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淡的故事散文

從很久之前就打算寫一個故事，一個簡單的沒有太多情節的故事。文字在心裏醞釀久了反而慢慢淡了，變成一些無關痛癢的情緒，不再如當時那樣激烈，自己每每憶起來，總會有不同的感覺。

那一年，學校的彼岸花開的正是燦爛的時候，小魚兒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城市，只是小地方的一個鎮子罷了，只是那個時候的小魚兒卻彷彿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彷彿伴隨着吱呀的聲音天地猛然出現刺目的光亮，她的腦中忽然就天旋地轉一片空白。小鎮是個不出名的古鎮，學校周邊靜靜的環繞着一條河，水流很緩，每隔一段會有或石橋或欄橋架在上面，也有一兩座可以通車的橋，在早晚不忙的時候經過三四輛大點的車，引得橋下的柳條和瓦房輕輕的漾。那時的日子，也這麼慢慢漾着，時間像故意被拉長，給人一種安穩的感覺，彷彿這一生永遠也過不完。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着，一如橋下的水不分晝夜的向前流淌。

簡單交代下小魚兒吧，靦腆，乖巧，性格好靜，喜歡看一些雜書，在那個小地方算少有的有閱讀量的孩子，自然成績還差強人意，沒怎麼努力過就順利考到了小鎮最好的C中。從小喜歡一個人呆着，也交過一些朋友，但很多人因爲她的棱角而敬而遠之，少有的一兩個朋友在升學的壓力下愈行愈遠，愚笨如她，不懂挽留，終究落得獨自一人。也就是那時，她懵懵懂懂來到青春期的門前，也學別的女孩子，愛美愛自由，渴望別人的認同和異性的傾慕。如果可以讓幾年後的她送給那年的自己幾句話，她多想告訴她，別忘了自己的本心，該來的總會來，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纔是最重要的。有些時候，有些錯誤要花巨大的代價去彌補，而有些錯誤，可能永遠也沒法彌補。可是就算那個時候有人告訴她這些，她依舊還是那個她吧，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還是一樣的瘋狂和幼稚吧。畢竟人只有在失去後纔會懂的，曾經擁有的價值，在嘗過酸澀以後，纔會格外珍惜平淡的味道。

人真心想要去做一件事的時候，全世界都會爲他讓道。這話不假，尤其是藉助了惰性力這一自然界經典不可抗力的作用，日日修心養性，皮膚紅潤細膩，如同粉嫩的薔薇，在案牘勞形的衆多糙人中很快變得耀眼，再加之充分發揮了那日漸枯竭的才思，小魚兒很快有了一小波數量可觀的朋友和仰慕者。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魚兒把自己改造的看起來很成功，但那亦是她的底線了，她不敢過多的追求什麼，也害怕被別人看穿自己的隨和和親近是不堪一擊的。小魚兒在大湖泊裏是不敢太放肆的，她知道自己只是很脆弱的一尾。她只想在這種營造的很和諧的氣氛裏偷偷享受溫暖和照顧就好，如果還有別的奢望，就是可以一直這樣吧。其實也不難的吧，如果她沒有遇見他的話，也許她能從容的度過那段叛逆期的吧。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有時候來的總是太微妙，比如兩個從前不認識的人遇見了，擦肩而過的瞬間餘光對上了，會感知到對方的微笑，買早飯的時候兩個人剛好排在一起，他會默契的不回頭，然後買了兩份回頭給她一份。他們幾乎都沒有正面的交流，但關係又比普通朋友多了一點曖昧，誰都不敢戳破，高中的紅線擺在那，誰都不敢去冒險。何況那個年紀的他們，都承受不住被拒絕的風險，心甘情願罵着自己慫，也不會去嘗試。

她像所有戀愛中的小女生一樣，給他寫日記，偷偷收藏空間所有關於他的點點滴滴。今天看見他出去玩了，照片裏他笑得特別陽光，隔天在朋友照片裏看見酷似他的身影，和兩個女生說說笑笑，心情就這樣起起伏伏，像浪潮反反覆覆，等到夕陽落下，光影的傳說都如泡沫般蕩然無存。

小魚兒能感覺到他對她似乎不太一樣，可是又不敢確認，畢竟自己看法不那麼理性，她害怕從頭到尾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又渴望他給自己確定的信號。有一次下課時他在座位唱歌，她沒有聽過，而且斷斷續續，什麼都聽不出來。於是她便央坐他邊上的女生去問歌名，問到了，中午回去午覺也不睡單曲循環，覺得自己跟他親近了很多，即使他不會知道她有多開心，爲了她把自己定位降的多低，喜歡一個人真的會爲了他卑微。晚上，他突然過來跟她打招呼，“你聽過那首歌嗎”並奇蹟般主動提出唱給她聽。她一直在笑，笑得他很尷尬，歉意的表示唱的不好就轉身走了。那時她真恨自己，可是看見喜歡的人，這樣美麗的巧合，中午聽的歌晚上就被喜歡的人唱給自己聽，她怎麼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呢？

時間不緊不慢的走着，入冬不久聖誕節就到了，第一次過聖誕節的她，小心翼翼的準備着節日的`禮物。給他的蘋果是精挑細選最紅最亮的一顆，可是他的同桌也要送蘋果，可是隻想把最好的送給他，怎麼辦呢，她忽然想到，給同學的蘋果盒裏加上糖果吧，這樣也不會有什麼嫌疑了。可是這樣他會不會懷疑呢，又想了很久，她又給他的盒子裏放了一顆糖果，藍色的，唯一的一顆，像她的心思，澄澈明亮。

情竇初開的年紀，難免有些躁動。如果說一點想法都沒有，估計不可能。她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很想很想。所以即使別人都告訴她，他有喜歡的人了，在別的學校，她都可以當做不知道，他沒有親口拒絕過她，甚至沒有表明過他的態度，這就可以了，這就說明她在他心裏不是沒有一點點位置的。然後春天到了，有男生跟她表白了。稱作R吧。R和他很熟，熟到他答應幫R追她。小魚兒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這一點，可事實就是這樣，小魚兒和R相處的時候，他會很自然的避開，他還說，R是個很好的人，小魚兒知道啊，可是那個時候，最想要的是他啊。那個傍晚，她和朋友在操場閒逛，R過來告訴小魚兒，他有話跟她說。小魚兒支開了朋友，等着他要說什麼。他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那天回去的路上，小魚兒昂首挺胸，把每一步都走的很鄭重，她知道沒有人會看她，可是這彷彿是一種儀式，這是她的驕傲。也是在那一天，她告訴R，以後我是你一個人的了。她單方面宣告了這場暗戀的結束，不圓滿，但已經滿足了。因爲在小魚兒眼中，對她驕傲的傷害已經是他給的答案，既然如此，不必再糾結。

其實那年的小魚兒真的很喜歡那年的他，即使放棄以後的幾年裏還是能在人羣中一眼找到他，在穿過有他在吃飯的食堂中央心跳加速，會不經意想跟別人說他的喜好，路過他的課桌時多看幾眼。再隨朋友的叫法叫他一次S吧，那年的小魚兒有幾句話想託我告訴你，她看見你會緊張，所以每次支吾不知所語，結果都不那麼愉快，爲這件事道歉，她很想留下你送她的歌詞，可是你只給了一張，收下了她不知道怎麼回，還有，她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有很多毛病，希望不要對她有什麼遺憾，最後，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相伴到老的那個她。用畢業留言的那句結尾吧，你曾給我留言“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我只願你回首往事時能想起，曾有人爲你做過花叢中千迴百轉的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