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飄遠的日子散文

行走在繁華深處，看慣了塵世間吹過窗櫺的風，幾何時我的心有幾許落寞和彷徨。秋日裏，看殤花在纖纖玉手的留戀下破碎了一地的飄零，聽小葉子吟詩般的告白間有些悽楚的吟唱，坦白說，我的心升起了一輪冷月。初春，微涼的氣息，才一出門就撲面而來，我欲躲避，可卻無處躲藏。這一次，我無從知道我這心靈的小橋幽徑，可否還會青苔生長？

幾何時，我早習慣了獨自一個人，莞爾走在人世間，嘆惋流年、低吟淺唱。我喜歡文字裏訴說一徑往事，我也戀上夜黑時凝情沉思，任那些清淺的往事歲月的長河裏汩汩流淌。那時我還說，我是侵染了夜的寒涼，我是染上了孤獨的美。

這一次，又不慎感染風寒，數日來的病痛中，我掙扎着，試圖走進陽光地帶。可是，冷夜靈魂在陰暗中游走，我又穿上了那襲滄桑的嫁衣，也豁然間好想，好想曾經有你的那些年月·······

不會忘記，兒時我們就既是鄰居也是最要好的夥伴，可以說，我們是終日形影不離呢。最巧的是，你的父親，就是我們共同的班主任老師，而我們卻又是同桌同學。不過在我的印象裏，我的老師，他纔不和藹，倒是對你格外的嚴厲和苛刻。還記得每一次他都會因你的成績不如我而大罵你笨蛋。知道嗎？那時候每一次看着捱了父親批評而躲在角落裏的你，我的心都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無從知道是憐惜還是疼痛。

那時的我性格外向，淘氣異常，除了成績好之外，我還真是不讓老師省心的料。記得一次他的數學課上，我卻又在桌堂裏搞物理實驗，在研究簡易小型發電機。儘管你在極力爲我掩護，可我還是暴露了，你父親正要責怪我時，你居然站出來：“是我弄的'，罵我好了！”那一次，你捱了一頓狠狠地打，也被其他的老師們譽爲搗蛋派。面對一切，你只是笑笑，知道嗎？那一次，我好想哭。

那時候你是我的忠誠護衛，雨天你會爲我撐起一把傘，而自己卻淋成了落湯雞；雪花兒飄落的季節你總會拿着師母織好的毛線手套送來給我，你還說：“妹妹，快戴上，很暖和呢！媽媽也給我織了呢！”你還記得嗎？一次雨季裏放學的路上我一不小心就跌了一跤，看着滿是泥巴的衣褲，我居然哭着不肯起來。你這大哥哥不容分說背起我就走，那一次用你的話說：“別哭了！我也沾了泥巴呢，我都不哭呢！”……

步入初中生活，我不再那麼頑皮，你也不知道一下子從哪裏得來了屬天的智慧，你的成績一路上升。看着我們每一次比賽中都雙雙拿獎，我的老師，你的父親，欣慰着臉上掛滿了微笑。他會慈愛的看着我們一起研討幾何題，也會隨着我們嘰裏咕嚕的說一陣子英語。童年少得了父母的愛，可是有你們相伴，那些日子我真的很快樂。

也許我們這樣就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也許一份不解的情花種子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種下，老師喜歡叫我好女兒，而你則總是叫我導彈妹妹。坦白說，我喜歡這不倫不類的稱呼，也樂得生命中有你們。可緊張的高中生活，大學生活裏，我們不在同一所學校，自然就少了許多見面的機會。你還會一有空就來看我，而我卻羞澀着每次都回避着你，也不許你再叫我導彈妹妹。而你依然如故······

直到我遇見他，我人生風景區裏別緻的一景，也做出了不知道是對是錯的選擇。其實我真的未曾始料我的選擇會傷害了你，我也是婚後六年再回鄉才知道你依然孑然一身，獨孤一個。你依然大哥哥般來看我，談及你的婚事，你笑笑：“不急，不急，你知道我在等……”聽得出你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也瞬間讀懂，原來你還在等我。那一次臨別，我僞裝出幸福狀頑皮着：“你也趕緊找個好人嫁了吧！也做我一樣的犧牲品，也不錯！？”你知道嗎？其實別過，我溫潤在眸子裏的那汪液體還是吹起了薩克斯小夜曲······

原以爲，也許再相見，你會攜手純淨秀美的女子，可孰知就在離別的次日我就接到了你父親，我老師帶着哭腔近乎乞求的電話：“他走了，昨晚車禍，你可以回來最後一次送送他嗎？”你知道嗎？那一次我的心承受了怎樣細碎的疼痛，受到了夜風怎樣的折磨？

你還記得嗎？那天用力搖動着你的手，我多想你還能聽見我的哭聲，若從前那般安慰。可是你卻笑着，任如何也不起來說話。你知道嗎？那一次，我豁然覺得天地都昏暗了，我也好想，好想，隨你如風……

不知道是染上了夜黑時的憂傷，還是戀上了塵世間的傷感。所有的一切，竟然形成了我特有的悽美風格，我愛上了一個人燭火微弱時，細碎跌落在某個瀰漫着霧氣的角落裏，獨賞流年的那一份蒼白。然後也和着那曲舊歌，敲打出一行行刻骨銘心的文字。

我也愛上於文字的遊曵裏步韻曾經有你的流年，夜夜遐思。慣性的於夜闌深處默默唸着你的名字，也千百次回眸，懷想那些曾經有你的日子。我知道你去的那個世界並不溫暖，可是每一次夢裏你都還笑着告訴我：“別擔心！我還好呢！”

夜寒涼，在這個略帶憂鬱的日子裏，我好想再許你半城風沙，一卷西風，我也好想你再許我輕挽流年，記住生命中那些曾經有你的年月。可是往事如風，那些日子早已經飄遠，飄遠，掏空了記憶，今夜，我還擁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