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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春天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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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是倒春寒,清明時節,北國飄雪,豫南信陽是冰風冷雨,瞅着門前的梧桐樹在灰色中掙扎着萌芽,又在溫暖的陽光下漸漸舒展新綠的葉兒。我還在爲身體的不適心煩、焦慮,直到4月14晌午,好友浮塵在電話裏說:“春光恁好,別悶在屋裏,明天8點半,我帶你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感受春天散文隨筆

我想,前幾天因爲老鄉王乾母子患癌症,爲治病,把房子和店鋪都變賣了,還是陷入困境,我找浮塵幫忙,再次面向社會呼籲援助。他跑到王乾婆婆租住的房屋裏拍照,以便更具有說服力,希望能得到人們援助。浮塵走了,王乾的婆婆來問:“妞兒,剛纔來給我照相的人是誰?他給我孫女200塊錢。”我說:“他好像是咱平西辦事處的,幹過不少這樣的好事,200塊錢是一顆善心,您就收着……”我想到這些,便說:“好哇!”

4月15日多雲,浮塵駕車如約而至,我們一起上好友讀吧辦公室裏。浮塵說:“咱們一起上潢川縣傘坡鎮,王香鋪村小學,看陳有發,他是個民辦教師,有38年教齡,因爲突發冠心病暈倒在講臺上,病治好後,新來的校長怕他還會突發病而擔責任,把他辭退了,每個月給他500塊錢生活費,怪可憐!”

讀吧說:“民辦教師等於是教育局聘請的臨時工,轉公辦教師可能需要條件,要不然他有38年教齡,咋還是個民班教師?按理說教一輩子學,這待遇是讓人寒心,可咱有啥能力幫助他?”

浮塵說:“實在沒能力,不去潢川了。梅芯沒去過郝堂,咱帶她去。”

讀吧笑着着爲我和浮塵泡杯毛尖茶。我捧着茶杯,心裏想到4月13日那天,信陽記者在微博裏報道大腕雲集信陽郝堂,進行2014年度華文最佳散文獎,2013至2014年度新經驗散文獎頒獎典禮。我真想盡快走進神往已久的郝堂,目睹她的風采。嗅着毛尖茶清心潤肺的清香,輕輕啜一小口,說不出的苦澀,分鐘過後,滿腔清甜,這也許就是春天的滋味,從徹骨的寒冷裏走來,把清香和甘甜帶給人間。

沒想到浮塵會帶我去郝堂,郝堂是河南省,信陽市,平橋區於2011年建立的新農村樣板,以山水,茶飯,荷花出名。我們從市裏出發,沿溮河大道走,路南邊是青山,路北邊是溮河。我說:“這路上風景真好!無論望哪邊,都很怡情養眼。”

讀吧說:“梅芯都快成古墓下的兵馬俑了,以後多出來走走,認識你幾年了,你給我的印象就不是個女人,是哥們。”我不在乎他的話意是褒還是貶,只想望那臨水的垂柳,任由春風爲她梳妝,溮河碧波涌動,好像在深情吟誦:“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的絕句。我的心情既激動又興奮,這是溫暖如春的友誼帶我走的路,感覺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只是這段路上的風景要我看見濃郁春色,感受世界的心境不同而已。

走到溮河安橋,浮塵調轉車頭左拐往東,安橋南頭山坡下立塊“郝堂茶人家”的木牌。我把頭探出車窗,聽山地裏的蟋蟀聲,嗅着泥土的芬芳,用心觀望沿途風景,路邊上油菜正在落花結莢,田埂上野草放青,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異彩紛呈,紫雲英最奪人眼目,溝溝溜溜都流淌着清亮亮的水。藍莓園裏,棵棵藍莓樹上都開滿白色小花,蜜蜂忙着朝花心裏鑽。讀吧說:“等到五月份再來看郝堂,這路兩邊都是格桑花,可美。”

“三月風,四月雨,五月花盛開,誰五月來信陽郝堂,誰有豔福!”我思想着,看到了石頭砌成的高臺上掛着木板,木板上用黑油漆寫着“郝堂村”三個大字。

進入郝堂,我聽到讀書聲,好奇地四處張望着說:“學校在哪兒?”浮塵說:“插五星紅旗的就是郝堂小學,學校有飲水機、電腦、圖書室、教學設施等等一應具有。”我環視郝堂,郝堂三面環山,羣山起伏,房屋建築多數都是白牆黛瓦,古典風格,還有黃泥和茅草抹牆的土房,忍不住說:“郝堂真美!有衛生間嗎?”浮塵說:“走,我帶你去。”我們由教學樓後繞過,他指着一大片青竹說:“那竹子旁邊就是衛生間。”我望着衛生間的用料和建築風格,心想:“這衛生間咋恁高級?有點兒像小茶館。”

下課鈴響了,操場頓時熱鬧沸騰起來。我瞅着郝堂小學教室,想起自己上小學的時候,土坯牆茅草屋是我們破爛不堪的教室,沒有課桌,老師教我們把書本放在腿包上。颳風下雨天,我們赤腳好不容易跑到學校,老師擔心教室會在風雨中隨時倒塌,臨時宣佈停課,就是這樣的壞境,很多農家孩子想走進校園上學,也是奢侈的夢想。幾個小姑娘嬉笑着在我身旁跳皮筋,任由童心肆意奔放,跟着小姑娘們一起跳,我高興得伸開臂膀擁抱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擁抱這清新美麗的春天!

孩子們回教室上課了,我跟着浮塵走到青山腳下的水漫石堤上,看堤岸上的櫻花隨風飄落,聽流水、蛙鳴、山風、燕雀和湊的交響,感覺春天是本畫冊,得來不易,這一頁光景要仔細打量纔好。

我們同行四人,唯獨我是頭一回走進郝堂,把自己插在他們中間,彼此之間距離拉得不近不遠,只要能瞧着他們的身影就行,感覺孤獨,亦無不好。走在山腳下的石徑上,花蝴蝶,水蜻蜓在眼前飛來飛去,我只喜歡鮮嫩嫩的刺芽篷,酸罐茼,青青的桑葚果,都是我年少時舌尖上的春天,忍不住伸手摘來,嚼着回味屬於我人生那個已漸行漸遠的'春天。

連綿的青山延伸向遠方,山腳下流水長,石徑長。我們走過一段下山路之後,又踏上走進郝堂村裏的石堤,流水歡快依然,情不自禁地跟着唱: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響

跳下了山崗

走過了草地

來到我身旁……

記得還是在2013年“星火盃,全國文學作品徵文大賽研討會”結束的那天晚上,文友門跳舞歌唱,尤其是同鄉文友樊傑唱歌可好聽。我也想唱,但因爲身體不適,連發聲的力氣都沒有。今天,我應該感謝這美妙的春光,再次傾注我激情歌唱!

可多小田螺吸在淺水處的石頭上,我伸手撿了一大把,浮塵回頭看見了,說:“趕緊放回去,它們會死的。”我曉得田螺的生命很頑強,害怕他們說我沒公德,還是把田螺放進水裏。轉身瞧着幾個老人坐在樹蔭下悠哉地喝毛尖茶,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磨盤,磨盤上還有個青石滾,想起孩時和小夥伴常坐在石磙上唱:“老公雞上磨盤,男孩不跟女孩玩。男孩愛花也戴花,女孩愛花結南瓜……”突然感覺屬於我人生的那個春天並未走遠,還留駐在內心深處。

緊跟着浮塵走進茅草護牆的農舍,門頭上掛着一面鏡子,當地民俗稱爲“辟邪”鏡。屋檐的土坯牆上掛着斗笠、蓑衣、大蒜頭和又幹又髒的紅辣椒,這是我們淮南的鄉土風韻。

“醒竹伴蟬影,睡蓮聽佛聲。”我正念對聯,好幾個老太太笑着從“禪茶研究院”裏走出來,令我驚訝。讀吧說:“郝堂來客不稀罕。”

我想瞧荷是否登場,浮塵說:“荷還沒出來。”我說:“瞅那荷塘裏的污泥也行。”他笑着帶我走進一條小水泥路,路兩邊是郝堂人家,有好幾家都在狗頭門樓上掛着大紅燈籠和不同的招牌,比如:“茶好,湯好,四季店如春。飯熱,茶熱,八方客常暖。”門口的櫻桃樹上掛滿青澀的果子,小貓,小狗眯縫着眼在樹下打瞌睡。母雞從柴草窩裏跳下來叫:“咯咯答,咯咯答……”還有外國佬打扮得很文藝的模樣,扛着大鏡頭朝打瞌睡的老漢瞄準。我瞧着老漢古銅色的臉龐上滿是褶皺,滄桑不亞於羅中立的油畫《父親》。我想,老漢一生操勞,終於在春天裏停歇了,還能成爲藝術家眼裏的風景,真好!

走過郝堂人家,走過櫻桃樹,我走近了一大片水塘,風吹水波盪漾,一羣羣鴨子在水裏演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細看,有少許將才衝出水面的荷葉尖,一些殘敗的老荷杆子和脫了籽兒的蓮蓬自覺地棲息在水塘邊沿,方纔明白荷不嫌棄污泥的道理。我站在荷塘邊的石頭上想,四季輪轉,春回大地,草木滋育,百獸繁衍,春天真好;想那對患癌症的母子和那個在講臺上站了一輩子民辦教師,以及正在飽受苦難病痛的人們,依然熱戀這天地歲月,渴望人間有愛,祈願他們能挺住,熬過生命的寒冬,等待屬於自己的春天!

是誰飄逸的長髮和紫花裙裾勾引了我的視線?扭頭看,大片紫雲英裏有美女在拍照,盛開的紫雲英似一匹匹華貴的緞錦,姑娘擺着風情萬種的姿態,男攝影師認真朝她瞄準的樣子很可愛。不遠處,站着兩個小夥子望着姑娘變換的姿態竊竊私語,我大聲喊:“小夥子,羞不羞?”小夥子靦腆地笑着說:“姑娘賞心悅目,人人都喜歡。”是呵,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美麗的姑娘裝飾了我們的春天,誰能不愛這歡躍的春風呢?

“雨下大了,快走,回頭再來郝堂瀏覽葉楠白樺念館。”同行的美女朝我揮手喊。不得不跟着他們走,不過,我走的很慢,發現柔情似水的郝堂沉浸在煙雨中,毛毛細雨灑在臉上可得勁兒,將走幾步,遠遠望着荷塘那邊有架水車。70年代,水車是我們淮南莊稼人的農用工具,古老而又原始,如果不是在這裏見到,我已經想不起它了。記得童年的夏天,大人們在火辣辣的日頭下車水救莊稼,我和小夥伴站在水車旁巴望着父輩們放工,等着他們放工下水車,我便和小夥伴爭着朝水車上爬,比着唱車水歌:“小小水車五百頭,桑樹踩子松柏牛。水車走過塘和堰,累倒多少好漢頭。鑼鼓一敲咚咚響,水車歌兒滿山揚。田裏秧苗格外青,下秋定是好收成。想吃蘿蔔得刨根,吃水不忘挖井人。要是沒得共產黨,新中國他難建成……”

山水環繞的郝堂是清淡、古樸、靜謐、自然的,她不僅蘊含禪茶文化,更是一本中國鄉土,於我是天趣,見郝堂一面,再也難忘。陶淵明在皇糧國稅繁重的朝代,對現實不滿,描繪出世外桃源,是一種精神寄託。我很佩服這位有遠見的智者,而今,真正的世外桃源在社會主義國度的春天裏誕生了。我高興得伸開臂膀擁抱郝堂這個世外桃源。由衷感謝友誼,引我擁抱浩蕩春風,願這浩蕩春風吹遍世界,溫暖人間每一個苦寒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