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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景抒情的散文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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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閱讀借景抒情散文,可以讓我們學習到更多的寫作手法哦。下面是小編整理的借景抒情的散文,供各位閱讀和借鑑。

借景抒情的散文精選

  一、鄉村的春天

記得小時候,早春時節,父親會帶我們姐弟去野外春遊。踏着窄窄的田間小路,兩旁是一壠一壠的開墾地,種着一畦畦的農作物。攀着竹架子生長的是荷蘭豆,臥在地上圓嘟嘟的是椰菜,黃燦燦的是油菜花,微風過處,風裏瀰漫着青蒜和芫茜濃郁的香氣。

田埂邊,蓄水渠裏的水緩緩地流淌着,探下頭看時,會發現水裏有小小的蝌蚪在歡快地遊弋。我和弟弟忍不住用手捧起一掬水,運氣好時,一掬水就能撈到兩三條蝌蚪,我們興奮得哇哇大叫,比賽誰捉的蝌蚪多。雖然捉的蝌蚪最後都會放回水裏去,可我和弟弟仍然百玩不厭,直到在一旁看着的父親再三催促,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田埂上,不知名的小草正在爭先恐後地冒出新綠,人走在上面,腳下軟綿綿的,一股青草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人走過後,被踩踏的小草依然擡起頭來,笑對春風。

走過一片片田壠,眼前出現了一座山,山腳到山腰栽滿了桃花,花兒開得正歡正豔,放眼望去,那半個山坡的粉紅喲,讓人忍不住聯想起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一派如夢似幻的仙境。桃花馥郁的香氣,惹來了辛勤的蜜蜂和美麗的蝴蝶,蜂飛蝶舞的景象,爲春天增添了蓬勃的生機。

南方的春天,總是伴着霏霏的細雨,或輕如鵝毛,或飄若柳絮。這時的村莊,隱沒在一片濛濛煙雨中,“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這是細雨中鄉村的寫照。“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這樣的景象,已成爲我小時候的記憶了,現代特色的雨具,早已走進農村尋常百姓家。前段時間在鎮的博物館裏,欣喜地看到舊舊的箬笠和蓑衣,一股懷古之情油然而生。

第一場春雨過後,蕭殺的冬天漸行漸遠,萬物開始復甦,“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當蛙聲四起時,鄉村的日子重又熱鬧起來了。

如今,我和弟弟早已走出鄉村,置身於節奏匆忙的大都市,有時把父親接來城裏住,可不到幾天,父親就歸鄉迫切,不願久留。在他心裏,那個美麗安寧的鄉村,是他永遠的根。

  二、梧桐葉落已清秋

三兩天淅瀝的秋雨,有一時沒一時的飄來,其間也不乏有一時沒一時的秋風,在秋風秋雨的聲息裏,偶一擡頭,即見鄉路的縱深處,梧桐的樹葉,在搖曳,在飄落,似有預約。

平日裏,我並沒有過多地去在意梧桐。印象中,梧桐的舒枝綻葉也不過就在暮春初夏的那會兒,不承想,感覺上的長長的夏天也就那麼匆匆地過去了。蟬鳴漸去,蟋蟀唧唧,天高了,雲淡了,月白了,風清了。這時,梧桐則由起先的蔥蘢豐茂而漸漸地清寒起來,疏朗起來。梧桐,立在秋天,立在秋天裏的縱深處,預約着秋風,預約着秋雨,預約着黃昏。

於是,我發現,我們似乎也只在秋天裏才真正發現梧桐,發現梧桐的收梢,梧桐的謝幕。

古有“一葉知秋。”而梧桐的落葉,正好傳遞了自然與季節嬗變的信息;也正是由於這樣的信息移情於人,在季節的河流裏,讓涉秋之人油然而生一種感傷的心緒。

在秋天裏,凝視一樹梧桐,撿拾與梧桐有關的古詩詞,你就會意外地發現,似乎秋天裏的一切低調的心緒,都一併歸宿在梧桐的蕭瑟裏。譬如王昌齡的“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梧桐,夜霜,此等渲染,那是何等的幽怨!那是何等的淒涼!譬如溫庭筠的“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雨打秋桐,一陣接一陣,一聲連一聲,陣陣寒心,聲聲入耳,彷彿是在有意折磨着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纏綿悱惻,蕭瑟悽清;譬如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女詞人內心的苦楚、憂鬱、悲慼,全系在了讓人觸目傷懷的細雨梧桐上了。譬如南唐李後主的“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梧桐裏則隱含着詞人的一腔孤寂而又無奈的心緒,甚至是亡國之痛。在此,梧桐的詩詞意象,已然達到了的`極致。看來,梧桐是不可避免地和悽風苦雨和寂寞無依和幽怨哀愁和小院深巷連在了一起。然而,梧桐不言,下自成蹊。蹊,也是一種印跡吧!它,至少留在古人的詩詞裏,成爲了永恆,永恆的悽美。

是啊,永恆的悽美!

梧桐的這種悽美,使秋天更爲深刻,更爲厚重。秋天來臨,秋風起處,隨着第一片葉子的飄落,梧桐樹葉已由濃綠漸漸變爲焦綠,又由焦綠漸漸變爲枯黃。於是梧桐枯槁了形容,直到最後一片葉子,毅然地飄離枝頭。風吹響一樹葉子,如珮如環,如怨如慕,這是秋聲。於是梧桐將秋聲,悄悄地刻錄到了我碎影流年裏,讓我沉思,讓我遐想。

其實,梧桐就是梧桐。它由春而夏,由夏而秋,恪守着自然的節律,遵循着季節的變化,以完成一個屬於自己的生命的歷程。梧桐葉落,在渲染蕭瑟的同時,也定格了另一種美麗。

正如林清玄所說:“秋天的美多少帶點蕭瑟之意,就像宋人吳文英寫的詞‘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一般人認爲秋天的心情會有些愁惱肅殺。其實,秋天是禾熟的季節,何嘗沒有清朗圓滿的啓示呢?”

是的,凡涉秋之人,如果能在梧桐葉落的警醒裏,在蕭瑟的背景中,領略到那一份美麗,那何嘗不是一種清朗圓滿的啓示呢?

  三、聽風說話

趁着夜色,走出村子。這個叫鹽坡尾的村落一下子彷彿隱入虛無。其實也並非虛無,是一片糊塗的背景把自己挪到身後了。

走着走着,便上了山坡。腳下軟軟的,是夜色中依然精神的草。它們是牛們、豬們、鵝們的竈房。

這時回頭望望鹽坡尾,這個村子卻反而清晰起來了。

高高柔弱的竹子,一株連着一株,不知多少株連在一起,它們擺成一個橢圓的陣勢,把一間間的房子圈在裏面。房是磚瓦房,磚是青磚,瓦是黃瓦,清清爽爽的三三再現兩兩結伴而坐。房子旁或黃麻,或竹子,或絲瓜,甚至一壟蔥、幾株生菜,都清清楚楚。

是月兒上來了。像過年時節孩子的臉,因興奮和無以言表而紅並光亮着。它四處瞧望,好奇地到達每一個角落。

月的目光就是此時我的目光。水銀泄地一般禁不住抵向四周。然而,什麼具體的物事也沒看到。村子,房子,遠處的起伏,彷彿畫裏的事件,理所應當地那麼真實和遙遠。

突然我想自己變了。此時竟想到了村子及包圍村子的月光在自己心裏形成的所謂“美”。不自覺的望去覺得村子有點悠遠,有點古意,而泛起絲絲依戀和縷縷甜甜的味道。

於是惆悵了:自己不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了。

村子裏的人是不會惆悵的。祖祖輩輩,如野草,一枯一榮,如流水,在世上的拐角處打一個轉,然後遠去。誰也不會也不能在這裏多呆一會。風花雪月,陰晴圓缺,白日蒼狗,世事如風。村裏的祖輩和孫輩達觀、大度,誰爲此而惆悵?或者說我看不出他們爲什麼而惆悵。或者是他們把惆悵都深埋心底,像保護傳世珍寶,成爲人人遵循的自覺傳統。

也許是吧。於是他們成爲這個村子的主人,成爲這方水土的一部分。是的,我分不清村裏的人、狗、山坡、樹、草兒……誰是誰的主人。如果沒有了其中某些部分,某些情節,即使少了今天這樣的夜晚,村子還是這樣的村子?草兒還是這樣的草兒?

如果沒有了這樣的村子,那還有像我這樣的人?背叛了腳下的泥土,卻又一輩子擺脫不了鄉野的氣息及村落、山坡甚至狗啊、草啊的吸引啊!泥土滋長着枯榮,大概也滋長着遠不止惆悵這麼簡單的情緒吧。

月還在斜斜的遠處好奇地瞪眼張望。草兒、花兒、高高矮矮的樹,纖纖縷縷,清晰可見。寧靜、寂寥。

涼意不知不覺隱隱而來了。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沒有風,是下露水了。風沒來,隱隱約約聽見風在村子的背後輕輕說話。

一個人坐在離村子不遠的山坡上,我聽到了風在說話。平靜的語言,讓身邊的草兒哭了。

  四、陽光淡淡的午後

陽光淡淡的午後,總有一些時光會變得美好,總有一些記憶會讓這美好深刻而久遠。

時光中總有這樣的記憶,從睡夢中醒來,發現雨已經停了,窗外變得很安靜,雨後的陽光靜靜淡淡地灑在房間的一角,錄音機裏放着喜歡的音樂,枕邊放着喜歡的書刊,我就這麼看着這陽光,感受着微風在掀動垂簾,遠山散發着清新,這樣的時光,沒有喧鬧,沒有浮躁,這一刻,寂寞和憂傷被陽光融化了,生命變得很純粹,世界溫暖而恬靜。

很多年了,沒有如此的靜下來聽一段音樂,爲了聽一段音樂而聽音樂;很多年了,沒有很悠閒的看一本書,爲了看一本書而看一本書;很多年了,沒有安靜的享受片刻的陽光,陽光或許經常都在午後光臨我的住所,但是,這樣的時候,我經常不可能呆在家裏,更多的時候,生活的忙碌掩蓋了這樣的溫暖和恬靜。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了心靈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我就會忙裏偷閒,當陽光從窗外傾瀉進來,我會安安靜靜的端坐在沙發上,爲自己放一段音樂,爲自己泡一杯鐵觀音,爲自己打開一本書,讓自己在陽光中,享受着沙發的寬厚,音樂的美妙,香茗的淡淡蘭花香,還有文字的平和與深刻。

當然,最美好的,就是可以在這個陽光淡淡的午後,和心愛的人一起,把平淡的日子,平凡的人生,變得更加的溫暖、從容。

  五、芳草地

昨晚,雨滿滿落了一夜;清晨仍淅淅瀝瀝不肯停下來。窗外,雲布是一隻煩膩的灰貓,隨了你的心情深深地陷進牆角的沙發。一絲憂悒無奈地擱在菸灰缸的玻璃上;散發着冉冉的嘆息,留下灰燼後冰冷的熱情。

這樣的天,放晴是不能了,大約還有一陣渲瀉的大雨。庭院深處和往常一樣安靜,除雨水對窗櫺的撲打,你的目光更多地停在那支孤獨的竹竿上。孤獨的竹竿上曾有紅色蜻蜓從不遠的池塘越過圍牆飛來,也曾歇息過倦鳥遷途的翅膀。四年後,四個整年了。不知有多少紅色的蜻蜓和疲倦的鳥兒來過庭院,沒有了的是一個依稀的身影以及蝴蝶一樣的髮辮。

現在,你的目光是一把犀利的鐮,收割的是一樁空白的院落和驟急的雨瀑。昨晚遺忘在雨中的衣衫,孑然垂吊在若大的孤獨深處;彷彿那束早已枯死的稚菊,在你有意無意間對你說着一些往日的話語。

古老的舊傘在你的一聲嘆息之中撐開,你把久病的身軀放進雨天的風裏,你無法使潮溼的心獲得溫暖。四年前的那段時光一直伴隨着你的胃病在你體內作怪,你不得不謂嘆時光的荏苒;匆匆之間,彷彿還只是朝夕的時間,一切就已經過去四個整年了。四個整年裏,你不能清楚地知道她在做些什麼,生活得怎麼樣。除了無時不在的思念外,你只有從越來越少的字裏行間;用想象去填補她的生活。

行色匆匆的路人不斷從你面前閃過,雨珠兒在傘上站不穩腳跟,一個個尖叫着跌落腳下。越過緊密的雨色,記憶如一頭老牛牽引着你低了頭嗅往日斑駁的舊日子。你記得和她從分別的憂鬱中開始面對現實後,便穿一隻漏水的破皮鞋吧噠、吧噠,踩着淤積的泥水去把斷了線的情絲變得綿長。

路旁的梧桐,無助地在風中喘息。關於再見面的那些承諾一直沒能兌現。你沒有說,她也沒有再提過。每一次向郵筒那張嘴投遞一次信件,你就感覺生命中的某樣東西又被吞噬掉了一部分。這次在信裏你告訴她又有一個朋友結婚了,回來的路上你突然想起;在八月的北方也是雨季,信裏忘記了問候她,風溼好些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