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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幕黃皮果樹QQ情感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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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盡收白天的熱情,用柔而不刺眼的紅霞籠罩着熟悉的小村莊,撒在鄉村滾動的炊煙裏,和着剛從田間割收回來的青草味,撩過院子裏的黃皮果樹葉間,微風拂過黃皮果樹下那個蒼老呆坐着的熟悉身影。然而,這鄉村的日暮徐下的場景,雖說不上滄海桑田、時過境遷,卻是物是人非,看到它,心裏的五味瓶已翻涌而出……

日幕黃皮果樹QQ情感日誌

望着熟悉夕陽西下的餘暉遍滿蒼穹,卻見的是不熟悉的人兒,懷念的是有童年的港灣處日暮時黃皮果樹下外公高大卻蒼老無力的身影,可如今只能在夢裏再度重相逢這樣的場景,再看看如今無人居住的老屋,才能再次看看我那蒼老而“可憐”的外公,看看日暮下的黃皮果樹下那“可憐”而心裏卻是那麼愜意的身影……

小時,因計劃生育的嚴格問題,我只能呆在外公家,而我的童年也因此在那拾取了許多樂趣。外公家是個四房一廳的紅磚瓦房,外面的院子是用零碎的石塊壘堆而成的,院子裏有外婆外公當年種下的兩排黃皮果樹,雖還有石榴樹芒果樹,但大家比較鍾愛黃皮果樹。一到夏天,外婆會在兩棵樹間掛上吊牀納涼,我們幾個就在那無憂無慮地“盪鞦韆”,而這時,外公都是眯着眼,黑點與皺紋巧妙地匯合在一起,然卻咧着嘴默默地看着我們。淘氣的表弟時不時地撲向外公的懷裏,外公就笑嘻嘻地用那經歲月的蹉跎而留下的紋跡的右手抱着他,並用沒有手掌的那隻左短手的末端輕輕地戳一戳表弟的臉蛋,這時表弟癢的不行就彈開外公的懷,這時外公就開心大笑一會。那時好奇的我,總是會想問:外公手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時外公肯定很痛吧!然後這些好奇的問題就一直牽絆着我卻不敢去問外公,每次看到外公用手拿東西時,都格外注意地盯着他那支沒有手掌的手臂,然而,外公每次都會給我拋來一個皺紋旋轉成漩渦的微笑,我只是淘氣的跑開了。

這種好奇並不隨着時間而淡忘,時刻想從大人了的討論中得到一些關於外公年輕時的一些信息,關鍵是他的手爲什麼會這樣子?然而,我注意到了一個更令那時八歲的我心疼的事,更覺得外公是個“可憐”的老爺爺。那就是,每天傍晚,當餘霞還沒消退,把餘溫都撒在黃皮果樹葉間,我們都已經從學校回來,我都看到外公洗完澡後,每次都提着一個紅色的破舊的裝有他換下衣服的水桶,蹲着在黃皮果樹下用力地來回搓着衣服,這時的紅霞剛好撒在他臉上,給他滿臉的歲月滄桑潤色一番。然而,我會停下一切即將進行的去認真偷偷觀看着外公的一切動作,這些動作記憶還猶新,時刻回喚着那逝去的記憶。相同的黃昏,相同的黃皮果樹下,外公總是蹲着,先用右手拿起衣服,放在沒有手掌的左手臂上,再用右手熟練地來回搓着,或許,早在我還沒有機會來看他在相似的時間,相同的`地點下重複的動作時,外公早已習慣着不一樣長的手臂。外公搓完衣服,接着就得過水,把衣服從水中撈起後,更是把衣服亂弄成一團,用力把衣服壓在另外一支手上,可不聽話的衣服老是亂跑,看到這,我都格外心疼外公,於是每次都會跑上去說:外公,我來幫你吧!也每次都遭到外公的堅決拒絕,他每次回答都是我可以扭幹,你力氣小,更扭不幹,於是我只能退回一邊,直盯着外公把這一切都弄好,而心裏卻時不時冒出外公很“可憐”的想法,年幼的我只想着如何讓我的外公不再讓我覺得“可憐”。於是,黃皮果樹下外公的那一幕場景成爲我對黃皮果樹最深刻的記憶。

偶爾一次機會,在外婆與鄰居的談話中得到了關於對外公沒有手掌的緣故,而這些我也記得一清二楚雖已經時隔十多年外。公年輕時是村裏一些事物的負責人,特別是村裏每年的雷劇上演,村裏有個習慣就是每晚戲劇開始前都會放三枚大家所稱的“地雷炮”,而外公當時也是點燃這三枚炮的引線的負責人。而在一次點燃中,發生了意外,外公沒來得及跑開,那隻左手掌就這樣子失去了。聽完這個,雖已經滿足我的好奇,可我覺得了外公的不容易,這麼多年過來,外公就只能用不一樣長的雙手生活着,生活中的不便他也是自己堅持着,遭到多少外人的異樣眼光他也是自己承受着。或許,外公心裏的那種滋味我無法去體會,但那時年幼的我就是覺得外公很“可憐”,他總是不想讓別人幫他做他要做的事情,每次我們說出要幫他的時候,他也總是堅決拒絕。自從知道了這個原因後,對外公的注意就更多了,清楚地記得外公一天的作息活動,也總是記得外公一個動作:他總是喜歡蹲着,即使有凳子,也是喜歡蹲着。而一個在夕陽西下時在黃皮果樹下蹲着,有時呆望着四處,有時看着孫子們嬉戲而微微一笑的蒼老的身影更讓我銘記於心。

黃皮果樹下活動多年的那個孤獨而“可憐”的身影卻是那麼短暫,每次見到黃皮果樹那種景象會虛擬重現於此,亦是懷念,更是遺憾沒有更多的時間去陪伴外公,舅舅舅媽他們整天忙於工作,表兄弟那幫孩子也都是隻顧自己的玩耍,外公也只能默默地在黃皮果樹下,呆呆地坐着,孤寂地坐着,然而他什麼都沒說,他不想去打擾大人們的工作,而他喜歡用他無掌的手臂輕輕地戳戳我們的下巴,可調皮的孩子並不是安分在一個地方玩,而是滿街跑。外公有很多事想與我們分享,向我們訴說,可都各幹各的事,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伴老人,這種孤獨是最難以啓齒的疼痛,而這疼痛外公只是埋沒於心裏,隨着黃昏時的夕陽漸漸消散在廣闊的蒼穹裏。

院子裏的兩排黃皮果樹,或許不會引起特別的關注,但也就是這些樹,隨着每日的夕陽徐下見證着外公的一生,那是外公外婆種下的根。一看到它,就想起與外公有關的一切:日暮的黃皮果樹下一個半蹲着,咧着嘴,甜蜜地笑着的“可憐”的身影,總是揣着那不一樣長的左手臂,另一支手捂着那蒼白的幾根鬍鬚......

在天國的外公,願你一切安好!黃皮果樹下的身影,孫女會永遠安放在記憶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