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散文：父愛如山

沐洗請泉，喬木芬芳，夜深悉聽風雨聲；立聳雲端，候鳥歸還，日狂也遜此天巒。渾厚而闊達，揮宏而安樂，是山巒也。

——題記

那天正值端午節，有風味美食與家人相伴。傍晚，淅淅瀝瀝地雨也像孩子似的，嬉戲間涌入節日的狂歡。我坐在父親身邊，一起與他看着電視，許久。即便電視上的節目我不喜歡，也實在不想回屋看書，畢竟作爲高中生呆在家放鬆地日子太短太少！

父親一直是這個家的一把手，性情果敢而又暴躁，因此，家裏沒有其他人會與之抗衡。

一聲呵斥傳來！他叫我回房讀書，我不動，眼睛依然盯電視。而後聽到的便是那些令人不堪的話，想反駁不想跟他吵。實在受不了了，便起身回房，大哭起來。從小我就愛哭，哪怕是他瞪我一眼，只是越長大越瞭解世事，也叛逆許多。我那天，在家越哭越氣，越氣越哭，終於受不了了，暗暗的拎起書包便“逃”去了學校，至今，對那件事已忘的差不多了，但當天的事記在了日記上，翻開其中一頁，也心有餘悸。

“我不知道，人生爲何以這樣的悲涼演繹，愛恨相交；我不明白，衝動與血氣方剛是怎樣區別開來：我不清楚，命運爲何總讓最親的人牽絆和傷害。現在，一個人，僵在寢室裏，這是難得的一次，自由而又自私的.孤獨。”那時的我，對父親分明是充滿着複雜的敵意的。後來十幾天過去了，我早已從不快中走出來。但有一天，他來學校了，是與母親一起來的。他沉着一副臉，有些尷尬地對我說一聲：“過來！”我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較舊不自覺的走去。跟着他們一直走到校外，路上他突然轉過頭，帶着憂慮的眼光問我：“你什麼時候回家？”我頓住了，這時才發現他臉上佈滿了柔情與憔悴，心酸不已。他們買了很多東西給我，也解決了我生活費的問題，但最令我安慰的，還是那句問候。

父親的話總是少的，他從不講那些感人的話，所以他的問候很真實。從本質上來說，他並不是嚴厲古板的人。相反，他的行爲就像頑皮的小孩一樣。過去時，他帶着我和哥哥弟弟們玩花炮；把鐵盆扣在雷炮下，盆被炸得飛出很高：玩沖天炮太皮，火花衝到了別人家的廁所裏：……他那時是個快樂的大人。他把他的快樂與小孩一起分享，特別是對於他的女兒。

邁入高三的那個六月，第三個星期日便是父親節。在父親節的前一天，放假回家時坐在匆匆的公共汽車上，腦中正想着買點什麼東西給父親……後來，上車的一個青年男子吸引了我的眼球，他大概二十多歲，手上抱着似乎只有幾個月大的嬰兒，小心翼翼的呵護着，小孩那麼脆弱，似乎不堪一點震盪嘈雜，馬上哭起來。而那位父親也立馬緊張起來，讓嬰兒靠着自己的肩，用手輕輕拍，全身有節奏的搖擺，嘴裏不時發出聽不懂的私語。那雙明亮而炯神的眼睛充滿着似水柔情……

由此，我被深深打動了，也陷入沉思，我的父親在我這麼大時也應該是這樣的吧？只可惜那一點一滴，從來沒有清晰地出現在腦海裏，朦朧的記憶，幼童的無知。孔子的弟子曾子詢問他爲什麼父母去世後要爲他們守孝三年，而不是一年、十年呢？孔子回答說：“一個嬰兒從呱呱落地開始，最初是離不開父母的，大概在父母的懷抱中成長三年，就能完全脫離懷抱行動了，所以守孝三年便是回報懷哺之恩。”

我在想，父親的背是被我壓彎的，作爲子女，從來沒有什麼資格去恨他，不是嗎？他是大山，能包容一切我的過錯；他是大山，給予我頂天立地的氣概；他是大山，溫暖了我的疲體寒心；父親是大山，他永遠都是我生命中所依賴而又深愛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