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之與z的故事

z說，你們在這條路上走遠的時候，有種歷史的滄桑感，好像你們沿着這條路走了，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說，不會，我們總歸是還要見面的，z沒有接話。

按時間來計算的話，z離開公司已經有一週的時間，但週六晚上見到z的第一面，就像z已經離開了一年一般。z在公司樓下等了足足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我和x上車後表示深深的歉意時，z只是說，和阿龔談的正盡興的，你們卻下來了。我和x都清楚，如果換做是別人，也許早就沒有了等待的耐心，但是z不會，畢竟z不是一般的男孩子。

z大我三歲。記得z剛到公司的時候，他謙遜的稱呼我爲主任，當時，我並不知道比z還小三歲，我就大手一揮回z了一句，別，我最不喜歡別人稱呼職位，你還是叫我樂姐吧，他們都是叫我樂姐。這麼說完，z也的確稱呼我爲樂姐了。但在下午，當我開玩笑對公司採編部六七個九零後的說，你們這些九零後···販販，還沒說下一句，z打斷了我的話說，不好意思，我解釋一下，我不是九零後，我是85的。z剛說完，我就急忙道歉，叫z了一聲z哥。雖然z不讓這麼叫，但最終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堅持下，z還是在潛意識中接受了這個稱呼——z哥。

稱呼z爲z哥，也並非是因爲z比我大三歲，而是因爲z身上透着一股難以遮掩的才氣。在衆人眼裏，似乎z就屬於那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那類人。講起什麼，都是頭頭是道。對於這類人，我除了敬佩還是敬佩。

雖然對z的評價一直頗高，但是，我在z的眼裏，除了剛認識的時候，z大加誇讚了一番，時間長了，彼此都熟悉後，從z的口中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關於我的'一個動聽的話語。在別人的眼裏，z溫文爾雅，知書達理，說話謙虛恭敬。但在我的面前，z表現出的卻完全是一個憤世青年。他會直言不諱的說一個女孩爲婆娘，而這個婆娘，直指的就是我。他還會直接指着我說，lyl，你就是一個感情動物。在z的眼裏，我就屬於那種稍微情緒變動就會流淚的一類。而且淚一流，就很難止住。z走的當天，眼淚也落了下來，但是沒讓z看到，最後和z說起這件事時，z卻還只是淡淡一句，你就是一個感情動物。偶爾也會故意一句話把z“惹怒”，z就會瞬間暴躁起來，就像分分秒秒能把你拉進黑名單。奇怪的是，z這種暴躁，不僅不會讓你感到可怕，反而是想笑。所以，從認識z到現在，我寧願去相信，在別人面前謙虛恭敬的那個z是一張畫皮，真正的z卻是這個有些不正常的憤青，那麼，被z各種稱呼，也就接受的坦然了。

去找z玩，是z沒有離開公司之前早就定下的事情。當時z給出的承諾是，你們到我的地盤上了，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們。z說這樣的話，不止說過一次，每一次我也都會順着z的話去說，可是，卻沒有一次會去當真，我以爲z就像一些人說的改日怎樣怎樣就沒後續了。但z辭職後沒有四天，就打來電話對我說，這週六我開車去接你們來我地盤玩，一切給你們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接到z這個電話後，接下來的幾天就一直期盼着z說的那個日子的來臨。

和z在一起的兩天天氣總算懂情，z來接我們的前一天是在下雨，本來預報當天也有雨的，但卻是多雲，本來預報的第二天也是雨的，卻也是天高風清雲淡。

z來接的那天晚上，回z地盤的路上，因爲興奮，我一路不停的與z、x和c說話，z開玩笑對x說，x，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就把這傢伙扔出車外。x總算顧得我平時對她的照顧之情，替我說到，z哥，咱們暫且留樂姐一命吧！

到z的地盤上，z一切安排的果然妥當。當天晚上吃飯，四個人不知不覺差不多聊到近零點，在吃飯的空間，天南海北各種暢談，就像那寸空氣已經完全不是了經常呼吸的那寸空氣。回住的地方路上，也許是因爲深夜，也或許是因爲z的地盤本來人就稀疏的緣故，生平第一次，我深深嗅到了合歡花淡淡甜味的花香。直到現在，x都在自責，爲什麼沒有想到撿一兩朵合歡花留作紀念？

晚上睡覺的時候，z發來一條短信，你們晚上把門關好，明天可以晚起。因爲z這句話，我和x的確是一覺睡到了十點。直到z次日十點打電話時，我和x才懶洋洋的起牀。x起牀的第一句，就是充滿期待的問，樂姐，你猜z哥會帶我們去哪玩？我說，估計爬山，畢竟z哥曾經說過。但見到z時，z說，今天不去爬山，昨天下雨，我專門上山去給你們探了探路，山上很滑，你們兩個穿的還都是高跟鞋，我帶你們去四處賞景。

z說的四處賞景，的確是真正意義上的賞景。z開着車，載着我、x和c，我們一路上穿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魚塘，繞過了一條又一條的山路，穿越了一塊又一塊的田地，順着河，沿着山，一路美景盡收眼底。直到車最終停在了我開篇提到的那條z口中說的那條傷感的路上，四個人才止步。但當時，對於那條路，沒有一個人覺得傷感，四個人同時看到那條路，我和x興奮的尖叫了。直呼z把車停在那條路的入口處。z車停穩，我和x忙不迭的下車，感受那條悠長的路，一排樹延伸了很遠很遠，直到出現一個隧道口的盡頭，才似乎到了盡頭。

我對x說，x，你說，咱們這樣一直走下去，走下去，走到這排樹的盡頭，是不是就會隨着那個隧道口穿越了？x還沒答話，我就興奮的對x說，我要看看路的盡頭是什麼！說完，就朝着那條路往前走去。邊走邊招呼着x，x一邊叫着樂姐，一邊跟了上來。z和c下車，只是站在車門處看着走遠的我和x。我和x的歡樂笑聲在整條樹林中迴盪着，z和c只是站在車處遠遠的望着。最後，我和x走出了好遠的距離，我對車揮手大喊，z哥，你把車開來，我們去隧道的盡頭看一看。z聽到後，就把車開到了已經走出很遠的z和我的面前。

我和x上車，z並沒有直接啓動車，而是把車門打開，四個人就坐在車裏，聽着車裏飄出的淡淡的輕音樂，眯上眼睛，感受風吹葉動，感受鳥鳴風襲。那一瞬間，似乎世間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似乎自己就是那世間的一葉浮萍，把自己交給了萬物，讓它們去霸佔了那顆心靈。

幾個人大概在林間停留了20分鐘左右，z最終還是如了我和x的願，把車開到了樹林的盡頭，到了盡頭，是一片光禿禿的山路後，從心裏上有些失落，但再看來路，卻在身後又是一個被樹林形成的迷幻的深遠隧道口。z問，還要從此上山嗎？我們都表示沉默，z說，那就原路返回吧，我再帶你們走一次時光隧道。

返回的路上，時光隧道已經沒有了隧道的感覺，z的車速也多少有些快，除了時光隧道，雖然又走了好長一段路程纔到市裏，但就像一睜眼一閉眼時光那麼短一般進入了市區，接下來就是面臨着離別。

離別時，是在西流湖地鐵口，x堅持說，要目送z和c走，我說，還是算了吧，咱們不轉身，他們是不會離開的。最終，x見z和從的確是像我說的那般，就老實的跟着我朝地鐵口走去。x說，樂姐，你說z哥的車離開了沒？我說，你回頭看看，x說，我不回，你回頭看看。我說，那還是不看了吧！那一刻，心裏很清楚，無論回頭還能不能看到z的車在那裏，心都會涌上一大團憂傷。

一天零一夜過去了，我和x再次回到了各自的生活，z也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但z昨天發來的那句，“你們在這條路上走遠的時候，有種歷史的滄桑感，好像你們沿着這條路走了，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以後這句話只怕是再也不敢多看，每看一次，孤寂傷感就會疊加一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