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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拜年”的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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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小時候的很多事我都淡忘了,但唯有拜年至今記憶猶新。對我來說,拜年是件很開心、很莊重的事兒。

回味“拜年”的那些事兒

記得兒時,每到年三十晚上,父親就會提醒我們:“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你們都不要講髒話、不要打架。見到來人要鞠躬行禮,要說過年好!”父親的話,讓我對拜年又多了一份神聖的感覺,平時喜歡隨便說話的毛病在期間受到了很大約束。

拜年也是很有講究的,父親總是讓我們先給奶奶拜年。奶奶住在離我家僅一道之隔的二叔家,我和哥哥弟弟在父親的引領下來到奶奶居住的屋子裏,奶奶顛着一雙三寸金蓮滿臉歡笑地忙着給我們拿糖球。父親讓奶奶坐下,自己先跪在早已準備好的一塊墊子上,給奶奶磕頭拜年,嘴裏說着:“媽媽,過年好!”奶奶滿口答應着:“好!好!”然後把一個糖球放進父親的嘴裏。

等父親起身後,我們兄弟一字排開跪在地上,學着父親的樣子給奶奶拜年。奶奶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兒似的,嘴裏說:“好!好!乖孫子!來、來,奶奶給你們每人一個大紅包,大吉大利!”

給奶奶拜了年,接着就到了二叔家。二叔家的炕桌上早已擺好了幾個碟子,瓜子、糖球、花生、爆米花、炒豬肝、烀肉皮、炸魚乾、皮凍,應有盡有。二叔趕忙把我們讓到炕上,給每人倒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糯米甜酒。父親趕忙制止說:“小孩子,是不能讓他們喝酒的。”二叔卻沒聽父親的:“今天是大年初一,這糯米酒,又不醉人。”父親不再阻止我們,我就學着大人們的樣子,喝一口甜酒夾一筷頭菜。弟弟吃的卻很痛快,不停地吃着放在他眼前的那碟炒豬肝,眼瞅着就要見底了,父親就假裝咳嗽了一聲。弟弟驚醒後放下筷子,忙去端碗喝酒,但由於緊張,酒碗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父親很尷尬,剛要發火。二嬸趕緊打圓場說:“好事好事!碎碎(歲歲)平安!”

喝完酒,二審就往我的衣兜裏裝瓜子,我不想要,二審說:“今天是大年初一,來人不能空手回去。你必須收了這些財,今年就會有好運氣!”我不再爭辯,只好乖乖地收下,把褲兜裝的滿滿的。

從二叔家出來,我們開始給村裏人拜年,二叔也把他家幾個孩子帶出來和我們一道,在路上我們遇見很多出來拜年的同村人,碰面時我們有的握一下手,有的拱拱手,互道一聲“過年好!”、“恭喜發財!”之類的拜年嗑。那濃濃的年味兒,熱鬧勁兒,喜慶勁兒,熱情親切的問候,良好的祝福,如春風拂面,給人的身心帶來暖暖的快感。

雖然那些年鄉下的生活都很拮据,但家家把拜年看得都很重,成爲必不可少的禮節。親朋好友都會互相登門拜年,就是不太熟悉的人在路上相遇,也會互道一聲“過年好!”

拜年從初一開始,要延續到初五、初六,有些親戚多的,初十還在拜年。但這也只是親朋間的走動,真正的年味,要延續到正月底,這時候人們拜年會說“給你拜個晚年”。

其實,拜年是一種傳統、一種文化,更是一種淳樸的感情傳遞,不僅活躍了氣氛,也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平時人們都是各忙各的,很多人外出打工,只有到了過年時,才能見上難得的一面,通過幾句寒暄,就一下又回到了從前。有時一句簡短的拜年問候,就把多年的矛盾化解了。

小時候拜年的情景,每年都在重複着,給我的童年帶來了很多快樂。長大後,父親就不再帶着我們拜年了,而是哥哥帶着我和弟弟挨家挨戶去拜年。又過了幾年,我有了女兒,我就帶着孩子去拜年,這時候孩子往往能得到長輩們給的紅包,紅包裏的錢有多有少,少的幾十元,多的有數百元。

現在人們只顧掙錢,城市裏的人步履匆匆,鄉鎮人爲了提早在城裏買房,不得不到處打工,人們就是過年回到家,也只不過是聚幾次餐、打幾天麻將,有的給故去的老人上一下墳。至於拜年,就成了一種形式,打個電話、發個短信、微信視頻一下就算是拜年了。這樣拜年看似省事多了,但給人的感覺總像少了點什麼。

歲月漸行漸遠,年味越來越淡,再也看不到我年少時拜年的熱鬧景象了。但那些溫馨美好的記憶,早已埋藏在我的心底,輕易是揮之不去的。只是我有些擔心,若干年之後,在我們孩子的心中還能有“拜年”二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