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鳳凰花開時散文

校園內，鳳凰花又燦爛地開滿枝頭。

三十年前的高中生活，於我，彷彿是遙遠的故事。而眼前的鳳凰花,卻鮮豔如昨——

三十年前的巡店高中，雖然是所農村高中，升學率卻居全市第二。晚自習後，校園依舊靜謐。

靜靜地，我獨自走出教室，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月芽兒羞怯地從雲端裏探出頭來，依稀的月光透過高大的鳳凰樹，投下斑駁的影子。

佇立在鳳凰樹下，白天那如火的鳳凰花，此刻，只靜靜地溢着甜甜的花香，沁染了整個校園。摘一柄如鳳羽般的葉片，低着頭無聊地撥弄着上面細小的碎葉，“文科－理科，文科－理科……”

“你怎麼還在外面？”

一擡頭，發現阿玲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面前。

阿玲是我的同桌。剛進這所高中時，班主任把全班的男生女生座位混排，我被安排和阿玲同桌。

阿玲個子不高，1米56，體態豐腴但並不臃腫。因爲皮膚白皙，眼睛又特大，在長長的睫毛下忽閃忽閃的，倒顯得有幾分靈氣。

那時，我的筆記本上都有自己插的畫。她見了，偷偷發笑。一翻她的筆記本，也滿是插畫，心領神會，我也笑了。

第二天，她從家裏帶來她珍藏的各種畫冊。課餘時間，我們偷偷臨摹。於是，緊張的學習生活多了一分快樂。因爲都喜歡畫畫，不久，我們就無話不談了。

那時，我因爲眼睛近視，又沒有配眼鏡，所以做筆記比較困難。每次物理、化學老師在黑板上板書，阿玲就一邊抄一邊把身子側過去，或者把筆記本挪過來一點，讓我看着她的.筆記本抄。

可是看不清黑板，終究制約了我的學習，除了作文還常被老師當範文念以外，數理化成績只能甘居中游。阿玲的數理化倒總是名列前茅，只要我面有難色，她就主動幫我。但我的理科成績終究還是不見起色。

“怎麼了？”見我不說話，阿玲有些着急。

“心裏煩！”我喃喃地說。

阿玲靜靜地看着我，大眼睛象兩個碩大問號。

“馬上就要分班了，我不知道是選文科還是理科？”我小聲說着，像是自言自語。

阿玲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沒有說話。

“你的理科成績那麼好，真讓人羨慕！”我打破沉默。

“你還有時間，可以趕上來的！”阿玲的安慰，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

“來不及了，馬上就要分班……看來我只能選文科了。”我語氣中滿是無奈。

沉默，還是沉默……

一枝鳳凰花輕輕飄落，從我的肩上滑落下來。我們如夢初醒，默默走回教室。

“留個紀念吧！”阿玲把她最喜愛的一本畫冊送給我，扭過頭去，匆匆走出了教室……

分班的時候，我進了文科班，阿玲分到了理科班。後來聽說她考上了南京的一所大學，我們從此失去了聯繫。

窗外的鳳凰花靜靜地開着，那絲絲甜甜的清香，牽動着一段青蔥的歲月；那星星點點的殷紅，在記憶裏依舊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