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滌過你的心散文

　　◎春雨滌過你的心

借問一場春雨，攜下幾分春愁，霖鈴在暮雲下，情滴在絮塵中，爲我？爲她？還是遙遠的思緒呢？

零零星星的曼絲，穿透了俗世的灰濛濛，把默默多情的柳絲垂成了含淚的啼嚶，在春日的清冷中晶瑩着委屈的心事。垂柳旁，消失了與之交映的小樓垂欄，遠去了柳下鞦韆。鞦韆上，詞人筆下的窈窕淑女，是否多在歲月的深處苦等這場雨呢？

綿長的街道，綿長的俗世，高樓大廈的隆起將歲月深處的那首歌覆蓋了更多的灰塵。雨啊！滌盪彩箋深處的那許清靈能否洇透紅塵的層疊重新找回清靈與曼妙呢？誰也說不清楚。慢條斯理地優雅地如同一個飄來的無色之花。連綴成的無數的絲線，一直將天地，連接，將時間舒緩，舒緩成淋淋的碎波，波漪輕撫着每一顆寂寞的心。灰色的水泥樓房續納着這份清冷，溼潤。顏色開始變得溼潤，濃重，飽含深情。是對雨？還是對春呢？水泥體內的人兒打開了窗戶，迎接着雨的氣息，傾聽着它的舒緩。與電視中雨的樂感想呼應。將大自然中的那聲絃音與電視中的一起匯聚到了心裏，奏出了最完美的組合。一直爲俗世煙塵困擾的心哪？終於走出喧囂的無奈，與大自然中的曼妙之音遼遠成浪漫的詩話。捨不得關上那扇窗，捨不得雨在窗外的低吟。讓它敲響我的心，嘀嗒，嘀嗒……窗內的人也變成了雨，變成了潤澤土地與心靈的雨。

高樓下的街道，多了楊柳與梧桐，纖小的葉片還沒有被舒展開最豪放的時刻。稀疏的枝丫，嫩嫩的葉片，充滿的是童稚與天真。柳絮早已飄飛到了水泥的路面上，被無數的腳印踐踏過的夢不再傷情。接續了多情的雨，乾涸的情致有了一種心潮迴歸的感覺。它在期盼着少有的泥土，期盼着接受了雨的情懷的泥土能爲起生命的舒展廣闊的舞臺。而水泥瀝青會像截斷水與大地的親和一樣將他們的夢想幻滅。水的攢聚，在水泥路面上開始了小小的泓波。車輛漸起它的魂到樹幹，草木上，而後又被淋下的雨沖刷到路面上，如此循環往復，就像我們的日子每天都這樣反轉一樣。

馬路牙子路磚的縫隙間，鑽出的野草，野菜吮吸着雨的滋潤，幸福而快樂。稀疏的葉片懸掛着雨珠，那是快樂的雨靈動成最爲陶醉的形象。我忽然想起了童年的自己，瘦小的身材就是一片草葉，長長伴着雨滴欣賞他們在葉尖上的靈動。還有盤旋在頭頂上的家雀，老是吵吵着讓我離開，彷彿我成了它與雨滴親熱的眼中釘。大概饞涎欲滴的它是想把這顆圓滾的珠子吃下去永遠屬於自己吧！自私的小家雀。這裏小家雀被車子人流給嚇跑了，稀疏的草葉讓它也沒有了興趣。過了幾十年，它老了，雨滴老了，草葉也老了吧！否則咋不見童稚的它們再次相守呢？

雨，還在下，我也走到了屬於我們的小世界中，這裏有豔若美人的玉蘭，還有熱情似火的海棠。雨中嬌羞的模樣，更有一番雨中美人攢聚的感覺。可惜我無法將雨滌瀝過的美臨摹到大家的心裏。只願大家走出宿舍，一起將雨中的另一種美盡收懷中。

　　◎桑淚樹下

滿地的桑淚，不知何時被風吹落，黑黑的，粗糙的表皮被太陽的光暈撫摸着，反射出了點點的情韻。

這是在我們宿舍樓前的桑樹下，一片零落中的黑色的精靈躺在地面上，剝離了母體的呵護，寄望着歲月時光在匆匆的流走中記住自己的這片情懷。黑色的桑淚或在短牆上，或在地面中，成熟後無人理會的傷感充盈了那凸起的表皮上。它已不再期望調皮的孩子們飛奔在樹下伸長舌頭流着口水饞涎欲滴的樣子，再也看不到那像猴子般利落的身影攀附在樹幹上伸出小手來夠自己的那種可愛的神態。

孩子啊！孩子！你在嗎！爲何無情的歲月就是把你阻隔在幾十年以前。我們的桑淚還在，誘人的清香，迷人的樣子，真的想拾起來痛痛快快地吃幾把。讓手和嘴蘸滿它的黑色，一直把甜甜，酸酸的感覺留在心裏。然後，不斷用手去塗抹，塗抹。讓自己的臉成了小熊貓的樣子。

然而，自己大了，不再有孩子的心智與幼稚，即使有，也要把他隱於心底。做個矜持的小老頭吧！做作一些，別讓人笑話。要個面子，就是我們大人走出童年後的所謂成熟吧！就是沒有人在旁邊，自己也找不回那種感覺了。不知這是成熟給人帶來的悲哀還是變換世界之後的悲哀。

我們這裏是成人的世界，男人，女人，把欣賞的目光更多的嵌入到繁花似錦當中。斜生在樓前的這棵桑樹，從地面生長出來就分成了三個株體。不需要他成材，也不需要他的美豔。他的普通就像我們淹沒在俗世煙塵中一樣。我看到過他花開的樣子，散落如的花連一點白色，紅色黃色……等等與美顏的色調都不搭邊。春風中，細小的黃綠色的感覺有點寒酸。由此，我忽然覺得上天就是讓它生來與我們一樣最普通的小人物相匹配的。就是我在童年的時候，也不想與他的花爲伴。路過時，就是希望它快點謝了然後期盼的是那誘人的果實以及酸甜的汁液。細碎的花在無人欣賞的寂寞中凋謝了，沒有人願意爲她獻上一抔潤土。青色的果實開始隨着春花的凋零探出頭來，慢慢地，慢慢地，由青變成了紅色，最後在春末夏初的時候，桑淚就成了黑色的豐腴，這時的口味是最佳的，最能招惹孩子們的饞嘴的。

但是，這棵桑樹大概選錯了地方，選錯了年代。就是我們村子裏，也很少有那多的孩子像我們那樣鍾情於它了。在這裏，掉落在地上的果實有的已在人的腳下成了一灘黑色的泥。黑色的汁液着染了地上的`磚塊。失落在這灘黑色的果實上的情感呀，比零落在詩箋上的淚痕還揪人的心。籠罩在頭頂的綠葉籠罩了它的情賦。否則，當那陽光的濃烈完全將她的情曝露的時候，它的貪婪會讓這黑色的幽怨更加強烈。

幾隻螞蟻在果實中穿梭，酸甜的乳汁讓他們更加興奮，豐美的桑淚讓他們浮想連篇。修長的腿爬上果實的頂端，細小的牙齒咀嚼着鮮嫩，咀嚼着黑色皮膚下的略帶紅色的哀傷。他們把這種哀傷轉化成了甜美與享受，轉化成了靈動與興奮。桑淚獻上了最美味的口感，給螞蟻，給你我，給任何一個願意讀懂她的人。

我不再把螞蟻想象成一個小小的幽靈，或許在這個小小的環境中，它就是一個能享受快樂的王子，沒有我們長大後的做作。她或許纔是世界上真正願意爲這些黑色果實傾情的動物。儘管它並不美麗，優雅。找到了知己，憂鬱的桑淚或許不再寂寞，當夏季隨着風的靈想走向過去時的時候，伴隨它的，還有這些可愛的小精靈。

　　◎情沾花月

執手香風，閒思月影。夜波凝眸，爲那一場小小的迷情。相信許多人放棄了此刻的閒情，置身南柯夢中，把自己交給了虛惘的散漫中。

月夜中，我的心清寧成了一滴水，一滴像月光那樣清澄的水。一滴清夜中獨守清寧的水。綴掛在樹梢上，解讀着朦朧，解讀着朦朧層疊的翠碧，輝映着藍色月光的情懷，思索着附着在月亮上面的暈黃。淡淡的，被黃色的憂鬱點傷了的月夜情夢啊，你是否是那月中嬋娟淚灑襟翼時滑落的霓裳嗎？還是孤懸長夜不願扯去的幔帳呢？

時光，已劃過月圓時，有點模糊的月的世界中看不見蟾宮寂寞，看不到桂樹搖搖。此時的孩子們在哪？你的童話被鎖定在小小的寢室內是否也不想與寂寞的月亮爲伴呢？寂寞，舒朗在夜空中的星星，追隨着月的身影，天真的心性中感覺不到月的乖懷。偷偷地爬上星的翼角，離得月宮近些，近些，再近些。看看月宮的門是否已經關上，醉倒在門外的蘇大才子的衣角上是否也沾染了桂樹的香氣。流溢在詩卷上的文辭還在纖纖的笛簫聲中打發着夜的寂寥……

我，還有這夜的沉寂，爲何就連吹過的夏日香風也不願跳躍出太大的響動呢？月是寂寞的，樹是寂寞的，花也是寂寞的。樓影迷離下，幽暗的風光割剌着夜的黑暗。我穿行在他們的愁緒中，想把他們的心事翻開。可黢黢的暗影中，爲留下被風抽乾的月季花的委屈。奼紫嫣紅的花朵鋪開了美麗的夏季。層疊的花蕊也把人的豔羨勾起。每每把陶醉的目光投向這些花枝，就像迷醉的帝王在欣賞翩翩的舞姿。然而，無情的乾熱風阻擋了美豔的花姿。有些黯然的灼傷也刺痛了欣賞者的心。我相信對於這些美麗誰也不會用馬嵬坡的殘忍去面對。可是，面對烈日給它帶來的傷害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好在夜晚來臨，沒有陽光的濃烈，夜露，也會用自己的溫存將受傷的花瓣輕撫。還有我的心化作的那滴水，願意用不消逝，永遠安慰着受傷的靈魂。

我就像夜的朦朧，將花的衰容遮掩，這些歷來就很注重自己的外表的可愛的精靈啊！你們的心該是怎樣的淚滴呀！玫瑰，秀秀，薔薇，這些替代了春花將夏日帶向輝煌的聖物啊！你們是否能承受大自然一樣給你們帶來的無情呢？一生注重形象的李夫人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看到自己病中的樣子。可是，你們卻做不到，無論你怎樣雍容華貴到憔悴不堪人們都要從你們身邊走過，將你們的一生的軌跡打印在心裏。唯獨這黑夜，能把這些時間給你，讓你們思考歲月的沉浮中去如何應對。

美顏的容姿，妖冶的神態，千萬個癡人的傾情。唯有這夜將其歸於沉寂。我走過身旁，不敢靠近它們，因爲這些美麗的花枝下還有令人敬畏的花刺。或許，那是警醒人們去尊重可遠觀不可褻瀆的警示吧！

或許是沉思，或許是安睡，夜光中模糊的樹木，花草，連城了朦朧的一體，就像我們在別人的眼中也是夜的因子一樣。隱匿了自己的張揚，在黑暗中才能真正的找到自我，享受自我。

人如花，花似人，共依這片朧月，共享這片寂靜。失落也好，悵惘也罷，在這黑中，我們纔會真正認識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