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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其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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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電視不知道怎麼不小心夾到了哪個臺在播《西遊記》,只聽得“大師兄!”一聲,冷不妨沒來得及調低音,被吃了一下。“大師兄”一詞竟在耳邊揮之不去,良久良久!

大師兄其人散文

後來竟至想起學車時的大師兄了。

那大概是在十多年前了,那時“師傅們”都開始單幹了,與駕校公司脫離了關係,因此社會上的“駕培”服務態度超好;可惜我卻上了艘“賊船”。當時只聽朋友說可以介紹我去,那裏比外面要便宜1千多,我想這倒不錯哇,那時只想着1千也不是個小數呢!結果去了才知道所用的車是東風小卡而非桑塔納;一臺車有12個學員,每次去練都要排隊;練樁場地也遠得要命,要跑到謝橋看守所那裏。可惜我這個人太爽氣——錢也已經交了,明知是賊船也只能上了!

平時只能在下班後纔去摸一下方向盤,結果到場地時“師傅們”早已不知去向,留些“徒子徒孫”排着號等,每人10分鐘,或者每人20分鐘的練習。我去得晚當然輪到的就更晚,不過這也好,後面沒人等着了,我願意和東風小卡呆多久就是多久,要是願意,你陪“小卡同志”“睡”一夜也沒人來管你;所以也常常心中暗喜。但也有缺點,沒人教啊!考過駕照的都知道“板樁頭”是個技術活;下面也沒人指揮,我一個人在車上踩油門,“樁子”被撞得“漫天飛”。

好在,沒幾天就來了個同盟者,來得比我還晚!是個30多的中年男人,瘦高瘦高的,看我在車上他就在下面看,有時也幫我擺撞飛的“樁頭”,有時看我開的實在不像樣也在下面竊笑並搖頭。我開始沒注意,一心只在方向盤上,一次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就非常“惱怒”,下得車來就說:笑什麼?你去試試,說不定還沒我好呢!

他便笑着指指我的鼻子上了車,看他開車,真是我“報仇”的好機會,我也不用像他那樣偷偷的笑,自然是大聲的.肆意的放縱的笑。等四個樁子都倒下後,他下來說: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是往那邊打的哇,怎麼會往這邊來呢?我明明離合器放了一點點哇,怎麼老是熄火呢?

後來我們相互學會了合作,我練時他在下面幫我看,必要時兼做指揮和教練;他開時我擔當他的角色。我們的“技藝”自然得到了突飛猛進的進步,當然這只是我們“自以爲是”。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新華書店的,家裏的孩子讀書要接送,老婆身體也不好,所以上好班接好孩子給老婆準備好飯才能出來練車,這樣自然就是最後一個了。

我誇他是個好男人,他竟靦腆起來,紅着臉說:這樣就是好男人啊?標準也太低了吧,我老婆還老說我沒用呢!

他是第一個報名的,但卻是最後一個來報到的,我正不知如何稱呼他,聽他這樣一說我就建議:那以後我就叫你“大師兄”吧?他也不推辭,只說:好,以後有問題找我,我幫你。我心裏想:你的水平還沒我高呢?吹啥牛啊!

我們的師父是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他的老不僅表現在臉色和身體形態上,更表現在他的“處心積慮”上。有幾次我去得早了,看見師父在場地呢,就趕緊要他教我,結果他竟不冷不熱起來。沒經過專業指點,我的技術自然是不好的,他便沒頭沒腦的罵起人來,我很是委屈,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傍晚“大師兄”來了,我將此事告訴了他,他笑着說:這你都不懂啊?我們這些人就是老實,人家都給煙給酒的,還有請吃飯的呢!就我和你兩個沒給。我說:我不給,我交過學費的,教我是他的義務;再者說了,他對我好點,加點班教我一兩次也許我還給點呢,他又不肯在我身上花一分鐘的,我何故要給他“小費”啊!大師兄竟豎起大拇指來,說:我們一樣,統一戰線,英雄所見略同啊!堅決不受壓迫,下次他罵你,你也跟他頂好了,沒啥大不了的。

果然,到樁考前一晚,師父對我們倆說:你們還沒練好,等下一批去考。大師兄馬上說: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安排我們,我們沒練好,你沒責任嗎?這樣他們便吵了起來,後來的結論是:如果師父不許我們去考試我們便到駕培公司去問原因。自然第二天師父也不敢說什麼了。更沒想到的是那些他拿了“東東”的學員有幾個在樁考場“倒”下了,我和大師兄卻過了,師父自然是在背後惹了些非議;我卻很感激大師兄,沒有他的據理力爭恐怕我這老實頭真就沒得去考呢!

後來要路考了,我們那時靠駕駛分三次,一次是在常熟的理論考試,其餘兩次要到蘇州,一次是樁考,就是倒車入庫,一次是路考,就是實戰上路,不過那些路是考試場地的,不用到社會道路上。所以考試前駕校一定會安排學員到場地練習適應。

師父在我們身上吃過虧了,現在在場地上也不敢任意欺負我們,但也不教我們什麼,好在我和大師兄與其他學員的關係很不錯,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時我們也學到不少,再說開車是個開眼活,仔細觀察就能學會,用心思就一定能掌握。晚上住在蘇州,吃飯時師父是要喝酒的,大家便舉薦大師兄陪他喝。師父微側着臉看大師兄,我看那樣子很有些渴望呢;但大師兄卻說:我不喝!大家便不敢說話了,師父也悻悻的!

第二天,我練習時不小心壓到了“大餅”,師父說:“下去!看看別人是怎麼開的!”我居然就被趕下了車,車子卻一溜煙的跑了,到吃飯時他們纔來接我。餐桌上大師兄給大家打飯,第一碗居然是給我的,說:“你當了一半天的馬路吸塵器,吃點飯“淨化”一下!”我剛想笑,但見大家的表情嚴肅也就不敢出聲了,心裏很是疑惑。然後大師兄依次給大家盛飯,輪到最後一碗纔是師父的,大師兄卻不盛了,一屁股坐下來自己吃了。我們都面面相覷,幸好有“好事者”把自己的飯及時補給了師父。

後來我才聽說,我下車後大師兄和師父“大幹”了一場,指責師父不該把我趕下去,要他馬上來接我並且向我道歉;師父自然是不幹的,這樣就大吵起來,大家也只坐了半天並沒有練到車。此後師傅便不再敢趕我們下車了。

“可惜”後來路考時我和大師兄都一次過關了,我想師父心裏肯定是很“窩澀”的,他想過的人沒過;他不想過的人卻都過了。後來我們又聚餐過一次,大師兄喝了很多酒,離開時對我說:別怕,那些人都欺軟怕硬的,他們都是彈簧,你硬他們就軟;你軟他們就硬。你只要是有道理的就不要退步,記住:這不是對親人,更不是對家人——你要“讓”;你要“愛”!對這些極貪小便宜的,你要有原則的“鬥爭”!你態度強硬了,他們自然就不敢欺負你了。但我卻說:大師兄你這樣是不是過了呢?師傅他雖說脾氣不好,但好歹也帶了我們一陣,師徒緣分在呢!”

“你這樣是要吃虧的!”他恨恨的說。果然後來我常吃虧,每次吃虧我便想起他的話。

可惜後來竟不曾有過任何方式的聯繫,也許沒有聯繫正是他所期望的最好的結局——至少說明我沒再碰到“師父”這樣的人和事了或者碰到了也能很好的“處理”呢!但他所不知的是,我依然委曲求全着,甚至有時也對自己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回頭又覺得吃虧是福啊!也就作罷了。

現在想來,大師兄還真是個爺們,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