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究竟是神還是妖-散文欣賞

上古時代，人類對自然天體的崇拜，頗爲高大上。太陽賜予陽光和熱量，月亮於黑夜中賜予柔美的光亮，他們都是至高無上的太陽神和月神。在東西方神話傳說中，他們都是人類幻化出的神奇天神，而且還都有名有姓。在我國，太陽神名羲和，月神稱女媧。在《山海經》中，太陽是一位女神，“東海之外，甘泉之間，有羲和之國。有女子名羲和，爲帝俊之妻，是生十日，常浴日於甘淵。”這是關於“太陽之母”羲和的最早傳說之一。中國的月神最著名的是嫦娥，嫦娥又名女媧、女和、尚娥。

在古希臘神話傳說中，真正的太陽神是赫利俄斯，是月女神塞勒涅和黎明女神厄俄斯的兄弟。在後世神話中，他與阿波羅被逐漸混爲一體。

富有豐富想象能力的人類，在歷史不斷髮展中，把情感賦予天體、自然、氣象，使之成爲有靈有肉的神，同時也賦予呼風喚雨能掌管某一氣象或者物候的力量。人們把自然界的風雨奉爲神靈，風神，也稱風伯，是人面鳥身的天神。雨神，殷商時是女神名媚，西周時稱雨師。司雷之神，是“雷公”，司閃電之神爲“電母”。玄冥，司水之神。就連我們腳下的大地也被尊稱爲土地爺，是掌管一方土地的神仙。山有山神，水中有龍王，就是一顆上百年的老樹，也被尊崇爲樹神。我們土生土長的人類，依賴於自然界的各種神靈，有陽光，空氣，水和食物，有山川大地供養我們的身體，有風雨雷電孕育世間萬物。他們奉之爲神不爲過。

善良的上古人，把那些反面的禍害人類的則貶低爲妖魔鬼怪。蛇妖、豬妖、牛妖、狼妖、人妖等待，妖即是精，狐狸精，蝙蝠精，魚精不一而足。魔，是另一種附在人，蟲，物上的吸取靈肉的可怕魔獸。惡魔、走火入魔，魔與鬼一起狼狽爲奸，是魔鬼，是面目猙獰，是置於你死地的可怕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怪，也是非人非物的怪物。而自然界中稱之爲妖魔鬼怪的，不是太陽，不是月亮，不是山川大海，不是風雨雷電，而是在其中滋生的一些惡勢力。神與妖是正能量和負能量各自代表，代表正義與邪惡、陽光與黑暗、美與醜。

霾，上古有嗎？“風而雨土爲霾”看來是有的`，即使有也不會興風作浪力量強大，否則也是要有封號的。除非是一些中性的，比如空氣，在神話傳說中沒有掌管空氣的神仙。上至神仙下至鬼怪，非空氣不可，空氣太過於普通平常，不值得封賜。若是空氣中水氣大了，那便是霧，霧無害也無好，也就沒什麼封號了。若是霧中加入頑固不化的小的不入法眼的顆粒，便是霧霾了。霾，上古時代確實有之，因爲少之又少，又不如風雨雷電強悍，也就不存在封神封鬼的問題。

近年來，霾越來越多了，尤其在氣溫較低的冬天，佔一年的近一半的天數。霾，在時間、空間上長期霸佔北方的天空。霾，力量強大，法力無邊，不得不上升爲封賜的時候了。霾究竟是對人有益的神還是有害的妖魔呢？

霾，來的時候，騰雲駕霧，雲山霧罩，很多人恍惚仙境一般，看來規格還挺高。來了之後，法力確實也很大，遠處不見高樓、不見山；近處朦朦朧朧混混沌沌；陽光也被哄的迷迷瞪瞪，月亮一點也看不見，和霧裏看花的感覺一樣。不一樣的就是，霧是白色的，無味，水氣大，還營造出浪漫的感覺。霾是灰色的，不好看，有刺鼻的味道，是乾裂的，汽油味煙味土味混成難聞的味，吸到肺裏沒半小時，嗓子眼咔的咳嗽。霧不經常來，來了，太陽猛的一照，就散了。霾的脾氣超大，三天兩頭的常來，來了還不走，不怕陽光，太陽再怎麼曬還那樣，它怕風雨的彪悍，大風一刮，大雨大雪猛烈的一嚇唬，它就附在地表不敢動了。風雨雪一走，它便又擡頭作惡了。霾喜歡汽車尾氣，化工、建材工廠冒出的濃煙，建築工地上的塵埃，廚房裏升騰的油煙，大街上烤串的肉香，紹興臭豆腐的臭味香味，只要是人類創造出的小的pm2.5的東西，它都喜歡。每天豪飲，變得碩大無比，從北方延伸到長江，來回雪花球的滾動，走到哪裏，哪裏就是雲山霧罩，咳嗽打點滴的人多，得肺癌的人多起來，小孩子不敢出門，敢出門的是那些沒辦法上班掙錢的上班族和不要命的二愣子。

不是神，霾是吸取人靈肉的怪物，是侵吞人類健康的惡魔，是毀壞藍天白雲的妖魔，是人類自私過度膨脹的魔鬼。就是因爲霾，我們看不清太陽和月亮，看不到藍天白雲；呼吸不到純正的空氣，吸進身體裏的氣體，污染了我們的血液。霾，悄無聲息奪走了多少人的健康，製造了多少心理壓抑的氣氛。霾，埋沒了風景，營造了失望和抱怨。霾，阻隔了我們對陽光的親近，摧毀了人類發展的自信。

從頭到腳，霾，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不見血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