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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帶着心事的香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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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最富盛的季節典藏,寫意着生命的純白與厚重,透着溫柔的滄桑靜美。

冬,帶着心事的香隨筆散文

於素白的冬晨,用虔誠的心去感知季節深處的祕密,用一抹指尖涼去輕觸那一幕幕冷落的詩行,塵世孤獨的況味在心中翻飛,超然又沉醉,靠近又疏離。

原來,生命的形態如此輪廓分明,生命的質地如此溫和恬靜,生命的成長如此燦爛豐盈。

——題記

心,遇上冬天,雖跳動依然,卻不免有些失溫。

素來淺眠,慵懶地接受着冬晨的第一縷光,幽魅的,冷凝的,發散出疏離的誘惑,別樣的可愛。

天空,一派荒悽的寂色,落在心底,心事惻然。這冷,這灰,是我最鍾情的陪伴,不被探究,不被打擾,透着隱忍的寧靜與安詳。高遠的天空,空闊的自由,把自己想像成一尾自在遊弋的魚,快樂亦順勢而生。也許,快樂真的簡單,一呼一吸亦能讓你對這個世界充滿感恩。

嗖地,一對鳥兒不知從哪個方向竄出,低低地飛,撲閃着翅膀,極有情趣地嘻鬧着。前邊的鳥兒不時回頭,翕動着尖尖的嘴似在示意,後邊的鳥兒便乖乖跟上,來一個真正的比翼雙飛,徜徉於屬於它們的美麗世界,多情而博大。這一幕,如此真實地滋生於這個情意寡淡、真假難辨的世界,如同春日的綠意延綿,如同夏日繁花次第開放,如同秋日漫山遍野的楓紅,足夠溫暖,溫暖得讓你落淚。

推開窗,如煙似霧的朦朧,那份輕薄的美比先前更真實了些,淡淡的驚豔劃過驚喜的眸底,只是不敢出聲,生怕擾了這如夢如幻的仙境。潔白的霧,朦朦朧朧,渺渺茫茫,悠悠漫天,嫋嫋騰空,簇涌着往高處伸展,暈開無盡的迷濛,與地同,與天接。這雲纏霧繞的糾纏,溫婉又柔和,有着永遠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和依戀。

霧籠遠山冬日淡。往日蒼翠厚重的山巒,已被重重朝霧換了裝顏,煙紗輕籠之下,是你看不到的深遂。這一片延綿浩渺的煙波翠,少了往日的堅韌挺拔,收斂了頂天立地的威嚴,卻融入了另一番清新柔美的意境,一派詩意純淨。誰說冬日枯蒿一片,誰說冬日蕭條滿布?它,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在詮釋着生命的美麗。它,存儲着你無法想像的強大隱忍,終會在適宜的時節盛大地爆發。

近處的阡陌,縱橫交錯,依稀可見它靜默的骨骼上綴着的點點綠意、片片枯黃,言說着生命的真切。這看似氣數已盡的腐朽與破敗,卻潛藏着生命的不屈,美麗依然。想像着,兩顆心在紅塵阡陌中交織重逢,又不得不被時光推着走向再不復見的未知,不念美好,不數離殤,將過往放得一空再空,讓孤獨的自己在歲月的風口浪尖之上悠然而走,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問永遠。多麼心疼的獨自。

天,愈來愈亮,世界似乎仍是昨日的模樣,不用心你不會發覺那些細微的改變:葉兒又飄落了多少,河水又漲了幾分,誰人在來去匆匆,天地間的喜怒哀樂正怎樣地此起彼伏?一切,只是隔了一夜,看似安然無恙,其實骨子裏已面目全非。隔夜的茶,夾雜着陳腐的味道,帶着頹然的美與哀愁。隔夜的容顏,不再光鮮亮麗,滄桑而憔悴,有皺紋像小蟲般在臉上蠕動,不忍直視。隔夜的愛情呢,昨天還覺得無限的美好,今日想來亦只是被虛擬和擴大了的沉醉,將心壓得沉甸甸,想逃,又不能。

鳥兒開始活躍,吵着,鬧着,追着,唱着,每一次振翅都是希望的滋生,每一聲歌唱都是快樂的傳遞。這羣精靈,好似害怕這冬天過分的安靜,於是不肯停歇,拼命製造着一些騷動與生機,有的在霧霽冥冥的空中低徊,有的在稀疏細長的枝丫棲息,有的在空曠的田野尋尋覓覓,有的在田線杆上蕩着鞦韆,歡快又恣意,在無窮天幕中劃過明快張揚的詩行。

眼前,樹木高高低低,雖淡了春日的生機盎然,片片蒼翠卻永遠佔據了主位,經晨霧溫柔的浸潤更顯清翠欲滴。有片片蒼黃參差於枝葉之間,沒有花朵的色澤,卻有着花兒一樣的明媚與閃亮,煥發出這個季節稀缺的淡暖。風吹葉落,有葉兒飄飄灑灑兜兜轉轉依依不捨,卻看不到半點的憂傷,恰似那點點相思醉,凌空美麗。

一抹豔紅,在鄰居家的窗臺肆意地生長,圓滾滾的露珠在花瓣上微微震顫搖搖欲醉,發出晶瑩透亮的光,若一雙雙明澈無比的眼睛,在瑟瑟寒風中顫顫悠悠地新奇張望,與季節來一場較量,似挑釁,似炫耀,很是得意和歡欣。

大霧散去,天空、大地、山巒、房屋、人羣,世界輪廓開始清晰,陽光淡淡攜一身微涼微微探頭。雲翻霧罩之中,隱隱綽綽的紅牆黛瓦,透着塵世獨有的煙火氣息,溫暖,依靠,安靜,靜默於天地之間,一切如此天造地設恰如其份。

此時,絲絲縷縷的風正掠過肌膚穿過髮梢,輕柔,冰涼,是綿裏藏針的疼。而陽光,雖感覺不到溫度,卻難掩其嫵媚的光亮,點滴滲透,穿透寂寞的心牆。陽光下,一張張生動美麗的臉,一個個蹦蹦跳跳的身影,一聲聲鏗鏘從容的腳步,繪成冬日最燦爛的風景。原來,浮世滄桑,終是誘惑重重。

不經意間,世界開始涌動。樓梯間,開門關門的聲響提醒新的一天已經開始,大人小孩匆匆出門。空氣中,機器轟鳴,車輪滾滾,很是激越嘹亮,小販們帶着各色方言的叫賣聲更是此起彼伏、抑揚頓挫。阡陌縱橫的田間地頭,農人們頂着嚴寒開始了辛勤的勞作,雞鴨牛羊也趕來湊熱鬧,四處上躥下跳。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羣,熙來攘往的車流,熱鬧非凡。生活繼續得馬不停蹄,有些東西是季節的寒冷阻擋不了的必然存在,所有的奔波,所有的匆忙,終將與生命同在。

雲開霧散,風兒卻不曾停止千里萬里的追逐。動盪的葉兒,顫抖的花瓣,飛揚的髮絲,飄逸的衣襟,凌亂中透着無以言說的空靈與自在。你有你的凜冽,我有我承受與消化的方式。無論怎樣,我都要陪着你將塵世中一幕幕的戲傾力演完,好壞不論,至少曾經也是戲中的主角,至少曾經如此勇敢。

時常問自己,世上有什麼東西能永遠保鮮不會過期?食物、青春、情感、容顏……都有一個終要過期的時間和空間,而且都不會太長。曾經兩小無猜的同桌,好吃好玩的共同分享,不分你我,上學放學都膩在一起,似乎永不會離散。初中那會我們去到了兩所不同的中學,便開始書信傳情,想方設法不曾斷了聯繫,那白紙黑字的情誼開成了心靈上最美的花朵。假期的小聚,尤爲珍貴和美好,我們一同做着飯菜,聊着學習、理想,聊着改變,卻不曾想最後斷了聯繫。也許是我太懶,也許是她變了,總之,那份友誼再回不到從前,我們都有了更適合自己的環境,交了新的朋友。至今,仍會懷念那段最單純美好的時光,但是不再期待重逢和相聚,即使在大街上遇見,我亦會淡淡地匆匆別過,或乾脆當不曾相見繞道離開。因爲,我害怕那樣的遇見,更害怕曾經單薄的回憶支撐不起如今空冷的現實。我們,已不適合見面,只適合偶爾的惦記與懷想。

天冷了,自己似乎更懶了。寂寞覆蓋了紅塵,心蒼茫一片,好似在沙漠上行走。近來,最習慣的姿勢,是捧一杯熱茶在手,懶懶地蜷縮在椅子裏,感受着爐火傳遞的溫熱氣息,面對着滿是輻射的電腦,不看,不寫,亦不聽,只是發着愣,不時有茶的清香瀰漫,惹我靜靜地流淚。這樣的時光,泛着素白的光亮,也是好的,只是分外孤單,唯自己和自己黯然消魂。懷念着曾經的青澀與心悸,竟無比感激,亦滿滿哀傷、滿心歡喜。

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看着街景,或冷清,或繁華,或破敗,或華麗,總能讀到歲月凝重的呼吸。這一切雖然流俗,但真正的人間正劇,是渾然天成水到渠成的真實演出,沒有彩排,沒有預演,不可複製,所有的人與物都是如此實在而穩妥。

冬日的街道,顯得冷清許多,人們都被這寒冷堵在了屋內。稀寥的行人在被雨洗過的街道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足跡,有的遲疑,有的從容,有的沉重,有的輕快。那些天真無憂的孩子,心中卻藏着一團火,毫不懼冷,上課的鈴聲逼近,他們還興高采烈地在雨中嬉戲,小臉凍得通紅,笑容似花兒般燦爛,想要將這簡單的快樂拉得最長,哪怕只是多一分、一秒。是否,他們也懂得,屬於他們的童年時光不會很久,快樂亦不會單純很久?

那一片正盛開的月季,頎長的枝幹,碩大的花朵,開得驕傲且冷落。行人匆匆,忍不住回眸,好奇她的倔強,探尋她的美麗。但這樣的注視不會太久,因爲她們只是一朵花而已,開得如何絲毫不會影響他們的生活。這月季,是開給自己看的,是塵世無心的點綴。她們,或粉粉嫩嫩,或紅紅豔豔,或清新的黃,終是不勝涼風的嬌羞,一瓣,兩瓣,三瓣……若一場花瓣雨紛紛揚揚,若一場香凝雪悠然而墜,醉舞人間。

成排的樟樹,依然茂盛的樹冠,依然挺拔的樹幹,依然翠綠的枝葉,沒有了春的輕浮招搖,沒有了夏的光芒萬丈,沒有了秋的長風浩蕩,卻是低調的溫和。看,那叢叢的枝葉在風中起伏擺動,一浪蓋過一浪,微微的,柔柔的,不追趕,不遲疑,卻永遠鮮活地躍動着,透着詩意的潮涌,極盡柔軟,極致婀娜,生動萬分。這層層疊疊的涌動,讓你能讀到這個季節別樣的馨柔。

匆匆的人流,雖是換上了冬裝,卻依然是令人眼花繚亂的紅男綠女,他們不願被臃腫束縛,在努力維繫着春夏的輕盈與亮麗。穿了薄薄絲襪的女子,瘦高的個子,扎着馬尾,忒長的腿被裹在黑色性感的長靴內,配着黑色短褲,小巧精緻的臉被風吹得有些蒼白,蒼白得有些落寞,纖長的手夾着一支細長的女式煙,似乎在不耐煩地等待着什麼。這樣的女子,不能用簡單的風塵二字來形容,更是風情,風情到讓人覺得墮落亦是一種美,美得令人窒息。

愛上一個人,很難。適應一個地方,同樣需要很長的時間,長到自己亦無法說得明白。時常,於陌生的城市感覺到孤軍奮戰的深度疲憊,一個人從家門口上了公交車,不問去哪,也不理會那些陌生的臉孔,只是專注地盯着車窗外,看天,看地,看人,看一棵樹或是一朵花,只爲尋找似曾相識的風景,讓自己融入這陌生,給自己一個堅定的手勢,爲自己找一個安心的理由。直到車上的人全都下空,司機說着終點站到了,纔回過神來,臉上是自己無法看見卻無所遁形的落寞。而後,又隨意上到一輛公交車,在這個城市飄來蕩去。終究,是陌生,是再也回不去的熟悉。

不習慣打傘,任冰涼的雨如鍼芒刺在臉上、身上、眉宇髮梢,刺骨的寒意讓身心變得遲緩又麻木。那連綿的雨,是多情,抑或憂傷,是歌唱,抑或哭泣,點滴敲打於心,有風唱和,漾開冷冷的空靈,心被放逐得毫無重量。前方的路,是深深淺淺濃濃淡淡的溼痕,若歲月涼薄,若時光之傷,若情路坎坷,若記憶斑駁,在貌似平靜的內心安靜地沸騰,不爲人知。

死,是讓人忌諱卻總能在腦海中頻繁浮現的詞彙,真的不害怕,卻害怕生命太過寂靜的蒼老,不曾轟轟烈烈,不曾傾情而綻,便已在不知不覺中老去,連記憶都不曾留下。握緊掌心,才發覺無處着力,只剩空空如也。驀然回首,唯舊夢依稀,再不是你嚮往的華年。多想,像無憂的孩童安靜地睡去,閃爍的淚光亦鋪滿幸福的晶瑩。

徜徉於市井的煙火,存活於凡俗的熱鬧,一直期待能做丁香一樣的女子,淡淡的,柔柔的,單薄的,樸素又安靜,古典又從容,不珠光寶氣,不光芒萬丈,不媚於誰,獨自憂傷,獨自憐愛。卻奈何,一路沉寂,只是荼蘼花開,拼一生的花香,不留後路,亦沒有後路,可我永遠不能將這種心情描繪出來。我想,誰也不能,永遠不能。

“……你問我何時歸故里,我也輕聲地問自己,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窗外的天空,飄蕩着齊秦經典深情的歌聲,讓冬日的情愫一深再深。於冷冷的冬,感受天地的沉靜與蒼涼,感受生命的隱忍與退讓,才覺指尖輕觸的時光,從容,恬淡,靜謐,安祥。

這個冬,尤冷,卻是帶着心事的香,需要懂得的人去慢慢體味。心情,能否暖一些,再暖一些,暖過那姍姍而來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