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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過境留下傷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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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那首歌麼。

時光過境留下傷

就是蔡淳佳唱的那首,隱形紀念。我總是迷失在她乾淨的聲音裏,卻抓不到一根可以傾訴的蘆葦聽懂我的心。

我想要回到那一年。我想要回到那個遙遠的夏夜。

我想走到時光過境的邊界,即使明天不會再見。我也想告訴你。其實我一直沒忘記你的臉。

【如果可以平淡下去】

高中生活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日復一日地奔走於教學樓和宿舍,我總覺得那不應該是屬於十六歲的生活。習慣了自詡爲純粹的文科生。不知數理化究竟有怎樣的魔力,總之每次它們都很理所當然地爲我亮起紅燈。化學老師找我談話的時候眼中有無限的委屈。畢竟作爲自己就可以把平均分降下兩分的我來說,除非人品爆發,不然永遠是理科老師的眼中釘的。好吧。我承認我已經習慣了。

記得最初物理考四十分的時候,強烈的自尊心驅使我沒日沒夜地哭了一整天。老師們束手無策,都安慰我說只要努力成績就會上來的。可是後來我也沒努力。而且修煉到只考三十分依然能眼不眨心不跳地盯着親愛的物理老師。

他問,你真的對物理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說,嗯。

他問,你真的一點都不想學物理?

我說,嗯。

於是老師以一種很奇怪很無奈的方式向我妥協了。他說讓我買一本高三的數學複習資料,從頭開始做。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隨時問他。

我愣了幾秒鐘。原來能把一名稱職的物理老師變成自己的數學老師是件挺令人驕傲的事情。

數學。數學。每到下課我都開始神經兮兮的唸叨。同桌有好幾次湊過來問我在做什麼。我小心翼翼地附到她耳邊,說,我和張曉風學了一招。我會念咒。同桌滿臉崇拜,你念的什麼咒?我閉起眼睛,氣定神閒道,我喜歡數學。然後她就趴在桌子上再也沒起來,邊笑邊嚷嚷。你,你喜歡數學?那是誰在老師髮捲子的時候恨不得把人家祖上都問候一邊着?我默默低下頭。沒錯,是我。

我喜歡數學。這活有點假。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要知道文科生的命運就掌握在它手裏,我就怎麼也得強迫自己喜歡它了。

物理化學什麼的都是浮雲。我就是喜歡在食堂一邊用筷子切麻婆豆腐一邊研究立體幾何,在上廁所的時候一邊哼着小調一邊背背三角函數。我這樣充沛喜感的小生活常常令同桌有把我送進幼兒園和小孩子們爭奪天下的衝動。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記得語文老師說過,古人在悲痛到極點時,會泣血。我乃性情中人。感懷身世傷春悲秋也是常有之事。一日正欲梨花帶雨,左邊的洋蔥頭趕忙遞上幾張面巾紙。他振振有詞,阿彌陀佛,只當貧僧我又積一次德吧。我無視這個僞和尚故意增加的搞笑成分,接過紙就是一頓劈天蓋地的大珠小珠落玉盤。

過了好一會兒。我不哭了。卻驀地瞥見擦淚的紙中央有一塊不大不小的血漬。莫不是急火攻心了吧。我滿眼幽怨地對洋蔥頭說,蔥頭哥,我若離去,後會無期。他鄙視地瞪我一眼,還是先把你臉上的疙瘩處理好再犯神經吧。我一愣,抓起一面鏡子。果然,紙上的血漬並非我大限將至。只是鼻子上的青春痘破了。

這也可以。我真是sui到家了。

【此間少年都有悲傷的腹語】

其實我是文藝範兒。深藏不露的那種。

背過七年的畫夾子,六歲立志考美院後來不了了之。練過七年的書法,現在寫一筆勉勉強強拿的出手的字。沒事的時候填填歌碼碼字曬曬心情。唱歌還行。可我不懂音樂,這倒是真的。

很多很多時候,我都是快樂不起來的。我嘗試對很多很多人說我是個悲傷的孩子。他們先是表現出不可置信,而後像是突然理解了一個冷笑話似的哈哈笑起來。我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好笑,每當這時我都很難過。因爲我真的是一個孤獨的容易受傷的孩子。這些和無病呻吟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些也不是用來證明我到底文藝到哪種程度。他們都不懂。我需要一個懂我的人。

夏芒算是一個懂我的人。初中三年,我們都是一起上學,一起回家。我們躺在操場上看雲朵被拉扯成不同的形狀。我們躲在二層閣樓裏瑟瑟發抖着悉數一天過去之後校園的安靜和落寞。她是在離異家庭里長大的孩子。我和她不同。也只好很勉強算是。

所以我們都有不能說的憂傷。所以我們兩個能懂彼此。然後在寒冷的時候背對背互相取暖。

夏芒喜歡虔誠地仰望夜空。

她輕輕對我說,如果我們是北極星那該多好。

我聽了,總會一言不發地低下頭。一步一步狠狠地把落在地上的玻璃似的.月光踩碎。我看見一陣席捲着塵埃的盛夏的風,拂起她淺栗色缺少營養的長髮。突然有種不可言喻的心疼。

後來,她媽媽嫁給另一個老男人。她給我打電話,說她要去流浪了。叫我不要找她,也不要想她。我終於還是沒有說出挽留的話。一路順風,我說。我知道她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了。這是她早就預謀好的。這些我都知道。

但我堅信,她只是走遠了。她還會回來的。她,只是走遠了。

再後來,我偶爾回到初中那所小學校,走過那條飄浮着回憶香氣的小路。我也虔誠地仰望星空。然後回過頭,輕輕說,如果我們是北極星那該多好。我又想起夏芒她那張天真而憂傷的臉。無人迴應。只有冷空氣過境呼嘯的聲音。再也沒人能懂我了。

北極星,代表着的,是永恆不變的承諾。

那麼,夏芒。你一定是變成一顆北極星了吧。

【受傷的抑鬱症患者】

三毛真是個可憐的女人。

我有好幾次從夢裏驚醒。夢境大概都是相同的。一個女人,在夜晚的墓園中,對着一支被腐朽土地掩埋的白色十字架,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荷西”這個名字。她越來越歇斯底里,聲音越來越尖利。這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絕望感。我強迫自己從夢中醒過來。一身冷汗。荷西是三毛死去的丈夫的名字。

舍友對我說,聽久了阿桑的歌,是會得抑鬱症的。我點點頭。說是這樣的。

我說,看久了三毛的這本文集,也是會得抑鬱症的。她們笑。什麼?你是說那個流浪的小屁孩三毛?我搖搖頭。於是不再說話了。

也許是我的錯。三毛有那麼多的文集,我偏偏選了這一本。看不到她眼中的世界有多麼明亮。看不到她走過的城市有多麼紛繁。也看不到她作爲一個流浪者有多灑脫。我只能在她的文字裏讀出似曾相識的孤獨和恐懼。宿舍裏很安靜。這種安靜不應該如此肅穆低沉的。壓抑到我只想吐氣而不想耗費一點點體力吸氣。再讀下去我要瘋了。我不知道三毛究竟是怎樣把她波瀾不驚的絕望潛移默化給我的。我也很絕望。

三毛的結局是什麼呢。我問斜下鋪的女生。她讀過很多書,很多很多。她一定知道。

她突然激動起來,移動到我的牀邊。說,三毛是在醫院以絲襪繞頸窒息身亡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閃爍着興奮的火花。我可能是看錯了,也可能是出現了錯覺。

我“哦”了一聲。早料到會是這樣的。不過那些孤獨和絕望如今看來似乎更加順理成章了。我想我可以繼續把這本文集讀下去了。

我想夏芒。她一定會很喜歡三毛的。下一次,應該邊聽阿桑的歌邊讀三毛的文字。

可是,也許我不該這樣刻意模仿別人的悲傷吧。

【旅行的意義】

我要去旅行。只要能讓我離開這城市。

白色襯衫。牛仔褲。帆布鞋。大大揹包。就這樣出發吧,什麼都不要想。

我想和三毛一樣做個孤獨的流浪者。我想在某個天涯海角裝作不經意地與夏芒相逢。我會問她,原來你也在這裏嗎。她會微笑看着我。

的確厭倦了這座城市。不繁華,不淳樸,不知道如何爲它很好的定義的城市。我曾經打過一張火車票,十四歲的時候。那張票的價格幾乎等同於我半年的生活費。終點站是千里之外的南京。

我那天很早很早就到月臺候車了。在路邊旅店支起的小吃攤上,要了一碗小米粥,一個茶葉蛋。我實在沒有更富裕的錢揮霍在一大碗飄着香菜的牛肉麪上。因爲我還得生活。吃着吃着,眼淚啪嗒啪嗒往碗裏掉。這碗粥越喝越鹹,我只當是炊煙薰傷了眼睛。哭就哭吧。哭完就該出發了。老闆從暖和的屋裏走出來,看我學生打扮,

問,唸書去啊。

我搖搖頭。

他又說,怎麼父母沒陪着啊。

我點點頭。

然後我就吃不下去了。抓起書包一邊跑一邊哭。媽媽還在等我回家呢吧。對不對。一定是的。

大城市我不去了,火車票我也不要了。我讓三輪車師傅騎得快點再快點。我想快點回家。把票撕得粉碎,礽出窗外。紛紛揚揚的,像是夏天忽然飄起的雪花。有些恍惚,可我確確實實差點再也沒能回去。

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時光褪去,青春只斑駁成一張泛黃車票般單薄的距離。

【關於無處安放的夢想】

媽媽對我很好。

那天逛街,路過一家八音盒小店。放的是天空之城的音樂。我走進去,一眼就看到那個水晶球。那是我曾經無數次在本子上描摹過,並且作爲夢想得到的東西。天使。月牙。雪花。勾勒出我對那個時代的喜愛,勾勒出那時沒有太多歡笑的涼薄歲月

我同樣一眼就看到了用黑色馬克筆下下的大大的“88”元。喜歡就買下來吧,媽媽說。

不,我不喜歡,我們走,走吧。那一瞬間,其實我有點難過。

是覺得它貴麼。媽媽問我。

我回答,不是。有些夢想,一旦實現了,就變了味道。

媽媽若有所思似的歪過頭,看着我。也就是說,該爲人生刻意留下一些遺憾吧。我覺得她懂了。可我又一想,也許是她想到了爸爸。

有些夢想是應該留該遺憾的,不然,歲月會沖淡它本來的顏色。

月考。由於成績差被分到了最頂層的考場。這時候的俯視讓我感到很羞愧。於是在化學考試頭腦一片空白的時候,我重重的在草稿紙上寫下了一句話。今朝作罷登高恥,來日傲視莫憑欄。佩服自己的桀驁不馴,我一遍遍讀自己的這個句子。聲音似乎有點大。監考老師終於忍無可忍,他警告我,再出聲你就去外邊站着。我立馬乖乖閉了嘴,不出聲了。雖然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罵他幾句,快點交卷,然後瀟灑的甩手走人。但我記得清清楚楚這裏是五層,是差生們的棲居地。不能再讓人看笑話了。這點骨氣我還是有的。即使我眼睜睜地看着相當於白紙一張的卷子被毫不留情地抽走。

這都不算什麼。因爲我可以不在乎。

但我注意到了她。很奇怪的打扮。成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