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順流的散文隨筆

近幾年，農村人進城打工創業的越來越多，如同滾雪球一樣，好像城裏遍地都是人民幣唾手可得似的。

在這些人當中，不乏有個別聰明、幸運的人確實在城市裏淘到了第一桶金。然後，開着小車，穿着名牌、挎着美女得意洋洋地衣錦還鄉。於是，引來更多一心想發家致富而又苦無門路的人涌向各大城市。

雖然現在國家政策好了，免除了農民所有的農業稅，甚至還給種地的農民發糧食補貼。但除了上了年紀的老人外，幾乎所有的青壯年男女都對養育自己的黑土地沒有了深厚感情。相反，城市裏的高樓大廈和閃爍的霓虹燈對他們則更有吸引力。

如今，農村人的身影遍及城市的大街小巷。

有的在道邊擺個地攤賣些廉價的生活用品，嘴上不敢大聲吆喝，眼睛像機警地四處亂轉，只要看到城管的影子，就趕緊收攤走人，生怕跑慢了被逮住，罰一次幾百元，讓他們羞澀的衣袋承擔不起，因爲賣一件物品也就塊八毛錢的利潤。

有的年輕女孩到飯店或大排檔當服務員，有時碰到酒後無德的人，難免會遭到語言挑逗甚或騷擾。可想想離家出門在外，不就是爲了掙幾個辛苦錢嗎？老闆開會時常說：“顧客是上帝，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不能得罪。”於是，只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偷偷地擦掉委屈的眼淚，繼續笑臉相迎顧客。

有身強體壯的男人在建築工地幹，沒有技術，只能幹力工活。在驕陽似火的夏天，在煙塵滾滾的工地，同樣汗流浹背的幹一天，工資卻比有技術的瓦工少一半。

不過，這些人還算運氣比較好的，有的人來到陌生的城市卻找不到工作，又不甘心回去，於是，就成了街頭流浪者，靠撿廢品賣錢爲生。

只要一早一晚到大街上轉一圈，就會看到幾個衣衫不整的人彎着腰在垃圾箱裏翻，然後把可以賣錢的東西翻出來裝進地上的絲袋子裏，然後一手拿着鐵鉤子一手拎着破絲袋子又奔下一個垃圾箱走去。雖然他們是變廢爲寶，但總是讓人感到心裏酸酸的不是滋味。

這些來自農村的人們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融入到快節奏的城市生活裏，他們只能在城市的夾縫裏勉強地求生存。

城市裏的服裝大廈，時裝琳琅滿目。但來自農村的他們也只能看看，一飽眼福。儘管插在褲兜的手裏攥着剛剛發的工資，但卻少的可憐。如果買了衣服，家裏孩子的學費就沒了着落。所以，只能一咬牙一跺腳離開了。

城市夏天的夜晚，霓虹閃爍，夜市熱鬧非凡。

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趁着夜晚涼爽都走出了家門。飯店，歌舞廳，生意紅火。

商場門口的音響，聲音開的震耳欲聾。男男女女都聚到這裏跳廣場舞鍛鍊身體，優美的舞姿令這些涌進城市的農村人羨慕不已，嘖嘖感嘆：“咱們鄉下啥時候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呢”！

就在大量農村人爭先恐後涌進城市的時候，鄉下的土地由於經營不良而逐漸開始荒蕪了。看着養育了幾代人的肥沃土地如今長滿了蒿草，那些失去勞動能力的老農民心都在滴血……

走進村子，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蕭條的景象。

大街上看不到年輕人的身影，偶爾會有扛着鋤頭從身邊經過的老人，傴僂的背影，蹣跚的步履，花白的頭髮，被太陽曬成褐色的皮膚，額頭上那深深的皺紋，訴說着歲月的滄桑。

不覺讓人想起詩肩吾的那首《誚山中叟》：

老人今年八十幾，

口中零落殘牙齒。

天陰傴僂帶咳行，

猶向巖前種松子。

在一家農院的大門口，生長着一棵高大粗壯的老楊樹，一個兩三歲的光腚娃娃坐在樹下玩耍，兩個小臉蛋和額頭上都粘着泥土，只露出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在小孩子面前的地上，扔着小半塊貼餅子，一隻紅毛大公雞正在啄食。小孩伸手要摸公雞，大公雞就往後退兩步，等小孩把手縮回去，公雞就又伸着脖子去啄貼餅子。於是，可愛的小孩就和啄食的大公雞構成了鄉村一道獨特的風景。

在村裏，半大孩子隨處可見。有的孩子已經輟學了，但因爲他們年紀小還不能出去打工，所以就三五成羣地在村子裏閒晃，偶爾也會招貓逗狗地惹是生非。可家裏父母不在，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又管不了，所以就只能聽之任之順其自然了。

有的孩子雖然還在上學，但是，由於他們長期失去父母的關愛，沒有了家長的`督促，所以在校上課時，不能全神貫注聽講，放學後不能按時認真完成作業，說白了，就是拿着父母的血汗錢在學校混呢。

燕子是小李村留守兒童中的一位。

燕子今年十歲了，從她記事起，爸爸媽媽就一直在外打工，有時一年到頭能匆匆忙忙回來一趟，有時兩三年纔回來一趟。

燕子一直和年邁的奶奶在家相依爲命，雖然父母月月都寄錢回來，可奶奶年紀大了，眼神又不好，所以，燕子放學後要承擔起大部分家務。

爸爸媽媽又快兩年沒回來了，燕子都快忘記他們的模樣了。有時，燕子會在夢裏看到爸爸媽媽提着大包小裹地回來，說再也不走了，要在家好好照顧他們的燕子。每次，燕子都會從夢中笑醒。睜開眼睛，燕子又不得不面對現實。眼前，只有年邁的奶奶在耳邊叨叨：“燕，是不是又做夢了，夢見你爸媽回來了是吧，他們只顧在外掙錢，是不會回來的，趕緊睡吧。”奶奶翻個身睡去了。燕子望着窗外滿天的星斗，輕輕地在心裏問：“星星，你能告訴我，我爸爸媽媽在哪嗎？他們啥時候回來呀？他們還會記得我嗎？”一行熱淚順着燕子的眼角流出，頃刻間打溼了枕頭………

大批農民工涌進城裏搶佔了人力勞動市場，致使城裏大量下崗工人只能待業在家。

迫於長期生活需求，城裏人開始打起了農村土地的主意。

於是，有的人開始在郊區低價承包土地，扣蔬菜大棚、搞養殖業或加工業，種藥材和值錢的經濟作物，幾年下來，掙到錢的人有，賠錢的人也有。

每天太陽一升起，無論農村進城的人，還是城裏下鄉的人，大家都開始了一天的奔波和忙碌。

農村人在城裏慢慢地學會了文明時尚，城裏人在農村漸漸地學會了樸實低調。

這種逆流、順流的現像，是時代大潮的形勢發展所趨，也提前迎合了國家提出的城鄉一體化建設的需求。

但願在城裏工作的農村人，能儘快把家裏的老人和孩子接到身邊，給他們一個真正的幸福之家，讓社會上早日杜絕空巢老人和留守兒童。

無論城裏人在鄉下，還是鄉下人在城裏，只要大家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能踏踏實實地工作和奉獻，那麼，一個和諧的新社會體制將會讓每個國人看到更美好的未來，讓每個人都能在美好、和諧的國度裏幸福、快樂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