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人世裏飛揚現代詩歌
城市一直沒有平靜
很多人穿過中央大街被阻止在紅燈區
在我們返回雁山之前,一股熱氣
在地上打卷
建築不斷上升
饑饉的村莊彷彿等待一場雨,一個人
填補一些柔軟的空缺
等車的時候,這種空缺甚是明顯
每種人在舊式的戲劇裏都充當着角色
一批民工進站打工,
商販開口吆喝着,
施粉的女郎,把車牌當成嚮往
從容地矗立在前面
上車的時候,我以巨大的努力
混入車穴,陷入縱情的羅網
人流中的大媽和學生揹着東西還在掙扎着
像一個苦行僧背馱一座高塔
小巷的樹木從枝頭飄飄絮絮,敲打在我們的窗前
似乎有些憤憤不平......
車兒開出的一瞬間,女收票員千看萬看
總覺得不上車的人都不太順眼,
甚至大煞風景
在車上,行客你推我擠,左右逢源
聲音越變越大,奔放而有力
那聲勢實在可怖驚人!
你將被埋葬在可怕的`深坑中,
如同展不開臂的小雞
順着人事,但不甘下沉
續痛苦之後,歡樂立即來臨
車兒走走停停,舒緩了室內的空氣
然而人的雙翅已經打開
他們說:“我要下車,
請容我下車,
我要回家,我要上學,
我要自由---”
車,又迂迴起伏了
在路上消磨無邊的歲月
當我下車後
我才發現時間一直東奔西馳
很多人像散了陣的一羣螞蟻
用身體去探測方向
而背後的冷,變成了一片清涼
卻沒有人知道
影子和命運一樣又輕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