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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孩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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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所說的大男孩123,是指90年代後出生的一族。他們都是農村打工族的後生。自打出生後就遠離父母留守鄉下,跟隨爺爺奶奶或外公外婆,自由自便順其發展,空巢老幼結伴而居,有其溫飽生活,卻無緣良好教育。

大男孩的散文

被稱作留守兒童的90後,不乏有學習中的佼佼者,靠自身的努力入高中、進大學,脫離農門。與之相反,也有落伍者,早早厭學而輟學,或外出打工、或流亡社會。

他們雖然屬於整個年齡段的滄海一粟,但這些個別中的個別,常常在初中階段過早輟學,建築工地他們不去,而隱藏於年輕男女混雜的工廠、酒店裏,任由老闆的廉價剝削,過着自食其力的“快樂”生活。那裏也成了早婚、早戀、早育的搖籃,家長們也常因他們的早婚早肓而被牽着鼻子走,令家長偏離轅轍,只能乖乖地隨着這些大男孩的意願前行。

大男孩一

94年生,起初是結伴沒明沒夜地混跡網吧,初中期間開始輟學,兒子不願意到城裏跟隨父母身邊受束縛,父母埋怨兒子“恨鐵不成鋼”,便生氣斷了兒子的財源。兒子爲自尋活路,15歲便開始浪跡天涯。北至京城,南至廣州,因年紀小,豪華酒店跑過堂,地下工廠做過奴,掙錢不多,混個舒坦。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幾年下來身無存款,到頭來節日返程團圓時還得由父母寄路費。

孩子剛過18歲,就衝破“媒妁之言”的舊習,身後多了一個不離左右年齡相當的俏姑娘,鄉鄰間人前人後還恬不知恥炫耀說:“這是俺的媳婦!”“俏媳婦”的到來,做父母者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按當地習俗“見面禮”、“訂金”一齊上。真乃出手大方,甚至還東拼西借按兒子的要求在縣城買新房。

看着準媳婦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不得不草草爲兒子辦酒席待客,按鄉下人的說法,這叫先完婚後登記。隨後又馬不停蹄地花錢找關係爲兒子兒媳改年齡,辦理合法結婚證。只要有了這張合法證書,兒媳婦生出的孩子才能順理成章地入上戶口,有了合法的入戶,日後也就免遭計生部門以“超生(違生)”戶爲由三天兩頭進家“圍剿”。

兒子的兒子的出世,年輕的父母升職爲爺爺奶奶,身上的使命也隨之升級,爲了照看孫子,有一人不得不告別遠離家鄉的打工生活,自此,年紀輕輕的也變成了新生一代空巢老人。

大男孩二

現年19歲,父母雙雙常年在外打工,跟隨爺奶留守家鄉。因沉迷網吧誤了學業,初中一年級就輟學,先後走南闖北,學會了吸菸酗酒。爺爺勸孫子別沾菸酒,孫子卻讓爺爺先去關停菸廠酒廠。打工幾年雖身無存銀,穿戴打扮卻時尚潮流,黑頭髮變成了“紅捲毛”、耳朵上多了幾個洞眼,黃白相間鑲嵌的幾個耳釘格外刺眼。

季節回家忙夏秋的父親,突然接到兒子從遠方打來的電話說:“我年底要結婚,趕緊給我蓋像別人家的那那樣樓房!”

父親問:“還沒有給你物色好對象,你咋結婚?離結婚的年齡還早着呢!”

兒子卻說:“如今的年輕人找對象,有幾個還會靠父母物色?俺媳婦說了,咱家蓋了小樓就過門!”

父親用商量的口氣回話:“蓋小樓咱家手頭不寬裕,往後拖拖再說。”

兒子聽到這話,毫不相讓:“往後拖不得,再拖孩子都出世了!你們總不能讓俺倆口子回去把孩子生進咱家的草垛裏吧!?”

聽完兒子的回話,父親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着手備料,扒掉原有的平房,按兒子的要求在原址上開始動工興建樓房。

小樓房落成,孩子雖然不到法定婚姻登記年齡,父母也要按農村的習俗,召集親戚朋友歡天喜地的爲兒子辦理婚宴。天高皇帝遠,有人管生育,沒人管公認的結婚宴。

日後不久家添新丁,接踵而來定會有人上門罰“違生”。鄉下人的習慣就是眼前的事只管辦,日後的事走着瞧,捂不住時再說求爺爺告奶奶的花錢買平安也不遲。

大男孩三

現年剛滿22歲的他,已經是一個3歲半女兒的父親。幾年前與女友在同一城市打工相識,女友懷上他們的孩子後,雙方父母緊鑼密鼓地爲孩子辦理完婚事。婚後的女友有孕在身,便留在婆家待產,男友則繼續外出打工。

不久女友生了個可愛的女寶寶,村上的人歡天喜地吃完孩子滿月酒席,孩子4月齡時,年輕的媽媽趁寶寶斷奶期,也繼續了外出打工的生涯,不同的是,這次他們沒有去同一個城市,而是一南一北相隔千里之遙。

孩子留給了爺爺奶奶,之後的'日子裏,年輕的母親還時不時回鄉下看望女兒,給孩子留下點吃的穿的又匆匆而去。而已經身爲人父的大男孩遠在千里之外,卻很少電話問候,更不用說親自回鄉看望父母和女兒,甚至連一年一度的春節團圓也沒有。

突然有一日,年輕的媽媽告訴婆婆:“你兒子在外又找了女人,而且還要回來與我離婚!”婆婆不相信,就打電話問兒子,兒子的回話得到驗證。老兩口氣不打一處來,打電話放狠話,從千里之遙喚回了兒子,兒子則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帶着新女友面見自己的父母,並與前妻鬧得不可開交。做了媽媽的前妻沒辦法,只得拋棄女兒遠走他鄉。

父親痛罵兒子喜新厭舊、傷風敗俗,母親則堵住大門不讓新女友進家,僵持之下,大男孩拉上女友去了縣城找前妻(自己女兒的媽媽)。到了縣城,親友說,朋友勸,也沒有拉回大男孩的心,兩個女人反而大打出手。這一趟不歡而散,成爲沒有結果的離別,來去匆匆當晚又雙雙踏上了去所在打工城市的列車。已經當上媽媽的前妻沒法子,只得拋棄女兒遠走他鄉。

自從大男孩上次雙雙離家,至今已經三年有餘卻不給家裏音信,年輕的媽媽在痛苦中等待,已經上幼兒園的可愛小女兒不住地向小夥伴們炫耀着“我有個好爸爸,我有個好媽媽……!”傷心的奶奶與小孫女爲伴,整日以淚洗面,受盡痛苦的煎熬。

三個90後大男孩,他們雖不代表當今農村小青年的全部,但從中也可見一斑。他們曾經是留守兒童,也曾經是可憐的新生代,他們也曾經與爺爺奶奶相依爲命。缺少文化底蘊的他們,自打離開生他養他的農村後,很快融入各個大城市間,雖然生活在城市裏的最底層,卻有着適合他們自認爲能夠長期生存的新環境。

他們父輩靠打工改變了家庭一窮二白麪貌,創造或多或少的家庭財富。依賴父母這點點財富,大男孩們喪失了奮鬥與拼搏的動力,養成享受和惰懶,沒有了自我約束的家庭觀念,卻有了單打獨鬥的精神;沒有了鄉情鄉韻,卻多了些潮流時尚;沒有了那種家庭責任感,卻有了我行我素的優越感。夏秋兩季大忙,地裏只見半老不嫩的長者,甚至還有彎腰駝背老者的身影,卻不見這些被稱作大男孩的影子,按他們的話說“種地沒出息,小麥玉米能賣幾個錢?”

說穿了,他們是厭倦了農村,適應了城市那種無憂無慮的打工生活。

寫到這裏,筆者對鄉下生出如下感懷:

罵不行,打還疼;

未受苦,寄生蟲;

少離家,城中行;

雖姓農,不識經;

今日良田無人問,

彎腰駝背勤耕種;

今日有酒今日醉,

任它東南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