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塢漁歌散文隨筆

近日清晨去三臺山的西山高地的亭子處，向城西杜塢方向遠眺。於是對那一方山水，曾經經歷過的往事，像過電影般的一幕幕在腦際滾動着呈現於眼前。回憶起來對我印象最深刻的可以說就是杜塢漁歌的水景了。

因爲老家地處長江邊的水鄉，先輩們都是撒網捕魚的能手。村子裏還有十幾條漁船，經常外出捕魚，記得那是解放前後的上世紀的四五十年代，每到初秋時節，首選地就是杜塢一帶水域。因爲秋浦河在杜塢這裏形成一道河灣，水面開闊，更因經年的夏水衝擊，水底岩石被衝出衆多的水窩子，是藏魚最多的地方，其中多產鯉魚、鱖魚。

秋季蟹熟魚肥，正是捕魚的好時節，老家的漁船隊開來了。常是一字長龍般的排開，漁人站立船頭，依秩序，從前至後，一網接一網的撒向那清澈的河水之中。並且前隊變後隊的循環往復。一時那統一格式的一條條漁船向前奮進，一張張撒開的大網，凌空飛駕，在那燦爛的朝霞或是晚霞的夕照裏，那場面猶如一首抒情的詩，一幅動人的畫。

一時那力爭上游的小漁舟，那網中的魚兒歡躍奔突的激動人心的場景，令老家的先輩們陶醉不已。於是他們在高興之餘，情不自禁的唱起喜愛的黃梅小調來：漁家住在水中央，兩岸蘆花似圍牆，撐開船兒撒開網，一網魚蝦一網糧。

在杜塢，更賦詩情畫意的是我兒時見到的———魚鷹捕魚圖。那是水瘦山寒的冬季，清淺的秋浦河，魚兒都集中杜塢渡口一帶深水處。一河兩岸數十條蚱蜢舟，每條舟上都站立着七八隻的魚鷹，它們在漁人手持一支長長的竹竿的指揮下，那黑色的長嘴魚鷹們，紛紛潛入水中捕魚。原本平靜的水面上，此時因衆多魚鷹的入水出水的翻騰起伏，河水一下子被激活起來。可能是那時的魚多，魚肥，凡是潛入水中等到再浮出水面時，魚鷹的尖利的嘴中必能銜住一條魚兒。令我佩服的是，一隻並不大的`魚鷹，竟能將兩斤重左右的活蹦亂跳的魚兒，牢牢的抓住。更讓人振奮，又令人驚奇的是，有時一隻魚鷹逮着一條大魚，不知是怎麼得知到信息，附近的多隻魚鷹迅捷趕去幫忙，齊心協力的將大魚制服，擡出水面。這時早做好準備的漁翁，伸長手中的操網，迅速將大魚罩住撈起。凡是捕捉到一條大魚之時，其他舟上的漁人們，魚鷹們都歡呼雀躍起來，以示慶祝。

在兩岸青山之間，一彎碧水緩緩地向下遊流動着的寬闊的河面上，那一葉葉的蚱蜢舟，那如墨綠色鮮亮的一隻只魚鷹———也就是人們稱之爲鸕鶿，那立定舟中，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漁翁，在藍天白雲之下，勾勒出一幅多麼和諧，多麼炫人眼球的杜塢漁歌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