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初戀散文

這是我一個人的初戀，我一個人哭哭笑笑，你聽不見也看不見。你走在前頭，大步向前，我跟在後頭，亦步亦趨。

從第一天認識起，你便像是我小小世界裏的大大英雄，我像小小跟班，踩着你的腳印，一步又一步。那是晚上，八百度近視的我沒有戴眼鏡見你。當我走出寢室樓時，我模模糊糊地感覺到有人在夜色中向我招手，我一步一步地向你靠近，帶着猶豫也帶着期待。是的，在那樣的時刻裏，我是什麼都看不見的。但模模糊糊之中，我又感覺到你好像對我笑了。寒暄一陣後，你帶我逛了校園裏的每個角落。在月色中，在一幢幢磚紅色的建築中繞來繞去，我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在我模模糊糊地視線中，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記住了多少。但莫名地，走在你後頭，聽着你細細碎碎的聲音從前頭飄來，我就覺得很安心。喝奶茶時，在明晃晃的頭燈下，我看見你了，在我一米不到的視線裏，你坐在我對桌。二十年來第一次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在心底翻騰。那時候也只覺得你是初入大學的我想要拼命抓住的救命草。第一次離開爸媽的我好想顯得太孤單，太難熬了。所以突然出現的你，帶着我一點點融進大學的你纔會顯得那麼非同一般。

可是啊，如果後來的故事是那樣的，我應該一輩子都是不想碰見你的呀。在這樣一場自我追逐的感情裏，我一個人拼了命地追，卻始終沒有看到你回頭看我，真的真的，是一次也沒有。

我們之間好像是沒有多少回憶可以共勉的。唯一的，可以稱之爲回憶的應該就是那個廢棄許久的田徑場吧。那是我唯一能感覺到你對我關心的`地方了。爲了陪我鍛鍊身體，每天忙着剪視頻、趕作業趕到凌晨的你竟然說要陪我每天晚跑。我因爲這事兒高興了好久好久。我以爲努力靠近，慢慢習慣就好了。所以啊，我每天找足了藉口翹班，然後忍着痛跑去田徑場等着你。每次你問我怎麼來得那麼早時，我都說我下課早呀。你信了，畢竟你也看不到我跑紅的臉頰和鼻子。誠然，我真的是那種慫到骨子裏的女生呀。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默不作聲，日子裏寫了千遍萬遍的話，我也總歸是開不了口。更讓我心寒的是，我竟連和你並肩而行的勇氣都沒有。我就是這樣默默走在你後頭，望着你在我前方跑遠，背影一點一點隱沒在那夜色之中，然後莫名地紅了眼眶。抱歉啊，我忘了告訴你，那段時間的我，腿受傷了，所以是真的沒辦法陪你一起跑。但是因爲那顆想見面的心，我還是去了，每天都去。但是時至今日，我才發現，那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用呢。你一直是在我前頭的，不論是跑還是走，所以你纔會看不見我腫起的腳踝和那哭紅的雙眼。

是這樣的，你永遠在我前頭，我怎麼追都追不到。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許還會是這樣。我們永遠一前一後、一前一後。

但是啊，如果有下次，我希望走在前頭的是我，哪怕一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