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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纔是真的你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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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衆人皆知的文藝小青年。

原來這纔是真的你散文

他是知名理髮店的髮型師。

她和他,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卻在有意無意間,產生了焦點。

她的母親,不是一個愛美者。家裏的條件也不會讓她去思考這些,人的基本生存條件都是未知數,更何況是上了檔次的精神享受。但母親也會顧慮一下自己的形象,尤其是難得找到了一個工作的機會,她要給老闆和其他員工一個稍好的印象。首先,她要做的就是改掉她滿頭花白的頭髮,而筱禾要做的就是給母親提個中肯的意見。以往,都是隨着母親的性子來,這次她要爲了母親的頭髮着想,豁出去了。她建議母親去大型理髮店看看,她說個人理髮店的染色劑那麼便宜,估計是劣質產品,爲了自己的健康着想,還是慎重考慮下吧!

那夜,母親做好了決定,在女兒的說服下,踏上了一條嶄新的道路。筱禾未曾想過自己,這一去便再也無法忘記。

(一)

母女兩走進那家,路過無數次卻沒有進去的理髮店,心裏的那種自卑,逐漸讓筱禾凸顯出來。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從面前走過,深吸了一口氣,一個服務員迎面而來。她似乎看出了她們的躊躇,面帶微笑地與她們交流,可是筱禾卻對她感到有點厭惡。她隨機幫她們叫了一位髮型師,她永遠都記得這個數字“15號”,那是他的代號,她不會忘記。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沒有過多地留意,一心把注意力放在母親身上。因爲她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她,只要仔細認真地幫她分析價錢就行了。一開始母親沒有答應在這裏做,因爲便宜的不好,貴的又做不起。可是他仍不放棄對母親的勸說。母親只好笑着說身上的錢不夠,下次再來。他的神色有點失望,但他似乎對母親的話半信半疑,又說了一大堆優惠套餐,讓母親的心動搖。在一旁的筱禾聽着一幫人對母親的開導,自己獨自分析利弊,估量他們所謂的優惠程度的真實性和可靠性。在衆多的套餐中,選出了一套最爲優惠和耐用的。母親再三拒絕,真心是錢沒帶夠。他們問家離這遠不遠,母親似乎一下子聰明瞭許多,讓筱禾回家取錢。她白了母親一眼,他們的目光齊齊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母親一想這價錢,正準備走。人羣逐漸散開,只留下三個關鍵人物繼續詳談。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和堅持,作爲一個髮型師他的態度很合格。原本沉默的她,開始衡量起兩方的“實力”。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母親,在爲母親考慮的價格的同時,也受到了他讚許的目光。她沒有在意,而最後母親答應了,她則回家去。

回來時,母親已經端正地坐在鏡子前,然後興致勃勃地對她講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母親說,他一直問你的情況,問你多大了,問你有沒有男朋友。她的心裏只是微微地起了漣漪,便又平靜了。然後塞上耳機,彷彿與這個世界隔離。低着頭,玩着手機,突然看見某雙陌生的鞋子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便擡頭看了看。一開始她並未過多地注意他的模樣,可現在看來,他似乎長得不賴。乾爽的髮型,白皙的皮膚,隱約帶點氣質,在理髮的時候,是隨意的,瀟灑的。她覺得自己不應該犯花癡,就繼續聽音樂,哼着歌。但不知道爲什麼,眼光還是會有意無意地瞥了幾眼,心想只是關心母親的進度罷了。在漫長的等待後,母親的頭髮已經成型。但是母親似乎對自己的頭髮不滿意,堅持要把多餘的長度剪掉。他和她同時反對,母親看了他們一眼,最後放棄了這個念頭。而他和她自然而然相視地一笑,這難道就是默契嗎?

回家後,母親偷笑着對她說:“女兒,那個15號剛剛一直在看你哦,似乎對你有意思。”她半嗔半撒嬌地說:“你肯定眼花了,我又不是美女,人家怎麼會看上我啊?”是啊,她長得不白,又不怎麼樣,至今沒人追。他呢,長得又帥又好看,又見過很多人,兩個人相差那麼多,怎麼會喜歡上她呢?但這樣的揣測,足以讓她平靜的心又起波瀾。可事情,又怎麼會早早收場呢?

(二)

七月初七,又是一個悲哀的日子。大街小巷都是成雙成對,不用看,也知道到處洋溢着濃情蜜意。她,艾筱禾,一個人在家,盯着電腦發呆,聽着一首首傷心情歌,也不能讓自己落淚,這是何等的悲催!過了二十一年,單身一人,找朋友吧,一個個懶在被窩裏;想逛街吧,又受不了一個人。最後,她還是決定出去,出去修劉海。這時候,腦海中浮現出他的影子,見或不見?再三猶豫下,還是去找他好了。或許,有他陪着過七夕,這感覺也不錯。

走到門口,她停住了腳步。不知道爲什麼會有一絲絲緊張,她深呼吸一口氣,徑直走了進去,便看到他的身影。沒有過多的猶豫,走到了他的身邊。他笑着對她說:“你稍等會,我馬上就好。”她不語,只是微笑着點頭。他說話總讓人感到親切,溫度就像他的樣子一樣讓人舒服。她安靜地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繼續聽歌。不知道他何時站在了她的背後,輕輕拍她的肩膀,示意在另一張椅子坐下。她看着鏡子,他和顏悅色,似乎眼神中有什麼在閃爍,還是鏡子的折射讓她錯覺?她告訴他,她的來意,但是他耐心地勸道,做劉海是不划算的。所謂眼見爲實,她親自對比過後,才覺得他的話是可信的。可是母親那邊,她要怎麼交代呢?看着他那張清澈的臉,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思考了一會,就答應了他做捲髮。不過他把她歸納爲長髮,但是她堅持認爲自己是中發,兩人僵持了一會。他看着她笑了,她分不清是無奈還是高興。看着他笑得樣子,她的陰霾會一掃而空,感覺到的是陽光明媚。但她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

她任由他的手撫摸着她的長髮,心裏很放鬆。柔軟的手好像帶着一種魔力,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做捲髮,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他和她開始了一段較長的談話。他再次問她是否有男朋友,她反問:“你不是問過我媽了嗎?”他認真地說道:“還是親自問本人比較好。”她淺淺地笑了,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對他笑吧,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笑。他們還聊到音樂上,比如近期熱播的“中國好聲音”。他和她一樣,都在看這個節目。她想不到他們也會有共同愛好。之後,他將她的頭髮仔細地整理了一遍,看着他嫺熟的技巧和靈活的雙手,她不禁誇讚道:“理髮師的手,都那麼靈巧。”他聽後,又是一笑,笑得自然。閉上眼睛,任由他的手來回在發間穿梭,她只需要享受這種靜謐和溫柔的待遇就行了。漆黑的一片,她也在深思。他的種種表現,是不是說明他對自己有好感呢,還是純粹理髮師與消費者的平常對話?她更想相信是後者。

當一切都完成時,對着鏡子裏陌生的自己,竟有點奇怪。他捧起她的捲髮,拿起吹風機,又不耐其煩地吹了一遍。“你好像在塑造一件藝術品似的。”她又是隨口一說,但他似乎沒聽懂似的,繼續。她冷嘲到,自己不就是他手下的那件藝術品嗎?在離開的時候,他又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後送以一個微笑。她雖然表面若無其事,但是還是怔住了。而他,正走向另一位等待他的女顧客。

(三)

頭髮保持的姿態,在第二天讓她覺得很不妥。但她不想這麼隨便去找他,而且自行車也貢獻給了母親。炎熱的夏天,走一段路,都會讓人汗流浹背。所以她拜託了自己的母親,告訴她把自己的原話帶到,並且再三叮囑。可母親的腦袋真心的不好使,說的話違背了她最初的意思。沒辦法,第二天她只能親自出馬。心裏有點喜悅,又有說不出的奇怪。

當自己進門的一剎那,他正休息看雜誌。當她靠近時,他便看着她的頭髮,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啊。她澄清昨天的事,並仔細地將自己覺得不妥的地方說清楚。過了一會,他邊說讓她先洗頭。這時候,一個女生走了過來,問他是否要幫她洗頭。他一口回絕了,堅定地說:“我自己來。”她一臉地不可置信,反問道:“真的假的?”他乾脆地回答到:“當然是真的。”然後開始了準備工作。她心裏除了驚訝,剩下的便是竊喜。來了三回,從未見過他給別人洗頭,這是第一回吧。他的每個動作都是那麼瀟灑,忍不住把她的目光吸引。不知道爲什麼,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難道是星座的'原因嗎?

她很自覺地,靠在水池邊上,任由他的手在發間擺動。他的嘴也不閒着,勸她染個頭發。她很直接,也很誠實地告訴他,自己沒有帶夠錢,如果他願意替她買單的話,她很樂意的。他無奈地說了句:“你呀!”之後,便沉默了。原本喜悅的心情,在接觸到這個話題的時候,竟一下子跌入了地獄。暫時的停止,並不代表話題真正地結束。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和身旁的他,畫面是多麼的美好和溫馨。他像之前一樣耐心地幫她吹着頭髮,風在指間和髮絲間流連忘返、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秒,那該多好啊!可他又提起了染髮這件事,她依舊強硬的態度。直至想把錢包打開來,他明媚的臉陰沉下來,氣氛頓時變得尷尬。這一話題,總算結尾了。其實在來之前,她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爲了彌補他的遺憾。她把一張明信片遞給他,告訴他,她會在寒假時候回來的,這張明信片就當作爲補償,上面還有她親手寫的小詩。他看着她,一臉的不可置信。他不知道,這首詩,寫得正是她對他的理解,像風,想自由。

這樣離開,便是四個多月。而這件事,她一直記得,儘管日子是雲淡風輕。

(四)

回到家,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見他。可是,她不會這麼隨隨便便去找他的。其實本來她並沒有如此期待,是母親前幾晚通話中的一些話,讓她喜出望外。“筱禾,上次他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哦!”母親咧着嘴,笑着說。她覺得有點意外,她以爲他會把她忘記的,可是他竟然還記得,是爲了染髮的事情嗎?她不敢確定,也不敢想下去。最後,在她的再三勸說下,母親同意自己去染髮了,而她也總算能光明正大地見到他了,她也實現了對他的承諾。

走進店裏,她報出了他的號碼,卻聽到有人說他今天休息。她有些失落,他們還是錯過了嗎?但是她又安慰自己,既然這是命運的決定,她選擇認命。後來,她又聽到“把他叫回來”的聲音,這讓她驚訝了一下,可覺得這樣太麻煩他了。等她洗完頭,來到熟悉的位置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懷念。而他,早已一臉笑容地迎接自己了,他說:“好久不見,以爲你把我忘記了呢!”她心裏一震,卻不動聲色地說:“怎麼會?”她怎麼會把他忘記呢,她也捨不得忘記。不知道什麼開始,她喜歡上了他的笑容,他的姿態,他的話語,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多希望這只是好感。她委婉地說:“讓你休息的時候,還來幫我做頭髮,真是不好意思啊!”他馬上回了一句:“不會啊,不麻煩!”然後又興高采烈地說給她看樣東西,她有點詫異,又有點小喜悅。當她看到那張明信片的時候,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有種感動在蔓延,有種心情在澎湃。她假裝很不在乎地說:“我還以爲你把它丟了呢?”他也回了一句:“怎麼會?”那個表情,她從未見過,只覺得很踏實。可是,她又有點生氣,因爲在明信片的右下角明明寫了她的QQ,而告訴他的當天他也說會加。但等了很久,仍沒有他的小溪,她的心涼了。原本不想實現對他的承諾,因爲他本身就沒有做到答應自己的事。可仔細想想,他失信,自己卻不能,況且這也是能見到他的唯一機會。當她問他這件事的時候,他支吾了老半天沒回答。而她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正式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幫她換一個漂亮的頭髮。首先,挑選髮色。對於他的建議,她沒有任何異議,這是體現他專業水平的時候,不是嗎?那個乾脆的“好”字,他應該很開心吧?總算提到最揪心的環節,那便是價錢。這次,她很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她只帶了200元整,加上先前會員卡中的38元,不多也不少。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把價位牌拿過來,用計算器幫她算了又算。然後又把她的頭髮歸類爲長髮,簡直鬱悶。上次燙的時候還算中發,才過了幾個月,竟然升級爲長髮。她當然不服。他說上次只到鎖骨這邊,現在長了很多。她有種想暈倒的衝動,頭髮根本沒長多少,他記憶錯位了吧!可是他硬說沒有,本來就是這樣。這才使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讓他印象深刻,準確來說,在他心裏,她並沒有那麼重要。最後,他給她算的價錢是266元,她再次強調,口袋只有238元,他自己看着辦,反正多的一分沒有。他無奈地笑了笑,最後好心地幫她減少了36元,實際爲230元,她心裏還是很感激的。之前的不愉快,也煙消雲散了。

這次染髮的時候,她不敢閉上眼睛,怕一閉上,就會錯過。她想,以後未必會再見面了。這一次可能是最後一次了。既然如此,她想把握這次機會,把他一次看個夠。他的髮型依然這麼有型帥氣,他的臉還是這樣的乾淨純粹,讓人又愛又恨。他的鼻樑和她一樣高挺筆直,他的脣不薄,應該不是無情的人吧。他整體看起來,總是那麼的舒服,不需要過多的點綴和修飾。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很嚴肅,是抿着嘴的。她很不喜歡,她更喜歡看他笑的時候的迷人。之前,她以爲他不是自戀的人,可現在才發現,他還是蠻自戀的,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她。她的改變,是他手中另一件成功的藝術品。他看着鏡子裏的她,滿意地說:“你看,比以前好看很多吧?”她看着他說:“我一向相信你的,就像你相信我一樣。”他笑着附和說“對對對”,那笑容燦爛,就像冬日的陽光照進心房,讓人沉醉。

(結尾)

在某種機緣巧合下,更確切地說是運氣加人爲的情況下,她問他要到了手機號碼。這原本應是一件開心的事,可是她並不這麼覺得,反而有些忐忑和不安。因爲下一步,誰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只能靜靜等待。但是,心裏的石頭越來越重,越讓人喘不過氣來。而她因爲這件事,茶飯不思,人就這麼病倒了。

其實在休息的時候,她也沒閒着,而是思考着對他的感覺。揣測他對自己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覺。其實,很多人聽過她說過他事情之後,都不是很贊同他。地域、經濟、房子等現實因素,擱在他們之間,但她現在無暇顧及這些。她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她一直在逃避,她很想簡單點,她想單純點,儘管一直在害怕。她問了一個和他相同星座的男生,這樣她能更準確猜出他心中的想法。雖然很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原來是這樣的。

其實自己一直陷在矛盾中,喜歡或不喜歡已經不是重要的問題了。而是他怎麼想的,他對自己是純粹的喜歡,還是隻把自己當做顧客呢?那些溫暖的話,那一個個真實的笑臉,那曾感受過的溫度,是不是都只是自己的多心呢?他一步步的靠近,她一點點僞裝,就是怕他看穿自己的內心。原來的平靜,不過是被他慢慢融化的假象,她多想堅定自己的立場,告訴自己他是不可能的。可是,總有兩股力量在互相拉扯。

她爲了確定,肯定自己的想法,她鼓起勇氣給他發短信,想約他出來。但是他說的那句話,開始讓她的心奔潰。後來,她打電話給他,那種冰冷的溫度,與之前他截然不同,她就這樣被埋在了冰天雪地裏。她想,她是真的明白了,也真的死心了。在最後,看到微信裏自己的個性簽名,她給自己打氣,朋友鼓勵她,她還是發了那句“我喜歡你”,儘管他不會在乎了。

人海中,或許會有什麼驚喜在等着自己,可是卻永遠無法預測這個結局。但我們一直相信,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哪怕你已經知道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