵花的姿態”嗎？

所以喜歡苦菜豈止只因它的“美味”？更因它樸素而不庸俗，淡雅而不妖豔，熱烈而不張揚的品質。且不擇環境，生命力旺盛，纖弱中自有一種倔強，多少年來一直未被人們手中的鏟子忘記，卻仍會在春天到來時風風火火的開滿山野。

也許是厭煩了現今社會的虛榮和俗套，亦或是看倦了溫室花朵的俗豔嬌柔，每當看見盛開在路旁或山地的野花，就不由得側目，不由得生出一種崇敬，尤其是給我們美麗和營養，還有溫馨回憶的苦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