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香的煎餅散文

下了整整一晚上的雨，到早上9點多的時候，綿綿的細雨還在淅淅瀝瀝的飄着，一切的活兒都停止了，機採的、打模塊的、摟膜的、拉運薄膜的、莖稈的、犁地的，往常轟聲隆隆的連隊突然的寂靜了下來，勞累了的人們也無奈的沉睡在香甜的夢鄉中。

近中午十分，連隊支部組織領導業務利用雨天走訪職工羣眾，因為今年風災、高温天氣的影響，機採後棉花的產量太不盡人意，所以和職工多溝通、多交流，鼓勵他們的信心。

我來到負責斗渠職工愛玲的家裏，他們一家正在吃煎餅卷辣椒炒雞蛋，我也捲了一張吃了，韌勁大，嚼起來有點費勁但很好吃。因我們團場壓根就沒有賣的，一問是他哥回烏蘇的家買回來的。所以臨走還帶了幾張回食堂給同事們吃，秋收大家都住在連隊在食堂吃飯，書記説：現在的煎餅咋吃都沒有小時候的那種香味了。大家都有同感。

記得七十年代，白麪極少，都留着擀麪條吃了，有時偶爾的和包穀面摻在一起做成兩摻饃。因此包穀面被巧婦們發揮得淋漓盡致，蒸發糕，蒸出來金黃黃、蓬蓬鬆鬆、鮮鮮的，還帶點甜絲絲的味道，做蛤蟆蝌蚪（一種類似於小蝌蚪形狀的'面，用漏勺往下擠成的）。後來人們就開始用一種叫做“凹子”的鍋開始攤煎餅吃，這種鍋中間稍微凸起，只要往煤爐上一放，把發好的面用木鏟往上攤上一層薄薄的，出來的煎餅又軟又香。

那時並不是家家都有這種鍋，我家就沒有，每次媽媽都從隔壁姓黃的叔叔家借，他們家是山東東營人，人都説山東人愛吃煎餅卷大葱，反正他們家就有這麼個鍋，因為是借的，所以每次媽媽都要發很大的一盆面，都要攤厚厚的一摞子。媽媽坐在燒的通紅的爐子前，攤煎餅的情景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温馨、温暖。

發麪不能發的硬硬的、稠稠的，那樣攤不開，攤的時候用木鏟快速的刮一圈，使它均勻，否則厚薄不一樣，要麼薄的糊了，要麼厚的不熟。每次看見媽媽靈巧的揮動木鏟，用鏟子輕輕的轉一圈，麪糊糊就很聽話的圓圓的分佈在鍋的一圈，邊緣往上一翹，再快速的順着餅把它鏟一圈就好了。有次我看着很簡單，非要自己攤一個，結果，還沒來得及刮開，面就在上面刺刺啦啦的響開了，面一熱也刮不開了，弄得我手忙腳亂，媽媽趕快接過木鏟全部剷下來，浪費了一坨面。後來我才慢慢掌握了技巧，雖然沒有媽媽攤的勻、薄，但基本上能過關，當時還樂滋滋的。

攤了煎餅媽媽就想辦法做卷菜，煎餅卷洋芋絲，甘肅籍的媽媽炒洋芋絲特好吃，切的細細的、薄薄的，吃起來特香。煎餅卷辣椒炒雞蛋，把辣椒切碎，雞蛋直接打進辣椒裏，往煎餅裏一卷，那個香啊。現在媽媽炒的洋芋絲、用電餅鐺攤出來軟軟的薄餅子加上辣子雞蛋，也是我們及幾個孫子、外孫的的特愛。

媽媽還會泡酸菜，大白菜、包包菜、辣椒、洋姜，這些菜園子裏自家種的，被媽媽統統給泡在大罈子裏，吃起來酸酸的、脆脆的，每次媽媽把它們各樣撈一些，炒的時候切碎，然後捲到煎餅裏吃，全家吃的津津有味。

我們最盼望的是媽媽用芹菜炒肉卷煎餅，芹菜切成絲，配上肉，香噴噴的。不過那要等到冬季宰了自家養的豬後，才能經常吃到。

那時候全家圍坐在小方桌前，吃着煎餅，喝着包穀麪糊糊，那種香味、那種温馨永遠的留在記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