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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田野深處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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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休寧臨溪的下村,房子不大,環境卻好,推開東邊的窗就是一片廣袤的打田野。走出自家的門,就是通往田野的小路,小路旁長滿了狗尾巴草,還開着野生的半邊蓮,飄着蒲公英輕盈的小白傘,有蝴蝶有蜻蜓有許多叫不出名的鳥雀。還可以呼吸到清新的空氣,聞到醉人的稻花香,在這樣的田野間漫步,實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漫步在田野深處的抒情散文

有不少人喜歡在田野裏漫步。記得最清楚的是一對在臨溪的政府機關工作的中年夫婦、兩個前幾年從鄉鎮領導崗位上退休的花甲老人、一個子女都大學畢業找到好工作的在家賦閒的老木匠。那對中年夫婦漫步時總是步子緩緩的,相隔得很近,輕聲細語的'。兩個老幹部是從來不發出語聲的,他們總是一邊行走一邊思考的樣子。那個老木匠在田野間彷彿是小跑着的,匆匆忙忙的樣子。

我也喜歡在田野裏漫步。不過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漫步的時間一般都在晚飯後,而且總在村莊附近的寬闊一點的田間路上往返。我喜歡在晚上八點之後來到田野的深處。因爲這時候村莊基本安靜了,聽不到遠處石子場爆破的聲音,聽不到公路上拖拉機的聲音。看到的真是萬家燈火啊。特別是田野北端黃山學院的大樓,好像是綠海中的巨輪正徐徐往眼前駛來!腳下的小路長滿了草皮,鬆軟得很,踩在上面,就如同踩在純羊毛的地毯上。有小風吹過草的莖葉,發出嗚嗚的鳴叫。幾隻野雁受到驚嚇,撲棱棱飛向遠處。一隻鷺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叫,咕咕——咕咕,聽得我心裏顫顫的,聽得自己的呼吸促促的。

發現我喜歡夜間在田野深處漫遊的是一個捉黃鱔的村民,下村好幾個捉魚的村民,他們白天在田野裏耕作,晚上就到田野裏來捉泥鰍、黃鱔。我真爲這片田野叫屈啊!她的身體裏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條經絡都成了村民的財源。捉魚的村民的小竹簍裏的黃鱔只有一次性筷子般長短粗細了。那個村民就是因爲發現了一條半斤重的黃鱔鑽進田埂的窟窿裏,用手去掏時,被塌陷的田?石夾住手後無法掙脫。剛好我漫步到田野,我幫忙了他。他說他太幸運了,如果沒有遇上我這樣一個夜間在田野裏遊蕩的人,他那隻胳膊恐怕就要保不住了。他甚至狠狠地發誓,再也不捉魚了。他說那條半斤重的黃鱔是有鬼的,這田野裏的鱔魚快絕種了,怎麼會有這麼大個頭的呢?當時我以爲他不過一時衝動而已,可從那以後,還真的沒見他捉魚了,就連其他的捉魚人也來得很少了。捉魚人有了良心發現,是這一片田野裏小生靈的福音啊!

在夜間的田野裏漫步,很多次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走到黃山學院的圍牆外。黃山學院的圍牆好高啊。我想進去,但沒法進去,牆太高,我已經過了爬牆的年紀。即使老夫聊發少年狂爬上去了,也會被巡邏的保安擒住的。少時家貧如洗,年邁的父母是無法滿足我讀大學的願望的。參加工作後,通過自學雖然獲得了“享受國民教育同等待遇”的大學文憑。但是這非科班出身的大學文憑就是硬不起來!以至於我在一年多少次的填表中,始終在學歷欄內填上“中專”二字。望着牆內的燈火,聽着少男少女大學生快樂的讀書聲,我真替他們幸福啊。如果當年國家也有對大學生的扶貧措施,我就能在高等學府的知識殿堂裏浸潤幾年了。黃山學院新區的前身是一所林業中專學校。而如今,學院沿着大田野向南擴展,眼看就要和臨溪下村接壤了。田野裏矗立了堂皇的高等學府,這是田野的幸福,是百姓的幸福!

田野深處,很突兀地立着一個亭子,是爲了方便農民勞動的間歇休息用的,有時候農民們到了天黑時仍未完成一天的農活,也會將農具擱在亭裏,第二天繼續勞作。8月7號的晚上,我漫步到了亭子旁邊,因爲白天看到了休寧一個老作者寫的關於遠去的農具的文字,出於好奇,我想推開亭子的門,親手摸一摸那被勞動的手磨滑了柄的農具。奇怪的是,亭子的門被什麼東西從裏面頂着。我猛的一推,門嘩的一下開了,那塊頂門的木頭也倒在地上。我聽到了一個女子的驚叫“啊!”接着又聽到一個男子的斥責:“幹什麼?出去!”我知道我是《紅樓夢》第四十六回那樣“尷尬人難免尷尬事”了。我趕快退出來,把門帶上,我走到離亭子大約2o米的地方站下來。心裏猛地一激靈,今天是農曆七夕啊!“每年七月七,成羣的喜鵲在天河上邊搭起一座橋,讓牛郎織女在橋上會面。就因爲這件事,所以人們說,每逢這一天,很少看見喜鵲,他們都往天河那邊搭橋去了。還有人說,那一天夜裏,要是在葡萄架下邊靜靜地聽,還可以聽見牛郎織女在橋上親親密密地說話呢。”想起葉聖陶老先生寫的《牛郎織女》最後一段,我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