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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蒙古草原上的恐怖之夜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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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蒙古草原的嚴冬之夜可真冷啊!地上是半尺厚的積雪,枯草在寒風中抖動。這裏除了幾公里外的軍營,方圓幾十裏沒個人家。我身穿皮大衣,頭戴皮帽子,腳蹬大頭鞋,在崗樓中凍得瑟瑟發抖。

我不時出來走走,跺跺腳,否則真會被凍僵。

內蒙古草原上的恐怖之夜

許多狼彷彿從地裏冒出來似的

我的周圍佈滿了貪婪的綠光

雪映着灰濛濛的草原,雖然是深夜,也能看得很遠。突然,遠處有個黑影,我端起衝鋒槍,喊了聲“口令”。黑影閃出兩顆綠綠的陰森可怖的眼睛,原來是一隻狼。

孤狼一般不會向大人進攻的,何況我還全副武裝。但也不得不防,我上好槍上的刺刀,如果它過來,我可以用刺刀對付它。

這是隻餓狼,它對着我時,看着不大,而側身跑起來卻個頭不小。由於有雪和草的緣故,它的肚皮彷彿都耷拉到地上了。飢餓使它鋌而走險,打起了我的主意。那時我17歲,個子很高,在狼看來這是一大塊肥肉,足以填飽它那乾癟的肚皮。

我沒打過狼,聽老兵講,狼是“銅頭,鐵腿豆腐腰”,當狼向人撲來時,人往邊上一閃,用棍子攔腰一掃,就能把狼腰打斷。這時,我很希望這隻狼向我進攻,叫我也英雄一回。

狼精得很,它知道孤軍作戰的後果,就把嘴往草窠裏一插,“嗷——嗷”地嚎叫起來。聲音淒厲,貼着地皮傳得很遠。在狼的王國裏還是母系社會,母狼比公狼更有號召力,這是隻母狼。公狼和母狼嚎法不同,公狼是仰天長嚎,母狼是低頭短嚎;效果不同,公狼多是對性的追求,而母狼則是呼喚羣狼相助。果然,不大工夫,許多狼彷彿從地裏冒出來似的,我的周圍佈滿了貪婪的綠光。

我端槍的手在微微地顫抖,得馬上回到崗樓,那裏將是我抵禦羣狼唯一的屏障。崗樓離我有十幾米遠,我慢慢地向後移動,儘量不讓狼看出來。不能跑,跑是跑不掉的,這樣,反倒證明了你的膽怯,羣狼會毫不猶豫地猛撲上來,把我撕成碎片,吞下肚去。狼也一點點向前移動,與我保持着相同的距離。我不能開槍,30發子彈打完,就宣佈了我的死亡,不會有機會再裝第二梭子彈的。

我退進崗樓,插上了門。羣狼失去了一次良好的攻擊機會。我的退守,使狼更加肆無忌憚,幾隻狼撲上來撓門。有隻狼躥上來,爪子吊在瞭望孔上。我狠狠地給了它一槍托子,它嚎叫着跌下崗樓。

崗樓是用3釐米厚的木板製成,用木樁固定在地上。羣狼四面亂撓亂咬,崗樓吱嘎作響,搖搖晃晃。只是狼從四面進擊把力量抵消了,如果它們從一面進攻,崗樓就倒了,我也就成了它們的口中餐。

這時,羣狼沉默下來。我看見那隻母狼圍着崗樓跑了一圈,對着樓角咬了一口,然後,退到遠處,蹲坐在地上。

羣狼得到指令

對着這個樓角喀嚓喀嚓地咬起來

我知道,狼最怕光亮,可我卻沒帶手電和火柴。急中生智,我掏出兩顆子彈,把彈頭插在木板縫中,搖晃幾下,拔出彈頭。摘下皮帽,把一顆子彈的火藥倒進帽殼。我用塊紙堵住另一顆子彈的火藥,把這顆子彈推入槍膛,對着帽子裏的火藥開了一槍,帽子被打着了。我把火帽子伸出崗樓,晃動着。羣狼四散跑開,準備逃走。可恨那隻母狼,繞着圈對羣狼連吼帶咬,把狼羣逼住。狼遠遠地看着火光,火越來越小,快燒到我的手了。我脫掉皮大衣,通過瞭望孔扔出去,接着把着火的帽耳朵也扔出去。大衣燒着了,風助火勢,火很大,羣狼向後退着。一會兒,地上的雪被燒化了,發出茲茲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火越來越小。我趕緊脫掉棉襖。由於剛纔緊張的緣故出了一身冷汗,並不覺得涼,現在,頓覺寒風刺骨。我抱着棉襖猶豫起來,如果燒掉,上身只剩一件襯衣了,在零下30℃的雪原,會被凍死。怎麼也是死,何不死得暖和點,於是我又穿上了棉襖。

火熄滅了,羣狼又撲上來,繼續猛咬樓角。樓角很快被咬出了一個洞,我用刺刀向外猛刺,只聽一聲慘嚎,一隻狼被刺中。稍停,羣狼又咬起來,我又猛刺幾下,都刺空了。原來它們接受了教訓,不再從正面咬,而是從側面左一下、右一下地咬,每隻狼咬一下就跑開。我發現後,也左右斜着向外刺。又有兩隻狼被刺中,慘嚎聲不絕於耳。母狼被我激怒,命令羣狼在四個樓角同時咬,動作十分猛烈,崗樓彷彿搖搖欲墜。其他三個角也被咬出洞。我這刺一下,那一槍,忙得像只陀螺,累得氣喘吁吁,但是很不奏效。

洞口越來越大,一隻狼鑽進頭來,爪子把我的棉褲抓開了花。我對着狼頭開了一槍,死狼趴在洞口。我抓住死狼的前爪,使勁往裏拖,狼屍被緊緊地卡在洞口。這真是個好辦法,一個洞被堵住了。我以這個樓角爲根據地,抵擋着狼的三面進攻。另一個洞又咬大了,我還想故伎重演,用死狼堵洞。誰知我開槍後還沒等我抓住,死狼就被羣狼拖了出去。這隻母狼簡直是狼精,詭計多端,而且非常善於總結經驗。看來,我今天是凶多吉少。

擒賊先擒王

我要打死這隻母狼

趁着狼還沒鑽進來,我通過瞭望孔尋找着那隻母狼。它就在離崗樓不遠的地方蹲坐着,像個指揮若定的將軍。我把槍撥到快機上,來一個長點射,它是死定了。“啦啦啦……”我扣動了扳機,母狼的前面濺起了一團團雪霧,我還是嫩了點,扳機扣得太猛,子彈打得靠前了。它臥下來,顯然是前腿受了傷。這時,我的腿被鑽進來的狼咬了一口。連棉褲帶肉被撕下一大塊。我一低槍口,把一排子彈射進狼身,死狼癱在腳上。我疼得鑽心,血水流進大頭鞋,粘糊糊的。我忍痛踩住死狼,怕又被拖走。這個洞也被堵住了,另外兩個洞不大,暫時對我產生不了威脅,我四處尋找那隻母狼,沒看見它。我猛地向外一探頭,發現它正在我背對的樓角,舔它的前爪,這裏正是射擊的死角。

我真不能理解,一隻狼竟也這樣的聰明,有如此好的悟性。我佩服它,但是非幹掉它不可。我把槍從瞭望孔伸出去,但無法瞄準,只是對着母狼的大概位置打了一梭子彈。幾隻狼同時撲到了槍上,尖利狼爪透過棉襖,扎進我的胳膊,手被劃出幾條血口子,槍也脫了手。由於槍帶掛在脖子上,頭也猛地撞在板牆上。我急忙把槍搶進來。真玄呀!我差點被狼繳了械。我的右手血淋淋的,疼得直打哆嗦,槍也有點拿不住了。狼又瘋狂地進攻了,洞口越來越大,門也被抓撓得像要倒下來似的,我急忙用身體頂住。看來母狼沒有死,否則,羣狼的進攻不會這樣有章法。

兩隻堵洞的死狼被撕得亂動,羣狼藉着進攻在大吃同類的肉。我作爲根據地的樓角,半截死狼被推進來,帶着一股血腥的臭味。我趕緊把死狼頂住,又被羣狼拖了出去。洞口大開,我從洞口向外打了幾槍,雖然有的狼被擊中,但是我身後的兩個洞,不時伸進一隻毛絨絨的爪子,抓在我的身上。堵另一個洞口的死狼也有些鬆動,四匣子彈已經打光了三匣,如果狼同時從四角鑽進來,我無論如何也難逃一死。形勢萬分危急,我有些絕望了。

形勢萬分危急

援兵到了

突然,羣狼安靜下來。我看到遠遠通向營房的道路上,有一明一暗的燈光,隨後聽到了摩托車隱隱的馬達聲。狼羣開始騷動,進攻瓦解,我得救了。我把最後一匣子彈裝上,頂上火,悄悄地拔掉門上的插銷……馬達聲越來越近,我猛的一腳把門踹開,衝着目瞪口呆的狼羣一陣猛掃,三四隻狼倒下了。車燈雪亮。羣狼向黑暗的草原逃竄。我把其餘的子彈帶着憤怒、仇恨和委屈向黑暗潑撒出去,迎着戰友,我暈眩了,哭着倒了下去……

戰友們把我送進醫院,其實,我只受了點輕傷。事後,他們告訴我:那晚有四五十隻狼包圍了你,你打死了9只。奇怪的是,當他們打掃戰場時,發現一隻又老又瘦的狼,一條前腿被打斷,肚子還捱了一槍,按說沒打中要害,還可以逃走,但它卻一直蹲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被他們打死了。

我知道,這就是那隻母狼,狡猾、剛毅,併爲自己的失誤所造成的狼家族的損失承擔了罪責。戰友們認爲我很勇敢,我卻很慚愧,手握鋼槍利刃,打了120發子彈,戰果那樣小,那麼膽怯,那麼不中用。我能想象出那隻母狼是怎樣拖着條前腿昂頭挺胸,以視死如歸的樣子離開這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