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只是擦肩而過散文

抱着一堆殘缺的記憶，走在懸浮着傷痛的世界裏，幽靈般闖入些是是非非的禁地，才發現，我的世界裏，並不是缺你不可。

我曾想，我的生活會因爲與你的徹底決裂而失去控制，從此不會再有任何波瀾，其實，我錯了，在與你互相折磨的那段日子，我的確每天活得沒心沒肺，痛苦不堪，甚至連最起碼的尊嚴都被自己肆無忌憚地踐踏，那一刻，痛到想死去，也沒留過你。但是現在，看透了愛情的荒謬之後，我從你給我疼愛的牢籠裏，拼命掙脫出來，看到了另外一片澄澈的藍天，學會了與孤單爲伴，與日月共謀。

或許，人生真的很諷刺，那些說過會守護一輩子的人，轉身便散落在天涯，從此只能站在世界的兩端，遙遙相望。我在中國的最南方，帶着時間賜予的寬恕，成全了你的幸福，也找到了我的快樂，而我們，卻不再是誰的誰。

你說，即使你離開了我的生活，我也會過得很好，只要我願意從你給我的傷害裏勇敢地走出來，我還是那個驕傲的我，只不過身邊少了一個我不在乎的你。那一刻，我笑了，也沉默了，你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聲下氣地給我祝福，卻不敢擡頭看看我的一切，所以你沒看到我猩紅的眼裏充盈的眼淚，沒看到我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的眼神，沒看到我冰涼的.手指戳進血肉裏冒着紅色的痕跡……我使勁平復波濤洶涌的情緒，帶着你討厭的輕浮，嬉皮笑臉地對你說，離開了你，我不會死，會過得比你想象中還要幸福……其實，只爲了讓你走得沒有遺憾與悔恨，因爲或許，時間真的改變了我們的堅持，讓我們盡情地演繹了一段青春的鬧劇，後悲哀散場。

你說，你只是我生活的陪襯，所以無論你怎麼努力，你都夠不到我應有的高度，我隨時都像一顆地雷，你一不小心便會成爲引燃我發作的導火線，把你炸得粉身碎骨，我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你害怕我的冷漠，不敢給我打電話，不敢給我發信息，甚至不敢說聲“我想你”……聽着你說起我們的過往，我連憋在心底很久的歉意，都被你的語言全部扼殺，於是我憤怒地質問你，以前的你幹嘛去了，秋後算賬很值得炫耀嗎?我一點都不稀罕你的忍讓……那天，我發了很大的火，直到我的聲音被卡進沙啞的喉嚨裏，因爲我意識到，我們之間，陌生得讓我自己都害怕，那麼，苦苦糾纏能留住什麼呢?

你說，我的幸福是你這一生最美的夢，可是這個夢，自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的獨角戲，從頭到尾我都沒認真參與過，你在很遠的地方，一個人快樂着我的快樂，痛苦着我的痛苦，幸福着我的幸福，在我眼裏卻把你看得是自作自受……我不解釋，因爲沒必要，說出了這些話，便沒有收回去的可能，於是，我帶着千瘡百孔的自己，從你的世界裏，完全撤退，不留任何痕跡。

記得最後一次見面，我對你說，從此，我們各不相關，如若可以，這一生都不要再遇……你對我說，不管我有多恨你，你都要告訴我離開我是你這一生最不能饒恕的錯誤，所以要我一定要幸福……如果，真像你說的，一個人的幸福可以加倍，你可以把你的幸福全部給我，我想，這個世界就不會有晝夜、生死之分了吧！

只是，太多的說詞都不能掩飾滄桑的結局，就像你曾說過的，太多的甜言蜜語在我眼裏都是一堆廢話而已，所以我放縱你在我的世界裏，說了那麼多傷害我的話，卻沒有一句反駁，只因爲，你曾給了我那麼多那麼多的好，我捨不得憑藉那段美麗的記憶，狠狠地割裂彼此被傷透了的心，很難再愈。

如果，我們只是擦肩而過，是否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傷悲?是誰在誰的掌心，沉睡了那麼久，終只剩雲煙?是誰在誰的世界，放縱了那麼久，終留下殘局?是誰在誰的天空，驕傲了那麼久，終一敗塗地?

收斂了沉重的傷悲，我學會了一個人面對黑夜的冷豔，面對人性的醜陋，面對失去的茫然，更學會了拋棄掏心掏肺的“惡習”，沒心沒肺地生活，在沒有你寵愛的另外一片天空，自由馳騁，不再等待依靠，一個人，孤單行走。