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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只屬於你我的故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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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的不僅僅是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歲月,更多的是,曾經的那份單純與快樂。

那些只屬於你我的故事散文

——題記。

只要是上了點歲數的人家裏或多或少都會保留着以前的一些舊東西舊物件,哪怕是在搬家的時候,也把一些看起來並沒有多少使用價值的東西帶走,並不是因爲那些東西有多值錢,而是,那些箇舊物件身上都有隻屬於它只屬於你我才知的那些故事。

直到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在我們那個窮鄉僻壤的小村裏,還是很少有人家有掛鐘的,又加上孩子比較多,所以,對於那時候出生的孩子的生辰父輩們都記得不是很清楚。農村人比較迷信,有人去算命,對生辰八字也只是能說個大概,得讓算命先生眯着眼掐算好半天。

小時候睡大炕,一家子五六口人都擠在一個大炕上。後來哥哥姐姐們漸漸大了,一個個的分開了睡,又一個個的出去到公社讀書了。出去讀書不比在村裏,對時間的要求就嚴了。父親用從牙縫裏摳出的錢買了一個掛鐘,就掛在大炕的北牆上。那會我睡在大炕的北面,這個掛鐘,就掛在我睡覺的側上方。

掛鐘是要用手上弦纔可以跑的。兩個鈕,一個跑時間,一個發出整點提醒。每到整點,它就會“當——當——當——”的響起來。夏日睡午覺的時候,父親怕吵,那段時間就一直不上響絃了。而掛鐘的噪音比起我們這幫瘋慣了的孩子們來說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只怕是更令夏日午休的父親感到厭煩的了。似乎童年的夏日,孩子們的心裏是沒有午睡概念的,一個個頂着正晌午時的毒太陽捉迷藏,嬉水遊玩,追逐打鬧。時常惹得我家那幾只大白鵝抻着脖子“嘎——嘎——嘎”地鳴叫,撕擰那些追我而來的小夥伴們,大白鵝“高亢的歌聲”,吵醒了午間小憩中的父親,常常招來一頓痛罵,或則把我們關在大門外,由着我們在烈日下瘋鬧。

掛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跑得慢了些,“滴答”聲也感覺有氣無力了,然後就要打開側開的那個鑲着牡丹花的玻璃蓋子,把分針向後撥一撥,順便上一上弦,擰上十幾圈,就可以保證跑半月左右了。不知道從幾歲開始,我迷戀上了上弦,有段時間,掛鐘的弦一直是有我上的。每擰一下發條,就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擰的圈數越多,發條就會越來越緊,最後覺得有點吃力了,差不多就上足了勁了,然後把鐘擺輕輕擺一下,掛鐘就又有了新生命——也許當時迷戀上弦的原因,就是爲了這最後輕輕一擺吧。

這讓我想起了曾經看到的一個關於福爾摩斯破案之類的故事來:有個人外出兩個月,剛回家發現家裏被盜了,丟了很重要的什麼東西。兩個月來家中無人,門窗都沒有破壞,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指紋,而這個人確實是外出了兩個月,且有人證明。那他家是怎麼被盜的呢?後來,那個偵探在巡查一圈以後,指出這個報案的人在說謊,這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當時的雜誌故事會什麼的都會賣關子,說答案在什麼什麼地方找,我翻遍了字裏行間,最後找到了答案:因爲偵探看到那個報案人家裏的掛鐘還在滴答滴答地跑,沒有人給掛鐘上弦就是再精密的掛鐘它也是不可能跑兩個月的。從這一點就知道報案人在撒謊。文中就這麼個不起眼的細節,竟然成了破案的關鍵!

看到答案,我那個鬱悶啊,你說我整天的守着一個掛鐘,卻單單忘了這一點。不得不佩服偵探的觀察入微以及撰寫故事的人對生活細節的觀察能力。

努力回憶着關於掛鐘的點滴,卻發現它給我最大的慰藉竟然是小時候在它滴答滴答的聲音和整點“噹噹”的報時聲裏酣然入睡,一覺睡到大天亮!每每想到現在動剎就半宿的`失眠,這又是一種多麼大的幸福啊!

習慣了用手機看時間,然而每次回到孃家,兜裏揣着手機,卻偏偏習慣性地跑進裏屋去看掛在牆上的這個老物件。或許,在回到孃家的那一刻,心又回到了從前。

掛鐘,不過是歲月長河裏的一滴水,它卻經歷了一個家庭的繁華與落寞。目睹着一個個孩子成長,婚嫁,目睹着我的父母親一輩子的酸甜苦辣鹹,從俊秀的年輕人慢慢變成暮年的老人,目睹着父親因病痛而猝然離世······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溜走了······

我有兩個舅舅,母親是姥爺唯一的女兒。土改前姥爺是個地主,一提到地主,可能首先想到的是影視劇中周扒皮之類的人物來。其實不然,姥爺家是有幾分田地,家底也有些豐實,但不代表他就是那橫行鄉里的土豪。姥爺爲人和善,樂善好施,口碑不錯的。只是在中國的某個時期,他這樣的人家不僅風光盡失,反而會遭受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而父親則是根正苗紅,兩代都是黨員,家裏卻也是一貧如洗。

父親母親年輕時候的合影大概只有一次,還是在結婚的時候照的吧,卻因爲兩次搬家而沒能保存下來,僅僅在老舅家還存有一張他們那時候的照片。還記得多年前看到過,年輕時候的父親很是英俊,母親也是一個大美人。他們倆真可謂是郎才女貌了。我不知道他們的結合是否存有當時某些人的某中動機,但是,就是這樣的命運安排,讓他們成爲了我們姊妹四人的父母。

母親結婚時裝嫁妝用的那幾個簸籮,就是她自己編織的。笨手笨腳的母親把那些粗細相等的高粱杆,拍成條條泡在水裏,等泡軟了再刮掉裏面的瓤子,就用表皮來編織。那些皮條條有很多細細的毛刺,一不小心就會扎到肉裏去,就得用針挑出來。有一個針線簸籮是母親初學時姥姥手把手教她的,後來母親自己編的那幾行上,有兩處錯誤的編格。姥姥說,錯就錯了吧,別改了。

母親嫁過來以後,分家時沒有幾件像樣的生活用品,還是姥爺,不懼路遠,把一整塊面板用小推車一步步地運了過來。那塊面板到現在母親還在用着,是一整塊樹的切面,很厚實,很沉。很難想象,姥爺在崎嶇泥濘的小路上一步一步推着厚重的面板艱難地行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

小時候跟着母親去姥爺家,對姥爺的印象很模糊,只記得他身材魁梧,臉圓體闊,和藹可親,就是已經很老了,每次我們去,他都在大炕上,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見到我,就從他睡覺的大炕一角的一個罐頭瓶裏抓出一把糖果來給我吃。後來在我四五歲的時候,姥爺去世了。姥爺晚年沒病沒痞,是睡着覺走的。母親說,你姥爺是一世行好修爲的。

有時候我在想,姥爺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他可以把生活的細節想得那麼周全,不僅僅是一個面板,每一件給子女的物品裏都包含着深深的父愛!

我們一直勸說母親,把那些破破爛爛的舊箱子舊櫥子扔掉,母親總是捨不得,說,還用着呢。

其實,是我們不懂,那些東西里,每一件都有屬於那個年代,屬於母親的故事。

看過這樣一段話,覺得很有深意:當你遷新居或者變換環境的時候,不要把以前的東西全部丟棄,留一點點回憶給自己,當你特別孤獨的時候,它會是你精神上的慰藉。

當我們這幾個子女一個個成家立業離開家門的時候,只有這些老物件,還一如既往地陪着日漸蒼老的母親,它們不僅僅是母親一輩子的陪伴,也是諸多人、事、情的見證。有母親,就不會放棄屬於它們的使命。它們也會毅然決然地陪着母親和她那溫馨的小院,合奏着一曲耐人回味的人間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