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詩詞歌賦 > 古詩 > 《臨江仙》古詩

《臨江仙》古詩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1.75W 次

導語:《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是明代文學家楊慎所作《廿一史彈詞》第三段《說秦漢》的開場詞,後毛宗崗父子評刻《三國演義》時將其放在卷首。下面是小編整理的《臨江仙》古詩,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臨江仙》古詩

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明代:楊慎

《廿一史彈詞》第三段說秦漢開場詞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譯文

滾滾長江向東流,多少英雄像翻飛的浪花般消逝。

不管是與非,還是成與敗(古今英雄的功成名就),到現在都是一場空,都已經隨着歲月的流逝消逝了。

當年的青山(江山)依然存在,太陽依然日升日落。

在江邊的白髮隱士,早已看慣了歲月的變化。

與老友難得見了面,痛快地暢飲一杯酒。

古往今來的多少事,都付諸於(人們的)談笑之中。

註釋

①淘盡:盪滌一空。

②漁樵:此處並非指漁翁、樵夫,聯繫前後文的語境而爲動詞:隱居。此處作名詞,指隱居不問世事的人。

③渚(zhǔ):原意爲水中的小塊陸地,此處意爲江岸邊。

④驀(mù):願意爲上馬、超越,此處意爲“突然”。

⑤在廿一史彈詞第三段《 說秦漢》中,原文共11句,因爲受各影視、文學、音樂等作品(主要是三國演義)的影響,廣爲流傳的是前四句。

賞析

這是一首詠史詞,借敘述歷史興亡抒發人生感慨,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

從全詞看,基調慷慨悲壯,意味無窮,令人讀來蕩氣迴腸,不由得在心頭平添萬千感慨。在讓讀者感受蒼涼悲壯的同時,這首詞又營造出一種淡泊寧靜的氣氛,並且折射出高遠的意境與深邃的人生哲理。作者試圖在歷史長河的奔騰與沉澱中探索永恆的價值,在成敗得失之間尋找深刻的人生哲理,有歷史興衰之感,更有人生沉浮之慨,體現出一種高潔的情操、曠達的胸懷。讀者在品味這首詞的同時,彷彿感到那奔騰而去的不是滾滾長江之水,而是無情的歷史;彷彿傾聽到一聲歷史的嘆息,於是,在嘆息中尋找生命永恆的價值。

在這凝固地歷史畫面上,白髮的漁夫、悠然的樵漢,意趣盎然於秋月春風。江渚就是江灣,是風平浪靜的休閒之所。一個“慣”字讓人感到些許莫名的孤獨與蒼涼。幸虧有朋自遠方來的喜悅,酒逢知己,使這份孤獨與蒼涼有了一份慰藉。“濁酒”似乎顯現出主人與來客友誼的高淡平與,其意本不在酒。古往今來,世事變遷,即使是那些名垂千古的豐功偉績也算得了什麼。只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且談且笑,痛快淋漓。多少無奈,盡在言外。

大江裹挾着浪花奔騰而去,英雄人物隨着流逝的江水消失得不見蹤影。“是非成敗轉頭空”,豪邁、悲壯,既有大英雄功成名就後的失落、孤獨感,又暗含着高山隱士對名利的淡泊、輕視。既是消沉的又是憤慨的,只是這憤慨已經漸漸沒了火氣。面對似血的殘陽,歷史彷彿也凝固了。“青山依舊在”是不變,“幾度夕陽紅”是變,“古今多少事”沒有一件不在變與不變的相對運動中流逝,從“是非成敗”的糾葛中解脫出來,歷盡紅塵百劫,太多的刻意都可以拋開,太複雜了倒會變得簡單,在時、空、人、事之間的感悟中,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歷史固然是一面鏡子,倘若沒有豐富的甚至是痛苦的殘酷的人生體驗,那面鏡子只是形同虛設,最多也只是熱鬧好看而已。正因爲楊慎的人生感受太多太深,他才能看穿世事,把這番人生哲理娓娓道來,令無數讀者產生心有慼慼的感覺。

既然“是非成敗”都如同過眼煙雲,就不必耿耿於懷、斤斤計較;不如寄情山水,託趣漁樵,與秋月春風爲伴,自在自得。作者平生抱負未展,橫遭政治打擊。他看透了朝廷的腐敗,不願屈從、阿附權貴,寧肯終老邊荒而保持自己的節操。因此他以與知己相逢爲樂事,把歷代興亡作爲談資笑料以助酒興,表現出鄙夷世俗、淡泊灑脫的情懷。無論過去,當下,還是以後,追逐名利似乎總是一些人的生存方式,然而名繮利鎖又往往令人痛苦不堪,難以自拔。

當然要建功立業,當然要展現英雄氣概,當然要在無情的'流逝中追求永恆的價值。但是既要拿得起,進得去;還要放得下,跳得出。要想看清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看清自己在歷史中的位置與可能起到的作用,深度與遠見都必須在生活中不斷磨鍊。

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任憑江水淘盡世間事,化作滔滔一片潮流。歷史總要不斷地向前推進,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逝者如斯,誰也留不住時光的腳步。可是人們卻不甘就這樣順其自然,隨波逐流。

青山不老,看盡炎涼世態;佐酒笑語,釋去心頭重負。任憑江水淘盡世間事,化作滔滔一片潮流,但總會在奔騰中沉澱下些許的永恆。與人生短暫虛幻相對的是超然世外的曠達與自然宇宙的永恆存在。宇宙永恆,人生有限,江水不息,青山常在。

下片展現了一個白髮漁樵的形象,任它驚駭濤浪、是非成敗,他只着意於春風秋月,在握杯把酒的談笑間,固守一份寧靜與淡泊。而這位老者不是一般的漁樵,而是通曉古今的高士,就更見他淡泊超脫的襟懷,這正是作者所追求的理想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