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幸福無關的隨筆散文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干。”落盡的荷花，消散的香氣，凋零的荷葉，蕭瑟的西風，與韶光一同老去的心緒，連同從綠波中浮漾的眼眸也變得潮溼，沉甸甸地，擠壓在心頭。

此時此刻，並非刻意去讀這些傷詞，讓心情在莫測的憂傷中顯得清冷，那些不經思考對幸福的承諾，如同一道螞蝗噬附在心臟上，每一次呼吸，都是尖銳到至死方休的抽搐和疼痛，道不盡的淒涼葳蕤叢生。或許，我並不是個懂得珍惜的人，只能在時過境遷之後，抱着淺淺回憶來供枯槁之軀取暖。

如水的'日子，越來越簡單，簡單到不知所措的地步。以爲曾經被人愛過，那種愛如空氣，無處不在分秒盤旋在原地等待。現在才知曉，那份愛，只不過是寂寥夏夜的一陣馨風，短暫的逗留，然後，華麗轉身，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時光。莫名間，整個心兒空得就像漲過潮的沙灘，海水退去之後，了了無痕。

曾經有人這樣來解讀文字：“人往低處走，走下山谷，就是俗字，人往高處走，向山頂攀爬，就是仙字。”而我呢？在亭中休息，豈不就是個停字？停留得越久，就越懶得動，最後就是人弗能做什麼了，那我……那我不就成佛了？小許的自我陶醉過後，猛然明白其實我還什麼都不是……

原來的我，用文字傾訴着孤獨和落寞。心事闌珊的時候不停的寫些心情文字，用文字的楫搖動臆想幸福的舟，以爲那種理想的愛會涉水而來，如藕的快樂會節節生長，也相信風雨過後一定是彩虹，守得月開見月明。可現在看來，其實那些都只是一種癡妄，甚至到了迷失的地步。

我記得法國人普利維爾曾經寫下這樣一首小詩：“這麼多森林從大地上被撕裂、搗碎，製成紙漿，這麼多森林爲新聞紙犧牲了，爲數以百計的報紙犧牲着，而報紙每年都在向自己的讀者呼籲，剝光樹皮和濫伐森林的危險！”心，突然轟的一下呆住了，我也是如此做派的人啊！

回憶，多半痛苦，然而總是條件反射，情不自禁。正如一場蓄謀已久的雨，到來總是不可避免。我試圖站在天底下甚至是無人的曠野，用裸露的心去迎接它，這樣就更接近自然了吧？我不停反省自己，是不是我所要的東西太過磅礴，這個世界無人可以給我？念想間，心兒又如裂帛一般疼痛起來……

感覺好久好久不曾寫日誌，回頭一看，也纔剛好一個月。

愛文字其實就如愛一個人，嘗試遠離，突然覺得自己矯情得像麥當勞的雞翅一樣外焦內嫩，回頭再看自己，依然是孤零零一個人，敲打鍵盤的手指越來越涼，也許註定此生我只能在羸弱的鍵盤上游走，於荒蕪中散盡最後一絲溫暖。

命運並不是樂善好施的，原本漂浮着的心兒沉沉落下，掉進灰塵裏。我對自己產生了極深的懷疑和慚愧，我不確信自己是否愛過，是否被愛。唯一清楚的是，記憶中許多深深淺淺的印記，讓我始終學不會堅韌。乏善可陳，一切都蒼白得可怕。那刻意駑鈍自私營造自己的世界，無端縱容着困惑和迷糊。紅塵俗命的遊戲，往往如是，你企盼，它吝嗇；你不屑，它慷慨。猶如玩樂，竭力之人註定身心疲憊。因爲我一直竭力，所以才如此倦乏。

深邃漫長的人生路途，好似山間棧道，不停蜿蜒曲折。抑或還有峯迴路轉的地方，我會和已經淡漠的愛情狹路相逢，那時我該用什麼來面對？以模糊的淚眼還是滿面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