糉葉清香散文

糉葉清香散文1

我一般是不喜歡在外面買早點的，擔心味道未必好還是其次，最怕食材有問題和不衛生。

但是最近半年我卻多次光顧一個小美食攤。

這家的各種早點小吃味兒都很地道，桌面及餐具一概整潔，老闆娘穿得也是清清爽爽的。駱驛不絕的顧客，有的就在店裏吃，有的要求打包帶走，老闆娘和一個幫工的阿姨忙裏忙外地應對，笑意盈盈。

某一天，我買了一串糉子，鹹肉餡兒的，甜棗餡兒的都有。一般街頭小吃店裏的糉子就是囫圇糯米粒兒外面包裹了兩片糉葉，談不上啥工藝，可這家的糉子裏面的糯米就像搗過的餈粑，特別有勁道，鹹味，甜味，都很適口。兩個糉子，就足夠我當早餐了，我吃得滿口餘香。

上個禮拜，還是買了糉子，可回家來一剝開就感覺味兒不太對，糯米和餡兒都沒問題，發現糉葉不但沒有清香，反而有股子黴味。很倒胃口，很失望，吃了兩口就扔了。但是，我還是沒多想，只是覺得也情有可原吧，畢竟這時節並沒有新鮮的糉葉，陳年舊葉也許就是這個味道。或許上次我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今天早上，我又路過那個攤點，再也不敢招惹糉子了。讓老闆娘當我面給攤了兩張雞蛋餅。

我還是沒忍住把上次吃糉子的感受跟老闆娘說了，當然沒有一絲怨責的意味，只是想問個究竟。

沒想到老闆娘一點也不迴避，她說，她已不記得我是否買過糉子，但確實有一天早上賣出的糉子不太好，也有其他顧客當天就過來向她反映了，她立即剝開一個吃了，才曉得糉葉的味道是不對。大概是有一紮糉葉子沒保管好，生黴味了，怎麼煮都不行。

她再三說着對不起，還感謝我把情況反饋給她，希望我以後如果覺得哪裏不對一定要告訴她。我看她態度這麼好，只好自我解嘲“我這人吃東西嘴巴可刁了”。她哈哈大笑，再次道歉說是她做得不夠好。

我問她今天的糉子怎麼樣，她說這次的糉葉絕對沒有問題。於是我就又買了一串。

所言非虛，果然糉葉清香。

糉葉清香散文2

五月的一個清晨，初夏的風涼爽地吹過一陣花香。寬大的平臺上，三株白蘭樹長得正盛，花苞綴滿枝椏。青的羞赧，緊閉花瓣深藏葉間；白的逍遙，半開半合着，彷彿欲語還休，香氣卻已直沁心脾。在這樣的一個清晨，在清風香花的環繞中，母親說，明天就是端午了。

每年端午前，母親早早從菜場買來糉葉，泡在木盆裏。不用塑料盆，也不用鋁盆，母親說會傷了糉葉的清氣。木盆是桐油漆過的，紋路清晰可見，散發着木質的氣息。糉葉浸在這樣的木盆中，一汪碧綠便鮮活地浮動起來。半日之後，換了水再泡；又大半日，執一團白紗，橫擔一隻砧板於盆上。拎一片糉葉覆上，正面抹，再反面抹。糉葉撩起的水珠，偶爾有灑在母親臂膀或臉龐上，母親並不去擦，任它自然滑落或滲入肌膚。

糉葉洗淨了，餡兒也泡開了。主料是白白的香糯米，輔料卻各種各樣，有紅豆、火腿、蜜棗，有葡萄幹、果脯，有時還有板栗、蛋黃……風在輕輕吹着，香在悄悄溢着，母親坐在平臺的門邊，開始包糉子了。她的面前擺着兩個盆，一隻盛糉葉，一隻盛餡兒。青的葉，白的米，紅的豆，綠的果……母親端坐其中，臉色安詳，神情自若，我的心被這彷彿藝術化的場景震撼了。

三片糉葉疊在一起，左右攏起，捲成一個小小的錐形漏斗；舀一勺餡兒填滿，用手抹平，再壓板實；一手執糉，一手扎繩……一隻只翹格格的三角糉、五棱糉、小腳糉……便呈現在母親的手掌心了……

我靜靜地坐在一旁。母親對我說了幾句什麼，我恍惚着沒能聽清。我沉醉這片寧靜的氛圍中，感動着一份脫離紛繁和喧囂的安逸，和恍若隔世的散漫與清閒。

盆中的糉子越堆越高，五個一束，十個一結，清香的'芬芳嫋嫋地在空氣中飄散開來。卷葉、裝餡兒、裹緊、扎牢、放入盆中……一切都在無聲中訴說和表達着，我忽然感到那種叫做親情的東西變得觸手可及。

母親低頭包着糉子，我在一旁喝着茶，慢慢地喝，慢慢地被滋潤着。你去忙你的吧。這回我聽清了母親的話，但我沒有動，我只想坐在她身邊，享受一份難得的心情。

糉葉在母親的手中翻滾、跳躍着……現代快節奏的生活省略掉的許多細節，此刻正在被母親細緻地一一撿拾。我們都沉浸在這個細緻的過程中，默默無語。我內心裏原本凝滯的某些沉重的東西，被糉葉的清香漸漸地稀釋着，消解着，久已乾枯的神經像株雨中的植物，舒展開來。

母親直起腰來的時候，面色紅潤，眼裏閃着喜悅。她長長哈了口氣，說，聞聞，多香啊！明天喊他們回來吃糉子！哦，母親！我在心底嘆道。你是在用手，用手中的糉葉，把一份親情，裹得緊緊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