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夢一起變老散文

透過晚照霞光的雲霧，我在夢裏依稀的退縮，希冀悵然中飽覽窈窕淑女的骨感美女和摩登女郎的萬種風情，於是，我捨棄今生的擁有，拋棄今生的思念，離別深情的惆悵，懸乎的夢從熟悉的湖畔撲面而來，我受寵若驚，做夢也沒有想到。夢在黑夜裏呼喚我的名字，我被她嚇持地帶到夢裏。夢中的逗留、纏綿，給了我無盡的瑕思。剎那間，渴望變成誘惑的現實，遺忘變成了難忘的回憶，夢變爲棲息的履歷，我成爲瘋狂的自己。旋轉的夢以夜爲圓心，頻頻回首靚麗的姿態，揪心的痛以我爲中點，輪迴演繹釋懷的曖昧。

今夜，撩動的世界成爲夢的情侶，你是夢中千絲萬縷的情思，我沒有解開你迷人的面紗，也沒有看清你秀麗多姿的顏色，我蜷縮在你身後尾隨，灰暗撕扯深邃黑夜的氣息。我打擾了她的平靜，變在黑夜的一尊塑像，屹立在迷霧中，成爲黑夜與夢幻的界碑。我攀越高聳的籬笆，古鬱的影子若明若暗，黑夜矇住了我的雙眼，沿着我夢前進的方向，記錄夢的軌跡。夢發現了我的伎倆，她不和我同流合污，我成爲黑夜的傀儡，心甘情願地裸露白天的思緒。

我想用白天的綢緞賄賂美好的夢，讓我在夢夜穿梭中捕捉雨露的陽光，夢把綢緞系在腰間，夢變成一個仙女，走進了我內心的世界。我如實地對她坦白，她沒有拆穿我的謊言，我得寸進尺地擴張夢的野心。那一刻，我容光煥發，清純羞澀地做回了自己。我用力瞪了下沉醉的夢一眼，釜底抽薪地脫掉她貼身的衣服，拼命地僞裝自己，加速地挪移夢的'步伐，她竟然無動於衷地享受着黑夜的萬籟俱寂，不知道我要猖獗的逃離。不甘心的我，接着使勁踩了夢的衣裳，疲倦的夢的纖細小手橫插腰跡，甩了甩脖頸，抖了抖肩膀，扭了扭腰板，踱了踱步子，反手撓了撓癢，她成爲睡美人的軀體，雞鳴狗叫合奏黑夜的樂器，律動的振動變爲堅強的呼嚕聲。黑夜改變了模樣，畏首畏尾鑽出夢的懷裏，居然，我成功地站在夢的肩膀上，水天相接的地平線像一面天然的鏡子，鑲嵌在皇冠的頭上，人間萬物都要看我的笑臉。

黑夜過濾的亮光把困頓包紮爲菸斗，我用荷塘月色把它點燃，釋放的煙霧燃燒成燎原的繁星，地球叼着漫長的香菸，調戲黑夜的寧靜。始料未及，日月星辰照亮着我的企圖，界碑變爲延年的老者，風燭殘年地守候空巢的寂寞。濃密的煙霧侵沾染襲夜色的天空，菸灰滋潤着大地，大地成爲裝滿菸頭的容器。水晶工藝品失去了本來的亮色，變成一團漆黑的煤炭，把黑夜擱淺在古董的桌椅上，沉睡黑夜安然生活的地方，只有菸缸這麼大。

人流竄動的很小的世界，形色匆匆，浪跡天涯的夢也沒有結束，我爲熟悉的大地、蒼穹、生靈、萬物叩拜，仰望，至尊，嘆息，未央，但不想絕望。高聳雲立的摩天大樓，對接奢望，直抵雲天，昔日的莊稼長大成爲一幢幢不朽的建築，橫亙遍野。江流湖泊萎縮的拼搏，與世界平分秋色。熱情將冰川消融，冰雪把蒼生融化，高原爲屏障祈福，草原被牛羊吞噬，疾病在衆生髮芽，世界譟動不安。昔日的溪流失去了藏污納垢的能力，被瘋長的雜草侵襲地掩埋。人工的水渠被淤泥填滿骯髒的腥臭，重新回到破壞前的序列。煙囪把天空升高，裊裊炊煙不僅是城市的喧囂，也是農莊的微笑。夢變得寂靜無語，我想用人類的文明將她憤而不平的心靈燃燒。

我安靜地躺在夢的身上，呼吸着想要純淨的空氣，夢，與我決裂，我渾然無覺地醒來，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久違的光明和燃燒的太陽，也看到了陌生的世界和籠罩的神祕。霧霾騷動的世界，光明沒有理我，太陽沒有和我說話，無休不止的貪慾挑撥離間了他們的關係。其實，你不要怪我的麻木不仁，我沒有攪亂黑夜的平靜。黑夜，請你也不要埋怨夢的蠻橫無理。我和夢一起變老，亂象從生的夢，究竟給了我什麼，只有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