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與女散文

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腳踝受傷了。

第一天，她說:“爸爸，我摔了一跤，擦破了皮，流了點血。”從她的語氣裏聽出，她倒是不在乎這點小傷，就像做一個面無表情的報告跟爸爸說一聲。爸爸卻是心急如焚地說:“疼不疼？過幾天還疼的話就去醫院拍個片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對了，你們校醫院可以拍片嗎？不行的話就去外面的醫院看看……”爸爸一下子說了那麼多，女兒卻聽得不耐煩了，趕緊說到:“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摔跤？放心吧，小傷，過兩天就好了。”

突然，她像是被一記耳光打在臉上，爸爸在十天前去醫院處理腳傷，自從那天之後她就再沒問過爸爸的腳傷，儘管十天來也打過電話，但是談話內容卻都是自己作業多啊，自己的國慶安排等等，除了向爸爸抱怨學業繁重，就是向爸爸誇耀自己那個有意義的國慶假期，卻從未主動問過爸爸是否痊癒！這一記耳光火辣辣的疼，甚於腳傷！滿心愧疚，使得她的臉色像是被炙烤過一樣。她帶着歉意，小心翼翼地問起爸爸的腳傷，內心不住地祈禱，千萬要痊癒了呀，爸爸的腳傷傷了好久了，痊癒了還爸爸一個健康啊！這樣也就減輕了她的愧疚感。所幸，情況樂觀，爸爸說換了幾次藥，目前已經好了。只是不知，他是否也如她一樣對自己的傷輕描淡寫。她匆匆掛了電話，在校醫院簡單地擦了點藥，一瘸一拐地跑去教室上課，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爸爸卻是十分擔憂。

第二天，她還是一瘸一拐地去上課，摔傷不算嚴重，最近體育課和課外活動運動量偏大，可一貫逞強不服輸的她沒有請假，甚至強忍着疼痛要跑在隊伍的前面。室友說:“女孩子要學會好好愛自己。”她說:“女孩子不要那麼嬌氣，也不要那麼矯情。這點小傷要學會堅強。”她，還是依舊用陽光下的自由奔跑來掩蓋受傷的膝蓋，絲毫沒有察覺膝蓋和腳踝已經腫了。晚上，爸爸發來消息，關切地問到:“你的腳好點了嗎？”這時候，她才掀起裙襬看了一眼傷口，卻纔發現，腳踝和膝蓋腫得不成樣子，她說:“有點腫，有點疼。”又是匆匆結束了話語，當時的她看不見父親擔憂的神情，也一定想不到父親憂愁的心情。

第三天，她沒有主動提及腳傷，他在心裏默默期待着她早點康復。

第四天，他按耐不住，怕女兒嫌他囉嗦，換了一個方式，說:“你去當志願者，腳能站一整天嗎？”終於，她一眼看出這言外之意。爸爸還是擔心她的腳傷啊，還好在慢慢地恢復中。爸爸又說:“腳痛的話，去外面玩儘量選擇交通方便的，少走些路。”她已經規劃好了的國慶出行，無論走多少路都滿不在意。於是她說沒關係。

可是，這時的'她僅僅知道爸爸有三天假期，至於爸爸有何打算，他隻字未提，她片語未問。再一次愧疚感油然而生。

她問他假期作何安排，他簡簡單單地說:“今天大伯來我們家玩，明天和老弟去看燈展。”接着爸爸有嘮嘮叨叨地強調:“注意安全，注意腳傷。”

晚上，被人潮擠得動彈不得的她回了宿舍，和爸爸分享今日的所見，當然不忘告訴爸爸她有多勞累。似乎暗暗藏着抱怨着爸爸前幾日告訴她假期出遊不要宅在學校的語氣。

匆匆結束了談話，她倒頭就睡，他在想，她終於安全到學校了。

這就是這對父與女的相處模式。他總是說:“我給不了你最好的。”可在女兒看來:“他已經把最好的給了她。”這就是父親，這就是父愛啊。任何時候都只是想着女兒的的父親。女兒，似乎已經懂得這如山父愛，卻還不知道回報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