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字輩的從商經歷散文

我有四姐弟，我是老大，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四姐弟中， 除了最小的弟弟生了一個男孩，其餘的都是生了女孩。四個表姐弟，各有各的性格。我的女兒最大，今年讀大四，她斯文大方，聰明有禮；妹妹的女兒小晴讀大二，她溫柔善良，沉默少言；大弟的女兒小慧讀大一，她聰明伶俐，活潑可愛；小弟的兒子小軒讀初三，他古靈精怪，頑皮好動。四個小字輩的童年，都曾經直接或間接地做過生意。

做生意失敗的三表姐妹

我女兒身材苗條，皮膚白皙，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笑起來像彎彎的月亮，這些都跟她的爸爸很像。爲此，她爸爸經常向我炫耀，說女兒是深得他的遺傳，甚至把女兒的聰明伶俐也算到自己的份上，好像我什麼也遺傳不了給女兒似的。每說到這些，他就得意洋洋的。我懷胎十月那麼辛苦，一點功勞也沒有，想起來很有點失落。結果是女兒和爸爸結成統一戰線來對付我，我叫女兒做家務，他爸爸就叫我去做，或者自己去做，女兒在旁邊偷着樂。女兒要的東西，除了天上的月亮，他都滿足她。他把女兒寵得象個千金小姐，什麼家務也不會做。我就戲稱她爲s小姐。

s小姐讀小學時，以全區第2名的成績考上了市重點初中，後考上市重點高中，四年前考上了全國重點大學。她很善良，樂於助人。在讀小學的時候，經常幫同學買東西；在寄宿學校讀初中，週末回家的時候，她必定要去商場買很多東西，然後大包小包的提回去，我笑問她：“有沒有收同學的勞務費啊？”她說：“沒有。都是同學，怎麼能收呢？”

有一段時間，她似乎很喜歡做生意。大概是她讀小學三四年級吧，她看見校門前的賣小蛋糕的生意很好，她就說：“長大後我想去賣蛋糕。”她爸爸直笑她目光短淺，胸無大志。

姨甥女小晴個子不高，樣子像她爸爸，白白、圓圓的臉，顯得有點稚氣，她讀大學了，別人還以爲她是個初中生。她遺傳了父親的特點，很文靜，喜歡看書，不喜歡說話，文章寫得不錯，讀小學時就曾經發表過文章在報刊上。她很善良，喜歡幫助別人。她和表妹小慧在讀中學時去做過義工。

侄女小慧，她的樣子像她母親，五官精緻，圓中帶點尖的瓜子臉，臉蛋上有兩個小酒窩，眼睛不大不小，卻很靈動，鼻樑挺直，她笑起來露出一排貝齒，很迷人。（俺暗地經常感嘆，幾姐弟的孩子，樣貌沒有一個遺傳本家的，真是天有不公）她性格活波開朗，常年剪短髮，同學稱她爲“陽光女孩”。她獨立能力很強，讀初中時，她每天自己做了早餐，然後坐車去上學，從來不用父母操心。她很有愛心，很喜歡做義工。高考時，她考上了重點大學，與s小姐同讀一間大學。

s小姐讀初中的時候，情人節的那天，她夥同她兩個表妹去賣花。當時大表妹小晴讀六年級，小表妹小慧讀四年級。妹夫知道她們想賣花，大力支持她們，爲她們進了一箱玫瑰花回來。

下午，她們三人一起行動，開始因爲臉皮薄，你推我讓的，不敢去叫賣，半天也賣不出幾支玫瑰。到了傍晚，她們幾個嘀嘀咕咕了一會，就分頭行動了。也許是有朦朧的夜色作掩護，她們膽子大了，見到情侶模樣的就上前去兜售，結果花兒賣出了一大半。晚上回來，她們在的's小姐房間裏交流賣花的體會，高談闊論，笑得花枝亂顫。

小慧開心地說：“我看到一對青年手拉着手，我就向那個大哥哥推銷玫瑰花，那個大哥哥開始不想賣，我說你看姐姐那麼漂亮，有一支玫瑰花襯着就更漂亮了，結果那大哥哥就買了。”

小晴小聲地說：“開頭我不敢叫賣，後來見其他人在大聲吆喝，我壯了壯膽，小聲叫了第一聲，叫第二聲就不膽怯了。”

女兒說：“我見夜色濃了，我們的花還有很多，我就打折買，結果賣出不少，哈哈！”

他們高高采烈、得意洋洋的樣子，好像賺了很多錢一樣，其實他們這次賣花虧了小本，不過她們很高興，我們也高興，因爲她們敢走向社會邁出了可貴的第一步。想當年我和媽媽做了紙花，就是不敢拿去賣。

我們幾個大人在旁邊分享着他們賣花的快樂。

對這次生意的失敗，她們有所不甘。後來有一天，女兒對我說，她和晴表妹去買衣服的時候，認識了賣衣服的老闆阿姨，她們跟老闆阿姨很聊得來，並約好了明天早上跟老闆阿姨等一幫人去省城進貨。

s小姐的爸爸不放心，說：“她是什麼人，你知道嗎？隨便就跟人去進貨，不怕人家拐了你？”

s小姐說：“不怕的，那人很和善的，而且是一幫人去進貨的，沒有問題。我和表妹商量好了，我們準備開一個網店，先進點貨試試。”

我不好打擊她的積極性，便問：“你有錢購貨沒有？”我們的錢都是打進她的卡里，她自由支配的。

她大大咧咧地說：“有了，夠進貨的了。”

翌日一大早，從未在假期早起牀過的女兒聽見鬧鐘一響，馬上翻身起牀，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早餐也顧不得吃就出門去和晴表妹匯合，跟幾個老闆去省城進貨了。

我和丈夫有點牽掛，等着他們回來。

晚上，風塵僕僕的女兒帶了一包衣服回來，我問她進了多少貨，用了多少錢。

她說：“一百多塊。我就帶了這麼多去。”

我問：“表妹呢？”

她說：“她也差不多吧。”

我的天啊！一百塊就去進貨？我差點笑到噴飯。

“人家先試試嘛。”女兒有點委屈地說。

“好好好，你先試試，看網店怎麼弄。”我還是不忍心打擊她的積極性。

她正兒八經地把衣服拍了照，然後放了網上。幾天過去了，一點動靜也沒有，半個月過去了，還是沒人跟她買。我問：“有人光顧過你的網店嗎？有沒有人買？”

s小姐說：“有的，可能是款式太少吧，那人問了幾句就走了。”

接着她自我解嘲地說：“不買就算了。我自己穿，或者送給同學。”

結果，她進的貨自己穿了幾件，送了一條褲子給同學，到現在還有一條裙子壓在箱底。

晴表妹進的貨也是沒有買出去，都是自己穿了。

他們的第二次經商又失敗了。我沒有責備他們，只是提示他們以後多積累點經驗，然後再去做。

後來她們的課程緊了，就沒有再提做生意的事。

二、善於發現商機的侄兒小軒

小軒是四老表中唯一的男孩。他個子有點高，圓中帶方的臉，高鼻樑，眼睛不大不小，透着精靈和狡黠。他從小就好動，靜不下心來讀書。處於叛逆期的他，有時不認同老師和家長的做法，就會跟老師、家長對着幹。課堂時玩手指，亂塗鴉，甚至在自習課時走來走去，老師經常向家長投訴。他在午睡的時候，因爲睡不着，便翻來覆去，老師嫌他影響別人，不給他在學校搭食、午休，父母爲此很惱火。後來我跟他的老師溝通，學校才同意讓他在學校吃飯，吃飯後回家休息，下午再來上課，幸好學校離家不是很遠，他就自己走回家去午休。

他雖然調皮，但待人有禮，肯幹活，讀小學就學會做飯、洗衣服。他和我感情很好。他就讀的小學在我們單位附近，我每天下班都要經過他的學校門口，他們放學比我們下班早，他讀低年級時，我經常去接他放學。後來他自己走路回家，每當哪天不挨老師批評，他就在門口等着我，把班裏發生的事告訴我，和我分享他的快樂。

他讀初一時，要到實踐基地去軍訓。臨出發前，他母親給了他50元零用錢。一個星期後軍訓回來，他把錢交還給媽媽，媽媽發現不是50元，而是一張百元大鈔。

弟婦馬上問：“你怎麼有一百塊錢的？不是給你50元嗎？這錢怎麼來的？”

他支支吾吾地說：“這錢是，是，是”他吞吞吐吐的，邊說邊搔着頭，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是什麼？快說啊！是不是偷來的？”性急的弟婦大聲追問說。

“不是偷來的。”小軒一聽“偷”字就反感了，他也提高聲音說，“我幫同學洗衣服，他們給我勞務費，錢是我掙回來的。”

“唉，你早說嘛，差點給你嚇壞了。”弟婦這才放下心來。

當弟婦把這事告訴我時，我笑得捂住肚子：“哈哈哈！我侄兒這麼小就有生意頭腦，真不錯！將來是個經商的主。”

這事過去不久，一天，在外面忙於生意的弟弟打電話來跟我說，老師向弟媳，說小軒違反紀律，要受到學校處分。弟媳一聽怒從心起，狠狠地斥罵小軒，小軒不甘示弱，針鋒對麥芒，兩人差點打起來，弟弟叫我快去“救火”。

我邊打電話邊匆匆趕往弟弟的家。見他們各自在自己的房間，怒氣沖天，互不搭理。我勸他們冷靜下來，然後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小軒所就讀的初中離家比較遠，弟弟就買了一臺自行車給他上學用。

他早上騎車去讀書，晚上騎車回來，一切都很正常。

一次，一個住在附近的同學見他騎自行車上學，就問能不能搭他的車，他走路上學太花時間了。

小軒說：“行啊。”

那個同學就搭他的自行車上學了。搭了一段時間，那同學見老是搭他的車，覺得不好意思，便給了幾十塊錢給他，小軒把錢收下了。這情況他沒有告訴家長。

後來老師知道這事，就批評他，說他違反了紀律，他說：“我付出勞動，他願意給我報酬，這也算違反紀律嗎？”

老師說：“你不知道，學生是不能用自行車搭人的嗎？你一不小心摔倒別人怎麼辦？”

小軒說：“這個我倒沒有想到，我只想到他坐我的車就不會遲到了。”

後來是他在班上做了深刻的檢討，這事纔算了結。但他心裏是不服氣的。

對這事我感到既好笑又有點擔憂。

好笑的是他小小年紀就有商業頭腦，擔憂的是這麼看重錢會不會影響他以後的人生價值取向。

這就是我頑皮好動而又有商業頭腦的侄兒。

現在，幾個表姐妹都讀大學了，小軒也讀初三了。s小姐很快就要走向社會，他們幾個在不久的將來也要走向社會，童年的這段“從商”經歷，相信他們不會忘記。希望他們今後無論是從商從工還是從農，都能踐踏實地，大膽嘗試，總結經驗，吸取教訓，以百折不饒的毅力，在人生的大道上昂首挺胸，闊步向前。

2014年7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