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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起愛的火炬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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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泰斗托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這句名言對在欒川縣國土資源局工作的莘英超來說,有着更加深沉的回味。

擎起愛的火炬散文

一個春風和煦的星期天上午,按照預約我叩開了他居住城關鎮南溝社區的宅門。走進客廳,迎面牆壁上一幅倩照映入眼簾,那女性青春靚麗,端莊爽秀,楚楚嫵媚。英超瞧我凝視入神,笑容可掬地介紹說,那是妻子小董的照片,結婚時拍攝的。說罷沏好一杯清茶,請發我端坐在方正的火爐旁,信口拉起了家常。

話題從火爐子扯到了家庭。他說,大凡都講家庭是溫馨的港灣,是心靈的棲巢,然而我們這個家庭更重的是擔當,更多的是堅守。就拿火爐子來說吧,小董經不起大病折騰,夏天畏暑,冬不勝涼,室內要經常保持恆溫,眼下春暖乍寒,家裏的火爐是不敢斷的。

我有些懵懂,指着客廳一角的立式空調問:“那不是有電器調溫嗎?”

“咱家孔方兄不濟喲,妻子常年患病,得省着點用啊!”英超帶着調侃的語氣。

我呷着茶伺機環顧,室內擺放的沙發已露出破綻,連桌椅都遜光逝色,唯有角櫃擺放的藥瓶井井有條,標籤醒目,方便隨時取用。剎時我被這種細心入微所震撼。雨果說:“人生是花,而愛便是花的蜜。”倘若他們夫妻沒有相濡以沫深沉的愛,是難以保持生活之樹常青的。

打開了話匣子,攀談無拘無束。英超坦誠相告,他上世紀八十年代應徵參軍入伍,守衛在祖國的海防東岸,十二年的軍旅生涯,鍛鍊了他的軍人意志,也成全他美滿的家庭。婚後妻子溫柔賢惠,兒子活潑乖巧,儘管相距甚遠,不乏鴻雁傳書,覓得樂趣甚歡。直到新世紀初轉業安排在國土資源局辦公室工作,一家人相偎團聚,更加和睦融融。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2003年春節將臨,英超妻子面部突然出現紅斑,口腔嚴重潰瘍,飲食困難,短短几天時間原本圓潤光滑的臉頰變得判若陌人,送縣人民醫院和中醫院檢查不出病因,立即轉往洛陽市級醫院救治,被診斷爲“系統性紅斑狼瘡”。治療要緊,春節只好在醫院度過。

妻子住院醫療期間,英超身板硬朗的父親意外罹難,長兄在父親去世的次年突患心肌梗塞離世,岳父也在女兒病重的第二年患腦梗臥牀。一個個晴天霹靂打擊,英超撕心裂肺般地痛苦,他輾轉難眠,深刻領悟了一個男子漢承重的內涵。明白了家庭擔當不是樹蔭下甜言,不是桃花園中的蜜語,也不是輕綿的眼淚,更不是自怨自艾的迴避。它需要頑強與命運抗爭,需要真情鍥而不捨地呵護。

從2003年到2009年七年間,英超妻子幾乎每個月都要到醫院檢查、化驗、化療,每年至少住院一次,每次不少於二十天,因長期服用激素,連續化療,致使頭髮脫落,面部和身體臃腫,行動維艱,病魔折磨的.她曾痛不欲生。英超絲毫不敢懈怠,形影不離地守護着,一次次循循善誘,一次次耐心勸導,硬是用溫情融化了妻子冰涼的心,讓她放棄了輕生的念頭。爲打開妻子的心結,他在幹好工作之餘,幾乎包攬了所有家務,清髒涮洗、動炊做飯,還請姐姐和侄女幫忙照顧妻子和年幼的兒子,使出洪荒之力掌着家庭的舵盤。

命運彷彿在故意捉弄英超。2009年冬天,他妻子身體再度不適,趕緊入住洛陽市第一人民醫院,化驗結果各項指標全部呈陽性,病情嚴重的始料未及。他心急如焚,強打精神堅持治療到臘月“小年”,待病情穩定才辦理出院。那年春節尚未過完,厄運再次降臨。大年初四下午妻子突發高燒,服用退燒藥後稍有好轉,次日早上病情復發,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急忙送縣醫院做CT掃描無果,再次轉往洛陽市第一人民醫院,當晚又將重度昏迷的妻子轉入河科大二附院,經專家會診後確診爲“狼瘡腦病”。醫生告訴英超,這種病屬世界性疑難症,尤其是狼瘡細胞侵犯大腦後,患者輕則致殘,重則喪命,提醒他做好心理準備。

面對渺茫的醫療窘境,英超犯愁艱難的抉擇。岳母哀求說:“超啊,俺人老眼不花,這些年你沒明沒夜的操勞,俺都看得清楚,讓閨女聽天由命吧,俺不埋怨你。”親戚朋友也紛紛向他進言,有的旁敲側擊,有的乾脆捅破情面,總之勸他放棄對妻子的治療是明智之策。

英超寢食不安,想來思去,人憑良心樹憑皮,人生不是一支短短的蠟燭,而是一支擎着的火炬,一定要竭盡全力把它燃的光明燦爛,儘量少留下遺憾。他抱定信心,鼓舞自己,哪怕妻子有一線生存希望也決不放棄。他做好了最槽糕的盤算,即使以後妻子殘疾了、或成爲植物人了,都會用溫情呵護她一輩子。

儘管妻子眼睛會動,但不會吃、不會言,儼然就是植物人。吃飯依靠注射器通過鼻飼管餵養。爲給她補充營養和能量,就一次次擠公交車來回奔波數十里購買可口營養餐,到病房再經過濾調溫,通過鼻飼管注入妻子的胃裏。妻子的身體慢慢有了知覺,嘴也出現了吸允的跡象,他乾脆建議醫生把鼻飼管拔掉,試着用小勺餵飯伺候。每次操作時,一邊小心翼翼地操勺,一邊觀察妻子吃飯時的反應。起初妻子進食時無意識張嘴,他就拿個鈴鐺晃動逗引注意力,持之以恆,久久爲功,妻子臉上終於現出了紅潤。

我屏氣聆聽,隨着事情柳暗花明,我懸着的心也隨之輕鬆起來。這時內室傳來輕微的響動聲,英超馬上警覺地站起來,抱歉地說:“小董該翻身了。”

放下茶杯,我冒昧隨英超一起進屋探視。看到他妻子安靜地躺在舒適的牀上,面頰有些蒼白,但精神尚可,面對客人眼睛放出一抹光。英超解釋說,目前小董儘管生命無恙,但因高燒昏迷時間太長,大腦遭到嚴重損傷,導致大小便失禁、語言和情感缺失,尚不能自理,雖然也帶她到北京求醫治療月餘,但結果只能是這樣了。醫生囑咐說穩定病情需“三分治七分養”,畢竟在家裏照顧方便多了。

我不禁肅然起敬,萌發羨慕——多好的丈夫啊,上天的恩賜,前世的積福,嫁到這個男人,是夠幸運的了,否則那個命運多舛被醫生判斷最多存活三年的女人,何以逃出死神的樊籠,何以度過了生命危險期,不惑之年後熬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且至今仍延續着生命的里程……

恍惚間,我記不得怎樣走出那個宅院,仰望天空蔚藍,白雲片片,陽光依然明媚,一曲《愛的奉獻》在耳畔盪漾:這是心的呼喚,這是愛的奉獻,這是人間的春風,這是生命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