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裏又是一年柳絲綠散文

又是一年柳絲綠，

燕子返巢聲唧唧；

冬裏風雪終將去，

三月流氓風揭衣。

你說西京不大，今個不見明個見，總會碰到的！是這樣嗎？那年你從蘭州歸來，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西京真大啊！這纔是都市吶！”你都忘了。

又是一年柳絲綠，綠了又黃，黃了又綠，光陰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地逝去，逝去了，你也漸漸地衣帶漸寬，一頭黝黑如瀑的頭髮，多了幾根灰白！你老了。人的一生，多像輪轉的四季。春天裏，有春的喧鬧，春的朝氣，春天的聲音，春天美麗的顏色，春天裏的憧憬儘管是朦朧的，但充滿希冀。

一翻身兒，你的身邊多了蛙鳴多了蟬聲，還有風的舞蹈蠅的騷擾，世界變得越來越簡單，衣着少得越來越大膽，餐桌上多了消渴的瓜，出門時多了遮陽的傘，白日越來越長，夜晚越來越短，男人的心越來越不安，只好將躁動交於汗水稀釋出來，把秋天的'收穫播在春天裏，把冬日的寂寞交給仲夜夏，數着星子數了一遍又一遍。

後來一陣西風，夢醒了。世界變得溫柔了，冷靜了，更加親情了；故事少了許多，打算多了不少，“哎呀，過了中秋就是年關了，日子咋這麼快呢？”你說。

“今年，還有很多事沒有結果呢，抓緊吧！”我答你。

你說就是。言罷，把身子朝我挪了挪。我擁着你，漸漸睡去。你說：“這人真是！說睡就睡着了，我還有話對你說哪！”

“說吧，我聽着，”其實眼睛早就澀了眼皮已經沉了，痠懶的四肢剛剛舒展……

“冷。”

“嗯？”

“冷。”

“什麼？你說什……麼……”

“算了算了，睡吧。”

第二天是星期日。我們去賞菊。我帶着足夠的鈔票，相機，還有容光煥發的精神，主動陪你去。你懷疑的看着我，問：“帶那麼多錢幹啥？要買東西嗎？”我說該換季了，給你添件衣服吧！你挽住我的胳膊，認真的說：“衣服我有，去年買的還沒洗過一水吶，不要了！”“款式跟不上了，”我的聲音很低，可你還是聽到了，你說：“那先看菊展，然後再去商廈！”

一個菊展，看到肚子餓；一餐飯，吃到晚間八點半。我說：“哎呀，商廈關門了！你看，今天衣服買不成了！”你敲我一拳，說：“有你這番心意就行了，想買時我自己去買，買來穿給你看！”

那些年冬天羊肉沒少吃。我把羊肉燉熟，切成片，片切得很大，白菜放得很少，粉絲要用筋道的，用料一定要講究。記住不能少醋，但不宜放醬油，這是淮揚風味。

你說咋這麼好吃吶！我本來是不吃羊肉的，嫌羶，可是你做的肉，一點也不羶嘛，你用了什麼了？我說我用的東西啊你該知道的。故意不說。你便鳥兒似的嘰喳：“你說嘛說嘛！”“用愛。”我在掌心裏寫給你看。你便給我一個吻，說：“好男人！我愛你。”

柳絲綠了一年又一年，當年柳下的照片就擺在我的面前，你知道嗎那棵楊柳樹已經伐去了，原來的地方修成了柏油路……

你說過西京是大都市那話，但還說過“西京其實並不大，想見的人‘今個不見明個見’。”你說的話我全記着。可是，如今你在哪裏？我知道你就在這座不大的西京城裏，西京城雖不大我怎麼一次也沒遇見你呢？

掐算歲月，你該老了。不過不要緊，你就是老了也是美的，標緻的。我不信你的頭髮已經斑白，那悽美的景象全是夢在搗亂，全是虛幻，你怎麼會老去呢？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年輕的。雖然日月有四季之分，但我們永遠生活在春天裏。

“如果我老去，請把我埋在春天裏……”聽着這歌子，我想起一件事：“如果我老去，也把我埋在春天裏吧！春天裏有夜鶯爲你歌唱，那是我思念你的聲音，春天裏有潺潺的流水，那是我清涼的淚滴……”

你會聽到看到的。會的。我曾經心愛過的女人，讓我一生難以釋懷的女人呀，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在春天裏來到我的墳前，說一句：“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最愛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