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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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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於我而言,是一個不太喜歡的季節。

《冬天》散文欣賞

羸弱的身體到了冬天,從腰部開始往下一直冰涼。不敢穿時髦的短裝,不敢穿可愛的短裙。到了冬天在女伴面前,甚至不敢說出自己穿了幾條褲子,怕人取笑。晚上睡前,泡了腳未穿襪子,倒水、上牀、鑽進被窩,就是那短短的三兩分鐘,腳丫子已經如涼透的冰,沒了溫度。

然而寒冷的冬天,卻是讓人容易靜思徜徉的季節。

朱自清的《冬天》裏,他想着兒時父子圍着暖鍋吃熱豆腐的情景,念着應朋友之邀於西湖夜遊的情景,夢着於台州山城和妻兒一同共度殘冬的情景,突然感悟到,冬天無論怎麼冷,無論怎樣的大風大雪,朱自清的心上一直是溫暖的,因爲那父親,因爲那朋友,因爲那一家妻兒的相依相偎。

人生恍惚間,已經過去了一半。經歷過生死臨界的我,沒有想過自己要長命百歲,也沒有想過怎樣度過餘生。然而,總在走走停停中,希望能留住一個角落。而這個角落一直是純淨的,是不容褻瀆的。

以前,每天中午,只要天氣好,我們吃過午飯就會三三兩兩地去操場散步。正在搭檔的,曾經的搭檔,亦或是比較聊得來的同事,走在一起享受着陽光,訴說着生活的不易和那些曾經的記憶碎片。而今,上班快一個月了,走向操場似乎也是一種奢望,整個身心放在了工作上,不是爲了所謂的功利,只爲肩上扛着良心二字。同事笑着說:“阿蓮,悠着點兒,身體纔是自己的。”我苦笑,肩上有了責任,走進了這個角色,你如何放下,如何徹底地放下?面對孩子,拋卻所有,用一顆熱誠的心去面對他們,感受他們的成長,享受它們的天真與快樂,或許這樣,自己纔會忘卻那些不易,那些不公正,那些不體諒!在我的眼裏,孩子的天空遠比那些成人來得純淨,來得真切!

那天,有個孩子,站在班主任面前。母親來了,他犯了錯誤,似乎毫不在乎。母親流淚了,說起了孩子父親的操勞。孩子不屑地說:“在我眼裏,我從來沒有當他是父親,他總是不分青紅皁白地打我。還有奶奶,竟然在一邊看着冷眼,他們愛我麼?” 聽着這個孩子的.話語,我上前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說:“孩子,不說別的,我覺得你就比我幸福多了。你有奶奶,可是老師連奶奶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說父親吧,他在打你,他也是一種現實的存在,他在關注你,而我,卻是一種生死兩隔的無奈。”不過,那個年少無知的孩子,如何能夠感受到親人對他的重要?

這幾天氣溫驟降,大家都從儲櫃裏拿出厚厚的衣服、高高的靴子,看着大家在風裏匆匆行走的身影,感覺冬天似乎一下子就臨近了。自然的寒冬,我們可以添衣加襪,然而有時心裏的的寒冬卻無法捂熱。那個孩子,他的世界裏,奶奶是冷漠的,父親形同陌路,他的心裏只有母親的嘮叨 。因爲他的某些舉動,以致於班級沒有任何人願意和他做朋友。而我們將用怎樣的心去溫暖他,促動他?——不得而知。

想想自己吧。每到節日,夜裏夢迴父親總是如期而至,他好像從來不曾離開過。曾經的兒時,冬天是不冷的。白天有暖陽曬着,靜夜有爐火伴着。每到年關,家裏做糖、做豆腐、炸油豆腐,炒瓜子花生,殺豬殺雞宰鴨。家裏愛吃燉豆腐,前一天的晚上,父親拿過幾塊豆腐放在一個小匾上,匾就擱在了大門口屋檐下整齊碼好的柴垛上。黑暗遠去,黎明到來,等燉鍋裏飄來肉味的濃香時,豆腐已經燉成軟軟的窟窿豆腐了。我們肚裏的饞蟲就勾了出來,一個勁地往嗓子眼冒,生怕自己會少了應有的那份。那豆腐是母親做的,那凍豆腐是父親弄的,多好!

工作了,在一個山村初級中學,遠離城市的喧囂。三個年級六個班,二十幾位老師,幾乎全部住校。單身的一羣,每天吃着學校的小食堂。成家的,夫妻都在一個學校。他們住新宿舍,而我們一羣單身的在食堂的樓上。每天,那些夫妻老師也不在自家房間做吃的。買了食材就在學校的食堂弄,拿一個小爐子,切上肉,放上新鮮的一點紅蘿蔔塊,外加黃黃的朝天椒。火爐很旺,一會兒就香氣四溢了。我們在辦公室批作業,也被樓下的香味勾了去了。大家用膳時,一張大方桌,中間一個燉鍋,蘿蔔滾燙冒着熱氣,吃進嘴裏超辣,我們一邊斯哈,一邊直叫舒爽!一晃十六七年過去了,那燉蘿蔔的香味似乎還在鼻子邊上拂過,一點也沒有消散。

生命有時冷漠,如成人的天空,也如孩子沒有溫暖的世界。生命有時溫暖,如朱自清筆下的冬天,如我兒時冬天的燉豆腐,獨身走上社會時的那一鍋燉蘿蔔。不過,我覺得真正能夠溫暖我們的,還是我們自己!別人給你的世界,你無法改變,甚至有時候你只能承受,然而能夠改變的只有我們自己,讓自己坦然,讓自己從容,讓自己樂觀,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強大,一切的外在纔會退卻而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