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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迴香巴拉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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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沿着江堤,漫無目的地尋找,說不清自己遺失了什麼。彎柳,小船,泊岸景色,平添了行旅的孤清。

夢迴香巴拉散文隨筆

鐘聲,從山水相連處傳來,一下又一下,撞擊着心靈。秋露漸濃,伴隨着江南晨霧的飄散,散漫的思緒清晰了起來,香巴拉,傳說中神仙居住的地方,那裏有我的牽掛。

雪花飛揚時節,不修邊幅的我又來到了香格里拉。寬闊的草原鋪上了白雪,馬兒在雪縫間悠閒地尋找枯黃的草,羊羣從天際奔來,溫暖着我的行程。依山而建的鬆贊林寺屋頂上鎏金銅瓦在冬陽下熠熠發光,穿着漂亮藏袍的藏民們集聚在鬆贊林寺大殿前的廣場上。昂揚的鼓點聲、悠揚的法號奏響,鬆贊林寺最重要的佛事格東節跳神開始了。

走出大殿,竟然與一位藏族女孩撞了個滿懷。女孩的頭飾上沾着雪花,紅紅的臉上掛着汗珠,我正要道歉,她卻笑了,深深的酒窩帶着一股冬日的陽光,用手做了一個友好的動作,步履匆匆向跳神處走去。

我只顧拍照,不知不覺裏被擠到一位藏族女孩身邊,她對我一笑,明亮的大眼,一對深深的酒窩,竟是佛像大殿外被撞的女孩。藏族女孩告訴我面具的內涵,真是意味深長。

莊嚴的法號沒有將我的腳步羈留在鬆贊林寺,我去了碧塔海。冬日的碧塔海結滿了冰,原始森林穿上了白色的冬裝,冰凌掛在樹枝上,積雪在腳下“咯吱咯吱”地響,深深淺淺的腳印留在湖畔。

清脆的笑聲在耳畔響起,七色花開的香格里拉夏日,我的女孩猶如天邊的霞,燃燒了她自己也燃燒了我。策馬奔馳在草原,放縱藍天白雲下;清澈的湖水盪漾着她凝眸的靚影。藏歌沿着迂迴彎曲的路,漸漸地將我們淹沒……

回到下榻的旅舍,香格裏拉縣城裏已是萬家燈火。熱熱的酥油茶下肚,刺骨的寒氣消退了許多。天氣冷,大家聚在客廳烤火喝酒聊天。我搓了搓手,把揹包往桌邊一挪,剛啓開青稞酒瓶蓋,卻被牆上的一張字條吸引。這是組團去明永觀賞梅里雪山的信息,落款有召集人的手機號碼和住宿客店的地址,看看期限,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忙撥打電話,可對方關機。不管了,先到對方留下的客店再說。

接待我的竟然是在鬆贊林寺碰到的藏族女孩!她笑了,一雙大眼裏閃動暖光,深深的酒窩盛着夜晚動人的色彩,紅脣白齒間吐出的音符婉轉動人。她告訴我,中巴車還剩一個座位,要我明早上來。我這才知道她叫央宗,與人合夥開了這個旅店,組團到明永,她是導遊,開中巴的是她的大哥。

坐在我身邊的央宗輕輕唱起了歌。甜美的歌聲勝過瞭解說。藏歌撫慰心靈,一路變得輕鬆了起來。

逗留奔子欄鎮的短暫時間裏,我靜靜感受茶馬古道的氣息。離別這個臨山傍水的小鎮,車子駛出金沙江峽谷,開始翻越道路險峻、景象壯美的白馬雪山。車過雪山埡口時,同車的人有的拿出氧氣瓶吸氧。坐在我身後的人說了聲頭暈後就哼哼了起來,我忙拿了車上備着的氧氣瓶讓他吸,同時大聲地招呼司機停車,陪着他下車慢慢走動,直到他好轉才上車。

迎面碰到央宗讚許的目光,她對我笑了笑,接着給大家講述白馬雪山的傳說。我沉溺在雪景裏,心卻無來由地痛了一下。

行不多時,遠處皚皚雪山懷抱裏的明永村突然出現在眼前,明永恰冰川猶如白練,從雪峯直瀉而下。

在德欽縣城,清冷的月夜,我爬上了房頂。冰川在月輝下更加顯目,三兩顆星閃爍在青色的天幕上。秋天的氣息並沒有走遠,女孩的呼吸響在我的身畔。

“一個人坐在屋頂上,不冷麼?”一件厚實的`藏袍披在我的身上,央宗的腰帶閃着彩虹般的光華。

“我在看星星。”我感激地對她說。

“看星星?”她不解地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

“是的。”我說。

央宗沒有言語,靜靜地陪着我。

“冬天來了,春天會遠嗎?”我吶吶。

“你說什麼?”央宗往我的身邊挪了挪。

夜已深,不知誰醉了,唱起了歌,歌聲粗獷,甚至有點放肆。酣暢淋漓的歌聲掀動了明永村的甜夢,空氣裏流動着淡淡的酥油糌粑味。

“去睡吧,明早要早起看日照金山哩!”央宗催道,開心地說:“這樣朗朗的月夜,明早定會看到梅里雪山金光的。”

“嗯。”我贊同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早上,我們早早地到了飛來寺觀景臺。對面,寂靜的森林託舉高高的雪峯,梅里雪山籠罩在一片迷濛裏。漸漸地,卡瓦格博峯露出了俊朗的身姿,亭亭玉立的緬茨姆峯披着紗巾,五佛冠峯緊緊地依偎着緬茨姆峯。

央宗向我們講起了太子峯的傳奇,講起了卡瓦格博和緬茨姆的愛情。“五佛冠峯是卡瓦格博和緬茨姆的孩子,其餘山峯是他們忠實的臣子。”她動情地說。

陽光最早灑在卡瓦格博最高的峯尖上,漸漸地染紅了險峻的雪峯,慢慢暈紅了緬茨姆峯,金黃的光照使得梅里雪山罩上了迷人的色彩。雪山前的白塔以及飄揚的經幡,讓雪峯顯得更加神聖了起來。我不再拍照,放開身心擁抱着這迷人的風景,一旁的央宗面對着雪山虔誠地祈禱了起來。

霧從山谷裏升起來,我們坐車來到明永恰冰川前。氣勢磅礴的冰川高掛眼前。夥伴們選擇騎騾馬上山,央宗與我一起徒步。山路越發險阻,雙腿如灌滿鐵鉛。我們喘息着,互相鼓勵着往上爬,拄着的竹拐成了累贅,我們苦笑着扔掉了竹拐,拉着灌木手腳並用,目標在前方。

坐在一篷雪竹下小憩,央宗的臉紅撲撲的,就像一朵盛開的格桑花。她從包裏拿出了一些吃的,我們補充了能量後,我把央宗的包放入自己的揹包裏,央宗緊跟着我往上爬。山雞的叫聲格外清脆,山谷裏迴響着我們的喘息聲。

氣喘吁吁來到冰舌前,冰洞猶如蜂巢。置身冰川,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透明的蜂,卻茫然失措在這呼嘯而來的巨大蜂巢前,不知道哪個冰洞能棲放自己的魂靈?

站在遮滿眼簾的冰瀑布前,壯觀無比的力量震懾了我,腦子變得一片空白。俗世浸泡的心,被冰川融化。漂泊的腳步,坐化冰川下,從此,守着這方天地,但願長醉在香格里拉的山山水水裏。

冬天來了,春天不會遙遠。離開明永村的時候,我已經明朗了下一站的路程。大山胸懷藏着的湖,那是大地的眼淚;我的女孩,你枕畔的淚水,那是我胸間珍藏的湖;我在你手心寫下的“明”字,那是我對你一生的守候,要知道,走過了冬天,我們將擁有明媚的春天。

回到香格里拉,我迫不及待翻看起了相機套的裏包,裏面縫着一個小小的紅布,那是我的女孩在明永村分別的前夜縫下的。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紅布里只有這樣一個小小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