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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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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利

一些隨筆散文

每逢節假日,各種各樣的商家促銷活動此起彼伏,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熱鬧非凡。翻開商家的銷售金經看看,其第一課總是說賣得不是這個商品,而是文化、時尚、一種先進的象徵等等,不一而足,總而言之,顧客買的不是這個物,而是一種更宏大的意義,而商品,無非是個載體而已。

我把這些眼花瞭亂的東西泡進水裏,漂去浮起的雜物,再結晶提純,烘乾以後,得到一種物品:利。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但有利處,必蟻附蠅聚。利之力大矣,指揮東西,調動南北,亙古以來,死於是者,屍體相積,血淚成河,尤前仆後繼,絡繹不絕。

孔子說,利,誠亂之源也。爲了得到利,便無所不用其極了,也顧不上什麼制度法則良心道德。而且,爲了利就不得不動用智,智一旦出了籠,便猛於虎狼。進而,商場如戰場,又動用了兵法。兵者兇器也,又豈能不亂呢?這誠如易經上卦序,有需便有訟,有訟便有師。師者,兵也。

然而這也無可厚非,因爲人的本性裏去不了貪,象君子國的人那樣於利無爭,也僅僅在《鏡花緣》中有過。可要想把利擴大化,達到水利萬物而不爭的境界,彷彿也和君子國一樣的難求。

可是,要無限的追求大利,似乎也不見得就好。磨刀恨不利,刀利傷人指。利益之利,絕不輸於利刃之利,也會傷人,它會把人的其他美好的東西一點點地給你割掉,故而應該與它保持適當距離。

梁惠王問孟子:“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於吾國乎?”孟子把他教育了一番,告訴他,我不是賣利的,我是賣仁義的。有了仁義,就有了利,直接說利太露骨,假以仁義做包裝,你就要人有人,要財有財,要名有名,利益大得很呢。

聖人就是聖人,真是會推銷,就這樣,他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也就是說,這樣做,纔是求利的好方法。

二、說說孔明

看到《三國演義》中每每劉備這一夥勝了,都會大呼先生真神人也。俺也不自覺地認爲,亮真神人也。若不是上天之垂顧有加,便真的是天神下凡了。

但後來想想,覺得諸葛亮還是幸運多些。按照慣例,事業的成功,首先要感謝組織的。如果沒有劉備,他能取得如此的豐功偉業嗎?

劉備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甚至,從俺這肉眼看來,已經沒有了領導的尊嚴了。這樣,孔明先生才做事如此大膽,宏觀調控,得心應手,勢如破竹的。可這事,還是從三顧茅廬時中留的禍根。當初劉備勢力弱呀,請個顧問專家不好請,只好屈尊去請了人家三次。人家又知道他是急需招人的,就坐地起價,耍大牌。所以,自始至終,都要低他三分。好在亮這個名頭,不是靠抄論文、潛規則得來的,是有真功夫的專家,劉備忍得還算值,並博得用賢的名聲。到臨終前,又把擔心的事說了出來,兒子不行讓亮取代。這話無異於桎棝,把諸葛亮定格了。

諸葛亮雖才名滿天下,但若不是跟了劉備,恐怕也難以有好結果。假設以曹操手下,就幹不好。曹操本就有才,又來個更高的下屬與他爭,這日子就不好過。要是順了老闆,就壓抑了自己的才能。不順,自己的才能也得不到施展的外部環境,除了內耗,沒有好處,總之,最後或是不歡而散,或是逃命而去,或是如楊修一樣被殺。命且不保,何來千古賢名?去東吳,人家也不見得歡迎他。孫家有的雄厚的家業,本不缺人手,更不需要一個管主子的管家。所以,只有劉備那兒弱,有加薪晉職的機會。孔明很會擡高自己,不動聲色就得了大權,求職很成功。

然而,他沒有感謝組織,倒是組織在感謝他,這種個人英雄主義,很少能行得通。稍稍可以比較的,就一個樂毅,一個王猛。因此,後來,便再也不會產生諸葛亮了。

三、無題

愛美之心人人有之,美麗永駐是人人希望的。美麗太短,就希望其延長些,不能延長,就人爲地接續它。例如,女士們就偏愛那些化妝品,據說,那是抵抗歲月的矛與盾,即使時間改換了裝備,使用了激光、污染等先進武器,那也是個心理的安慰。面上有妝,心裏不慌。

然而,接續的東西,總不如原來的有餘味,雖然不象蛇足那麼不倫不類,可也是老黃瓜刷綠漆,總有狗尾續貂之嫌。

一件作品,且不管它是文藝類的,建築雕塑類的,還是某一個產品,甚至是閒暇時繡的一個十字繡,在它完成時,就已經賦予了當初設計時的一切思想。在它完成後,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完美還是有缺憾,都已經結束,因而,強行的接續下去,就是另一個東西,而非這個。如果一定要強接在一起,恐怕會引起排異,兩相削弱了。因爲我們可以接續一個物,但接不了它的情了。故而,電視劇的續集,就不如另起爐竈。

我們不喜歡的東西,當然希望他們能斷子絕孫。然而,事與願違,他們卻是人丁旺盛,香火不斷。例如,《官場現形記》、《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既不是開始,更沒有結束,直到今天還在上演着五彩繽紛的續集,大約也一定不會有大結局吧。這些事的後繼,倒是與從前出奇的合拍,即有繼承又有發展。

如此說來,美是唯一的,惡是延續的。

以唯一之美,正面抵抗持續之惡,多有玉碎之嘆。

四、問世間情爲何物

問世間情爲何物,真教生死相許。無好問的這千古名句,真是難住了人。爲了個“情”,又弄出多少虛虛實實的故事。

多的還是文人們筆下生成的情,詩詞裏的婉約且不必說了,都知道當時明月在,鮮花也正香。便是那戲曲裏,民俗間,談資最盛的,也無外乎這情那情,便是偷情都是那麼的有理。直到如今,花邊事依然長盛不哀。這些事總如同飯菜的五味,缺了它不行。

有的是非常灑脫的,如阮咸。爲了得到姑媽的丫頭,父親的喪事可以先放在一邊,騎了弔唁客人的驢趕了去。大約是司馬光覺得騎驢不太雅觀,沒有美感,於是司馬光就在《資治通鑑》裏大方的把馬借給了阮咸騎,白馬王子抱得美人歸,這纔是美麗的畫面。至於父親嘛,死者長已矣,活人要繼續。

浪漫的`如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開始的很好,又處在一個開放的時代,很慶幸沒被貼上傷風敗俗的標貼。但那從一到至萬的信,與卓文君的白頭詩,總是在告訴我們,好的開頭並一定會有從一而終的結果。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遐想總好過爲伊消得人憔悴的苦思。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又只是詩人的意淫。陸游的無奈,留給後人無盡的婉惜。得不到,反而成了永恆。

五、借

人自己總有窮困時,便要借人家的錢物以維持生計,因而便有了許多的借貸規則,有借有還,也有的借了不用還。莊子想借點糧食沒借到,就出了個涸轍之魚的寓言,讓我們到現在還在思考着,借大約是應該的,富有而不肯出借纔是可惡的。我們就是借的有理!

人也總有自己能力達不到的地方,就需要藉助他人的幫助,是爲借力。這樣一擴大,天下的事物,凡是自己一時沒有的,什麼也可以借得的。例如計成的《園冶》中說“構園無格,借景有因”。園林可以借景,畫也可以借,商業可以借雞生蛋。難怪荀子說,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原來君子也是借出來的。

君子不但可以借,而且借得冠冕堂皇,借得理直氣壯,借得很有水平,借出了一大套理論。天子可以借上天的威風來治天下,聖人可以借神聖來號召天下,至於凡人嘛,可以狐假虎威,借別人的威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於是,文人借名言來增強自己的言論權威,借名人來提高自己的名氣,不如此,便有司馬遷說的“閭巷之人”,雖有賢能,卻“名湮滅而不稱”了。可是名人呢?又是借了許多令人眼花瞭亂的名頭才光鮮起來的。

爲了成功,便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可資借用的關係,物品,每成功一次,便是往功成名就之路鋪了一塊磚石。每成名一次,便是把自己的豐碑底座加高了一層。

因爲借有如此之淵源,有如此之市場,可謂從理論到實踐都非常成熟了,專門提供藉資的機構便應運而生了。例如銀行,高校培養出來的大學生,各種形式的包裝公司,出版社,還有世界名人錄的編輯部,有許多的社會資源等着借給你所需要的一切,只要你願意去借,他們便非常樂意給你提供服務。

如此,便有了許多的捷徑,實現起自己的目的來便容易多了。只是我們再去看那些功成名就時,總有些異樣的感覺了。

六、還

好借好還,再借不難。這是百姓的常識,借了的東西要歸還。但也有不用還的,例如借的水,煎藥的紫砂壺。還有不想還的,例如劉備借的荊州。

借款借物故意不還,拖欠工資不付的,是老賴,對於這樣人等,當列述其罪狀,口誅筆伐,惡毒詛咒之也不爲過。可魯迅先生說過的,象這樣詛咒謾罵不是戰鬥,況且老賴們既然敢賴,早已經不怕這些事了。

所以,咱還是不生氣了,提倡點好的吧。中國古人講究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看來,這還,已經不是簡單地完璧歸趙,原物奉還了,而是要變換方式,加上利息的。藉資自然不必說,有明確的利率,按利率付息便兩清了。而其他的事,卻不是如錢這般容易交割的清的。

結草銜環算得上誠心相報了。士爲知己者死,也是爲了報知遇之恩,這種還,是生死之還報,真是傾其所有以報了。爲了這個,有多少俠客、忠僕、死士、名臣以生命做了註釋呀。

我們日常所受的別人的資助,無一不是要報還的。因此,當常存報恩,感恩之心。縱然如此,也不必如范雎那般恩怨分明,有恩要報,有怨也必然睚眥必報的。

可總還還有我們忘了還的,也有許多是還不了的。如果在心還一直念念不忘,便不會有危險。不然,象唐僧那樣忘了老龜的事,就要受另一種報應了。

孔子說出乎爾者,反乎爾。如果是我們做過的事,一定會被歸還的。天道不好騙,更不好欺,天道好還,種什麼種,就會得到什麼果,因而一定要小心。做過的壞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