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證散文

同事說要給兒子辦殘疾證，他兒子是真殘疾。出生的時候因爲臍帶繞脖窒息，大腦缺氧造成了腦癱，醫生也沒提醒，直到孩子一歲多還不能直立行走坐臥，無法喊爹叫媽才知道，去醫院一檢查醫生還直埋怨：怎麼不早些來，一切都晚了。現在兒子都20歲啦，只能坐在特製的活動椅子裏，僱人伺候着。好在同事兩口子收入不錯，工資之外還開酒吧，還開過出租，承包單位好幾年，兒子兩輩子花的錢都沒什麼問題。要不我經常感嘆，世界總是這樣平衡，孩子有就事吧，就讓你多賺點兒；賺不上錢的人吧，就讓你基本平安着。

說起辦殘疾證來，幾個人七嘴八舌，說要找那兒辦，怎麼辦，擴展說到社會上各種證照的亂象上。一個小年青說：“原來民政部門一個哥兒們，自己就弄了個殘疾證，那次坐車，我說你拿個什麼啊，才知道。坐車可以優惠，參觀景點有的也可以減免。”“是啊，他們近水樓臺啥事都辦了，正經辦一個不容易呢，手續繁雜。”“是應當程序嚴格，不然，誰都辦，那不亂了。”“現在，啥事沒有？辦這個證算什麼。你要把那些職工檔案全部看一遍，不是有沒有假材料的'問題，而是假貨佔多大比例的問題。”“媽的，我們也沒機會辦個證，出去享受些優惠什麼的。”小青年流露出對辦假的證獲得好處的興趣。

我聽着有些不舒服：“前年車禍那個老王知道不？他就有個殘疾證，復員時候託關係搞的。可是，他只用了十來年，一場車禍讓他真成殘疾，而且比殘疾還嚴重地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我想，也許是老天爺看他早就說自己是殘疾，乾脆來一個一勞永逸的意思。所以我的結論是，這種東西，誰辦，就是自己詛咒自己殘疾的意思。看着吧，那位沒啥毛病辦了殘疾證的哥兒們，或許那天真的會成爲殘疾，到了那個時候，可就後悔莫及了。”

“哎，他要真殘疾之後，還不用再辦殘疾證了呢。”另一位的話，實在幽默的高明。

想想真是，殘疾這種東西並不真的在肢體殘疾者的身上。身體有缺陷者中，健全者也很多。四肢健全者中，殘疾人也不少；比如利用權利之便辦了殘疾證的哥兒們，他就早已是殘疾人了，說起來，給已然殘疾的自己情況弄個殘疾證，到也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